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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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入学考试失败……”赵有钱尾音拖长，听起来温柔缠绵，说出的话却刺人心寒，“后果是什么就不用我说了吧。”
听到赵有钱的话，顾筝的心沉了下来。
如果入学考试失败，这意味着她会被赵有钱他们抛弃，或者说成为弃子，不过这是最坏的情况，而她向来不会走到那一步，即使到了最坏的地步，她也能承受那个后果。
赵有钱给的任务是12个小时完成线路图的细节添加。
顾筝本来以为这应该只是四个小时的任务，但赵有钱却给了12个小时。
这就说明赵有钱对这张线路图细节的要求非常高，他要顾筝推理还原所有的细节。
想要还原所有的细节，完成这样一副高难度的，总路程超过30分钟的公交车路程，完全就是12个小时内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虽然脸上没有显露凝重的表情，但顾筝也能明确地感觉到这次任务的艰巨。
这个任务，是没有时间给她浪费的。
想到这一点后，顾筝再也不敢浪费任何时间，立马坐到了水平模拟仪的前方，闭上眼睛，开始在脑海内复盘整个早上的行程。
一坐到这里，顾筝就开始在脑海内回想这一条她走过的路，这条路上她见过的所有风景，所有的消息信息。
一个小时后，顾筝重新睁开了眼，眼神中焕发出璀璨的光芒。
她已经完成了路程的所有复盘，再接下来，就是细节补充的工作了。
想要在线路图上完成细节补充，首先，需要对全局有一个了解。
只有先构建出全局的模型，才能谈在全局的基础上进行细节构建。细节是建立在整体的关系上的，这一点赵有钱已经提醒过她了。
现在，她要先构建全局的整体模型，再开始进行细节构建。
全局，就是指挥的大局观。
整体建模是完成建模图的基础。
所以顾筝选择首先进行整体建模。
手指在水平模拟仪的上方飞速跳跃着，随着顾筝手指的一步画出，悬在半空中的深蓝色线段的周围开始出现了各式各样的建筑物。
建筑物闪着荧蓝色的光，逐渐颜色变淡，开始变得虚幻。
随着建筑物的大体形态被勾勒出，深蓝色的线段开始下降，尽管只下降了一点，但顾筝还是敏锐的观察到了。
顾筝在心里沉思。
看来这条深蓝色的线段和水平模拟仪之间的距离就是整个任务的完成度。
当她每完成一点，深蓝色的线段就会下降一点，也意味着任务的进度推进一点。
看来赵有钱还是给她放水了啊，连任务进度都告诉了她。在战场上，那些数据分析师可根本就不知道完成建模的进度。
对他们来说，建模的完成度越高，掌握的细节越多，就意味着更大的可能率。而深蓝色线段的下降，无异于告诉了顾筝，她所要完成的任务精细程度。
也就是说，赵有钱已经把评判标准告诉她了，她只需要踩着那个线，通过这个评判标准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顾筝心里多了一丝说不清的意味。
如果赵有钱真的是想考验她，那他绝对不会把评判标准定的这么简单。
现在的深蓝色线段已经下降了约1/3，可顾筝才刚刚完成建筑的大体建模。
也就是说，深蓝色线段的下降，也许还有其他的意义，不一定是代表着任务的完成度。
想到这里，顾筝开始感觉头疼。
她根本就推理不出这条深蓝色线段的下降，意味着什么。但顾筝能确定，这肯定是赵有钱挖的坑。
想到这里，顾筝手指的速度又加快了，在空中连起一道道线条。
不管怎么样，完成这次的细节建模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做到让赵有钱挑不出一点毛病就行，至于别的，暂时还不在她的考虑之中。
随着顾筝的手指在空中徐徐划过，赵有钱留给她的线路图开始变得完善。
蓝色的光影在水平模拟仪上虚幻的闪烁，泛起点点白光，而水平仪上的线路图开始趋于完美。
深蓝色的线段一路再降，直到完全嵌入水平模拟仪中。
从建筑物的外形，到建筑结构，再到建筑的各种细节。
极致完美的透视，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冷静的克制。
顾筝在工作室内目不转睛的完成着任务，用心地雕刻着眼前的模拟仪。
而在工作室外的店铺中，赵有钱躺在沙发上，手指划过光脑，拉起一个虚拟屏幕。
突然，赵有钱的光脑震了一下。
震动虽然没有声音，但赵有钱的眼睛却同时抬了起来。
那一双懒散的眼睛中，瞬间折射出锐利的光，冰冷入骨。
赵有钱透过工作室的玻璃看向顾筝。
顾筝正在用心的完成他留下的任务，线路的建模图已经完成一大半了，不管是细节，还是建模的速度，都很优秀。
赵有钱不自然的啧了一声。
还挺努力。
连他都要认真起来了，不然没点本事，还真教不了她。
光脑接着闪起了蓝色的通讯，赵有钱看到后直接散漫的挂断，不留一点情面。
而对面的主人似乎是铁了心的要让他接这个通讯，一直锲而不舍的打来。
赵有钱也一次又一次的挂断，玩的不亦乐乎。
直到对方打来第45个通讯，赵有钱才不耐烦的接下。
刚刚点开通讯，赵有钱就看到了一张放大的冷脸。
冰冷的眼睛像刀子一样扫视在他的身上，白色的瞳孔中是仿若死水的寂静无声。
果然，还是不能太玩过火，快触到他的底线了。
赵有钱在心里默默想到。
不过，反正他也不介意让他的底线再降一点。
男人的声音从光脑中传来，声音很沙哑，似乎是因为距离过远的原因，有些失真，还有一连串的电子字，电流声夹杂在其中。
“她怎么样？”
听到男人的话，赵有钱挑了挑眉。
“怎么，她和你有什么关系吗？”听到赵有钱嘲讽般的挖苦，男人也仿佛没听到一样，自顾自的开口。
“她12岁了吧。”
“好快啊，感觉一切都还只是昨天……十一区还没处理完……祂就又要来了……”
赵有钱连忙打住他，止住了他要说出口的话，“这么说不要命了是吧？不要命的话可以主动去死，没谁拦着你。”
“我说过的，愿赌服输。十一区那边的任务可以放，毕竟……”
赵有钱看向顾筝，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心疼，然后缓缓开口道：“顾筝的优先级比他高。”
听完赵有钱的话后，男人陷入了沉默中。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沉默的氛围。
尽管相隔数十万光年，他们用的只是光脑通讯，赵有钱也能感受到男人藏在表面下的无助。
半晌后，男人又抬起了头，眼眸中泛起泪花，湿润了整个眼眶，他痛苦的开口：“已经没时间了。”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声音通过光脑传递，电子音开始带上“滋-滋”的声音，仿佛变得虚无缥缈。
“祂的污染能力已经开始变强了，如果污染继续这样延续下去，最乐观的情况下，我们还有30年。”
听到男人的话，一贯冷静的赵有钱也开始变得慌乱，“不对，怎么会？”
“不应该至少还有50年吗？！”
“明明十一区出事之前，还有预计100年的时间的！”
听到赵有钱的话，男人的脸上也泛起了苦涩。男人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大概是十一区的污染加强了祂的能力吧，祂现在，已经开始向第十区进发了。”
赵有钱闭了闭眼，身形变得萧索而又落寞。
他怔怔地开口：“那我们这些年，我们做的这些，又算什么？”
男人一直保持沉默，在听到这句话后却反常的开了口：“你别忘了，你好歹还有要守护的人。”
声音冷酷，却又带着一丝决断，写满了不甘的落寞。
“如果你都不再坚持，那我呢？我能怎么办？”
“我要亲眼看着她，看着她成长，再看着她死亡。”
“我又能做什么？”
男人的脆弱和无助像潮水般涌来，令人窒息。
听到他的话，赵有钱端坐起身，双眸中燃起战意。狭长的双眸像利剑出刃，泛起锋芒。
“至少你该信任顾筝。我们完成不了的事业，她会继续传承下去。”
“利用也好，同谋也罢。如果这是必须的，那我不介意做那个恶人。”
男人轻轻应下，嘴角上扬一抹微笑，“嗯。”
“她本来就是像光一样的人啊。”
赵有钱嫌弃起对方，“行了行了，你百忙中抽出的时间，可不只是为了来抱怨吧。”
男人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开口道：“按照最近的计划，第十区要开始布置了。”
赵有钱敛了敛眉眼。
第十区……好像是姓温的的地盘啊。
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还真是会给我找麻烦。”
男人挑了挑眉，声音也变得灵快起来：“彼此彼此，反正你现在也没什么实权。不会连这种任务都做不了吧？”
听到男人的话，赵有钱狠狠咬了咬后槽牙。
好气啊，真是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别说。
“要我去，也不是不行，”赵有钱淡漠开口，向着光脑的虚拟屏幕比出四个手指，“但我要这个数。”
男人直接应下，“没问题，翻一倍都行。”
听到男人的话，赵有钱挑了挑眉，施施然开口：“你还会这么大方，活久见啊。”
男人弯起唇角回应，“毕竟今天是她的生日。反正你也去不了，给点补偿是应该的。”
赵有钱眉眼沉了下来，原来是在这等着他……
赵有钱扬起一抹人畜无害的表情，丝毫不在意的往对方伤口上撒盐，“至少她以后的生日我都能去，她的未来还会有我，而你，能不能活30年还是个问题。”
不就是互相伤害吗，他怕谁。
男人也并未感觉冒犯一般，回以同样的微笑。
看到男人的表情，赵有钱迅速挂断了光脑通讯。
晦气。
真是晦气。
故意挑时间派他去出任务，活的不耐烦了。
……
12个小时后，工作室内。
顾筝疲惫的揉了揉眉眼，因为长时间的集中注意力，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状态现在很不好。
简直比捡了四个通宵的垃圾还要累，顾筝在心里默默吐槽。
在顾筝的面前，水平模拟仪上，是一副极尽完善的线路图。
深蓝色的线段完全接触在水平模拟仪上，在顾筝收手，完成最后一笔后，转变成幽蓝色，明暗的闪着光。
顾筝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作品。
她对这个线路图的完成度还挺满意，毕竟这是她的第一份数据分析作品。
顾筝摸索着在狭小的工作室内坐了下来，然后便是无聊的等待。
12个小时的时间已经到了，现在已经到了晚上八点，但赵有钱还没出现。
赵有钱怎么还不来？
顾筝自认为已经完成了这项任务，但赵有钱还没来验收结果，现在的顾筝也不敢妄下判断，只能无聊发呆的等待。
大概十分钟后，赵有钱姗姗来迟。
他喘着粗气，穿着一件亚麻色的风衣，风衣的衣摆上沾上了灰尘。
白色的衬衫扣子胡乱的扣着，看起来衣衫不整，白衬衫的胸口有一片黑色的污渍，看的分外碍眼。
虽然赵有钱看起来很匆忙，但他也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抖了抖身上的衣服。
“抱歉，刚刚有点事耽搁了。”
顾筝一眼就能看出来，赵有钱这样的状态应该已经经历了战斗。不然不会这么糟糕。
如果不是和人类，那就只能是星兽了。
不过，和星兽的战斗？顾筝心里感到十分疑惑。
据她所知，1219星上应该没有大型星兽才对。
那最大的可能就是……赵有钱去了别的星系，并且剿灭了星兽！
顾筝心里一片哗然，平静的面容之下掀起惊涛骇浪。
不到12个小时，赵有钱是怎么做到从1219星跨越到其他星系的？
1219星附近最近的空间跳跃点也至少要四个小时才能到达，一去一来至少要八个小时。
而赵有钱竟然能做到12个小时内通过空间跳跃点，抵达其他的星系，甚至是消灭大型星兽。
简直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可赵有钱不仅做到了，还就这样出现在她的面前。
顾筝一时感到有些恍惚。
现在超出她认知的事情太多了，她都要开始怀疑是不是阴谋论了。
赵有钱拍了拍身上的灰，整理了下衣装，在顾筝看不到的地方遮住了手臂上的伤口。
随后看向顾筝完成的线路图，扬起眉，“这就是你的成品？”
话还没说完，赵有钱就大步上前，粗略地扫过整个模型。
顾筝不自然的严肃起来，她对自己的作品的确很有信心，但那也只是自我猜测，还需要得到专业人士的肯定。
赵有钱修长的手指，在水平模拟仪的上方拉出一个又一个手势。
顷刻间，顾筝花了12个小时才完成的建模被从不同层次分割成了四个部分。
完全不在一个图层的四个部分悬浮在水平模拟仪的上方。
通过这个奇异的视角，顾筝也立刻发现了问题。
她心虚的低下头，赵有钱沉默了几秒后，开口就是暴击：“你花了12个小时做完的成品，就这？”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9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