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煎饼果子摊偶遇便衣警察后》仇梨

62、第 62 章

　　客厅，白炽光明亮，覃正说完后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她，似乎是在等她的反应。
　　戚佳年垂在身侧的手握住，下意识躲避他的目光，他们所处的空间太安静了，安静到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覃正的身影将她彻彻底底地笼罩着，明明只是影子，她却觉得自己周围的空气都被攫取走，大脑飞速思考应该要怎么反应。
　　如果假装听不懂他是什么意思，那也太明显了。
　　但要是顺着他的话说，总有种掉进他陷阱的感觉。
　　戚佳年站在原地踌躇不决，嘴巴微张，刚开口说了个“我”字，剩下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覃正默默凝视着她，脸上的表情未变，似有若无地叹气了声，轻到戚佳年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听。
　　他最后只是用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明天还要上班，早点睡吧。”
　　看着他的背影，戚佳年莫名地感觉自己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洗完澡，她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半晌，密闭的空间内空气逐渐稀薄，戚佳年探出脑袋，双眼出神地盯着天花板。

　　今晚她面对覃正时的反应，是不是有点过于犹豫不定了。
　　会不会让他误认为自己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单纯地和他谈谈恋爱，至于以后，从来都没有打算过。
　　他会失望吗？

　　戚佳年在床上滚了几个圈，头发都被滚得乱糟糟的，头顶碎发直愣愣地炸起来。
　　她重新从床上坐起来，双手用力锤了下床，然后揉搓着自己的脑袋。
　　明明覃正的反应如常，她自己的脑补快把她逼疯了。
　　床头柜上放的保温杯里的水被她悉数喝完，身体依旧传出很渴的信号，戚佳年开门，准备到吧台再接一杯。
　　她手摸到开关，正要开，发现沙发那里有个人影，原本高大的身子此刻微弯，双臂撑着膝盖，指间有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
　　察觉到戚佳年出来，覃正第一时间把手中的烟按灭，烟灰缸里的灰烬也都被他倒进垃圾袋里。

　　戚佳年这时才按下开关，客厅骤然恢复光明，每一处角落都被照亮，她往前走了两步，攥紧手中的水杯。
　　“我还是第一次看你抽烟。”
　　他身上的气息向来都是冷冽干燥的，就如同他这人给人的感觉一样。
　　她之前虽然从来没见过他抽，但对于他会抽也并不惊讶。

　　烟灰缸已经被收到抽屉里，覃正掸了掸身上的睡衣，把气息拍散，“抽得少，有时候压力大会来一根。”
　　因为开了暖气，屋内的窗户都被关住，空气的流通性不高。残留的烟味飘来，戚佳年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抱歉，有味道？”覃正注意她的反应，走到阳台把窗户推开，他也站在窗边，没再挪动脚步，似乎是想要把身上沾染的烟气也吹淡。

　　戚佳年把杯子放在茶几上，人也走过去，在覃正身边站定。
　　她仰头看他，“你今天是因为我不高兴了吗？”
　　“想什么呢？”覃正把她耳鬓的发丝拂到耳后，“只是单纯地睡不着。”
　　戚佳年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她抿唇又松开，有些急促地开口，“我那个时候不是不想回应你，而是不知道说什么。”
　　她无意识地绞着手指，这是她每次紧张时的小动作，从初中延续至今。
　　“我是第一次谈恋爱，很多体验都是你带给我的，我很开心也很知足。”

　　说着说着，她好像越来越有勇气，心里想着的话可以一股脑说出来，“覃正，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她也顾不上害羞，只想赶紧说完，好把这些恼人的情绪都释放掉。
　　“但同时，我也是个很被动的人，经常需要有人在背后推我一把，我才能有动力迈出下一步。”

　　戚佳年之前从未对自己的另一半设限，等覃正出现时，他的长相他的性格他的行为处事都正好契合住她的取向，第一次体会到名为喜欢的这种感觉可以如此轻易地支配一个人的情绪和举动。
　　心跳因为此刻的悸动已经快跳出来了，而她不管不顾，“你的意思我都明白，我也是一样的。”
　　她当然设想过以后，甚至在今天覃正提出来后，她觉得并不遥远，更没有抗拒。
　　她在此刻很明确自己的心意。

　　覃正听她说完，嘴角一点点上扬，微勾出弧度，声音有些沉，也带着些微微的愉悦。
　　“那你介不介意，在一些时候由我来掌控我们之间的节奏？”他紧接着补充，“当然，是在尊重你意愿的前提下。”
　　他的大掌抚着她的脸颊，拇指正好落在她的嘴唇，缓慢摩挲着。
　　他的指腹有层薄茧，在戚佳年的嘴唇上移动时，会有种微弱电流的带过感。
　　戚佳年此刻的感官都集中在被他抚摸的唇瓣上，她微张开嘴，说出个“好”字，就在这时，覃正的指尖探入她的口腔，浸到一丝湿润。
　　男人的眸光深处暗流涌动，喉头动了动，他拿开手，然后低头，亲了下她的耳廓，一触即离。

　　他克制着身体的本能，不想在她说完这番话后直接展现可能会吓到她的另一面。
　　在办案中，他总能集中精神保持高度的专注，这源于他异于常人的自制力，但有时候，绝对的克制也意味着需要翻倍的宣泄，在没谈恋爱之前，他更倾向与用运动去挥发多余的精力，而如今，身体已经替他指向了另一条道路。
　　“先睡吧，我需要做些准备。”

　　戚佳年是在回到卧室时才大概反应过来他要准备什么。
　　还好没有当着他的面问出来，否则她恐怕会直接社死。
　　到了夜里，她开始做梦，朦胧的，脸红心跳的，悸动难耐的，早晨起来，戚佳年的脸都是红通通的。

　　覃正晨跑完已经买好饭，等戚佳年吃完，他照常把人送到了学校门口。
　　“今天我估计回去的晚，要是11点还没回来，就不用给我留门。”
　　“好。”

　　临下车前，她凑过去，照着覃正昨天晚上的样子，也在他那处亲了下。
　　“礼尚往来。”她俏皮地解释，狡黠得像只猫。

　　下午只有两节课，戚佳年上完课，布置好作业，就去了苏楠楠的工作室找她玩。
　　苏楠楠喝着戚佳年请的珍珠奶茶，照例询问着好友的恋爱进度。
　　在知道昨天发生的事后，她像模像样地分析着，“要我说覃正这招以退为进真不错，不仅让你有愧疚感，还主动跳进了他给你挖的坑里，妙啊。”
　　戚佳年还没反应过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楠楠有些无奈了，或许这就是母胎单身的坏处，在某些方面真是迟钝地可以。
　　“我说他是故意的，说不定那些话那些动作都提前在心里演练过一遍了，人家比你大四岁，干的工作又最能察言观色揣摩别人心理，拿捏你不是手到擒来？”
　　戚佳年傻了，被苏楠楠这么一剖析，总有种羊入虎口的错觉。
　　她让好姐妹帮自己出意见，“你说我还能反悔不？”

　　“晚了。”苏楠楠猛吸一大口奶茶，给情窦初开的戚佳年指点迷津，“反正话是你说的，做好被吃干抹净的准备吧。”
　　“想开点，怎么跟英勇就义一样。”苏楠楠让戚佳年放轻松，“这事应该是双方愉悦的过程，况且就覃正那身材和气质，你又不吃亏，说不定还赚了。”
　　苏楠楠忽然从上到下扫视了下戚佳年，给她出主意，“要我说，你们两个不来个制服诱惑什么的？都不用情景扮演，直接本色演出，增加情趣，贼带感。”
　　“你别说了。”戚佳年赶紧往苏楠楠嘴里塞了个半熟芝士，省得听到更多惊世骇俗的言论。
　　这对她来说是个新世界，需要接收的信息太多，她得缓缓，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
　　等她真的做好准备，覃正开始忙起来了，每天早出晚归，也顾不上时间接送她。

　　覃正曾提过家里还有辆轿车，想让戚佳年来开，上下班也方便些，可戚佳年说什么都不愿意。
　　实在是她车技一般，驾照从大学考到手就一直放在角落里积灰，如今手早就生了，现在上路就是妥妥的马路杀手，她的小电瓶车体积轻巧，还不用担心会堵车，除了极端天气不能替她遮风挡雨，大多数时间都很好骑。
　　两个人就这样过起了虽然同住屋檐下但很少能碰到面的情况。

　　经常是覃正深夜回来，戚佳年已经睡了，而等她早上起床，覃正早就出门了，有时候还会提前帮她买好早饭。
　　他的房间一如既往地整齐干净，如果不是阳台上晾晒了他的衣裳，戚佳年都分不清他到底回没回来过。
　　有一次，戚佳年就一直在客厅那坐着等他，想看看他什么时候回来，一直到将近一点，覃正才带着满身的朝露气回来。
　　他轻声关门落锁，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再转身，看到戚佳年已经靠在沙发坐垫上睡着了。

　　她把自己缩成一团，小小的一只，身上的被子只有薄薄的一层。
　　覃正走过去，双臂穿过她的腋弯，准备把她抱到床上去睡。
　　把人抱起的时候，戚佳年醒了，她双手直接缠绕住他的脖颈，有些依赖地蹭着他，“你终于回来了。”
　　覃正蓦地心头一软，“你在等我？”

　　戚佳年很轻地嗯了一声，说话的声音带着鼻腔，“想等着你回来，没想到睡着了。”
　　“下次别等了。”覃正抱着她走向主卧，“等忙完这几天就能休息了，到时候再陪你。”
　　他把她放在床上，正要离开去洗澡，戚佳年突然攥住他的手，声音小下来，“等会儿洗完之后，来这睡吧，总感觉有点冷。”
　　覃正脚步顿住，喉咙滚了滚，几秒后应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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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五一快乐呀~另外快了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