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第二章 ...

  •   凶手杀人后选择转移尸体掩埋,一般会选择埋在一个自己了解和熟悉的地方,村里的村民存在重大嫌疑。

      派出所的民警联系村支书,让他过来配合调查。村支书一大早去临镇赶集买农药,听说村里发生了命案,都顾不上田里正遭受虫害的禾苗,马上挂断电话赶到了水库。

      后来听说办案的刑警跟着田福走了,又马不停蹄地折返,也来到了这岔路口的土丘之上。

      “这田福半疯半傻,他的话不能信呐!”村支书当着田福的面说。

      田福很不服气,却敢怒而不敢言。

      林皓站起来把他挡在了身后。“能不能信,我们自有判断。你先跟我们介绍一下村里的人员分布情况,以及失踪人口。”

      林皓长得嫩生生的,却极有气场。村支书不敢怠慢,他问什么就答什么。

      村里现有村民两百三十一人,去掉外出务工和上学的,有一百五十人上下,其中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占四成,未成年人占两成。

      登记在册的失踪人口不到十人,最近的一个在一年前,是个十四岁的女孩,目前还未找到。

      死者的年龄通过观察她指甲上的半月板形状和牙齿的情况,可以确定她绝非未成年少女。

      在现有的失踪人口中,没有发现符合死者身份的人员。

      林皓问村支书村里是否有独居成年女性,这类人被坏人盯上,惨遭杀害也不容易被发现。

      村里正好有一个,姓王,是个寡妇。村支书给王寡妇打电话,打了两通都没人接,便提议直接领他们过去。

      田福屁颠屁颠地跟过来,说想帮着查案,被村支书一顿训给赶跑了。

      林皓望着田福恋恋不舍的身影问村支书:“你不喜欢田福?”

      村支书用轻蔑的语气说:“一个老傻子,尽给村里惹麻烦,谁会喜欢他。”

      王寡妇的家在村道的另一侧,中间隔着两亩水田和一条小河,后面是一座开垦出半截菜地的山,挨着建了六七栋房子。

      一伙村民聚在桥头看热闹,等他们上了桥,其中一位大妈便迫不及待地憨笑着问村支书,“他们是警察吧?我一看他们就是。”

      “都死人了,你们还笑!”

      “死就死了呗,只要死的不是我们村的就行。”

      “你能掐会算,一早就知道死的不是我们村的了?”村支书骂骂咧咧地往前走着,有几个人跟了过来。

      “我们村就这百来号人,少了谁一准知道。”

      村支书顺势问道:“那王彩凤呢,她一直不接我电话,人跑哪去了?”

      “是啊,她跑哪去了?”几人四处张望,居然真没见着她人影。

      “死的不会是她吧?”大家不由地开始担心。

      “不可能,不可能!她应该只是去县里找她女儿了。”那位大妈言之凿凿:“她哪回不是这样,过几天自己就回来了。”

      “你连她在不在村里都不知道,还能知道她去哪了?”村支书愤然说道:“你们要是想帮忙就去别处找一找她,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给县里来的警察看笑话,给我添乱。”

      饶是如此,还是有一个村民坚持说早两天还在河边见过王寡妇,看到她背着个包往村口去,就是去找女儿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去她家瞧一瞧,来都来了不能白跑这一趟,万一她就在家里,见到她的人,一颗悬着的心不就落地了。

      她家是一栋一层的砖瓦房,看着有些残旧,空间也小,只有两室一厅,正中间是堂屋。

      村支书打头进去,看到堂屋门上挂了锁,猝然刹住了脚步。

      “青天白日的,没有村民会把堂屋的门也锁起来,除非是出远门。看来她还真是找女儿去了。”

      什么时候去不好,非得是发生命案的时候,这个王寡妇实在晦气。

      村支书黑着脸退到了院子里,让警察们自己看。

      林皓凑到房间的窗玻璃前,看到玻璃干干净净,里面的陈设井井有条,便没有再逗留。

      “你之前说的那个一年前失踪的女孩,就是王彩凤的女儿吧?”

      “是……是的。”村支书在前面好好地走着,突然回过头来。“那具女尸莫非是她,我瞧着也不像啊!”

      林皓摇摇头,“我只是随便问问。”他盯着村支书那张黝黑沧桑的脸问:“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我感觉你似乎很关心她。”

      村支书讪笑着说:“有吗?没有吧!”

      村民们没找到王彩凤,便回到了桥头继续看热闹。这样一来正好,林皓正想找他们协助调查。

      他推测王彩凤从村里离开的时间不长,在后来的问询中,有不少村民也都证实了这一点。在近七天里,他们确确实实见过她,也就是说水库边上躺着的尸体绝对不是她。

      关于女尸的身份还有待调查。林皓让岑勇他们分开给村民做笔录,问他们十五天前的晚上在哪里,村里有没有形迹可疑的人出没。

      十五天前是上个月21号,即是农历三月二十,宜嫁娶。村里的一个姑娘嫁去邻村当媳妇,操办了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村民们帮忙的帮忙,吃席的吃席,几乎都去了。

      以此为依托,他们很快都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去处。有的在家里睡觉,有的在男方家喝酒打牌。若要搜寻人证,都有,但都不可靠。

      至于第二个问题,他们的回答中有一半提到了田福,说他整天游手好闲,不知道在捣鼓什么,若说他杀了人也一点都不奇怪,跟提前打过商量似的。

      他们还提到了21号白天发生的一件事——

      田福是个老光棍,新娘的娘家人体恤他,怕他触景生情,没有邀请他去观礼,可他倒好,竟然不识好歹,跑去现场闹事。

      “他一定是嫉妒别人有媳妇,于是在外面弄来个女人,先奸污后杀害。一定是这样,你们相信我,凶手就是他!”

      这个人自称是田福爷爷的兄弟的儿子,是他的堂弟,却怀揣极大的恶意揣度他。绘声绘色说的这些话,令岑勇听了都觉得心理不适。

      “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可不要乱说,人家可以告你诽谤的!”岑勇严厉地斥责了他,然后把人给打发走了。

      送走了这个迎来那个,依然没有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岑勇感慨他们法律知识匮乏,还人情淡泊,同时也好奇林皓接下来会怎么做。

      人在发现自己被当作犯罪嫌疑人时,都会激起强烈的反侦察意识。

      林皓冷静而细致地观察着这些村民,仍旧毫无头绪。

      晌午明媚的阳光漏下来一束,照亮了林子里积满腐叶的地面。

      一只模样机敏的昆明犬哼哧哼哧地嗅着,忽然停下来嗷呜叫了一声,然后用前爪开始刨面前的地。

      另一只昆明犬过来闻了闻,也开始刨。没一会儿就把面上的腐叶刨开,露出了下面的泥土,变成了一个坑。

      在坑的旁边就是山体滑坡后留下的断崖,断崖下是造成滑坡的“元凶”——一块巨大的石头,以及倾倒的树木和堆积的泥土。

      痕检科的张主任正带着徒弟在下面扒拉泥土,寻找物证。杜远站在上面望了望,然后指着地上的坑对训导员说:“这两条狗是不是傻了,尸体是从那边滑落进水库里的,它们在这里刨什么?”

      或许是听懂了他的话,两条黄黑色的昆明犬激动得汪汪直叫。

      “它们自有它们的道理。”训导员笑着捡起根树枝,蹲在地上刨土,赢得两只昆明犬舔了舔他的脸。

      这里的土质松软,又挨着断崖,容易坍塌。那训导员戳几棍子下去,就把地给戳塌了,轰隆一声连人带土一块掉了下去。

      张主任背朝这边,崩落的泥土差点把他埋在了下面。“你们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捣乱的!”他气不打一处来,回过身去一看,却愣住了。

      这场坍塌来得始料未及,杜远被吓了一跳,还好他反应快,跳到旁边躲过一劫。

      他惊魂未定,站在边上四处张望,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回事。他还没来得及庆幸,在找着训导员之后,也愣住了。

      “这狗子还真有自己的道理!”杜远感叹道。

      训导员摔懵了,半截身体还埋在了松软的泥土里,动弹不得。

      恍惚间,他感觉有人靠近,料想是杜远他们,认为他们一定是来“拯救”自己的。他们却抢走了他牢牢抱在怀里的东西,把他撂在了一边。

      那东西是在掉下去时从土里崩出来的,他还没看清是什么,就觉得自己一定要保护好它,不能让它磕在石头上磕坏咯,于是伸手一揽抱在了怀里,为此,他错过了躲避的最佳时机。

      一刹那间产生的一个念头,让他遭了罪,也让他立了个大功。

      等杜远他们终于想起他,把他从土里拉出来后,他人清醒了,也知道了那个圆乎乎的东西原来是颗头颅。

      头颅保住了,余下的骨架也完好无损地埋在土里,这是一个大发现,包括训导员在内的几人都很高兴,马上开始了挖掘和搜证工作。

      两条昆明犬也在林子里兴奋地叫唤。

      它俩也是功臣,杜远正想夸一夸它们,顺便给自己的眼不识泰山道个歉,便见它俩在另一边又开始刨了起来。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