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簟兰舟》秋雨不秋

9、提亲

　　这边文曼清回到清山院把这匣子打开，小小的匣子里面稳稳的放着一个小画轴，文曼清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精巧的东西，赶紧拿出来仔细观瞧。木轴古色古香有些木质的香气，让人心神宁静。画轴打开，是一幅冬日雪梅图。画中用墨色点了满满地白梅，只在画轴的左上方，枝芽抽出了一朵红梅，傲立风雪。文曼清看了这个小画轴许久，总觉得有些熟悉地感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时正好冬荷来传话，说梅氏那边叫文曼清过去，她就收了画轴放在了自己的床头。
　　刚走到远山院，文曼清远远地看到江怀瑾和文君绩走过来，三人刚一碰面，江怀瑾就率先开口道：“还是多谢妹妹的茶了，让我这么个粗鲁武夫也附庸了一番风雅。”文曼清笑了笑后福了个礼，“不知二位哥哥要去哪里呢，我新得了许多果子吃食，二位哥哥如不嫌弃可到我院子里一坐。”“二哥军中事忙，现下已拜见过父亲母亲打算回军营了。”文君绩说道。“妹妹若是不嫌弃我总来打扰，这果子倒是下次可以来尝尝。”江怀瑾一改刚才二人见面的局促，开起玩笑来。 “我只怕这果子为了等哥哥，等的自己坏掉啦”三人具是一笑。“三妹，母亲还在等你呢，快些去吧。我这就送江二哥出去了”文曼清和江怀瑾点头拜别，转身向梅氏屋子走去。
　　“我这儿子就是书读的迂腐了些，不懂得玩乐，你不要嫌他闷就好”文曼清行过礼刚坐下就听到梅氏拉着李筠菱说道。李筠菱面色羞红没有开口。“二哥哥才不闷呢，又会吟诗作对又能投壶打马球，是个好玩的人。”文曼清说完故意的看了李筠菱一眼。李筠菱自然是笑着剜了她一眼。三个人又在一起说了会话，梅氏看着天色不晚了，许多公子小姐都已经辞了宴席回家去了，便也叫文曼清送李筠菱出府。文曼清叫冬荷提前准备了许多最近新出的果子带给李筠菱，二人又是一阵说笑才分别。
　　回到清山院已是晚饭时候了，梅氏身边的丫鬟来传话说是文远山已经下朝归家，不多时就开饭了。文曼清整理了一下就过去饭厅了。文远山是个疼子女的，所以文君绩和文曼清在家里也不用据着许多规矩，吃饭时更是可以谈天说地。文君绩先开口“父亲，孩儿明日就要回监中了。这一走再回来就是科考之日了，还请父亲母亲放心，孩儿定不会没了家里的脸面。定要拿个好名次回来”文远山欣慰不已“你从小就是这样，自强奋进。但我和你母亲总是担心你累着。功名虽好，但却不要过于伤身地读书。还是身体为重。”“父亲放心吧，孩儿虽然不比大哥哥和江二哥哥能冲锋陷阵，领兵打仗。但也是从小和父亲学了许多功夫的，不会过于羸弱。”文远山笑着点点头，又转头问道“今日茶会那江怀瑾可来了？”梅氏这边回答“来了的，但听绩儿说在席间并无许多玩乐交际，只是喝茶逛院子。”文远山若有所思地点头“我看那孩子是个能堪大用的，心有城府，但为人真诚。幸好他是个庶子，若是那兴国公嫡子，只怕还有不了如此成就”文曼清一直听着没有说话，可当文远山说道江怀瑾时她心头一跳“江二哥哥是个有心思的人，但偏偏也是这种人最可怕”“清儿说得对，看得透。这江怀瑾现在如果还想再朝堂上再进一步，就是娶亲了”文曼清和文君用对视一眼，具是不解地看向文远山。文远山这边捋了捋胡须“他现在虽是如日中天，可他是个庶子，国公之位要想承袭，只能靠娶亲来得到助力了。”文曼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官家的小女儿，朝珠公主不是还没招驸马吗，这恐怕是最好的机会了罢。”文远山摇了摇头“尚主可不是一件轻松事，先不说这驸马不可纳妾，光这江怀瑾是个武将，他尚主的路子就早早地断了。”文曼清想到了其中原由便点了点头，不说话了。“清儿倒是提醒了我，虽说我们家不比当年，可这次科考，绩儿若中了榜，这公主的事我们不得不忌惮，这样，你月底速去下聘，我今日见到李大人，听他言语中也是着急了许多，也不好叫李家姑娘多等，下聘之后，木已成舟，便不会再生变故了”梅氏听到公主的事心中也是一惊，又听到文远山让自己赶紧过明路也是着急了起来“老爷，不如我十天后便去吧”。文远山拦住她“虽说我们两家早已经心意相通，可也不好过于匆忙，就月末吧。只是怕累到你”文远山的手覆在梅氏的手上。夫妇二人相视一笑。只是苦了文曼清和文君绩，两人看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埋头吃饭。
　　自从文君绩回了国子监，文府上下就忙着他的婚事。梅氏更是焦头烂额，虽然说这件事两家已经是早早地心意想通了，可到了明路上，总是有许多小事琐事让人忙得团团转。文曼清还未出阁不好掺和兄长的婚事，但文曼清心疼梅氏辛苦，便又担起了管家的担子。
　　“今日这莲子燕窝不错，母亲那碗不消放许多糖的，吃多了反倒头痛。”文曼清轻声嘱咐厨房的婆子，那婆子低头称是就退下了。冬荷走了上来替文曼清揉着额头“小姐，你再多用些吧，这几日事多，你都没怎么吃饭，我看着是又瘦下来了。”文曼清摆摆手让她休息会，“母亲这几日也是辛苦，虽说父亲心疼母亲，可这后院的事情父亲是不好插手的，我不帮着母亲些，只怕母亲又要累病了。”冬荷听了笑了笑“我们姑娘是最孝顺的了。”“就你会说嘴”文曼清也笑骂道。
　　五日后，梅氏特请了赵国公夫人去李家提亲要庚帖，这赵国公家族庞大，家中子侄个个有功名在身，是个清流世家。请赵国公夫人帮忙提亲是最合适不过的了。这一干事情都是顺顺利利的，约定了文君绩科考之后便成婚，两家都是欢欢喜喜的。梅氏也终于歇了下来。
　　文曼清不用管家后也是乐得轻松，每日用过晚饭都要去花园里吹风喂鱼，这日文曼清甚至让人搬了榻道亭子里躺着。“姑娘这样不好吧，小心着凉。”秋雨说道。“那你去取一件毯子吧，二哥哥没成婚，我在家怎样都好，成婚后，新嫂嫂过门，我就不能这么随心了。”“姑娘，李姑娘同您要好，定不会挑您理的，她是新夫人，但您也还是府里的大小姐呀”文曼清微微摇了摇头“你不懂，这姑嫂不比闺中密友，就算我们要好，有些事情能不做还是尽量不要做，没来由地落人口舌。你快去取毯子吧！想冻死你家姑娘不成？”文曼清假装生气地吓唬她，秋雨遍一溜烟地跑了。文曼清正感受着晚风拂面，只听得花亭顶上有声音，她急急忙忙走出去查看，手上紧紧攥着自己的簪子。只听“哗”一声一个人影跳落，文曼清转身便要跑，那人却率先开口“三妹妹莫怕”文曼清面上一惊，转头看去，竟是那江怀瑾。文曼清“啪”的一声把簪子扔到江怀瑾脚下。“江公子未免有些太无礼了，大晚上的翻进人家花园算得什么事呢，还装腔作势吓唬人。”江怀瑾没有说话，附身把簪子捡起来，放到花亭正桌上。“那日我过府宴饮，你可是待我亲昵，今日有何这般生分?”“那日是正宴，有了请帖，又是白日。今日不同，你私自闯入，又是晚上，这完全不一样！”文曼清气得喝干了桌子上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