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助我成霸总》木子方

7、第一次参加年会

　　终于，到了年会那天。一行人来到金碧辉煌的大酒店。方芯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扒头探脑。
　　前台热闹轻松，领导们、客户及其家眷觥筹交错，底下员工吃着、交谈着。个别的，抱着笔记本电脑忙碌地工作着。后台紧张有序，一个个节目参与人员排队化妆，节目靠后的就在走廊里排练。
　　“方芯，我肚子痛，可能太紧张了。怎么办？我打小一紧张，就容易腹泻拉肚子，呜呜……”静雯捧腹，花容紧皱。肚子剧烈地痉挛，痛得直不起腰。
　　“静雯，主持人报幕了，下一个节目就是我们的了。你好些了吗？”
　　“没有，还在拉。不能上台啊？万一在舞台上拉肚子里，我不囧死了？”
　　方芯脑子快速运转，想着如何应对。真要把节目搞砸了，她跟着受牵连，吃不了兜着走，转正是别想了。干脆一个人上台吧，边唱边舞。
　　临近九点，主持人播报：下面是审计九部的歌舞节目《故事还长》。
　　舞台昏暗起来，音乐声响起。一位女生穿着舞裙，浓妆上阵，一时间竟辨不清那是谁。偶尔灯光打在脸上，一看嘴角有痣的便是方芯。
　　只见她一边舞，一边缓缓唱着：
　　“我们深情的对望
　　我们故事还长
　　有你就是远方
　　把你刻在心上
　　让我每一天有念想
　　不惧黑夜太过漫长
　　我知道你在身旁
　　让我世界发亮”
　　坐在台下的王康纳闷，“不是双人舞吗？怎么变成独舞了？”
　　一个人表演，不用记卡点时间，方芯轻松多了，舞蹈和歌声浑然一体、松弛有度。她有点眯眯眼，没带眼镜，看得清近处的，台下则是一片模糊。
　　王康顿时觉得眼前一亮。平日里的方芯扎着马尾辫，素颜、不施粉黛，厚重的衣服掩盖了身姿。今日举手投足之间，多了几分妖娆的女人味。
　　他沉思良久，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方芯：
　　那一天，他从客户那里赶回所里面试实习生。财富大厦底下围着一群人。透过人缝，他看见一个女孩骑在一位男士身上奋力做着心肺复苏。寒风凛冽，她却大汗淋漓。汗水滑落至她唇边的痣，继而滴落在地面上。
　　这只是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他没有再留意。工作还要继续。
　　直到那天，面试完一个又一个陌生人，把面试术语说了一遍又一遍。突然出现了一位头发有点凌乱、脱妆的女孩子。他眼里闪过一丝光，认出她就是楼下救人的女孩。谁曾想还能再相见。内心荡漾起来，出神地欣赏她，也没听女孩究竟在说什么。
　　待她离开面试室，一同面试的人资经理皱眉撇嘴，说：“这人不行，基本的着装要求都没做到……”
　　他力排众议，“我们老是招国内名校毕业的和海归，大多眼高手低，来华诚只为了积累工作经验。吃不了苦，碰到机会就辞职，这就导致所里离职率居高不下。不如这次招个普通一本学校的，更容易对华诚感恩戴德，把握来之不易的机会，踏踏实实工作。再说了，美国高中生都能去四大。咱这行真没必要要求那么高。我刚看见她在底下救人，足以见得她性格善良，就她吧！”
　　奈何他是所里的技术权威、合伙人王总的大红人，其他人无话可说。与其看专业能力，他更看重人品。他愿意与心善的人一同共事。
　　他微笑着，扫了一眼简历，原来她叫方芯。那一刻，他的心苏醒了。可笑的是，这是他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而他已婚已育。
　　从那天起，他成了情窦初开的少女，多么渴望再次见到她。终于盼到她来实习，每一个项目带着她，静静地看着她，不越雷池半步。发乎情，止于礼。
　　认识方芯只有短短的一个月，他却恍如隔世、刻骨铭心。他把这份感情珍藏起来，不让其沾一丝灰尘。
　　可是那一天，他却亲手玷污了这份情感。小靖科技招标的头一天晚上，他才知道她那天救的人，是小靖科技董事长许靖，却没有告诉她。
　　他知道这是一个绝好的翻身机会，“几年了，徐德官大半级，压死我。一旦拿到小靖科技上市审计的大单，我的业绩将远远超过徐德……”
　　众人皆知许靖忘不了亡妻，日渐销魂瘦。所以，他笃定许靖重情重义，定会回报方芯的善举。于是他趁着招标会休息的间隙，主动找许靖交谈，果不其然最后投标成功。他因此升职成为部门经理。
　　从这一刻起，事业上，他胜利了；情感上，他输了。他自嘲“我终究不配爱啊！”对不爱的妻子，他有无尽的责任；对心动的方芯，却多了几分利用。□□只能仰天长叹、无奈一笑：“人生就是如此的矛盾与可笑吗？”
　　坐在年会舞台下的王康，胡思乱想，想多了，竟觉得自己无颜面对台上的方芯。他全然忘记了，身边还坐着自己的老婆，怎么能“精神出轨”？
　　他的太太张艾丽一边欣赏节目，一边侧头看看丈夫，这是她第三回以家眷的身份陪他参加年会。
　　往年看年会节目，他都很敷衍，即便台上是九部的节目。可是今年，轮到九部的节目时，他明显专注了，情不自禁地微笑，眼睛里有小星星。倘若是个男的表演节目，她也就无所谓了。可是，眼前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生。她摸了摸隆起的肚子，都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最容易在老婆孕期寻花问柳。这时，只要女生主动一点，男人很容易上钩。她甚至脑补王康和台上女生天雷勾地火的画面。
　　她不禁怅然失意。婚后，王康和他相敬如宾，有时候客气得有些生分。唯有在床上，她能感受到丈夫如火的热情。
　　可是自从生了孩子，这火好像灭了，每次他都借口“要努力赚奶粉钱，太累了，没有精力搞。”
　　王康不是她第一个男人，她能感受到爱与不爱的差异。他们的婚姻就像一滩死水，没有争吵带来的波涛起伏，只有死亡一般的寂静。平静的表象之下，暗流汹涌……
　　那位女生的表演结束了，张艾丽死死盯着舞台。眼神人群中搜索，却不见女生的踪影。
　　一般表演完了，表演者会卸妆，回到所在部门的那一桌，等待接下来的酒宴环节。
　　审计九部那桌，十几个人围坐，女生居多。张艾丽仔细思索，刚才表演的女生没戴眼镜。灯光昏暗，五官着实只看个大概。再说，女生化没化妆，颜值天壤之别。单单凭着没戴眼镜这一条线索，细细数数，符合条件的有五六个，哪里辨得清。
　　又跟着王康，去给九部的员工敬酒。迷糊的沈琮轩说道，“刚才静雯唱得真好听！她天天晚上练唱歌可辛苦了。哦，她人去哪儿了？”
　　方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人都认不清。眼下人多，她不打算多解释了，省得人以为她在邀功。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张艾丽记住了静雯二字。名字倒是好听，狐媚子功夫，父母没教好吧。
　　一晚，她心情不佳。不停地思索，她的婚姻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