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无白期》掌柜無所谓

25、永生密匙

　　沈珩抿了一口清茶，才继续说：“可黄老太太不忍心看到他们父女越闹越僵，一直游说在黄老爷子和黄小玲之间，但老爷子态度很坚决，只说何定是个祸害，要求黄小玲与何定划清界限后再回黄家。”
　　公子虞听明白了，接过话说：“只可惜，黄小玲与何定做了快三十年夫妻，早都成了一类人。”
　　沈珩满意道：“聪明。”
　　公子虞：“那就是说老太太身体不算太差？”
　　“一直很硬朗，在黄洋接手黄家不久，老爷子就病倒了，是老太太手把手教黄洋各项事务。”
　　公子虞：“南屿说过，黄洋说她二姑以前对她很好的，不像她大姑，总是打她，因为这事，她母亲和她的姑妈们并不和睦。”
　　“家务事，我不懂，也不想评判。”沈珩抿了一口茶。
　　“你的钱就是为了打听这些事花完的吧？”公子虞问。
　　沈珩掀开面具，探出头，说：“你不知道，那些乞丐要价是真的离谱，不过也值了，谁让黄家的事一直是热门事件呢！又积了功德一件。”
　　公子虞将500匕放在桌上，说：“那我的订金就分你一半，你欠我的那些钱就算做情报费了，我们两清了。”
　　沈珩不满道：“没良心！”
　　凌梦城城主庄园内。
　　源尚百般无聊地斜端着酒杯，看着满屋的世家宗门，顿感无趣。
　　万相宗相嗣法将杯内的酒一灌而入，起身说：“城主，你把大家伙叫过来，说是发现了永生密匙，既然知道了密匙在哪里，直接去那黄家抢了就行，怎么打到一半就让我们撤了？”
　　各宗门其他人纷纷点头，不解地看着源尚。
　　“什么时候抢东西都成了名正言顺的词了？”人群中有人冷哼一声，淡淡说出这句话。
　　众人抬眼望去，一男子慵懒地靠在角落的沙发上，看服饰，不难猜出此人来自下垓陵。
　　相嗣法倒毫不在意，对男子摆摆手：“行了，席叡，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谁不想要永生密匙，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何必藏着掖着？敞亮一点！兄弟！”
　　席叡笑了笑，抿了一口酒，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源尚起身，笑意盈盈说：“想必大家也看到了，黄家请了风止楼，风止楼近年来实力大增，却正邪不分，如果密匙落在了他们手里，难保走上邪路，那，星野格局就要有变化了。”
　　“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会怕了那小小风止楼？要知道，拿上了是运气，拿得起才是本事！”姜堰不满道。
　　源尚看了姜堰一眼，含笑说：“呵呵，云淼宫是天下第一大宗，自然看不上那些小门小派。不过，其他宗门可终究比不上云淼宫啊！”
　　“呵呵~”一声轻蔑的笑声格外突兀。
　　姜堰怒目看去，声音自倚鸾坞而来：“倚鸾阁是有话说吗？”
　　那女声又传来：“姜堰姐姐，你刚说的，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你们啊~啧啧~七十二宗各有各的掌门，不要总提过去嘛，多没劲呀~”
　　姜堰不甘示弱：“麻雀变不了凤凰，白鸢，你别忘了，现在关在凌梦城地下监狱的，可是你倚鸾阁的叛徒！”
　　“哎呀~我们倚鸾坞的叛徒掀不起浪的~只能躲在风止楼这种地方。”白鸢说：“哪像你们打个喷嚏，整个星野都要遭殃~谁不知道鬼面青童出自云淼宫，姐姐，你可不能包庇自己人哦~”
　　此话一出，在座的人满面疑虑地打量着姜堰三人，还偷偷议论着。
　　云淼宫因六年前的天尊之变，云淼宫连同旗下七十二阁受挫，元气。大伤，死伤更是无数，掌门人为忏其罪孽，自封于创世神山，七十二阁脱离云淼宫，自立门户，成为宗门。
　　而五年前在何家村之事，是她最后一次见蒋风禾，见这个曾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一夕之间身败名裂人人欲诛的鬼面青童。何家村屠村，天下哗变，纷纷剑指云淼宫，她知道，只要事关鬼面青童，云淼宫必须拿出坚决的态度，否则，必定成为各宗门再次讨伐的对象。
　　议论声不绝于耳，她一定要有个表态。
　　“云淼宫与此妖童早就恩断义绝，如今，更是死敌。衹扬天尊，就是我们云淼宫和她的仇！”
　　媚声而出，气势震人。
　　“当然，当然。空云道长可为此不出创世神山了，众人皆知嘛！这围剿鬼面青童的大事，他老人家派出个小辈也算是很有诚意了。”身旁一中年男人，笑意盈盈，嘲讽味足矣。
　　她认识这人，七十二阁潮海谷，殷海，也算颇有威望。
　　另一旁一老者仙风道骨，不怒自威，眼中尽是不屑，道：“空云道长虽是身份尊贵，可天尊之事却是失职失察，现下，也得依靠我们这七十二宗的老骨头帮他收拾烂摊子！”
　　她侧眼望去，七十二阁锻器宗，诸葛练。炼器世家，古板执拗，脾气暴烈。
　　“呵呵，可不是呢。”白鸢阴阳怪气道：“敢情那厉骨玄祖气宇轩昂，神姿卓越，还不是为了这鬼面青童自断神剑判出师门，这云淼宫啊，害了自家不说，连带也害惨了我们。只是，我们这些小门小派哪经得起这般折腾。”
　　姜堰深知，云淼宫之战，天尊分崩离析，各宗各门都脱不了干系。谁也不想提这档子事，可谁都不能不提这档子事。
　　可她、咽不下这口气！
　　正在这时，敬尧站出身来，恭敬说：“各位宗主、各位阁主，云淼宫作为天下第一宗门，无论何时，都与诸位同一阵线，鬼面青童是整个星野的公敌，云淼宫自然鼎立而为，正如五年前何家村一般，定是当仁不让。”
　　琅琊站在一旁，脸一阵红。
　　相嗣法又灌了一口酒，说：“爷爷我这次来，一是为了永生密匙，二是为了鬼面青童，城主，这鬼面青童到底身在何处，你倒是给句准话啊！要是你骗了爷爷我，我就把你这凌梦城掀了！”
　　“好了，各位~”源尚端着酒走到正中间，说道：“密匙我势在必得，各位稍安勿躁，至于鬼面青童，我有一计，可让她露面。”
　　他眼神扫视一圈，在云淼宫众人身上停顿几秒，又看向相嗣法，说：“不过，就是委屈云淼宫配合在下了。不知，云淼宫可愿意？”
　　相嗣法大手一挥：“铲除鬼面青童这是星野的责任，任谁都不能阻碍，别说云淼宫，就算是天门大宗师都不会说个不字！”
　　姜堰站起身来，说：“既然赴了城主的宴，我自然答应！”
　　“好！”源尚转头看向姜堰，说：“有云淼宫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还有……”
　　源尚将目光看向席叡，“下垓陵下次可要出手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席叡，席叡微笑地向在座宗门举了举杯，对源尚回道：“城主之意，在下明白。”
　　源尚满意地点点头，对身边的管家说：“好好招待我的贵客。”
　　晚间，黄家便收到了凌梦城主源尚的信息，还有石邬被囚的照片。
　　公子虞将交易地点定在了黄家的祠堂。
　　第二日黄家祠堂。浑身是血的石邬被捆绑在前方，身边一左一右分别站在倚鸾坞和凌梦城士兵，牢牢看守着。
　　看着眼前众多宗门的人虎视眈眈的模样，公子虞三人和黄洋则显得弱势很多。
　　南屿将黄家的佛祖项链拿至黄小玲眼前，黄小玲看了片刻，朝何定点点头，何定立即向管家跑去汇报，管家听闻后满意地点点头，赶忙汇报给了源尚。
　　终于，一道来自凌梦城城主源尚的命令下来，黄小玲跪了下来，默默将骨灰盒取出，递给跪在台阶下的黄洋，黄洋接过骨灰盒，一下哭了出来，她匍匐在地上，从开始的低呜，到不受控地抽泣，到后面的失声痛哭，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黄洋。
　　“奶奶，我来接你了，我们回家了……”
　　也不知黄洋哭了多久，只听到她的声音慢慢传来：“姑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黄小玲没有一丝表情，冷漠地看着别处，对于黄洋的哭泣她无动于衷。
　　黄洋抬起头，抓着黄小玲的双臂，带着极重的鼻音说：“姑妈，我一直都记得小时候你对我的好，你给我买衣服，带我去玩，教我如何做一个淑女，保护我照顾我，可你为什么呀……为什么我们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呢？钱有那么重要吗？我只想我们一家人好好的，不要吵架，不要吵架......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她几乎是带着乞求和讨好的眼泪，奋力寻求最后的家人一丝丝的温暖。
　　黄洋还在哭。
　　黄小玲她撇开她的手，嫌恶的看着她，起身离开。
　　她最后的幻想被黄小玲的眼神刺破，她将头深深埋入，绝望道：“我知道……我的父母，是被你们害死的……”
　　黄小玲终于有了反应，她停下来转身看向黄洋，讥讽道：“黄洋，你藏得够深。”
　　她快步走到黄洋眼前，蹲下身来：“黄洋，你现在可是黄家的大小姐啊……”
　　黄小玲的语气里带着酸涩、带着嘲讽。
　　可黄洋从没这么认为过。
　　黄小玲呵呵笑了一声，突然怒道：“你养尊处优，想要什么有什么，凭什么？？我才是黄家真正的大小姐，他们的钱都应该给我！你爷爷和你奶奶的所有证件都在我手里，你有什么？就想靠一个死老头威胁我？”
　　黄洋的泪大颗大颗地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