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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真实与梦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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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醒了！”
“快！去叫医生！”
周经幢在吵嚷中睁眼，他迷茫地望着天花板，还有些回不过神。
“快快快！医生！周队醒了！”
“周队，你还记得你在昏倒之前，和什么人接触过吗？”有人在他耳边问。
周经幢奋力张了张嘴，看着病床旁边关切的面孔有些不解。左右的人叽叽喳喳，吵得他越发头疼，最后只勉力吐出来两个含混不清的字：“裴冬...”
市局刑侦支队的众人和省总队的人对视，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到了疑惑。
裴冬是谁？没人知道。
“打电话给柳源。”副支队长钟禾拍板，她是个泼辣又护短的性子，语气中的怒意是藏不住的，“都敢对市局的人下手了，不给他们点教训当人民公安是摆设呢！这次要是息事宁人了，下一次等着他们扛着炸药包炸市局吗！”
很快在市局留守的技术组就传回了消息。确实有这么一个叫裴冬的人物，也确实是一个精神系能力者，但是不巧在，那人在昨天晚上就已经宣布死亡了。是个在民安医院的普通病房里躺了五年多的植物人，现在尸体还在负一楼的停尸房里无人认领。住院病例、死亡报告、期间的就医记录应有尽有，可以说是没有一点问题。
“怎么说？”和钟禾打着视频的人是江州刑侦支队的队长何修，因着最近能力者犯罪频发，省里头喊了各个正支去开会学习，这会儿他还在外地呢。但说是学习，何修看起来也不比在局里头办案的人轻松，长时间的熬夜让他眼睛里头布满了红血丝，加上他那张常年板着的脸，瞧着就凶悍无比，能止小儿夜啼。
“不怎么说。周经幢说了一下午的胡话。字字句句逻辑清晰，情绪感人，要不是我向市局的所有人反复确定真的没有那回事，我都要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了。”钟禾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山根，颇有几分无奈，“他先是说因为七年前的事儿，上头把他放到基层派出所去锻炼了；又说柳妍不待见他，说他爱抢功劳；一会儿又说我是个什么研究员；还说张局向上头报告，在咱们江州市成立了西南地区第一个试点能力者犯罪预防小组....”
钟禾说到后面都开始发愁了：“才醒的时候说什么裴冬，一查，人昨晚刚死，死亡报告还热乎着。然后又说董队没死，那我七年坟白上了呗。一会儿又说建国北路出车祸了，我们联系交警兄弟一问，对面直骂我们乌鸦嘴....说真的何修，我要不是见识过他小时候写的那些狗屁不通的小作文，我都要觉得他是一块写小说的料了。这薏症发得还多姿多彩的。”
何修眉心紧皱，沉声说：“省里头发了话，确实打算在咱们江州市成立一个能力者犯罪侦查小组。但是红头文件是今天才出来的...周经幢怎么知道的。”
钟禾奇了，嘟囔说：“这小子挨一顿揍还被揍出未卜先知的能力了？这么玄乎，要不再给他补个能力测试？”她后面那句话是开玩笑的，不过是看何修被困在省城那边怄人笑一笑罢了。
何修也说不上来个所以然，只说上面现在在怎么处理terror 0项目这件事儿上还没拿定主意，缓和派和激浪派明里暗里的较着劲，让支队的人行事办案的时候都小心些，再紧急的情况都要掂量掂量再行动，别让人当了枪使。
钟禾应了声，那边传来几声催促，何修好像啧了一声之后说了两句模糊的话，但是钟禾没来得及听清，那边就很快摁断了电话。
以往省里头不是没搞过突然袭击，临时通知各个支队干什么干什么都是常有的事情。但是这回不一样，何修他们的手机都被没收了，向外联系只能通过公共电话，每个人一天只有两次机会，加起来通话时间不超过三分钟。倒真的叫人嗅出几分山雨欲来的味道。
钟禾心头咂摸着何修刚刚吐出的几个浑浊字音，期待着灵光一闪悟出点什么，可惜这里是医院不是‘龙场’，钟禾也没王阳明那水磨工夫。最后她只能认命地将那几个字的读音记在备忘录里，等着哪天灵感眷顾。
这会儿周经幢病房里头倒是热闹，林跃平跟柳源两个活宝说是来陪床照顾病人的，实际上这个两个比周经幢还大爷，这会儿正指挥人削苹果呢。
钟禾咳了两声，把两个没眼力见的活宝支了出去。她开门见山：“何队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但是传回来消息说省里头确实有成立能力者犯罪预防小组的意思。”
钟禾话里头两层意思。一层是说周经幢好巧不巧，上头领导海底针似的心意竟还真的叫他梦出来了。一层是说，上头明争暗斗的还没个结果，连何修他们这些一线执行人都不敢放回来，要是知道你一个副职提前晓得了消息，还不得惹祸？
周经幢垂眸没有说话。钟禾不晓得他是因为那个无比真实的梦伤了神，还是因为梦到的某个人。
钟禾、周经幢和董沛是一个大学的。钟禾董沛是同一届的研究生同学，周经幢小他们六岁，当时才大一。这两男的在大学的时候，学长学弟，干茶烈火，偷偷搞过一年的地下恋。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董沛退学了，那几年谁都找不到他人，年轻人的恋爱就这么无疾而终。
后来两人再相见，一个年纪轻轻的已经是江州市刑侦支队的正支，一个读完了研究生才从下面分局提上来。以前的师兄师弟又变成了师父和徒弟。或许是年纪渐长，两人都‘体面’的没有提及往事，公事上公事公办，私事上两不相干。
“我们以为当初的红山事故，是一场失败的打击黑恶势力的扫黑活动...但实际上，他是terror 0项目组成功安排的一场博弈....”周经幢突然出声，重复了一遍‘梦’中董沛在墓园坦白时说的话。
钟禾被他的话惊到了，像是兔子一样跳起来冲上去捂住男人的嘴。但是这样欲盖弥彰的动作反倒是将她的心里话吐露了出来。
“他说他的死是必然....”周经幢喃喃。
作者有话要说： 私密马赛没有出现的读者酱 最近太忙了没来得及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