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局》CICu

14、第 14 章

　　“到时间了。”
　　“你可以亲手为我抓条鱼吗？”
　　没头没脑的两条信息，特意背过各种暗示情报方式的方戍表示明白，他回复这个备注为“AAA黑芝麻”的人：“肯定能抓到大鱼的，今晚做烤鱼宴给你尝尝鲜。”
　　清闲不过几天的特勤组收到指令：“所有人准备，让几个卧底直接暴露吸引注视意，我们去劫货，毒品有多害人，你们不用我说吧！”
　　在办公室悠闲喝茶的局长微眯着眼睛随意批复了方戍呈上来的行动申请，不紧不慢
　　说了一句：“让弟兄们保护自身安全，抢不到就撤退，别做无畏的挣扎，他们的武器远比我们先进。”
　　“是，一定不辱使命，保证对得起党和人民的信任！”
　　方戍反射性踢了个正步敬军礼，离开时才后知后觉嘲笑自己：“都退下来那么长时间了，怎么还忘不了这习惯。”
　　热血奋战的辑毒军旅仿佛昨日云烟，像曾经做过的一场大梦，而真实的却是尔虞我诈作风松散的基层生活。
　　回不去，我这副残躯。
　　难以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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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最近几天有台风拐道登陆，顺德码头顶着的天空狭然聚集大片乌云，将天光压下来，有点微风吹走闷热，不过作用不大。
　　季嬴站在一旁盯货，这种上瘾的东西价值千金，难保不会有人中饱私囊，兴许他们还会想着借东风和哪些离不开这玩意的大人物搭上线好一飞冲天呢，人心总是叵测的。
　　心腹崔明忙昏了头，被三四个手下提醒过台风登陆的信息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十几艘船载的好东西金贵的嘞，可是他发家致富的秘密武器呐，而了这笔高昂的提成，他倒要看看岳丈岳母还怎么骂他好吃懒做不思进取，老不死的，居然嫌弃他.玷.污.他们.骚.货.似的小女儿，裙子穿那么短，可不是盼着.被.人.破.瓜，鬼知道是不是.二.椅.子.呢，叫.床.那么大声。
　　“大哥，要加层防水布再包装一下吗？可能过会儿会下大雨。”
　　赵理元问：“几点可以全部上货？”
　　崔明答：“下午一点左右。”
　　赵理元有点烦躁，他只想马上回去温柔乡，安芯这段时间跟那些劳什子贵妇学习了很多新花样，服装道具买了一大箱在家里藏着，说是一天玩一种，昨晚他死活不让对方.到.达.最.高.点，逼着她答应今儿个.在.外.面.玩.这.些.东.西。
　　“随你们折腾吧，你管好他们，季嬴会在这儿守着，我先走了，磨磨蹭蹭，也不招点手脚麻利的工人。”
　　崔明有一瞬间没绷住表情，拖欠大半年工资没结，谁还给你卖力干活，要不是文盲签了长期不平等劳动合同，打官司没胜算，谁乐意跟你耗着。
　　不过那些人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干系呢？反正我有钱拿就行了，希望他们下辈子别蠢成这死样了。
　　恶毒的周扒皮永远不会反省自己，当初他们雇佣一堆伙夫去招人，要求他们说得天花乱坠，不知道的还以为顺德码头是个美好的天堂呢，签合同时又吓唬农民工“你不想干这份工作，大把人在外头抢着要干”，淳朴的人问他们某个条例什么意思有什么限制，他们骗这群傻子夸其是政府福利，耍得人团团转
　　——凡事带上“政府”二字，没有人会心生怀疑。
　　用心编造谎言的陷阱，只给“有心人”入套，但凡精明一点都不会被骗得这么惨，唉，那个年代又死了一批良善的人民。
　　反正又不赖我崔明，我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赵理元拍拍屁股走人，季嬴不可能让他如愿，待会儿警察的动静肯定会让以后的大多数交易陷入僵局，那是.走.私.贩.留给各自掀出.内.奸.的缓冲时间。
　　必须快些寻找到一个垫背的，这个替死鬼不一定非要是赵理元，但是赵理元需要起到证明同行的季嬴毫无泄密动机的作用。
　　“二叔，您是管事的，一走他们就乱套，有什么很紧要的事儿吗？”
　　年轻人不赞同地看着他，总是带着泪意的眸里尽是温和的劝诫，风来搔动额前的碎发，露出壁玉般的脸颊，此情此情，若是他的好大哥许卫国在这儿，兴许会内心爆发一场强取豪夺的天人大战，毕竟许卫国爱极无害的美人，奈何苦于“伦理纲常”止步于警戒线。
　　可惜赵理元对自己完全错过抓住许卫国把柄的机会一无所知，听到咸淡的嗓音，他倍感头皮发麻，回去和安芯过二人世界是他的托辞，他只是想在暗处观望，怕条子突然找来——丁记茶铺的全部被他绑去喂狗了，虽然他很快就后悔自己太冲动打草惊蛇，但是人死不能复生。
　　那些人大多是招募的群众以及一两个条子，哪怕培训过，永远是纸上谈兵，真的很难想到穷凶极恶并不是夸张说法，他们面临的是一个庞大的、不可控的跨国犯罪集团，主事人不一定谋略无双，但绝对不是花瓶，杀伐果断才能立威，地位稳固，一大把人上赶子献策。
　　不够谨慎，夜郎自大，以为自己隐藏得天衣无缝，有心人一眼即可看穿他们的小把戏。
　　被季嬴“提点”过的赵理元觉得脸上无光，发作起来让下面的人最好把丁记斩草除根。
　　年轻的生命尚未来得及绽放光彩，迷晕于“邻里老奶”赠送的冰镇西瓜，崔明喊人把他们捆紧拖走。
　　有群狗是赵理元早些年托房文涛在海外运回来的猎狗，只吃生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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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时多事之秋，卫峥忙着一遍遍梳理行动路线，方成戍却突然联系不到码头的人了，他认为可能是自己前段时间休假，情报移交给顶头上司了，兴许现在才获批。
　　“局长，顺德的消息在您这儿压着吗？”
　　孙囍在喝茶看报，闻言愣了一下，茫然道：“没呐？不会出事了吧？”
　　方戍面色威凛，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么大的事儿，竟然没有其他人发现，若是还在军中，每个人身后背负着兄弟沉甸甸的命，压根不敢松懈半分。
　　如果，他根本不敢想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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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被外人紧急推开，尤煜抱着一堆衣服进来，办公室内除了李鸯佩面色不虞，其他人都还好。
　　“钱星弦，你跟我来，出一趟外景。”
　　“记得，你是外地来玩的公子哥，我是你的保镖，咱俩喜欢到处窜，你要观察周围人的神态，以及寻找这十几个人的身影。”
　　顺德码头总是迎来新面孔，今日黑云压境，邻市的富商小公子恨不得全身穿金戴银，行头亮瞎旁人双眼，活像一只开屏的孔雀。他东瞅瞅西瞄瞄，脑袋瓜里蹦出一个接一个刁钻的问题，身后小尾巴似的保镖人高马大，神情无奈地又一茬没一茬回答主家。
　　“这些伙夫有多少工钱呐？”
　　“大概两三百吧。”
　　“你怎么知道？”
　　“我来到您身边之前就是卖力气的，懂行。”
　　“啊？他们工作半年买不了我的一件上衣，好可怜。”
　　“少爷，算数不是这样算的，阶级观念不同，我们只会去买低消费的用品，比如在市场十块买的批发背心有5件。”
　　“什么你们我们，你跟了我，又怎么跟他们一样？”
　　“少爷，您帮我把物质条件提上来了，可我的心永远困在贫穷的民窑，救不回来。”
　　……
　　匆忙路过的崔明几人内心嗤笑，在富贵人家呆久了，连说话都文邹邹的，什么“心困在贫民窟回不来”，不就是拐着弯儿卖可怜企图一辈子赖在主家？还有那个细皮嫩肉的少爷，娘们吧唧的，一看就是人傻钱多，打他一顿估计会被上赶子哭着问你为什么的那种智障。
　　等我有钱了，我可是要把儿子养得顶天立地，可不得像这小少爷一样，菟丝花似的。
　　崔明只要一想到未来的幸福生活，顿时觉得自己可以再去督十车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