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几许残缺》秦焰

25、chapter 25

　　吴桐在家躺尸了两天，然后和路喆、还有一个女生、一个男生三个小伙伴跑到东北玩了几天。四个人坐着慢悠悠的绿皮火车过去，躺在硬卧上玩侦探游戏，玩饿了各自泡面的时候，吴桐突然怀念詹玄给她准备的泡面火腿茶叶蛋套餐。吴桐拿出手机，依然没有来自詹玄的任何消息。这边路喆撕开了一个卤蛋，问吴桐要不要，然后又递给吴桐一个鸡腿。
　　四人租了间民宿，晚上叫烧烤外卖，浩浩荡荡下楼取外卖的时候顺便又买了几瓶啤酒。
　　大家都是初中同学，从以前的糗事聊到未来的梦想，除了吴桐剩下三个人都说要去郁京读书，毕竟是大城市、离家又不怎么远；只有吴桐说自己还没有想好。两个男生一个打算学物理、一个打算学计算机，女生是文科生，说想做个律师，吴桐就笑她准是被电视剧荼毒了，想去法学院找帅哥。两个人闹起来，闹过之后又问吴桐打算做什么，吴桐说她想学风险投资，又说不过自己也没什么概念，只是觉得听上去会比较刺激。
　　四人疯了一夜，凌晨三四点迷迷糊糊晕过去，没多久吴桐又被路喆摇醒，路喆说日出了，把她拉到窗边看太阳。吴桐看着从楼房中缓缓升起的太阳，想起詹玄也叫她起来看过一次日出，只不过那次太阳是从海平面出发的。吴桐想到詹玄直到现在都没联系过自己，突然很崩溃，看着日出就大哭起来，路喆问她怎么了，吴桐啜泣着说她就是觉得很委屈。
　　吴桐的头发现在也就七八厘米长，看上去像个帅小伙儿。吴桐没去把头发染成红的，也没再做别的加工，她说她想要长头发，让头发自由生长就好。
　　出分那天正好是路喆的生日。路喆前几天就轮番收到各所大学的电话，毫无疑问当上了朔里的市状元，和省状元差了两分，考了个榜眼。这天刚过零点路喆就给吴桐打电话，吴桐说她被卡在系统外，她爸妈正在疯狂刷新，试图进入系统；然后又加了一句怎么大家都比她这个当事人着急。吴妈妈听见，在旁边嘀咕了一句小没良心的。
　　吴桐笑，一边和路喆讲电话，一边走到阳台去看她爸养的花花草草。吴桐刚和路喆说完生日快乐，吴妈妈就叫她说查到分数了。吴桐把分数念给路喆，679分，不好不差、正常发挥，但吴桐很满意，因为6、7、9三个数字她都喜欢。路喆笑，说吴桐高兴的点好很奇怪，又说他会帮吴桐看看哪所大学的风投比较好，吴桐说要不路喆多看点儿吧，什么公关、心理也都可以看一看，只要比较刺激就行。路喆那边半天没说话，吴桐就说她逗他的，她早看好了。路喆问吴桐去哪里，吴桐说你猜。
　　说明会那天返校，班主任跟吴桐说再来一年她有希望去那两所。吴桐说不读了，说万一她再浮躁起来，连这个分都没有就亏大了。班主任认为吴桐讲的很有道理，问吴桐有没有想好去哪儿。吴桐就说她想去南都某所大学读风投。班主任说她这个排名应该没什么问题，又说还以为吴桐也想去郁京。吴桐说以后有机会再说吧，现在她只想去南都。
　　班主任笑，说吴妈妈从吴桐高一开始就在研究应该让吴桐直接去师范学校，还是去排名更靠前的大学然后考教资，没想到吴桐自己选了一个这么一个专业。吴桐说自己不能太稳定，生活一旦一成不变，她就得作妖了。然后班主任和吴桐都大笑起来。
　　录取结果出来的那天吴桐拍了照发给詹玄，说她兑现了自己的承诺，要去南都上大学了。当天晚些时候吴桐终于收到詹玄的回复，但算上标点也只有八个字——“别等我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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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桐的大学生活过得还不错。除了图书馆，吴桐基本都在辩论社度过，不过在加入了被法学生霸占的辩论社之后，吴桐印证了一件事情：长得帅的法学生只属于小说和电视剧。
　　这事儿吴桐后来又向初中同学求证过，同学说可不是，她简直要后悔死了，没帅哥就算了，成天要背的东西摞起来都快比她高了。
　　学校有几个男生对她有意思，但吴桐说自己有男朋友。因为一直没见过吴桐的男朋友，也不见她打电话或者发朋友圈的，有一次有同学问吴桐是不是不打算谈恋爱，所以随便找了个借口。吴桐说不是，说她男朋友在英国，有时差、不方便。直到后来有个女生给吴桐表白，吴桐才发现这件事情发展的趋势变得诡异。
　　好在吴桐生日的时候收到了一个从英国寄来的包裹，大家才相信吴桐跨国恋的事情。吴桐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条羊毛围巾，在南都妖风阵阵的冬天用最合适。吴桐照包裹上的电话打过去，却一次都没有打通过。
　　吴桐和路喆聊天的时候把同学以为她喜欢同性这事儿当笑话讲给路喆听，路喆就趁放寒假来南都接她，说在南都玩两天，然后和她一起回家过年。路喆直接去辩论社找吴桐，当时队员们正陷入瓶颈，突然出现的帅哥调动起女生们的兴趣，也就没人再说辩题。
　　吴桐见到路喆说了句“你怎么直接过来了”，旁边的同学就叽叽喳喳起哄说这就是桐姐的男朋友嘛。吴桐说不是，是她哥。结果被大家拉着说晚上一起出去烧烤，辩论社聚餐，有家属的就带家属。吴桐无奈地看向路喆，路喆说好啊，走吧。
　　吃饭的时候坐在吴桐旁边的女生问吴桐说这真不是你男朋友，吴桐就笑，说这事儿她有什么好否认的。女生说不是吴桐男朋友就好办，然后开始对路喆展开问题攻势——先问路喆有没有女朋友，又问路喆喜欢什么样儿的，最后问路喆就凭第一印象觉得他们这一桌哪个女生最合眼缘。
　　路喆颇有耐心地回应，说自己目前单身，理想型要看感觉，最后说他觉得从各位女生中选择很没有礼貌，所以最后一个问题他不回答。一个女生笑，说又不会选中谁谁就跟你，想那么多干嘛。路喆也笑起来，但就是不答话。
　　这茬儿过后，吴桐问路喆郁大就没个让他心动的女生。路喆说忙于学业，没怎么注意，又反问吴桐就打算一直这么等下去。
　　吴桐笑了笑，说：“反正现在我的耐心还没耗尽。”
　　“我也是。”
　　初一路喆跟着父母去吴桐奶奶家拜年，吴奶奶看着打闹谈天的路喆和吴桐，说“真好，真好”。吴爸妈在一旁没说话，路爸妈也没说话。吴奶奶后来抓着吴妈妈，说桐桐和路家那孩子还挺般配的，吴妈妈说孩子还小呢。
　　吴妈妈问吴桐她和詹玄现在是什么状况，说詹玄怎么都不知道来家里拜个年。吴桐说詹玄和她分手了，又说她现在不想谈恋爱，只想好好享受她的大学时光。吴妈妈没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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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喆很厉害，他把他的学神光环维持到了郁大。路喆用两年时间读完了本科内容，之后保研、读博，一直留在郁大。吴桐的成绩也不错，她按部就班地读完本科，放弃了保研机会，选择去英国留学。
　　吴桐从郁京飞伦敦的时候路喆也去机场送机，走之前吴桐说她的耐心差不多耗尽了，路喆说那你就好好念书、早点儿回国。
　　吴桐经常在伦敦的街头闲逛，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也可能什么都没期待，只是单纯看看风景、感受异国他乡的风土人情。不过后来住她隔壁的广东姑娘被人抢过一次手机，吴桐晚上就很少一个人出门了。
　　因为吃不惯食堂的饭，华人餐厅又太贵，吴桐只得学做饭。好在广东姑娘心灵手巧，吴桐在她的指导下，也渐渐掌握了技巧。
　　吴桐住的是学生公寓，一层楼被分成许多个单间，大家共用一个客厅和厨房。因为广东姑娘做饭香，不时有其他同学来蹭两口，一次一个老美尝了一口姑娘自己做的卤水鸭，赞不绝口，并自此展开了对姑娘的追求。
　　吴桐和广东姑娘聊天，姑娘说她不想找个老外，担心中西文化差异两人相处不来；但说自己还挺喜欢那个老美，虽然孩子气，不过也很可爱。吴桐说你都没相处过怎么知道相处不来，姑娘说也是，又问吴桐的感情生活。吴桐说她来英国读书是第二位，找人是第一位，但是真到了英国，又觉得没必要了。
　　吴桐把自己和詹玄的事告诉姑娘，姑娘说她也觉得没必要再找，最好的四年也算是仁至义尽。散之前姑娘说吴桐看着精明，没想到这么傻。
　　圣诞的时候吴桐在朋友圈发了Regent Street上华丽的灯饰，说新生活开始。
　　除夕夜广东姑娘和老美去海底捞吃火锅，吴桐打算包饺子。刚和爸妈说自己很好，挂了电话又觉得孤独；不等思乡之情涌到眼眶，就见路喆站在她面前，对她说新年快乐。吴桐惊喜，抱住路喆说你怎么来了，路喆说他今年和教授做项目，赚了些钱，就想趁寒假来看看吴桐，顺便在英国玩一圈。吴桐说玩什么的明天再说，现在去洗手帮她包饺子吧。
　　吃过饭两个人沿着泰晤士河散步，路喆说他昨天就到了，忙着倒时差。吴桐笑，说她能见到他真的太高兴了。两个人走了很久，也说了很多话，伦敦的妖风逼迫着两人把手揣在大衣口袋，但后来还是不知怎么的，一双手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