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助我成霸总》木子方

15、王康得了“气管炎”？

　　“看，康师傅回来了！”一位同事欢呼着，吸引了其他同事的注意力。
　　方芯抬头一看，王康提着两大篮沉甸甸的东西，他身上有儿女双全的喜悦，也有照顾新生儿的疲惫。碰到第一个同事，他放下一个篮子，腾出手来，从另外一个篮子里取了一个东西递给同事。在同事伸手去接的时候，方芯才看清那是一枚红鸡蛋。原来王康老家有习俗，生了孩子，要满村发红鸡蛋。
　　她低下头来，笑不出来，王康只是一位同事而已。身旁每一个冲着王康笑的人，也只是同事。这是商业间谍一事，给她最大的教训。
　　方芯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认真做着审计底稿。王康不断重复的笑声和那句话——“下个月10号满月宴，一定要来哦！”，好像没有阻碍一样，径直传入方芯的耳廓。
　　“方芯！”王康来到方芯身后。方芯不得不停下手指，僵僵的脸上嘴角努力扬起，接过王康递过来的鸡蛋，木木地说了一句：“恭喜，康师傅！”
　　“没事的，方芯……”王康嘴里突然冒出一句和情景不相符的话。方芯抬眼，怔怔地望着她的康师傅。他的眼神有怜惜与鼓励，她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了，他在安慰她。心里一暖，眼眶湿润了。她垂下眼皮，乖巧地点头：“嗯……”
　　她的心结瞬间解开，至少，她可以把康师傅当作朋友。

　　给底下的员工发完鸡蛋，王康不得不走向经理的工位。刚才进华诚大门，老远就看见徐德坐在经理的工位上，岿然不动，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已尽量延迟到达工位的时间，跟几个人假意寒暄了许久。
　　“徐经理，辛苦了！这段时间你做得挺好的，都舍不得走了，哈哈，要不咱俩换一换，你就在九部吧，我去十部？”休陪产假，并不意味着不理会九部的事。好心人悄悄给他吹风，徐德大庭广众之下发难方芯。王康收起内心的不爽，没有剑拔弩张，话语里仍是绵里藏针。
　　“哪里哪里，老弟，我该走了。恭喜恭喜啊！”徐德灰溜溜地回到了隔壁的审计十部。
　　望着徐德离去的背影，王康不忘补一句：“下个月10号满月宴，一定要来哦！”
　　徐德没有说话，没有回头，只是举起右手示意听到了。

　　九月十日这天，王康给二胎儿子办满月酒。中午在财富大厦附近的酒店，设宴招待华诚的同事。注册会计师考试迫在眉睫，方芯没有去参加满月酒，她压力山大，一口气把剩下的四门都报了，逼得自己见缝插针地学习。
　　酒店里，大厅的主色调是天蓝色，正中央摆放着孩子的满月照。场地全是张艾丽张罗的。
　　开席了，产后丰满略显臃肿的张艾丽热情地招待客人，一次次碰杯，一次次职业性的大笑。王康化身小跟班，跟随身后敬酒赔笑。
　　“恭喜恭喜！喜得爱子。”
　　“恭喜啊，儿女双全，人生如意啊！”
　　“谢谢，谢谢……”
　　他特意拉着妻子，去给王总敬酒，感谢王总对他的照顾。王总体恤他的得力干将，将财务审计的几个部门业务重新规划一番，许多上海本地审计项目分派给他。□□能将更多精力投入到家庭中，照顾磨人的新生儿。
　　数不清听到了多少次恭喜，说了多少回谢谢。忙活了一两个小时，客人走光了，满桌狼藉。王康终于可以卸下“面具”，轻松做人。
　　谁知张艾丽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年会上，你们部门那个又唱又跳的小姑娘怎么没来？”
　　“哪个？我怎么记得？”张艾丽如狼之眼盯着他，试图窥探出什么，王康只好打马虎眼。
　　他当然记得那个女孩是谁，神经紧绷，随时应战。
　　“忘记了？她名字挺好听的咧，叫……静雯！”
　　“她表演节目的？”王康疑惑地回望，表情真挚。原来太太搞错人了。
　　“忘记就算了，就怕你还记得。”张艾丽娇嗔地拍了一下王康的肩膀。
　　“好，全世界的年轻女孩，谁也记不得，我只记得我闺女。”
　　“你真讨厌，还有我啊。对了，孩子大了，房子不够住了，咱得换套大房子啊。你在所里，可不能像以前那样无欲无求啊。得给咱儿子攒老婆本啊！”
　　趁着王康高兴，张艾丽赶紧提出未来的奋斗目标。
　　这么多年，王康早就摸透了张艾丽的心性，她说一不二，刚才的话可不是说着玩的。倘若自己不“上进”，她肯定不依不饶。当然，张艾丽说的也没错。原先的六七十平小两居，夫妻俩睡主卧，王康妈妈带着老大睡次卧。如今有了二胎，次卧换成了高低床。王康妈妈带着孩子睡下铺，爸爸睡上铺。爸爸一把年纪上下扶梯很不方便，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几年来，王康极力维持家庭的和谐，狭小的屋子弥漫着火药味，婆媳之间擦的一点火花，便能引爆整个屋子。换个大房子也好，彼此多点空间，还能稀释□□味。
　　此时，上海的房价小荷已露尖尖角。经常看财经报纸，他对房地产各种情况还比较了解。纵观发达国家城市发展史。暴涨不无可能。也得尽早买。
　　“我尽力吧，那我回所里了，下午还有事。”王康无奈地说道。
　　王康只想逃离这压抑的夫妻对话。临走，瞄了一眼甜品台，顺手带走了几个小甜品。

　　此刻，方芯在工位上，带着耳塞，专注地刷注会模拟试题。最近一段时间，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困顿难耐的时候，咬牙坚持。被人侮辱成商业间谍的痛楚，成了她备考注会的强大动力。她告诉自己，“必须一次性通过！强大起来，别人才会高看自己！”
　　王康回到九部，静静地把甜品放在她桌上，不想去打扰她。
　　方芯惊喜地看着甜品，咽了咽口水，她很久没吃过了。
　　她感激地看向王康，王康却好像个没事人一样一坐下就投入工作。
　　方芯平日的节省，王康都看在眼里。嘴上说要减肥，不吃甜品，不喝奶茶……可是看着别人吃喝的时候，眼神里的渴望骗不了□□。
　　拿点小甜品，让他的“爱徒”开心一下。他回避着和她的对视，在窗户玻璃镜面反射的影像中，他窥见她的喜悦，他的嘴角不自主地上扬。
　　下午就要出差了，劳苦奔波的路程要从“甜”开始。出差的第一站，便是长沙。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特快列车，终于到了长沙火车站。
　　这是方芯第一次来长沙。她感谢这份工作让她能走南闯北，见识祖国大好河山。
　　话说正题，王康、沈琮轩、方芯和张君妮一行人，将对福康集团展开为期一周的审计。
　　第一站，要审计福康集团子公司———福康食品销售有限公司，主营冷鲜肉。资历尚浅的方芯和张君妮负责相对简单的会计科目审计，比如银行存款、固定资产、存货之类的。
　　王康常常教导他们，“会计科目简单，不意味着审计程序简单。要时刻保持谨慎的审计态度。”王康的教导，方芯都记在了心里，“康师傅可是所里的技术大拿，他的经验所得肯定没问题！”
　　福康食品销售有限公司在长沙的郊区。财务经理派车来迎接他们项目组。
　　坐车去往福康食品销售有限公司的路上，百无聊赖，方芯天真好奇地问道：
　　“康师傅为什么你脾气这么好？没见你跟人争吵过啊？”
　　“呵呵，是吗？我现在不愿意跟人争吵，是因为人与人之间的认知有差异，每个人都是站在自己的认知角度思考问题。
　　就像有的部门经理会骂新来的，询证函那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可是，回想我们当初，做得也没那么容易，看似简单，实则繁琐。
　　所以，我们不如多微笑，多鼓励别人。”
　　“话虽如此，碰到很在乎的人，你也不会争吵吗？我觉得不争吵，有时候是因为你根本不在乎那个人。”
　　王康认真地看着方芯，她说的好像也在理，这个世上，他在乎的人太少了。
　　唯一有争吵的冲动，就是上次他力压众人的异议，坚决要录用方芯，难道是因为在乎她了吗？
　　王康别有深意地点点头。
　　不知怎的，他喜欢带着方芯一起出差。
　　这样工作，不仅仅是工作，而是一个跟心仪的人相处的机会。
　　他喜欢她的一颦一笑。
　　他细心地教导她如何审计，怎么从数据查出企业问题。比如，客户说工厂一直开工，你就去查工厂电费、运输车的油费……
　　出差的第一天，即将迎来尾声。因为是淡季，工作节奏不快。客户下班，他们审计项目组也跟着下班。
　　四个人在公司门口等着商务车来接，左等右等，也不见商务车来。
　　财务经理刘启明抱歉：对不住啊，车子堵在了路上。你也知道，长沙娱乐产业比较发达。不知哪个大明星来了，来福康的必经之路堵的水泄不通。”
　　王康：“刚才来的时候看见有公交站牌。我们去坐公交吧，免得耽误您下班。”
　　刘启明：那也行，抱歉啊，今天招待不周。
　　坐在回酒店的公交上，两大妈惘若无人地高谈阔论剖腹产与顺产的利弊。
　　短发大妈说：顺产好呀，生完就可以动。
　　长发大妈说：咦，底下会松啊，夫妻不和谐啊。现在好多女的，为了老公开心，足月了就去剖。”
　　……
　　沈琮轩、方芯、张罗妮三位年轻人尴尬、被动地输入这些话语，纷纷对视交流眼神表示无语。
　　方芯听着一知半解，又看看旁边的康师傅，他似乎没在听大妈的闲聊。
　　局中人的王康对长发大妈的理解太深了。自从老婆生下八九斤的二胎儿子，底下松了许多，夫妻生活不和谐。
　　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到□□的快乐。妻子张艾丽忙着照顾孩子，没有心思理会老公的冷淡。张艾丽的疑心病倒是与日俱增。张艾丽每晚不定时，借口视频看孩子，实则查房。
　　晚上酒店里，整个项目组的人都在王康房里，讨论审计具体工作。十点钟，雷打不动，张艾丽发开视频，“来，□□，把摄像头转一转，让我看看你住的酒店怎么样？”
　　身正不怕影子斜，□□坦然、配合地旋转摄像头。同事是二女一男，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张艾丽放心了，“你忙工作吧，挂了啊。”
　　视频一挂，沈琮轩呵呵笑着，”毅师傅，你最近是不是呼吸不顺畅？”
　　“没有啊”，这小子葫芦里卖什么药，□□不解。
　　“那你怎么得了气管炎？”
　　“毅师傅不像得了气管炎啊”方芯疑惑地说道。
　　“妻—管－严！”沈琮轩字正腔圆，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嘴。
　　三人这才听懂沈琮轩的笑话，纷纷捧腹大笑。
　　“你真是个开心果！”方芯对着沈琮轩梳理了大拇指。
　　“那你想怎么吃？”沈琮轩色眯眯地注视着方芯。
　　“我看你这个开心果没个正形，得锤一锤！”说完，她就举起拳头追着沈琮轩打。
　　哈哈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