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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狐狸精害人了 ...

  •   竹门被人从外推开,发出一声轻微的细响,却没有惊动床榻上熟睡的人,陆君离眸中泛着冷意,视线死死落在床上的人身上。
      如果月白此时醒了,见到这么一个满身肃杀之意的人深更半夜盯着自己看,也一定会活生生的吓晕过去。
      借着从窗户透过来的月光,陆君离看清了床上之人的样貌,年纪不大,十五六岁的少女,正睡的安然。
      看相貌没有威胁,但身上的气息却无一不提醒着陆君离,这人或许是与那帮人一伙的,灵气萦绕,或许她就是仙,也可能就是净月天的人。
      净月天三个字像是醒不过来的噩梦,死死的困住了他,先是灭族,后是灭师,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却成了人人诛杀的对象,凭什么?!
      他们都该死!
      这想法就像是燎原的火,一经点燃,便愈燃愈烈,陆君离的双手已经先于大脑有了行动,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了少女白皙脆弱的脖颈上,指尖能感到一片柔软,但这柔软并没有让他放弃,反而是越收越紧。
      窒息的感觉让月白瞬间睁开了双眼,像是被人把头按进了水里,几乎要溺毙,她以为是个噩梦,醒来就会好,但没想到醒来后才是真正的噩梦。
      她被迫扬起了头,巨大的压迫感让她连反抗都做不出来,她看到来人是个男人,他半俯着身子,月光打在他的身后,隐约映出了他的面容。
      银白色的长发垂下,发顶处还有两只白色狐耳,那双瞳眸更异于常人,妖冶的血色瞳眸在黑夜里显得极为灼目,月白心惊,是妖?
      她欲看的清楚些,却被喉间的疼痛提醒,再不想做点什么,她就要被这来路不明的妖怪莫名其妙掐死了!
      慌乱之中,月白瞥到了他身上裹着的白布,以及胸前硕大的蝴蝶结,她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不是她给那个捡来的男子绑的吗?
      这个妖怪是他?!
      这个事实让月白更气了,她好心救的人却要来杀她?她没得罪过他吧!
      “你......”月白气的急火攻心,忍着喉咙上传来的剧痛,憋出了这么一个字。
      但就是这么一个字让陆君离手中的力道卸了一分,月白感觉到颈间的桎梏松懈,使足了劲破声大骂:“你有病啊!是我救了你!”
      这声音之大可谓是中气十足,连外面休憩的鸟都惊的飞离了这里,留下了两根柔软的翎羽在空中飘落。
      也喊的陆君离似是从梦中惊醒,蓦地松开了手掌,月白死里逃生,鼻腔间涌入大股空气,血液得以流通,她红着脸捂着脖颈咳嗽个不停。
      陆君离直起了身子,面无表情的看她缩在床角,像只受了惊吓的小猫,一脸戒备的盯着自己。
      月白这才看清他身后还有数条雪色长尾,光线太暗,她数不清到底有几条,但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他,这妖还不是寻常妖,她曾听过一些传言,九尾狐为世间妖王,统领群妖,其本领之大,或能通晓天地。
      眼前这妖就算不是九尾,想必也是九尾的旁系亲支,实力必然不俗,且她一个普通凡人,若想要杀她,她无力反抗,只能如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衡量一番,月白觉得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清清楚楚,哑着嗓子问他:“我得罪你了吗?”
      陆君离不答,脸色晦暗不明,目光没有从她身上离开她半分,像是要把她盯出一个洞来。
      他不说话,这场面更让人觉得惊悚,惊惧交加下,月白身上出了一身的薄汗,她小心问了一句:“你是哑巴?”
      此话一出,陆君离忽然凑近,月白看着那张妖媚的脸猛然在眼前放大,吓得向后一退,后背紧紧抵在墙上还不够,恨不得整个人都缩进墙里才好。
      陆君离眉间一抹红痕显现,他伸手扼住了月白的下颚,迫使她与自己对视,红唇轻启,声音如海妖般魅惑:“你与净月天有关系吗?”
      “什......”月白眉头皱起,刚要反问他净月天是个什么东西,却对上了他那双赤红的眼眸,不得不说,狐妖惑人果然不是传言,她只不过看了一眼,再想移开却动弹不得,整个人都被钉在了原处。
      陡然间,眼前一片天旋地转,继而脑中意识缓缓被抽离,她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像一个不会说话的精致木偶,只剩下了好看的皮囊。
      陆君离见此,松开了固着她下颚的手,勾起自己的一缕长发,在手中把玩,他瞥了一眼少女,眼神呆滞无神,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没有关系。”
      “你是仙人?”
      “不是。”
      陆君离松开指尖的银发,转头去看她,这个答案在他意料之外,但也在他的猜测之内,要不然也不能在他危及她性命之时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看来真的只是个空有灵力的普通人。
      本来陆君离这时候就打算把魅术解了的,但看着少女那张温顺乖巧的脸,又鬼使神差的问了个问题:“为何救我?”
      “看你好看,想让你当我夫君。”
      “......”陆君离愣了片刻,他没想到自己获救竟然是因为这张脸。
      他听见这句后就没了再问下去的兴致,起身解了她的术法,月白恢复了意识,脑子仍是浑浑噩噩,却在看见面前的男人时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屋外的月似乎被云遮住,屋内一室昏暗,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他周身散发着寒凉冷冽的气息,她隐约记得刚才自己好像说了什么话,但记不清了,她背后一寒,是他做了什么吗?
      “你刚才......”
      她甫一开口,就见陆君离扬手一挥,她没了意识。
      昏迷前的一秒,月白在心里骂娘,让她说完会死吗?那么着急赶着投胎吗!
      她既然不是净月天的人,那就与他无关了,他现在得去找师父和刑之才行。
      出了屋子,他这才发觉自己所在地方乃是山林深处,他不知道这山在哪,离北海又有多远,他只知道,自己应当去找师父和刑之。
      他试着画了一个传送阵,就在要启动之时,喉头一股腥甜涌出,鲜血从嘴角溢出。
      他早知道的,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施展不出传送阵,甚至连妖力都不能轻易调动,强行施展,恐怕会让他的伤势更加严重。
      但他已经感觉不到疼了,他咬破了指尖,用鲜血一遍遍的在地上描绘出阵型,每画一次,身上的伤口便会裂开一分,直到胸前的白布被血染成红色,这阵法仍是没有启动的意思。
      他如同被人控制了一般,不停的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地上的血迹未干透就会被新的血液覆盖,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身体似乎到了极限,陆君离剧烈的咳了几下,一大股鲜血顺着下巴灌溉到了地上。
      他看着眼前的景象,原本清晰的视线逐渐模糊不清,终是体力不撑倒在了血泊之中。
      转天早上,月白是被疼醒的,颈部像是被人掐过一样,轻微的扭动都会感到钻心的疼。
      她找了镜子来看,脖子上完好无损,并没有任何伤口,甚至连个红痕都没有,她心里嘀咕,难道是晚上睡觉把脖子扭了?
      找不到原因,只好作罢,她刚要去洗漱,却猛地想起了昨天救的那个少年,也不知现在醒了没有。
      她推开房门,正准备去看他,却发现正厅的大门是开着的,凉风习习,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还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一眼看去,月白吓了一跳,院子里竟躺着一个人,身下一片血红。
      月白急忙跑出去,边跑边骂:“夭寿了,是哪个杀千刀的抛尸抛她家里来了!”
      走进一瞧,还是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姿势,月白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在梦里。
      她蹲下身子,看清了他现在的样子,昨个给他包扎好的伤口却裂开了,白布也被浸染成红布了,嘴边还有一大摊干涸的血迹。
      再看他的身下,并不是血流出来形成的血泊,而是一个用血画成的阵法,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她看不懂的文字,且血色浓郁,不像一遍画出来的效果。
      至于是哪来的血......月白捉起了他的右手,本来缠在手指上的棉布也送了开来,松松垮垮的挂在手腕上,苍白的手心指尖划满了伤口,很明显,他自给自足,用的自己的血。
      月白看向地上昏迷不醒,半死不活的少年,心里泛起了嘀咕:“这人还有救吗?”
      多多少少是有点奇怪。
      这时,养在院子里的鸡跑出来一只,先是踱步到陆君离身边,在他身边站了会儿,突然叫了一嗓子拔腿就跑,像是受到了惊吓,鸡毛撒了一地。
      月白看的疑惑,这鸡平时不怕人的啊,对她凶得很,怎么现在见到一个死去沉沉的少年就吓成这个样了?
      鸡为何如此她不明白,这少年想干什么她也不知道,长叹一口气,还是认命的将他搭在身上,扛回了屋子。
      重复了一遍昨天的流程,完事之后端着一盆血水叹气,再这么折腾下去,这人非得缺血而死。
      安顿好他后,月白准备下山去镇里一趟,一来是把她采集的药草拿去药铺换钱,二来是给他请个大夫好好看一下,顺便看看有没有伤到脑子。
      收拾完后,月白怕他再作什么妖,特地给门上了锁,这才放心下山。
      屋外日头正好,微风和煦,屋内的人睡的并不踏实,眼睫轻颤,长眉轻皱,双唇抿紧,嘴角向下,不知道梦见了什么难过的事。
      迷朦中,他听到有女人的声音唤他:“阿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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