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的不像酒》序禾

15、第 15 章

　　俞彤踩着高跟鞋快步进电梯。
　　不安地盯着电梯门看。

　　庆幸，陆远通没跟上来。

　　俞彤现在只想逃离这里，快步走近停车场，摸出车钥匙来开锁。
　　俞彤坐进车里松了口气。回想刚刚见到的陆远通，思绪万千。
　　——他说那种话干嘛，神经病。

　　车子刚启动，俞彤就看见拐角朝这里过来的陆远通，想都没想，直接转弯开出去。
　　陆远通看着远去的车身，也掏出钥匙，一旁的S680闪了闪。
　　远遇中心大楼在市中心。
　　俞彤好不容易堵了半天的车出来，开上大桥。
　　陆远通车技好，又稳又快。

　　于是高价大桥上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一辆天价奔驰跟在一辆大众屁股后面穷追不舍。
　　俞彤车轱辘都快冒烟了，陆远通的车则一直在不远处跟着。她打算下了桥去市区绕开陆远通。

　　陆远通一半都是带司机出门，不熟悉b市的路况，很快被俞彤绕晕。

　　“行，长本事了。”陆远通把车停在路边，坐在驾驶位上无奈咬着咬牙。
　　临近中午，看了眼时间，陆远通便驱车随便找了家私房菜馆吃饭。
　　陆远通找了个靠里的座位坐下。

　　“一个炒包菜，再来个土豆烧鸡丁，谢谢。”

　　陆远通顿住，听见熟悉的声音，微微侧眸，两侧被磨砂隔板挡住，看着俞彤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陆远通抿唇，对着另一个服务员说：“给她加个西兰花，还有炒个猪肉。”
　　服务员纳闷，没明白：“先生您自己点什么？”
　　陆远通解释：“我跟她一起，算我账上。”
　　服务员走远，陆远通又侧头，俞彤带着耳机，想来是还没看见他。
　　陆远通起身绕过一排桌子去了俞彤那一侧，在她对面坐下。
　　俞彤察觉，抬眸望向男人，愣了两秒，抓起旁边的包就要走。
　　“吃个饭而已，怕什么？”
　　俞彤闻言停下动作，重新坐下。
　　“陆远通，放过我，求你了。”
　　“当初是你不辞而别，我好不容易才忘了你，干嘛还要缠着我。”
　　陆远通闻言向前倾身，双手交叉：“忘了我？”
　　嗤笑了一声：“你能忘得掉？”
　　俞彤看来，陆远通性情大变，他从前拘谨礼貌的样子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人起不来的压迫感和一股痞里痞气的味道。

　　俞彤羞愤地抱臂，扭头不说话。

　　陆远通看着她，继续开口：“是，我的错，我想让你原谅我。”
　　“给个机会？求你。”

　　俞彤剜了他一眼：“不了，不需要。”

　　“好，不需要。”

　　陆远通收回目光，摆弄着戒指，“那你工作要不要？”
　　俞彤听出他的意思，这是要威胁她：“不需要你的怜悯，工作我自己可以找。”
　　陆远通停下动作，一字一顿：“你，只有远遇可以去。”
　　陆远通：“你不想来可以啊，进厂咯。”

　　俞彤再淡定也坐不住了：“陆远通，你脑残啊，贱不贱啊。”
　　陆远通没回答，饶有兴致听她骂，也不反驳。

　　饭桌上两人都没再交流，俞彤吃完就走。

　　陆远通结完账也快步跟上。

　　“送你回去。”

　　“不必，我自己有车。”。

　　陆远通轻笑：“有我的车帅？”

　　俞彤不理他，又加快脚步往前走。
　　陆远通也不惯着她，拉回她的手腕，直接把人抗起来放在肩上往回走。
　　力量悬殊，俞彤只能在他身上喊着：
　　“啊！”
　　“你踏马放我下来！”
　　“陆远通！”
　　“傻逼！”
　　陆远通任她骂着，俞彤不仅骂，还用拳头锤他的腰。
　　陆远通吃痛，抬起左手往俞彤屁股上轻扇一下：“老实点。”
　　俞彤被这一下扇地有点懵，脸颊烫估计能把生鸡蛋煎熟。

　　俞彤被塞进车里，陆远通单手倒着车，男人手骨节分明，青筋微微凸起，摸在方向盘上尤其性感。
　　俞彤收回视线，看向窗外一言不发。

　　“喜欢我的手？”陆远通余光察觉到她的目光，饶有兴致地说道。
　　“有病。”俞彤继续剜他一眼。

　　“地址。”男人沉闷的嗓音再次响起。
　　俞彤没动，闷声答道：“江文新路。”
　　“具体的。”
　　“把我放路边就好。”
　　车里，死一般的沉寂，俞彤规规矩矩地坐着，没一会儿便憋不住，她不是一个安静的人，主动开口：“你变化挺大。”
　　“你有没有想过——我本来就这样。”

　　俞彤诧异望了他一眼，很快收回目光。
　　陷入回忆。

　　十年前，他那样优秀，是家长老师眼里的，别人家的孩子。
　　乐观向上，成绩好，品德优良，温和有礼 。
　　——这是外人给他的标签。

　　桀骜，隐忍，气场强大，偶尔混蛋，偏执，嘴很毒。
　　——这是俞彤眼里，真正的他。

　　俞彤说他变化大不是觉得他由一种样子变成另外的样子。
　　她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现在的陆远通，可以不再那么小心地掩饰真正的自己。
　　而俞彤，她先别人好多年看清了真正的他，也爱上了当时的他。

　　看着街边的景色一点点熟悉，俞彤放下心来，陆远通幸好没把她带去什么莫名其妙的地方。

　　车子停稳，俞彤解开安全带去开车门，被锁住，不耐烦地睨向陆远通：“打开。”
　　陆远通朝她伸手：“你钥匙给我。”
　　“干嘛。”
　　“明天让人给你开到公司。”
　　“公司？”
　　“你还打算自己去开回来？”
　　俞彤闷声道：“能不能开到我这里？”

　　陆远通没搭腔，手依旧放在她眼前。她也清楚陆远通的性子，固执，死脑筋。
　　俞彤无奈把钥匙放他手里，又伸手去扣车门。
　　陆远通斜眼：“明天中午，我来接你。”
　　俞彤没回话，狠狠关上车门转身就跑。
　　看着小姑娘落荒而逃的背影，又一次出神。
　　好多次，陆远通都是看着这样一个背影渐行渐远。

　　陆远通自己也挺不可思议的，一份喜欢，居然让他坚持了十几年。

　　第二天中午

　　陆远通早早把车停在了路边，一直到傍晚，夜色慢慢笼罩。

　　俞彤都没有出现。

　　与此同时的俞彤，她也没打算出去见他。
　　她本不是失信的人，但她就是觉得别扭。
　　俞彤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又没答应他自己会去，那也不算没信用。

　　两天，俞彤都没出门。

　　一直到第三天傍晚。

　　家里囤的菜都吃完了，俞彤这才换下睡衣，出门采购。

　　——
　　陆远通撑着脑袋，望着三天前俞彤走远的方向，不动声色地把玩戒指。

　　终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女孩身形高挑，正迈步走来。
　　陆远通揉了揉眉心，调整了坐姿，在俞彤经过车旁边的时候，按响了喇叭。

　　“嘟——”

　　俞彤被吓了一顿，转眼便对上旁边从车窗内投过来的视线，陆远通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盯着她。

　　一刹那，俞彤忘了逃跑，怔在原地。

　　愣神之际，陆远通已经关上车门，走近了她。
　　俞彤这才想来要跑，被陆远通一把拉回来。
　　俞彤一个踉跄跌在男人怀里，没等她站稳，陆远通便扯过她的肩膀将她死死按在车身上。
　　俞彤被禁锢在陆远通怀里，力量悬殊，她挣脱不开。
　　陆远通目光依旧深沉，一瞬，便吻了下来。
　　俞彤懵然，陆远通的脸庞放大，睫毛微颤着。
　　唇齿相触时，男人带着攻击性，却依然慌乱。
　　有力的舌顶着她的唇，撬开她的牙关。
　　他吻地极其不温柔，用力吸吮着她的唇，几乎不给俞彤喘息的时间。
　　俞彤几乎忘记了反抗，尽力招架着男人的侵略。
　　陌生的温热在唇齿间蔓延，俞彤感觉到不适，低头躲开，陆远通一直只大手便掐住了她的脖子，强迫她抬头迎接自己。
　　男人的舌用力抵着她，被他搅住的牙关微微发麻，双方唾液交换，俞彤越来越无力，任由他摆布。
　　男人地唇一下一下地包裹着她，俞彤被吻地乱七八糟，不知过了多久，意识迷离中，陆远通松开的她的唇瓣，与她额头相互抵住，鼻尖浅浅地蹭着，又上前轻吻了几下。

　　“我想你。”
　　“很想。”
　　“我错了彤彤。”
　　“再爱我一次好不好？”
　　“可怜可怜我。”
　　“我的钱都给你。”
　　男人的话一句一句在耳边荡漾，俞彤听着他的话，眼角不自觉滑落一滴泪。

　　陆远通偏头，轻轻吻上她的眼角。

　　“陆远通，为什么？”
　　女孩儿带着哭腔，抬眸看着他，泪眼婆娑，问出这么一句话。

　　陆远通知道，他欠的太多了。
　　他想解释，可他开不了口。
　　这些解释，需要狠狠揭开他的疤，将他尊严与骄傲仍在地上践踏。
　　他自卑，自负。
　　他清楚，自己没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