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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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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他们在同一所学校上学,那时还没有双减政策。
为了奚霜月能有所提升,爸爸妈妈将她送到了一家补习班。
桑竹溪也在这家补习班补习。
那时,两人皆是十岁。
那一年,奚霜月并不知道桑竹溪,但桑竹溪每次补习的时候都会望向奚霜月。
两人都就读于同一所小学同一年级,奚霜月在九班,桑竹溪在七班,两人的班级仅仅隔了一条走廊,隔着两层玻璃就能望见。
而上课时,桑竹溪总能被老师叫起来。
“桑竹溪,为什么你总是往窗外望去,你是想望见走廊的领导吗?能不能专心听课?”老师对桑竹溪表示无奈。
“好的,我知道错了。”再次抓包让桑竹溪倍感愧疚,他只敢低着头小声道歉。
老师看着他,很无奈,揉了揉太阳穴,挥挥手让他坐下,“下次要专心听课啊。”
桑竹溪立刻拉开椅子坐下,还不忘点点头表示回应。
转过身,老师的气还没消,小声嘀咕,“这孩子平时挺乖的啊,怎么最近听课老不认真呢?”
放学,好友马上跑到桑竹溪身旁,从背后搂住正收书包的他。
“嘿,你怎么上课又被老师说了?你到底在看什么啊?快说说我上课也看。”
桑竹溪明显感到不适,甩了两下肩膀,“林映,你妨碍我收书包了,我还要上补习班呢。”
背上的林映一个没抓稳被甩下来了,听见桑竹溪说要去上补习班,十分震惊,“什么?今天要去?不是明天吗?”
桑竹溪皱起眉头看着他,“你该不会玩疯了吧?明天谁陪你去啊?而且今天还要考试。”
面对桑竹溪的消息,林映更震惊了,“啥啥啥?还要来考试?我和你上的是同一个补习班吗?”还强行把桑竹溪转过身,让他面对自己,“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为了报复我昨天吓你?你现在肯定忍不住想笑了,快快显形!”
桑竹溪无奈只好配合他,假装向后一倒,“呀!我已经露馅了,这是你的想要的秘密。”这时还不忘伸出握拳的左手,缓缓张开。
“看到了吗?林勇士,这上面可清清楚楚地写着今晚考试。”还不忘用右手指了指手上的空气。
“我走了,我得赶紧回家了。”
看着林映跑出去,桑竹溪背起书包走出去。
刚出门,他就看到在门口和朋友说说笑笑的奚霜月。
那是他每天于窗口瞭望的人。
他看着奚霜月出神,没想到奚霜月突然转过头来看他。
他回过神来,刚想对奚霜月说抱歉,就看到奚霜月转回去,毫不在意的样子。
他愣了一下,呼了口气,从另一个楼梯口走下去。
是啊,人家怎么会认识我呢。桑竹溪在心中暗暗道。
到楼下,林映看见他下来就一边喊一边跳脚。
“桑竹溪,你是去买菜了还是干嘛?怎么那么慢?”
桑竹溪低头走路,没有搭理他。
看出桑竹溪的不对劲,林映放慢了脚步。
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了?感觉你不是很开心啊。”
走了很久,桑竹溪缓缓开口。
“目光在一个人身上移不开,总是忍不住想着她。”桑竹溪的手抓紧了书包带子。
林映凑近他,脸上的笑止不住的溢出来。
“骚——年——这个!就是恋爱啊!”他煞有介事地看着桑竹溪,假装摸摸那看不见的胡须,“古人言,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看着林映的表演,桑竹溪无奈一笑,“你能先不要扭了吗?真的很像一条蛆,哈哈。”
桑竹溪伸手拉了他一下,“你快把眼睛睁开吧,别沉迷在你那美丽的世界了好吗?再不睁开就要撞电线杆子了。”
林映猛然睁眼,看见电线杆迎面而来,赶紧转换方向。
“嘿,林勇士命大!”他继续追问桑竹溪,“是不是有我刚刚所说的那种感觉?”
桑竹溪看着他,给他一拳,“没有。”
林映没有生气,反而更感兴趣了,“那都疯狂期了,不是每个人都能达到的。那你有没有特别想见人家。”
“有。”
“那就是了嘛!”
“哦。”
“那就是喜欢她啊?你知道吗?”林映更加激动了。
“嗯。可能吧。”
“那就是啊!快告诉爸爸是谁?”
“滚。”
见桑竹溪不愿意开口,林映开启死缠烂打模式,“桑桑?你就告诉我吧,说不定我能帮你想想办法呢?”他像可怜小狗一样在桑竹溪面前眨巴眼睛。
桑竹溪无奈,推开挡在前面的林映,“奚霜月。”说完,马上拉住林映的书包,“不准去骚扰人家。”
“哦——”林映得逞,“知道了,晚上见。”
一转眼,就跑得不见踪影。
“原来这就是喜欢啊,”桑竹溪看着远方的高山,“好像围在山顶的云。”
晚上,桑竹溪准时来到补习班,拿出文具准备考试。
“你好,可以借一把尺子吗?等下考试完就还给你,不小心忘记带了,谢谢你。”
桑竹溪一看,是坐在前面的奚霜月。看她的神色,感觉很着急。
“好,不客气的。”桑竹溪朝她微微一笑,从笔袋中拿出尺子递给她。
接过尺子,奚霜月放松下来,转过去后又突然转回来问桑竹溪,“你还有的用吗?如果没有的话就不麻烦你了,我去问问别人。”
“没事没事,我有办法……”他还没有讲完,老师就打断了他。
“大家把课本和相关资料收起来,准备考试了……”
奚霜月匆忙回了句“谢谢”就转头回去了。
试卷发下来,果然有画图题。
桑竹溪还在想着没有尺子要不要用桌边时,就听见身边的林映戳破了试卷。
这傻哥们果然是用手托着试卷在桌边画。
桑竹溪刚想偷偷嘲笑他,就看见他朝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算了,自己还是草稿纸叠几下用吧。
有时,周边兄弟会为你排除错误选项,告诉你哪些事会丢脸。
林映对于桑竹溪就是这样的存在。
考完试,奚霜月第一时间将尺子还给桑竹溪。
“谢谢你的尺子,我是奚霜月,辛弃疾的万里风烟,一溪霜月,溪没有三点水。”
“有所耳闻,”表面上这样说,实际内心想的是:何止是有所耳闻,早就烂熟于心了。
“我是桑竹溪,良田美池桑竹之属,溪是溪水的溪。差一点就和你是一个溪了呢。”
“哈哈哈,”奚霜月被他逗笑,“夏天到了,霜化了溪不就有水了吗?”
“原来还可以这样。”桑竹溪没想到奚霜月会这样解释。
“桑桑,你看看最后一题答案是不是这个?”刚和别人对完答案的林映冲过来,将卷子怼到桑竹溪面前,全然不顾桑竹溪正在和奚霜月讲话。
等到他反应过来,奚霜月已经背好书包打算走了。
“你朋友来找你了,我先回去了,今天谢谢你呀。”说完,和桑竹溪摆摆手。
“不客气,再见,注意安全。”桑竹溪也向奚霜月摆摆手。
看着两人告别,林映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站得离桑竹溪远了点。
“我应该没有打扰你们吧?”林映试探性地问。
“没有。”桑竹溪低头看他递过来的过程。
“真的吗?你不要偷偷生气啊。”
“没有,再烦就不要叫我帮你看过程。”
“好。”林映立马正经。
桑竹溪认真看试卷时,林映依旧在旁边叨叨。
“我怎么记得之前你都不认识人家啊。”
“怎么突然就和人家熟起来了呢?”
……
“对了,走吧。”桑竹溪一句话打断了林映。
“走。”林映瞬间开心地从椅子上跳起来。
走在路上,桑竹溪发现今天的云有些不一样。
围在山顶的那些云,升上天空陪伴月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