《太阳白炽灯》誓忆终终

2、房间

　　“……”

　　苏竹山心头涌上一股淡淡的酸涩，他过了片刻也轻轻地回抱他。

　　“好，回家了。”

　　苏竹山收拾完行李后就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活像被谁定了魂。

　　陆渐年给母亲回完消息后看到的就是呆若木鸡的苏竹山。他走过去轻捏几下苏竹山的脸蛋，少年到底是年龄小，光滑细腻的脸上依然有一点婴儿肥，手感很软，像小包子。

　　“回神。”

　　“妈有事走不开，只能下个月回来。晚上想吃什么。”

　　边说着还在捏苏竹山的脸，苏竹山没有反抗，因为陆渐年以前就爱摸摸他揉揉他，这些在他看来也是陆渐年表达亲昵的方式，陆渐年是想慢慢让他适应，告诉自己他没有因为分开很久从而和他有隔阂和生疏。他感到很温暖，不管是陆渐年的怀抱还是手掌，又或者是陆渐年本身。

　　他用被捏到变形的“金鱼嘴”艰难地挤出一句，“我不几掉，都行嘟。”

　　陆渐年见他这样，心里发笑。他放过了苏竹山柔软的脸蛋，松开时少年的脸已经染上些许红意了。

　　“那我去做。你可以先在家里转转熟悉一下，好吗？”

　　苏竹山揉了揉有点酸的脸颊迟疑了一会，“哥哥，我能一起帮忙，我会做饭的。”

　　陆渐年有一点惊讶，说实话他有点想看苏竹山做饭的样子，但是他还是拒绝了兄弟合作的提案。

　　“你就当给哥哥一个单独表现的机会。”

　　苏竹山疑惑地问，“什么表现的机会？”

　　陆渐年想了一会，“等妈回来了，家里自然是你最大，所以当然是。”他眼中透漏着几分揶揄。

　　“讨好我们苏总的机会”

　　他其实不必这么说，毕竟就算宋晓妤不在，家里还是苏竹山最重要。不过，小孩来到家里却没有见到最大的家长，难免会有一点失望和担忧，他只是想告诉苏竹山，宋晓妤也和自己一样，他们对苏竹山的感情从来都没有变，不管发生了任何事，都不会改变。

　　苏竹山眼睛亮了一瞬，随即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还是装作轻松大方地接受了来自哥哥的讨好，“咳，好，等宋董回国。”

　　他跳下椅子，“等宋董回国，给小陆升职加薪！”话音刚落，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声“小陆”的渐年脸颊两侧触上温软的掌心，苏竹山捧着他的脸笑盈盈地看着他。

　　陆渐年缓过神，抓下他的手腕，语气却很是纵容“好了，小陆要开始工作了。苏总请自便。”

　　“好哦，哥哥。”苏总过了回瘾又变成了小昀弟弟。

　　趁陆渐年在厨房忙碌，苏竹山便饶有兴致地转了转，客厅的装饰整体偏浅黄橙色调，大概是宋晓妤喜欢的。桌面上平平淡淡摆着几束白绿色雏菊和三个透明杯具。其实这种暖色调和陆渐年显然是不搭的，但看着他熟练地落下刀切菜的背影，一点不违和。

　　苏竹山突然想到，自己的房间也是这种色调的，大概是宋阿姨记得自己与她的喜好相似。不过他不住地好奇，这里除了没有别的房间了陆渐年的房间，那里也是统一的暖调的吗？哥哥这样一本正经的人也会在这样的可爱装饰下生活吗？

　　他在思考该询问下陆渐年吗，毕竟房间一向是十分私密的地方，他自己也很抗拒别人进他房间，哪怕在那间小屋子里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都没有。同时，苏竹山更担心陆渐年拒绝了会不会闹得尴尬，万一其实他不想同意只是怕自己伤心而被迫点头了呢？等一下，这应该不太至于？

　　他纠结了一会，随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巨大的决心，走去找陆渐年。

　　在案板上处理完准备将食材下锅的陆渐年听到动静，一心二用地转头看苏竹山。然后就看见了小孩挂着毅然决然的表情向他走来。

　　“……”

　　看着他一脸严肃正气的模样，陆渐年也自觉有什么重要的事，左手把火关了，右手放下盘子严阵以待听苏总发言。

　　“哥哥，我能看看你的房间吗。你不太想答应也没事的，我不是一定要看，只是有一点点好奇，嗯，真的是一点点。如果你拒绝了我也不会难过，我知道房间是很私人的地方所以大家都多多少少有点领地意识……”

　　苏竹山越说越小声，他还在偷偷观察陆渐年的表情，见他一脸漠然，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但当他一看见那棕色的双眸总是会莫名地感到心虚。

　　“你应该见过了。”陆渐年平静地回答。

　　“啊？”

　　“你收拾行李的地方，就是我的房间。“

　　“？？？”

　　“准确来说是我以前的房间，那里采光比较好。原本妈也住这里，后来她搬到了公司附近。”

　　“哦……”听到第一句苏竹山紧张地心都要跳出来了，他还以为自己和陆渐年一个房呢。不过，原来哥哥是一个人住的，而且哥哥居然也能良好接受这些装饰啊。想起来之前有一段时间他忽然觉得男孩子喜欢这种温馨暖和的东西很奇怪，赌气把那些除了陆渐年送的其他小的大的都换了，现在想起来真觉得那时幼稚可笑。

　　“哥哥，那你现在有房间睡吗”

　　“嗯”，他沉默了几秒，“我的房间，在你房间的柜子旁边，有一扇门。比较不起眼。大概，我以后会经常入侵你的领地了。”

　　苏竹山僵住了。

　　陆渐年瞥见他下意识后退一步，苏竹山在感到为难时他会做这个动作。

　　他无奈地用刚擦完的手掀起苏竹山额前的刘海让那双满是错愕的双眼与自己对视。苏竹山总是爱用头发遮盖住自己的精致的容貌。

　　“很抱歉没有事先跟你说明，是我的问题。墙体都装了隔音绵，门口里房间门不是很远。我尽量经过时不打扰到你，好吗？”他放缓声音，温和地同他打着商量。

　　苏竹山并不是介意陆渐年经过，也并未感到不满，要说不满，也该是被抢了房间还要照顾自己情绪的陆渐年不满。他只是不能这么快就习惯。

　　他低着头很轻地上下动了一下。

　　陆渐年见他还算稳定，没有尴尬的样子，暗暗松了口气。

　　他顺手将火打开再掀盖焖上。苏竹山这时才注意到浓郁的菜肴的味道。他闻出来了，是黄焖鸡的味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陆渐年竟然还记得他最喜欢吃什么。

　　“好香啊。”

　　“嗯，等会就好了。现在饿吗？”

　　苏竹山摇了摇头。

　　“那”

　　“不是好奇我的房间吗？”陆渐年突然问。然后他就感到手心泛起一点点痒意，是苏竹山在点头，柔软的头发蹭到。“嗯嗯，哥哥，可以吗？”

　　“可以看。”

　　陆渐年松开苏竹山，带着他往房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