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心不足》山见绿

17、唱歌

　　一众人咦了一声。

　　唯一不起哄的就是吴石，只要有叶笑在的场合，一个社牛立马变缩头乌龟了。这时候最好没人注意到他，要不然小白胖子就会变成小红胖子了。

　　这是江北陆第一次参加有那么同学的聚会，这回显得有些局促。杨筝放把他拉了坐到自己旁边，江北陆也就默默地吃东西，谁来跟他说话，他就回谁，跟在教室一样，从来不主动找话题。

　　杨筝放看了眼手机，接着站起来说：“我去外面接个人啊。”

　　李长青一脸八卦，好奇地问：“谁啊？谁啊？”

　　“到了你不就知道了。”

　　见杨筝放不说，等他走了后，李长青伸长脖子到江北陆这边，问他：“陆哥，你知道是谁不？”

　　被这样称呼，江北陆有些不自在，但李长青是个自来熟，在学校里有事没事来找杨筝放的时候，都会顺带着跟江北陆打招呼，前一句陆哥，后一句陆哥。

　　江北陆虽说待人非常随和，平时都挂着个微笑，但不是一个容易接近的人，全部他只会主动和杨筝放说话。

　　江北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啊——”李长青遗憾的叹口气，说：“怎么连你也不知道啊，我这会儿真好奇了，他的朋友基本上我都知道，不会是哪个女同学吧。”

　　各种八卦的声音就开始了。

　　李长青跟旁边的吴石聊得正起劲呢，杨筝放带着蒋微来了。蒋微本身就高，头发天生自来卷，披在身后，穿了个棕色牛仔外套，配上她有些黑的皮肤，不笑的时候表情冷冷酷酷的。

　　可能刚才说话的声音太大了，蒋微刚进来就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

　　李长青的心被这个酷girl戳中了。低头、端碗、夹菜、扒白饭，加入了吴石的阵营。

　　他的耳朵还在听杨筝放介绍：“这是我表妹，蒋微。”

　　叶笑和薛欣琪让她过去坐，聊了一会才发现，蒋微跟看到的样子根本不一样，对女生温柔有礼貌。

　　杨筝放发现氛围有点不对劲，他碰一下旁边的江北陆说：“你看李长青跟吴石，那姿势是不是一样的。”

　　平时基本上都是杨筝放和李长青在讲相声，这下子要换成江北陆了。

　　“好像是。”

　　“有问题。”

　　杨筝放一时间觉得自己一个加入对面干饭二人组。

　　他看看旁边的江北陆，觉得还是算了吧。

　　江北陆一脸莫名其妙的对上杨筝放的眼神，无语的移开了。

　　他问江北陆：“等会去唱歌嘛？我唱得可好听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行啊。”江北陆一笑。

　　杨筝放又转头问几个女生，根本不管李长青和吴石的死活。薛欣琪几人表示同意。

　　杨筝放一拍手，“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去唱歌的路上，杨筝放拽着江北陆的袖子急匆匆的走在最前面。他一脸神秘莫测地看着江北陆，左手藏在身后，然后他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东西，放到江北陆面前。

　　光太暗了，江北陆没太看清，等适应了黑暗，才发现杨筝放手里的东西是一个手工风筝，是春天的那种嫩绿色，蝴蝶的样子，表面不知撒了什么，在黑暗里也闪闪发光，在光下又像雪，栩栩如生。

　　杨筝放说：“送给你的，生日快乐，昨天你说得太突然了，我没来得及。”

　　“你一晚上没睡觉就在做这个？”江北陆一怔，把风筝拿过来细细看，“谢谢。”

　　“好看嘛？”杨筝放顺便卖惨，想讨个夸奖，他说：“我可做了一晚上呢？”

　　江北陆低着头看不清面孔，“很好看。”

　　杨筝放说：“那等会跟我一起唱个歌，作为感谢怎么样？”

　　“唱歌？”江北陆犹豫说：“可是我不太会。”

　　“没事，会什么唱什么。”

　　磨着江北陆答应之后，他又跑去找李长青和吴石。二人不想走前面，又不敢跟女生走一起，只能默默的跟在最后。

　　杨筝放满面春风地跑过来，“你们两个等会帮我录个视频啊。”

　　吴石问：“什么视频？”

　　“待会江北陆会跟我唱歌。”杨筝放一笑，比了个拜托的手势，说：“我们唱歌的时候就帮忙录一下啊。”

　　李长青鄙夷地看着他：“那么矫情，唱歌还带录mv的。”

　　杨筝放：“...你不懂。”

　　“再说了，那么两大男生还——”突然李长青意识到什么一样，惊讶地看着杨筝放，心想：就唱个歌，应该不会吧。

　　吴石明显在状况之外，他的神经、感官全都在叶笑身上，不敢看她，但就是能感觉到。他把心思分一点给两个兄弟：“男生？男生怎么了？”

　　杨筝放附和说：“就是。”

　　“拜托了，拜托了。”

　　一开始大家都挺拘谨的，都不好意思上去现眼。一边是脸皮薄，一边是怂。

　　杨筝放无奈只能上去活跃气氛，见杨筝放要去唱歌了，江北陆还想着刚才答应的事，在杨筝放路过自己的同时跟他一起上去了。杨筝放没太注意，自己点了个歌，回头差点撞到江北陆。

　　“你怎么上来了？”杨筝放问。

　　“不是要一起唱？”

　　杨筝放看着他笑，把刚刚点的‘最炫民族风’偷摸删了。过后杨筝放才想，幸好删了，要不然说好的保持形象全完了。

　　杨筝放重新点歌，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他问：“‘小酒窝’会嘛？”

　　“不会。”

　　“‘有点甜’呢？”

　　“不会。”

　　“那‘今天你要嫁给我’？”

　　“不会。”

　　江北陆嘴上没说，心想：这些歌听都没听过，歌名怎么都奇奇怪怪的，最后一个也太露骨了吧。

　　杨筝放把点歌的任务交给他，“你来吧。”

　　李长青和吴石提了很多零食和饮料来，少年总是想尝试一些新鲜的东西，他们还拿了几瓶啤酒，但没有放在女生那边，偷偷的藏在沙发角落。

　　回来正好碰见杨筝放和江北陆要唱歌，拿出手机就开始录。

　　杨筝放心情复杂地看着江北陆点了一首‘甜蜜蜜’。

　　薛欣琪和蒋微已经熟悉起来了，两人起哄：“哇，你们要唱这个啊，不对劲。”这就是开玩笑，只是到杨筝放耳朵里，不由让他脸发烫。

　　年代感十足的前奏开始了，他们都安静下来。

　　这原本是温柔抒情的歌，很适合女孩子唱，到了他们这却也显得毫不违和。

　　让他们都没想到的是，先开口的是江北陆。细水长流一般。江北陆在李长青他们看来安静内敛，透着点冷漠，没想到唱歌也挺好听的。

　　在江北陆唱歌的时候，杨筝放确实笑得挺甜蜜的。

　　杨筝放眼也不眨地看着江北陆，心跳如雷鸣，声音带着喜悦：“...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

　　这句歌词仿佛吧杨筝放带到梦境中，江北陆的笑容让他熟悉，见他第一面，江北陆转头对他笑，所有杨筝放无时无刻都想接近江北陆。

　　只是他一时想不起。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我一时想不起——”

　　一曲毕，薛欣琪他们的掌声毫不吝啬，李长青用食指和拇指长长地吹了个口哨。成功把杨筝放的脸整红了，还好是五颜六色的灯光，他们都没注意到。

　　杨筝放口干舌燥的，气氛活跃起来之后，薛欣琪拉着蒋微和叶笑上去嗨了。回到沙发上，杨筝放脑袋一片空白，随手拿了一瓶水打开就喝，等喝完了回过神来。

　　喝了一瓶不知道什么牌子的啤酒，不辣，微甜，口感也不错。

　　杨筝放靠着沙发对江北陆说：“你还说不会，这不挺好听的。”

　　“只是你说的那些我不会。”

　　手机震动了一下，杨筝放打开看，是李长青录的视频发过来了，后面还加了一句：你不对劲，看看你那眼神。

　　杨筝放头有些晕了，没理他，他把手机冲李长青药了一下，嘴型说：谢了。

　　那酒上头很快，没几分钟杨筝放眼前都有些花了，眼睛都红了，染了些水汽，聚不上焦。江北陆见他不对劲，把他面前的空瓶拿起里看了一眼，高浓度果酒，一口气一瓶。

　　他把杨筝放扶起来，问他要不要喝水。

　　眼前的江北陆被分成了几个，嘴巴还一直在动，杨筝放一个字都听不懂。万年单身的李长青还在拿着话题鬼哭狼嚎的吼‘失恋无罪’，唱到动情处都快哭了。

　　杨筝放以为是江北陆在唱，用手捂住了江北陆的嘴：“嘘！”

　　江北陆：“......”

　　江北陆拽开他的手，提高了声音：“我说喝不喝水。”

　　杨筝放带着醉意笑了一下：“现在亲你不好吧。”

　　江北陆不想管这个醉鬼，把他丢在一边，无言：“......”

　　杨筝放像小狗一样跟着他，用头拱江北陆的背，小声地说：“别生气，我现在也可以亲你的。”

　　“？？”

　　江北陆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杨筝放一脸撒娇的样，忍不下心再推开他。他转身捏着杨筝放的下巴，看也没看就把自己刚才喝过的水怼在杨筝放嘴里，喂了他几口，让他睡觉。由于动作太过粗暴，杨筝放的下巴留下了几个红印。

　　杨筝放还要再作，江北陆一个警告的眼神，杨筝放乖乖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