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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莫名其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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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虾成群水鸟成行。
可惜这里不是潘约,里面住的或许还是诅咒我家乡的凶手。
苏浮忧说这片水域并没有名字,因为水里有座黑水行宫,所以大家就都喊这里黑水。
我想黑水这名字应该会劝退许多游人旅客吧,听着总感觉像是个凶险诡异的地方。
堤坝上有深入水底的台阶,苏浮忧拉着我顺着台阶走下去。
海水自动形成一道屏障,将这条通道隔绝出来。
“瑶瑶,这里还有珊瑚礁呢,一会儿我带你去瞧瞧~”
我没回她的话,张望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比起湖来更像是海,能看见各种各样我不曾见过的鱼,伸出手来还能碰到一些温顺小鱼滑溜溜的脑袋。
有人带路就是好,很快就得见黑水行宫真容。
苏浮忧倒无人阻拦,却是守卫要拦下我。
“慢着!你是何人?”
“大胆!本王的人轮的到你来管?”
我第一次听见苏浮忧这么正经的称自己为本王,恍惚间就生出了几分陌生的感觉。
侍卫故作为难的样子,支支吾吾的道:“这…大王,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您看这…”
“够了,我看你们是单认长辞不认我!这鬼都说到底还是我的地盘,难道你们还要倒反天罡了不成?”
“不敢不敢…”
苏浮忧拉着我的手,不屑的看着那侍卫,道:“那还不快快让开!”
我本没想要这样大张旗鼓的进去,却不曾想这黑水行宫竟还有侍卫把守。
不过也是够蹊跷的,堂堂鬼王的府邸都没有侍卫把守,一个奴隶的住所反倒是这样的守卫森严。
瞧着苏浮忧悠然自在的样子,我也很疑惑。
她真的没有半分意见么?
明明是主仆关系,在他们身上演绎的像父女关系…
“瑶瑶,一会儿长辞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是我要你陪我来找他的,若是一会咱们俩说的话对不上,他是要起疑心的。”
我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黑水行宫,当真是座华丽的宫殿,奇珍异宝,数不胜数。雕梁画栋,奢侈精美。
我看着苏浮忧的目光不觉多了几分同情。
这傻姑娘,是个没权利的傀儡鬼王就罢了,住的还比自己的奴隶差…可悲,可叹啊!
“瑶瑶,我知道长辞他这里藏有个好东西呢!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啊?”
我点了点头,跟着她走了过去。
她带我来到了一座水中石洞,里面的景致倒是不错,只不过湿气太重了,普通人在里面住久了怕是会患上腿疾。
这里还有些巡逻兵,好在他们查的并不仔细,我和苏浮忧躲在石壁后面,待他们走后才继续往里走去。
“瑶瑶你看,就是这个了!”
我本以为苏浮忧口中的宝贝会是些古董法器,没成想竟是一条被圈养着的青龙。
“怎么样?是不是很气派?我跟长辞讨要了好几回他都不愿意将这条青龙送给我。”
那青龙看见了我后,变得异常兴奋,武动着巨大的身躯,试图穿过屏障冲到我身边来。
我双手附在了困住它的透明屏障上,心情同样的激动。
这条巨龙我认识,名叫“鸿将”是我一位故友的坐骑。
故友逝世以后,我也曾经寻找过鸿将,却是没有寻到它的半点踪迹,没成想今天竟在这里遇见了。
“瑶瑶,它看起来很喜欢你诶,只是希望它不要太激动,万一叫出声来把长辞引过来那可就…”
“那可就怎么了?”
不等苏浮忧说完,一声清脆的男音传来。
“浮忧,你真是越来越任性了,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若不是门口的侍卫传音给我,恐怕等你离开之后我都不知道你来过…”
语调柔和颇有几分吴侬软语的味道,却又不失严厉,像是长辈在教训小辈。
男人一身白色衣衫,面容华贵,眉目张扬,不像只常年生活在水中的水鬼,反倒像是个翩翩公子。
他看着苏浮忧说话,手中的扇子还轻轻的敲打着苏浮忧的额头。
似是感觉到周围还有人,他又对苏浮忧说道:“怎么把新交的朋友带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啊?我什么也没有准备,怠慢了客人可就不好了…”
他这才把头转过来看向了我,面容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后试探性的唤了我一声“舟瑶?”
“是我,景山将军,别来无恙…”
一旁的苏浮忧很震惊:“啊?你们认识啊?”
我一时失神,忽略了苏浮忧的询问,看着谢景山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谢景山在我记忆里是个文弱的将军,虽然病殃殃的,但是却是用兵如神。
当年他带领着他的军队,硬是用三五千人拖住了敌方十万大军,为后方军队争取了足足三日的时间。
只可惜天妒英才,战场上刀剑无眼,余粮不足又日日劳累,料是他智谋过人,也落了个英雄末路身陨战场的结局。
刚拜师的时候,他就经常来打扰我习武练剑,还喜欢捉弄我。当时我很讨厌他,觉得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烦的人呢?
后来我学成了武艺,就去找他单挑,约定好谁输了谁就请吃饭,似乎他就没赢过我!
师父陨落后,四方势力都想夺走师父的武神格,我们自然是要守卫师父的神格,不叫它落入外人之手的。
于是战争一触即发。我方人手不够势单力薄处于劣势。就在那样紧张危机的时刻,一位地方首领抛来了橄榄枝,他想要同我们联姻,并以此为契机结为同盟。
武神寺只有我和师姐两位女子,还没等我们这两位当事人说话呢,谢景山就拍桌而起“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我们苏杭的男儿还没死绝呢!”
我和师姐也是这样想的,毕竟我们不是院落里的俏红娘,而是能提刀上阵的战士。
对谢景山改观大概就是那个时候,他领兵出阵,背影决绝,没有一丝迟疑…
一年,两年…十年。
自那次分别以后我就没再见到他,再次听见他的消息,便是他的死讯。
那时苏杭腹背受敌,我在北方征战,甚至来不及吊唁,提着剑就继续奔赴下一个的战场了。
只不过在骑马行军之际,我心中尤其的悲伤。
那个最先高喊着“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最先冲向战场的将军就这样的牺牲了…
……
“你们俩有完没完?看够了么?瑶瑶——你怎么一直盯着长辞看啊?”
苏浮忧同我差不多高,直接站在了我面前,双手叉腰,皱起了眉头,紧紧的盯着我。
我将她拉到一边去,对着谢景山说道:“长辞,你还真是人如其名,长辞不返了。”
“诨名罢了,你何必如此阴阳怪气我?”
我们俩都没理会苏浮忧,她为此发了好大的脾气,在一旁拿腔作调道:“哟,我看你们俩久别重逢,他乡遇故知,欢喜的紧。眼里都容不下旁人了,还真是羡煞旁人呢!”
谢景山道:“浮忧,不要胡闹。”
“长辞,你真把自己当我兄长了是吧,你还管起我来了?”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谢景山,继续说道:“我明白了…是我不懂事了,你们两个好好聊吧,正好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
想着这一趟没怎麽搭她的话,我率先道了句“待会见。”
“看来你很希望我走啊?”
“啊?”
冤枉啊,我真没有没有这个想法。可她却不等我说什么,转身就走,步子快了还差点被一块石头绊倒,气的苏浮忧一脚踢飞了那块石头。
我看了觉得好笑,但没敢笑出声来。
目送苏浮忧离开之后,我就和谢景山边走边闲谈。
这是令我很意外的事情,水鬼长辞竟然是美名远扬的玉面勇将谢景山。
景山知道我是潘约人,如此一来,他便也能猜到此次来东瀛的刺客是我了。
所以我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直接敞开天窗说亮话,告诉他潘约的遭遇,和他讲述我此行的目地,希望他能够帮助我。
他认真倾听,也向我陈述实情:“诅咒潘约的另有其人,并不是苏浮忧,千万莫要伤害她。”
这个其实我也猜到了,苏浮忧那样小孩子的性格,人也算是善良的,应该做不出诅咒潘约这样的事情来。
谈着谈着就谈到了从前。
那时候有太多的美好与太多的遗憾了。我想也正是因为美好与遗憾交织,才那样的令人回味无穷。
“你还记得这条龙么?”
“记得,鸿将嘛…”
“是啊,当初可是你跟我一起收服它的,只可惜你没能争过我,鸿将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我的坐骑。”
说到这事我就来气,要不是当初谢景山往我喝水用的杯子里放泻药,我也不至于因为坏肚子没能去参加比试,失去了这样一个好坐骑。
气到深处,不能自拔,我踹了谢景山一脚,道:“你还有颜面说这事?”
“大小姐,都过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没忘记那事儿啊?”
……
瞧着时间差不多了,我就出了这座黑水行宫,谢景山将我送至门口就返回了,走前还叮嘱我多照看照看苏浮忧,门口的小厮看我跟谢景山如此的熟络,一改刚才的傲慢,变得毕恭毕敬。
出了门口,隔着老远就能看见台阶上坐着个人。
她将头埋在腿上,看起来像是受了委屈,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的样子。
我走上前去戳了戳她,道:“你怎么还没走啊?”
她抬起了头,两颗眼睛红通通的望着我。
还真哭了?
为什么要哭呢?
我想问问她她缘由,悄悄的偷看了她一眼,诶?怎么还在哭?
苏浮忧大概是发觉我看见她哭了,就找借口道:“我有风沙眼,碰到风就会掉眼泪…”
“嗯,别哭了。”
看着她哭的这样的伤心,即使这里风和日丽,我也不能拆穿她,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就继续赶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来晚啦~前两天有事,见谅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