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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无能 ...

  •   “怎么可能?!”
      梦梦在浮生面前皮惯了,彩虹屁张口就来
      “哥,你可是肤白貌美,天生尤物,无与伦比,在我见过的所有人里面,你绝对······”

      浮生本来听到“肤白貌美”,“天生尤物”时被呛了一下,可听到后面一段话,表情有些古怪道
      “你见过很多?”

      “······”
      梦梦立刻闭嘴了。
      她其实真的见过挺多的,毕竟在她的世界,露个上半身真的不算什么,广告里面多得是。

      “梦梦见过······”
      浮生还想开口往下问,却被梦梦打断了。

      “哥,我有话想对你说!”
      梦梦先发制人。

      “什么······”
      浮生还没问完,梦梦又抢先说。

      “哥,你很好,你别因为自己的身份自卑,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梦梦像是竹筒倒豆子似的,叭叭地说完,也不给浮生反应的时间,自己赶紧溜走--

      梦梦不知道浮生是什么时候被大伯收养的,所以她也不知道浮生知不知道自己不是大伯亲生的。
      因此,梦梦一方面要鼓励肯定浮生,另一方面又不能把话说得太直白,这可太为难她了。

      而在她的身后,被这番话怔在原地的浮生,直到人跑远了,他才缓缓地回过神来。
      她在担心他,她在安慰他,她在意他······

      这个认知让浮生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他可能猜到梦梦说这番话的前因后果了,她应该是烦恼了很久才鼓起勇气说了这些。

      浮生不可抑止地笑出声,这是一个真实的,发自内心的,带着深深的喜悦的笑。
      他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她说,她会永远站在他这一边。
      其实,是他会永远站在她那边。

      梦梦是浮生找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的人,她是他会永远守候着的人。

      梦梦很重要,对浮生而言,梦梦是最为重要的存在。

      浮生想着,他一定会好好地护住她。

      可惜事与愿违,他放在心上的人却因为他而受伤。

      那是一次恶意的劫持与谋害······

      生意场其实也是一个赌场,巨大的收益总是伴随着巨大的风险,收益与风险如影随形,赢了,光宗耀祖,败了,倾家荡产。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在豪赌之前做好了迎接后果的准备,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失败的代价。
      有些失败的人在受苦时,不是想的自救,而是希望出现一个比自己更惨,更痛苦的人,如果这个人还是赢过自己的人那就更好了--

      亡命之徒总是疯狂的,他想拉着高高在上的赢家一起沦陷,他可能捞不到什么好处,但是他不在乎,他只想要痛快,只想要看到赢了他的人痛苦挣扎,对方越痛苦,他越痛快,这是一种病态的酣畅淋漓,让人痴迷得无法自拔。

      嫉妒与不甘滋生出的阴暗面足够让一个人变成面目可憎的凶邪鬼怪,作祟害人。

      这只鬼怪将两个孩子抓住,意欲将他们关在小茅草屋里活活地烧死。
      屋外,它一遍一遍又一遍地想象着,在它放了火之后,在它报复成功之后,在赢家赶来之后,那个场面,一定很精彩。一想到它能欣赏到赢家的痛苦模样,鬼怪就痛快得有些癫狂了--

      屋内,当梦梦终于将绑着手脚的麻绳磨开后,她想要故技重施地替浮生解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那只鬼怪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点火了--

      梦梦没时间帮浮生割开麻绳,她必须先去阻止那人放火。

      梦梦咬了咬牙,她将手中割开绳子的不规则瓦片递给浮生,对他说,她会去引开那个男人,让他趁这段时间解开绳索,逃出去。

      浮生开口拒绝,想要制止,但是,梦梦在交代完,把那枚沾着血渍的瓦片塞给他后,已经跑得没影了。

      屋外的男人火折子都打好了,见这个黄毛小丫头居然溜了出来,还敢一边朝他扔石头,一边奚落他的失败,气得不行,连忙扑过去逮人,仓促间,火折子落在了茅草堆上,没人注意。

      梦梦仗着身量小,东躲西藏,借着夜色,侥幸地逃过一劫。

      引着恶鬼跑了一段路的梦梦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远处的火光便让她心中一紧,连忙往回冲,闯进了冒着大火的小屋······

      面对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灼烫的火舌馋涎欲滴,争先恐后地想要上来舔舐。浓烟滚滚,带着熏人的灰粒尘埃,吸进喉咙,苦涩哽咽。
      在这一片灼热扭曲的狰狞中,梦梦愈发的感觉呼吸不过来,头脑昏昏沉沉,眼睛也熏得又辣又疼,她喊,没人应,她也没有看到浮生的影子,他应该是成功逃出去了。
      梦梦松了一口气,也想跑出去,可是已经晚了,浓烟与灼热让她逐渐失去了意识······

      当梦梦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时,眼前朦胧不清,喉咙一阵干涸灼烧,疼得厉害。
      嘴唇张了张,呼吸间,仿佛连空气都变得锋利,割裂着喉管,又痒又疼,让人忍不住地想要伸手去抓。

      身子被扶起,干燥的唇瓣上被抵住一个冰凉的瓷器,紧接着,温润澄澈的茶水被送进喉咙,稍稍地解了喉间的干渴。
      朦朦胧胧中,梦梦又睡了过去。

      “看也看了,去领罚吧。”
      家主看了一眼浮生,语气颇冷。

      “······是。”
      浮生微垂着眼,最后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小姑娘,退下了。

      浮生私自带梦梦出去,结果梦梦受了伤,浮生却是好好的。
      家主问了浮生经过,浮生如实回答。
      家主罚他,浮生是接受的,是他拖累了梦梦······

      一顿鞭打下来,浮生没让家仆搀扶,他自己晃晃悠悠地走到了禁闭室。
      身上的伤自己会好起来,浮生没有抹药的打算。

      浮生静静地跪着,静静地反思,他没有反抗,也没有怨言。
      浮生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待了多久,但是,不管多久他都没有怨言,是他,是他害他的小姑娘受了伤。

      外边,天明又天暗,里面,微亮又黑暗。
      浮生并不在意他会被关多久,来这儿的人只有送饭的家仆。

      “少主。”
      文雅青年的出现打破了一室寂静。

      关禁闭的屋子偏僻而昏暗,开得极高的窗子撒下了小小的一片白光,如霜似雪,将这里衬得更为幽冷寂寥。
      屋中的小少年也隐在了昏暗里,只能看出一个模糊的轮廓,他似乎已经溶于这片灰暗之中。

      “小姐醒了。”
      文雅青年话音刚落,一动不动的小少年终于有了反应,对方缓缓转头看向他,那双琉璃般的浅淡眸子透着清亮的光,即使身处在昏暗,也依旧能让人看得清明。

      “您的禁闭结束了。”
      文雅青年说完这句话,跪着反思的小少年才用双手撑着地面,有些费力地动了动僵硬的腿,膝盖跪得太久,一下子站不起来。
      浮生踉跄了一下,慢慢地,一点点站直身子。

      “邶叔,我能去看梦梦吗?”
      浮生双腿僵硬地缓步走近,带着期盼地开口询问。

      “小姐醒来就问了您,小人是遵照家主的意思,前来带您过去。”

      文雅青年见过两边的处境,那是过分鲜明的对比。

      昏迷的小姐身边一直有人候着,小姐的父母挂念,家主与夫人也很关心。

      即使知道家主对少主严厉,但是每一次亲眼见到,还是会有些触动。

      真的不会觉得不公平吗,真的不会有任何怨言吗······

      “走吧,去梦梦那儿。”
      小少年眸光明澈,眼里的清浅光泽带着些许温柔。

      “······”
      文雅青年垂下眼,与浮生一道走了过去。

      少主是真的为小姐醒来而感到高兴,那是真真正正的在意。
      因为是在意的人,所以愿意接受那些不公平,是吗······

      梦梦在那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办法开口讲话,嗓子总是火辣辣的疼,害得她只能整天喝稀粥,嘴里淡得什么味道都没有。
      梦梦甚是想念街上的小吃,她装可怜地和浮生打商量,可是,浮生态度坚决,完全没有讲条件的余地。
      梦梦没法,只得熬着,盼着这样的惨日子早些过去。

      后来,嗓子终于有了好转,当梦梦能发声时,那粗糙谙哑的声响,难听得不行。
      但是,浮生的耳朵似乎是坏掉了一般,居然还能温柔耐心地听着她那粗劣喑哑的乌鸦嗓。

      因着很长一段时间的药草滋养,梦梦嗓音逐渐变得正常些了,但是,想要恢复如初是不可能的。
      属于女子的婉转细嗓离梦梦越来越远,她安慰自己,她这是低哑微沉,不是乌鸦打鸣。

      浮生一直都陪着梦梦,陪着她一步步地发声,他的眉眼是一贯的温柔,从头到尾,从未变过。
      只是偶尔,在梦梦打瞌睡时,那双浅色琉璃般的眸子里带着笑意则会慢慢地冷下来,他的面容依旧温和,只是双眸却归于平静。

      当浮生跑去找梦梦却只看到了返回来的劫匪时,他就知道,梦梦定然是跑回茅草屋找他了!

      谁都不知道,当浮生看到倒在火场中,呼吸脆弱的梦梦时,那一瞬间,眼眶里的眸子疼得似是被敲碎了,砸烂了--
      若不是她还有呼吸,他可能下一刻就会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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