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里德尔之衔尾蛇的诅咒》Oielen

8、第 8 章

　　破釜酒吧的客房与其又脏又黑的一楼完全相反，不仅房间里的大床看上去非常干净舒适，几件橡木家具和穿衣镜也是锃光瓦亮。墙上的壁炉很气派，虽然因为气温原因并没有使用。

　　你们的房间里甚至还有一处落地窗和一套漂亮崭新的红色沙发——这样的房间一晚上3枚银西可倒是很值得。

　　“你是把我的手指当成食物了吗？我明明刚喂过你。”被尖利鸟喙啄伤的食指鲜红一片，你将晚饭的炸鱼三明治叼在嘴里，掏出手帕把被啄伤 的手指包起来，含糊不清地抱怨：“你一定是故意的。”

　　被你从笼子里放出来的那只黑色大猫头鹰稳稳站在房间窗边的红沙发上，坚硬的鸟喙调转方向冲着你的嘴唇迅速啄击，你这下确定了这家伙根本就是盯上了你的晚饭，连忙把三明治拿得更远些，引起猫头鹰不满的喳喳叫唤。

　　直到传来浴室门打开的声音你们才安分下来。

　　头发半湿的汤姆穿着白天买的校服西装，显然是刚洗完澡，他看也不看你们一眼，自顾自走爬到床上靠着枕头拿起一本厚厚的教科书开始读起来。

　　“嘿，汤姆。”你中气十足地冲他打招呼：“快来吃晚饭！”

　　果不其然没有得到小孩的回应。

　　你挠挠后脑勺，直接走过去半趴在床上，歪着脑袋把脸贴近了书脊去瞧他低下去的脸蛋，“你真的还在生我气吗？”你小声又快速地重复问：“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汤姆还是没有看你，但他很明显被你烦到，直接皱着小脸侧坐过身去。

　　过了一会儿汤姆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本黑色软皮封面笔记本从他胳膊下方的缝隙塞进来，搁在了男孩的大腿上。
　　汤姆认出这是白天曾经拿在手中端详过的那本黑色笔记本，他合上书拿起那本笔记本回头看向你。

　　“快看看反面。”你向汤姆催促道：“我让那个老巫师刻上了你的全名。 ”

　　汤姆将笔记本翻过来，盯着下面那行金色大写字母的刻字好几秒钟，才下床打开行李箱将笔记本和其他书本整整齐齐码在一起。

　　你坐在床沿看着小孩的动作，等他又走回来时才牵过着汤姆的手，把他拉近身前。

　　“我只是想要考虑得更周全些。”你向汤姆解释道：“伦敦里的人都在猜测议论今年或者明年，英国内阁议会将正式宣布向德国开战。今天我们来到这里的路上也增设了许多兵用通关闸——而我们在苏格兰上学是没办法及时得知伦敦内部的情况的，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暑假没办法申请留在学校里，那么和孤儿院里的熟人们通信往来就是非常重要的事。”

　　“我们当然可以留在学校里。”汤姆的黑色眼睛里透着不容置喙的明亮，他目光灼灼地盯着你，语气听上去充满笃定：“就像那个邓布利多所说的，优异的成绩可以维持下一年的助学金发放——那么留校申请肯定也能行。”

　　你听后却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那时候你和邓布利多先生的相处仅仅是交谈了几句，而他展露出的态度非常温和，但你却能感觉得到他不是那种轻易改变原则的教授，而且猜测他在学校里的话语权肯定不低。

　　尤其当汤姆提到自己能和蛇类交谈时，他那双蓝色眼睛里似乎有了些许审慎。

　　当然，这些也只是你个人的想法，倒不至于说出来影响到汤姆——毕竟没有哪个孩子会愿意听到未来的学校教授可能对自己没有好感这种事。

　　你微笑着抬手摸摸汤姆柔软的脸颊说：“或许你说得对，不过这些都是去学校后再考虑的事了。你现在应该先吃晚饭再好好睡上一觉，明天我们还要带着行李去国王十字车站赶火车呢。”

　　汤姆点点头，走到小餐桌前开始吃晚饭。

　　这一整天的奔波让你也觉得有些疲累，于是走回沙发打算躺上去休息。

　　从看见汤姆开始，那只猫头鹰就表现得出乎意料的乖巧，此时看见你走过来，它扇动起强壮的翅膀，轻盈落在汤姆吃饭的小餐桌上，还用鸟喙去讨好地蹭他的脸颊。

　　“你这家伙……！”看见这幕的你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是我把你买回来的！”

　　汤姆躲开猫头鹰的动作后瞥了它一眼，抬手朝它丢了块土豆，猫头鹰动作熟练地接住吞下，一人一鸟看上去非常有默契，感情简直好得不得了。

　　很好！
　　你生气地决定今晚绝对不要和他们说晚安了，于是将自己摔在沙发上盖着校袍，闭眼试图在怒气中酝酿睡意。

　　沙发挺宽敞，就是有些歪斜，你生怕自己晚上睡到一半会滑下去，又往里挪了挪，直到背部贴在沙发靠背上才彻底安心的睡过去。

　　你原本以为突然换了环境会睡不着，但没想到意外睡得很熟，也不知道房间里的蜡烛是什么时候灭的。

　　只是睡着睡着就觉得越来越热，当你裹着一身汗醒来时，天色已经亮了。

　　你迷迷糊糊想爬起来，却因为校袍被什么重物压住导致没能顺利撑起身体。

　　“汤姆？”你揉揉眼睛看着身前的黑色脑袋，心里奇怪他放着那么大张床不睡，非要和你一起挤在沙发上。也难怪你会觉得热，汤姆压住校袍背对着和你贴在一起睡，你甚至没办法掀开校袍凉快一会儿。

　　你艰难翻动着身体，从另一侧掀开校袍后顺势盖在还没醒的汤姆身上，起身打算去洗个澡。同时还很庆幸自己昨晚穿的是以前的旧衣服，而没有像汤姆那样穿着校服睡觉。

　　猫头鹰缩起脑袋眯着眼睛待在笼子里，一点也看不出昨天嚣张跋扈的模样。
　　你嫌弃地冲它皱了皱鼻子后转身走进浴室里。

　　汤姆是听着浴室里的水声醒来的。他先是谨慎地朝房间里环视一周，确认自己的所在处，然后起身有条不紊地对着镜子整理领带和头发。

　　男孩将已经细细读过许多遍的信纸摊在床上，打开了行李箱再次对照着购物清单清点着上学所需的物品。

　　很快他的目光落在行李箱最下方的一个小铁盒上。

　　汤姆停顿了几秒，伸手将铁盒拿出来，就像那天一样将里面的东西都倒在床上。

　　“你要把这些东西还给它们的主人，并且向他们道歉。”汤姆回想起邓布利多对他说的话，神情瞬间变得极为恼怒，他伸出手，那几个游游拉线盘、银顶针还有口琴在他的手掌下发出“砰砰砰”的几声，听上去像是没炸响的火/药，随即它们就被凭空扭曲糅杂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形状怪异的球体。

　　汤姆看着自己的“杰作”，表情又变得平和下来，露出一个堪称得意的笑容。

　　“汤姆？刚刚那是什么声音？”已经换上校服的你用毛巾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询问道。

　　“没什么。”汤姆平静地回答：“我在整理我的行李。”

　　你粗略扫过床上那些物品，也看到了以往你送给他的书签和手套之类的小礼物，还有一些枯萎的植物。

　　“已经坏掉的花环不用继续带着了吧。”你随口建议道，对着镜子整理头发时看见反光里的汤姆将它们一个不落地收进了小铁盒里，也就没再继续多说，毕竟那是属于汤姆自己的“财产”。

　　霍格沃茨特快的发车时间是中午11点整，而现在才早上7点42分，先去一楼吃个早饭也绰绰有余。

　　你将车票放进西服口袋里，在推着行李箱出房门前制止了汤姆想要穿校袍的举动。

　　“我们要从伦敦的街道走去国王十字车站，汤姆，这长袍会很——显眼。”你试着让自己的措辞更温和些：“容易引起麻瓜们的注意。我们可以等上了列车再穿。”

　　汤姆听你这么说倒是没有再坚持穿上，他将校袍放回了自己的行李箱里，然后同你一起下楼。

　　大清早的破釜酒吧里没什么顾客，你们的早餐很快被端上桌。
　　大约是因为今天的薯条炸得有些硬，你们刚吃上几口，你就注意到一旁的汤姆抬手摸了下右边脸颊，然后皱起眉头，看上去似乎有些焦躁。

　　“你还好吗？”你放下食物问他。见汤姆不回答，于是你朝他挪近了些，“来，让我看看…像这样，啊——”你将左手轻搭在他的脸颊上，示意他张开嘴。

　　汤姆攥住你的手腕，冲着你的方向慢慢张开嘴。

　　右手的拇指顺着他的嘴唇边缘探进去，紧贴住柔软的口腔内壁，沿着牙齿整齐光滑的边缘一颗颗往里摸索。直至最后一颗后槽牙时，你感觉到指腹下的松动。

　　你动作轻柔地抽出手指，又仔细确认那颗牙齿上没有黑色后才放心下来，“看来是换牙，这几天记得多用左边咀嚼。”你对上汤姆近在咫尺的眼睛，捏了捏他的脸颊，微笑着说：“这或许是你最后一次换牙了呢。”

　　汤姆仅和你对视了几秒就移开视线，他转身将注意力放回早餐，睫毛被烛光晃出的浅薄阴影映在脸颊上，恍惚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