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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护法 ...

  •   “我本已心如死灰,过一日算一日,可我却有了嗜血喂骨的术法,为得就是杀死王婆和那麻子!”
      蓝衣变白。
      “他们、他们害死了许哥哥……”白玉两行清泪瞬间流下:“王大一日受那麻子毒打,终于忍受不了,他在院中喊要去洛州,说要揭发王麻子诬告军官,使其蒙冤受死。我心中惊痛!后来,我偷偷找到王大,他见我平常待他们好,常受人欺负,才告诉我成亲那天,他们和婆婆都在屋内,拴着门……”
      那一年,王大六岁出头……
      婆婆说找了人给爹冲喜,我爹的病很快就很好了,可是那人还没来,没两日,那女人就被人送进了院中,她就坐在那井边。婆婆说,等一会,等那些人走远了,把新娘子接进来,和爹的尸体行个成婚礼,以后就有人给我做饭了,还有人干活了。
      到了正午,我们准备出门,可外头突然有好多人,那女人也跟出去了,回来后,她就怔怔地坐在井边,没一会儿,来了一个当兵的,好不气派,当兵的和那女人一直在说话,没一会儿那当兵的就走了,那女人好像很开心。
      后来来了一个麻子,那女人很害怕,她边跑边喊,然后有人在敲我们的门。
      然后,婆婆就捂着我的眼睛,我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到那女人一直在叫,那个男人也在叫。
      好一会儿,没了动静,我抬头看去,那麻子正把那女人往井里扔,我害怕极了,因为那女人浑身都是血!地上也全都是血!
      我们害怕极了,婆婆也害怕。她说,不能开门,会惹上麻烦,我们一直待在屋内。那个当兵的又回来了,他看到那个麻子了,然后他们扭打在一起……那当兵的好厉害,三两下就把那麻子捆了个结实,他问那女人在哪,麻子害怕,就说投了井。
      那当兵的把她从井里捞出来,一脚踹开了院中我婆婆准备的喜房…他出来后脸色好可怕,又把那麻子打了一顿。
      他说他要报官,找村长,让麻子吃官司。
      我拉着婆婆问她,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去了?我好饿……
      可婆婆奇奇怪怪地,她一直念叨着,说我们家把银子都给了,说什么赔了钱又赔人,说当兵的要去打仗肯定管不了我们……她一会看看外面,一会又看看我们,我爹还冷冰冰地躺在炕上……
      突然,婆婆拉着我和小二,我们一起把我爹藏在褥子下,然后婆婆开了门,出去了…..那麻子还被捆在井边,我害怕。
      婆婆不知道说了什么,那麻子竟然朝婆婆磕起了头!
      然后婆婆回来,叫我们出去,我害怕,她硬拽着我,小二抱着小四躲在褥子旁,小三也藏进了褥子里。
      我还是被她拉了出去,婆婆说,让我跪下,喊那麻子一声爹,我不肯,我说我有爹,我爹在炕上,婆婆就给我我个大嘴巴,我不肯,她就又打我,我终于受不了了,我跪下喊了那麻子一声爹,以后那麻子就是我爹…
      不一会儿,那当兵的回来了,村里来了好多人,婆婆开始哭,她拉着村长奶奶的手,对着镇上的人一直哭,她说求祖爷爷救救我们,当兵的糟蹋了新媳妇,抢人不成还要杀人灭口,说我爹为了救新媳妇,保护我们也差点被打死,说她为了找这个女人借了镇上好多人的钱,这可怎么还……
      麻子也坐在地上哭起来,求村长救他,给他一个公道…
      村里好多人都认得我爹,我爹怎么可能是这麻子。
      村长等了好久才说话,她说,那当兵的陷害良民,糟蹋妇女,还要杀人,让村里的男人把他抓起来,送去来军营……还要赔银子…
      没过几日,我就听婆婆和麻子说,那个当兵的被羁押,在押送途中被折磨死了,尸体就扔在镇子外面的乱坟里,那乱坟和我爹的坟离得不远。
      ……
      公子虞、沈珩二人良久无言。
      许昌磊怎么会想到,一个愚昧不堪的偏远乡村,为了钱,为了劳动力,为了村里的人口,可以颠倒黑白,指鹿为马,证龟成鳖,他为自己带来的,是一群索命的阎王和恶鬼,而他自己,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价。
      公子虞甚至不想再去想许昌磊当初被镇上人围攻构陷时的样子,他心绪烦躁,强力镇压这股不适,脑中不时闪现幼时的片段……
      他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忽而又转红,一会又泛着黑色。
      沈珩自是察觉到公子虞这诡异的变化,心下暗惊,刚要伸出手,为其诊脉,却被公子虞一袖挥拦!
      沈珩:“你不会又中了什么毒吧?”
      公子虞脸色铁青,冷声道:“不关你事!”
      他迅速复坐下来,微闭双目,调整内息。
      无尽的暗夜中,一双双血淋淋的手紧握脚腕,死抓着他的衣襟,将他吞噬,黑暗中,他无处可去,无处可逃……
      微光闪现,一只幼虎朝他奔来,是小风!还有南屿,还有酉邝!风止楼在山间忽明忽暗,他奋力挣脱一切,狂奔而去!
      等他平复下来,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般,猛然睁开眼睛,一阵后怕,这样的状况,如若被人暗自偷袭,他将万劫不复!
      沈珩端坐在公子虞旁边,静静看着他,一动不动。
      公子虞面色一窒,赶忙起身,整理衣衫,须臾才道:“你在为我护法?”
      沈珩沉吟许久,说:“兄弟,我发现你面如凝脂,领如蝤蛴,螓首蛾眉的,真是太符合我收道童的标准”
      公子虞:“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这不重要,”沈珩摆摆手,不以为然,说:”怎样,刚才为你护法,有没有感觉很安心?只要你做我的道童,师尊会更认真给你护法!”
      公子虞讪讪笑笑,看着匍匐在井边的白玉,他想起手机里那黑炭留给他的一句话:苦道多阻,非已渡人,莫问曲直。
      酉邝,还是你赢了。公子虞无奈笑笑。
      看样子,这任务也该结束了。
      后来的事,无非是王大不忍那麻子的拳打脚踢,看到白玉对他甚好,甘愿为白玉奉上童血,白玉习得嗜血喂骨术,杀了那麻子和王婆,而白玉自然受不了此等劣质法术的侵蚀,以蓝玉之姿抢掠年轻男子,而她不准本村男子婚嫁,供其消遣,随后杀害,为了泄欲,也为了报复。
      这样的桥段,他这些年见得多了。
      苦道多阻,非已渡人,莫问曲直。
      他又回到了那个只考虑任务结果的公子虞。
      蓝玉的声音突然沉沉响起:“公子虞,我无意与你为敌,只要你放过我,放过我的孩子们,我答应你任何条件!”
      公子虞听到这话微微恍神,陷入了一丝迷茫,眼神飘忽。
      为什么想活着?
      他走至井边,欲上前扶起蓝玉,突然,一柄利剑急速掠至身前,二人俱是一惊,这剑法直掠过公子虞,朝沈珩刺去!
      沈珩后退两步,用折扇抵挡,等他看清来人,头顿时大了。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云淼宫姜堰,刚刚草神庙中,几人缠斗下,这沈珩竟可以一敌三,这要是传出去,她姜堰颜面何存?
      姜堰心中恼怒,刚才未尽力相抗,如今,非要把这沈珩打趴下不可!
      她长剑狠厉,剑尖杀招,沈珩左闪右挡,竟也不落下风。
      沈珩:“姑娘,我刚不应该与你三人相争,算我错了!可你把那庙都快拆了,我要再不拦你,只怕那什么祖爷爷都保不住!”
      沈珩边躲,这嘴也不闲着。
      白玉一听草神庙祖爷爷,面露惶恐。
      沈珩一把躲至公子虞身后,将公子虞推至身前,道童有时候也要为师尊做出点奉献啊!
      姜堰快速追来,碧坠剑顷刻抵上公子虞脖颈,“废物!闪开!”姜堰怒道,“否则连你一起收拾!”
      公子虞略一惊呀,随即放松下来,缓言道:“不知道我朋友,是如何惹怒了你,竟让你不顾宗门之尊,对他追杀?”
      姜堰想到这公子虞道法蹩脚,一脸不屑道:“公子虞,你说话可得注意点,省的功夫还没练到家,就因你这嘴巴被人宰了!”
      “请你顾及一下云淼宫的名声,我们如今在为草神村清除邪祟,办完了,我二人自然会去赔礼。”公子虞温言道。
      “什么啊,他们打我,我还要赔礼道歉,我堂堂八尺男儿……”沈珩一脸不可置信看向公子虞,神情委屈:“我可不干!”
      “除邪祟?就凭你?”姜堰嘲讽,讥笑两声,这才放下手中剑,看清了这个院子,她眉头开始紧皱,这么多尸骸?还有这满井的邪气,她忽然看到井边的白玉,此女子双腕割脉,目光哀怨,浑身邪气。
      姜堰抬眼睨了公子虞一眼,“是她杀了这么多人?”
      公子虞:“是。”
      “确实该死。”说着,提剑就要将这罪魁祸首斩于剑下。
      “等等!”公子虞跨步拦下,说,“她虽然该死,但其罪皆因被歹人及婆婆虐待诬陷,受非常之苦,导致神志失常,错修术法,况且这件事是村里委托我们风止楼,我也要将此人交给村里主事才可,他们尾款还没付呢。”
      姜堰冷哼一声,她也是出自云淼宫的高徒,曾与天尊之一的独臂苍灵沙井师出同门,自然是眼高于顶,不屑与那些小门小派争这点功德和佣金。
      姜堰傲声道:“风止楼今年势头强盛,星野传言你们只要给钱,什么事都能办,真是张狂,我问你,你们楼内谁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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