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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幼儿惊魂(18) ...

  •   “各位的进展如何?”沈辞忧微微一笑,双手插兜潇洒出现在众人身后。
      “你的猜想果然没错,校长果然对姐姐们下手了。”陈挚认真分析着刚才看到的信息,“阿木的手指果然不是天生残缺的。”
      “这个梦境不是会告诉我们所有吗?”

      话音刚落,面前三姐弟的身影像玻璃碎片一样碎裂,大有高楼大厦倒塌的气势,像突然扑面而来的野兽将人吞入口中一般让人恐惧。
      一边绿意盎然,一边黄沙弥漫,他们就处在两者交界处,哪一边都能迅速掩埋他们,他们不知道该逃到哪里。
      “校长——校长——”
      他们眼前突然涌现了破碎的光点,光点迅速组成了一扇门,门内传出破碎的哭声,细细的,轻轻的,断断续续的,像被反复碾压在轮胎下的玻璃片,渐渐粉碎。
      校长喜欢玻璃碎裂的声音,也喜欢一切被他随意碾碎的东西。
      没有人能动弹,只能站在门前聆听着一个即将堕入深渊的女孩绝望的悲悯和虚弱的祷告。

      “我不喜欢我的东西没有我的标记,不如我送你一个吧!”
      本来虚弱到听不到的女孩喘息变成尖叫,就算没有在室内,他们也可以想象到那个女孩伸长脖子痛苦地□□,甚至可能在剧痛中彻底昏死过去。

      门被打开,女孩一声不吭,没有动,没有□□,只是躺在地上,用左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右手,可似乎没有接受自己右手小指残缺的事实,好几次都是快摸上的时候仿佛触电一样快速拿开。
      阳光悄悄爬上她白嫩却带着渗出血珠的红痕的背上,红得晃眼。血迹斑斑的脸上泪和血混合着流下,几乎要让人怀疑她流出了血泪。
      她像一个破败的稻草人,没有灵魂,没有坚实的身躯,在其他人看来只能依附于其他人,只能任人摆布。

      她慢慢开始动了,她用手臂撑起自己的身子,用力扯下窗帘盖在自己身上。
      天光大亮,光影在她毫无表情的脸上晃动着。外面还响着装修的轰隆声,激得她把自己更加紧紧裹紧窗帘里。
      手指上的伤口马上染红了手边的一大块窗帘,好像永远都流不尽一样。

      后来她就一直住在学校里,很少回家。因为是暑假,倒也没有人发现什么不对劲。阿林只以为阿木去给校长当帮手。
      “阿林,我要去校长家做饭,他会给我工资的。”
      “好呀!”阿林逗弄着可以下地拿着小锄头干活的阿博,没有抬头,“姐姐你放心去吧。我之后也会去看校长的。”
      阿木攥紧了拳头,缠着纱布的小指死死藏在自己的手心里,“阿林,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够了。”
      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阿林没有听出来。

      在暑假的尾声,学校的翻新任务终于完成,听说还在三楼和四楼都摆了钢琴。
      可钢琴早就被用过很多次了。
      每次阿木和校长待过之后,阿木会打开窗帘,自己一个人坐在钢琴边,一个一个弹着钢琴键,黑白键在她手指尖跳跃,她不哭不闹,当阳光慢慢照在她恬静的脸庞上,她依然觉得很冷。
      她总是乱弹,只是有一首曲子她很熟悉。
      《小兔子乖乖》
      阿博喜欢这首歌。

      可校长不会只满足于欺辱一个孩子。他假借着替山村孩子捐款的名义,侵犯了很多孩子。
      他找到了阿林,说要想得到资助必须要付出一些代价。他本来想让她的姐姐来,但觉得阿林一定不舍得姐姐那样,所以他找来了阿林。
      阿林一口答应。
      “可是——”他砸吧着嘴,有些风度地用手摸了摸下巴,“我不太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什么意思?”
      “你把你的小腿也砍了,不就和你的姐姐一样了吗?”
      “好。”
      没有沉默,没有犹豫,只有一句利落的好。

      没有人会想象到风度翩翩的校长会是一个变态,尤其痴迷于折腾残疾的儿童。他很挑,七八岁太过于稚嫩,十三四岁又开始发育,没有了孩子特有的灵气,十来岁刚刚好。他喜欢折磨人,特别是声音好听的残疾人,残疾的地方最好是双腿或者双手。尤其在本来残疾的人身上再砍下什么东西作为纪念,然后让那个人唱歌,唱最适合孩子嗓音的儿歌。
      在村里的人看来,校长是最好的人。他的父亲为学校一直争取资源,死后把学校托付给了他。他因为学校到三十岁依旧未娶,成天在学校和孩子们混在一起。
      所以,大人,孩子,都没有料到他风度翩翩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用垃圾铸成的流着肮脏血液的心。只要一靠近,就会被内里的毒液彻底侵蚀,只留下破败的骨架。

      “姐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马上要开学了,姐姐不工作了。”阿木轻轻笑着,是真心的笑。
      校长告诉过她,她以后不用去了。她不用那样也可以上学了。
      阿林的眼神却很悲伤,悲伤地仿佛清晨笼罩着林子的薄雾,不太明晰,却能缓慢又迟钝地透析着一切。
      “姐姐,我要去割猪草,你先看一会儿阿博。”
      阿博的话说得很利索,拽着阿林的袖子不让她走,“姐姐,我不想你走。”
      阿木抱起他,在他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笑容很明媚,像初升的朝日,“阿博乖,阿林姐姐一会儿就回来了。”

      阿林径直去了校医室,校医院没有人,空荡荡得似乎可以听到呜咽声。
      她的脚步虚浮,脸色发白,对马上要进行的事情恐惧到了极点。
      一把生锈的菜刀悬在了她的膝盖处,仿佛马上要行刑的刽子手。
      她的力气不算小,但她一下子还是没有砍断她的骨头。骨头断裂的声音很突兀,尤其是在这样瓷白的地砖上溅上了不少的血液。
      这把生锈的菜刀切过很多东西,可这是它第一次沾荤腥。
      她只是闷闷哼唧了两声,颤抖得发软的手臂就要再次高高举起。
      有人轻轻抚上了她的背,声音却像鼻涕虫一样黏腻恶心:“阿林,需要我帮忙吗?”
      阿林转头,因为疼痛脖颈处青筋暴起的样子被那人尽收眼底。
      那人温柔的眼神却一变,里面流着卑劣又下流的光,夺过阿林手里菜刀的力道依然温柔,却在下一瞬间瞪着眼睛把菜刀狠狠砸向阿林的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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