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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惹个麻烦 ...


  •   被捆三人,一个童子和一位女子均是粗布麻衣。
      粗衣女子二十出头,面黄肌瘦表情麻木不仁。
      另外麻衣童子只低声啼哭,将死恐怖浑身发抖,断断续续的呜咽也是之前宋周二人听到声音。
      而最后锦衣小童被塞上了嘴,一直恶狠狠地瞪着几个乞丐,似乎颇为不甘心。
      “这一看养的肥。”其中一个乞丐踢了一脚锦衣小童,换来对方怒哼,大约也是因为这才只有他被塞上了嘴。
      “大、大哥,”烧水的乞丐似乎颇为心虚,说到,“这小儿衣物华贵,怕不是什么寻常人家身份,可别是什么富贵官宦……”
      “富贵官宦又如何?”一个七袋乞丐,似是几人头领,冷哼一声,“最好是鞑子高官的亲眷,要不是凶年饥岁蒙古狗们还暴征横敛,至于这般饿殍遍野,这下报应不爽,这小儿给我们填了肚子,也算他们行得一善,也算我们除得一害了。”
      捂着嘴的童子突然一声掺杂着不屑与嘲讽的笑,在几个丐帮耳里听着刺耳极了,一个高个乞丐上去一耳光,凶到,“先吃你个小鞑子,甘旨肥浓喂出来的细皮嫩肉最是可口。”
      那麻衣女子突然动了动,被缚着往前跪行到锦衣小童旁,半个身子挡住,眼神木然道,“大爷,先吃我吧。我家人都死了,活着也没意思,也好跟他们团聚。”她甚至磕了个头,又道,“只求您动手少些痛苦,便谢您的大恩。”
      这女子的话似乎说动了几人,即使不停说服自己只为活口吃食而虚伪的自我欺骗,对妇孺下手过于丧尽天良,也让他们还是感到心思不安,能够听到对方主动,多少也稍稍消解自己罪恶感,且当安抚了下基本没有的良心。
      “不好意思啊小娘子,你也别记恨,咱们也都是为了活,”那烧水的乞丐还在矫言伪行,“这年头你这般女子也难活下去,感您大恩以己性命换大家数条命,回头兄弟几个会给你立个牌位,也免得曝尸荒野,死后不安。”
      “废话那么多!”高个乞丐把女子扯到锅旁,抽出腰间利器蹭了蹭,举刀想要把人跟牲口般放血。
      突然他大叫一声,手上刀掉进锅里,被溅起的沸水烫的狼嚎鬼叫。
      几个乞丐皆是一惊,定睛一看,高个乞丐竟被石子打伤手。

      “都道丐帮从昔日天下第一大帮沦落到九流帮派,无不令人扼腕,今日见着乌合之众,岂止九流,简直歪门邪道,”宋青书持剑而入,打量着几个丐帮弟子,又嘲讽到,“听闻明教被称魔教,皆因教派有人吸食人血,这下丐帮弟子食人肉倒是与其不相上下了,既然明教那边被称魔教,丐帮就叫妖帮如何?”
      宋青书自然不知这几个丐帮也是瞒着帮内人士私下的行径,见他独身少年,撞见自己行不义之事,自然又怒又羞,大斥着,“哪里黄口小儿在这里信口开河!”对视几眼见便下定决心,杀人灭口。
      见到几人慢慢围上来,宋青书退一步靠墙,眼角见着芷若靠近角落窗口,抢先一步出剑,把几个丐帮注意全然引导自己身上。
      群丐自是一拥而上,虽是居中低层弟子,但帮众向来以阵法见长,只见众人脚步错杂,然进退趋避,却是凌乱之间严谨有法,竟是当即结下杀狗阵,想要以此截杀这年少目击者。
      这厢打成一团,另一头芷若翻窗入内,从角落摸到被捆的人身边,抽剑要割开麻衣小童的绳索,却听那锦衣小童向自己急切低呜,她只得先解开对方嘴上束缚,又听人急到,“先解开我!”
      周芷若倒是不疑有它,只当这跟自己年龄相仿的童子急切脱身,便割开绳索,下一刻眼前一花,手上短剑被抢走。
      却见锦衣小童冲进宋青书与丐帮的争斗中,一剑刺进一个乞丐背后,手上不停,持剑旋下半圈拔出,又连刺数下,那乞丐登时断了息。

      意外突入让两方都一惊之下停下片刻,均被这锦衣小童杀伐狠着实吓傻了。

      另一高个乞丐反应过来转身就向童子扑来。
      锦衣小童一脚扬起地上尘土稻草,溅起遮了乞丐视线,可依然被人冲力砸到在地,
      高个乞丐眼睛看不到,手里棍子乱砸。宋青书抽出空隙剑点对方腕部,高个乞丐立刻脱力丢了棍子,但他分心间直接被那七袋正面击中,连退数步,周芷若惊叫一声小心。宋青书一个翻身仆步穿掌,挡住侧面偷袭,避开正面攻击,同时剑锋后一挑,正中背后人寸田。
      另一头又是那被压倒在地又中数棍的锦衣小童,在宋青书插入后趁机一脚踢在高个乞丐跨间,趁着对方吃痛俯身间,一剑划了敌方喉咙。

      周芷若已经解了麻衣童子的绳子,又趁乱去火堆前扶起那粗衣女子把人松开,带着一起躲在角落。就她这一会,几个丐帮俱是丧命,且除了宋青书收招不住,杀得二人外,其余竟然皆是被锦衣小童所杀。

      见到现下安全,周芷若便跑到宋青书身边,关切问询是否受伤。
      宋青书摇摇头,注意却在刚刚锦衣小童不放,虽然脱离争斗,但片刻不见轻松。
      看上去跟芷若差不多的年纪,雷厉风行斩尽杀绝的行径可不是这年纪该有的。
      他暗暗有些不安。只望自己别惹个麻烦。
      那锦衣小童先是不忿地向死去的乞丐粹一声,“一群贱流匪徒残虐无道,真是穷山恶水多刁民。”抬手擦了擦脸上血污,看见宋青书正盯着自己,眼珠转了转,拿着短剑向周芷若道,“这次实在谢过两位,短剑还你。”
      周芷若虽然有在武当练些入门功夫,可平日里与人比划都少,哪里见过这般血肉横飞的的场面,只见短剑鲜血淋淋,微微有些犹豫,若不是宋青书专门送她,大约都不想要回武器了。
      比她更快,宋青书伸手接过短剑,若无其事般压在肘窝间蹭擦掉血污,向芷若要回鞘收回。
      却听一旁女子道,“这几位虽却是恶徒不假,但也是被饿逼急了,高低人已经死了,小公子也不必如此刻薄了吧。”
      那小童似乎没料到跟自己同样差点儿被烹的受害者口中会有这般话语,只不禁笑出一声,摇了摇头,又躬身一欠,开口到,“刚刚绝境之间娘子还替我挡的半刻,在下确实得谢娘子良善挺身相救,”他话锋一转,“可你们汉人也常说的,人善被人欺,这些般恶徒你怜他们,他们几时又怜悯与你,只看看被他们虏来皆是些幼弱妇孺,便知全是些茹柔吐刚之徒,尽数杀了还是为民除害,留于人世反而是为祸世间吧。”
      锦衣小童言毕回顾四周,女子低头不再言语,本来娇弱的身躯,似乎又瘦小几分,麻衣童子似乎稍微从惊慌中恢复些许,抽泣声渐渐弱下来。宋青书勾了勾嘴角没有应声,周芷若看了看几人,掏出随身木梳走到女子身旁,柔声到,“姐姐,我给你梳头吧。”
      锦衣小童几步走动间,宋青书注意到他足上未着靴履,只捆着足衣,但即使足衣也是价值不菲的绸缎所织,身份大约非富即贵,
      宋青书状似毫无心计地关切问,“不知几位怎么称呼?刚刚可有伤到?”
      除了锦衣小童,另被救三人之二,似乎还没绝境复生中缓过来,沉默片刻,还是那女子先开口,“小女芸娘谢恩公千亲万苦救得一命……”甚至跪下俯身一拜,周芷若忙扶她起身。
      麻衣童子闻言似乎又想起刚刚九死一生,年幼又受惊吓,啜泣声又渐起,低声说:“我姓文,家中、家中行三……哥哥唤我文三便可,谢谢哥哥救命之恩……我、我……”
      这文三模样孤苦瘦弱,看上去比芷若还小些。而芸娘刚刚言即己身凄惨经历宋青书还记与心上。思及这乱世之中尽是苦命之人,决定救人救到底,送人送到家。
      可他还未开口,那锦衣小童更是嘴快,反问道,“还不知二位恩人尊姓?”
      宋青书一愣,张口便道:“我叫林青,这是我堂弟林芷。”
      他说的太过于自然,周芷若愣得片刻才反应过来,扭头看青书一眼,只听对方继续道:“只因家中长辈病危,祖父思念久居外地的堂弟,变唤我接他归乡去探望,赶路至此,不曾想却遇着这遭。”
      周芷若立刻了然,盯着宋青书片刻,又看向一旁锦衣小童,趁势追问道,“小公子怎么称呼?”
      锦衣小童来回打量着宋青书和周芷若,最后莞尔一笑到,“我姓王,你既然喊我公子,称我王公子好了?”
      这怎么听着都比宋青书随口扯的假名更加敷衍。
      可别真惹个大麻烦呀……
      宋青书心里提防,尽量不浮于面上,毕竟除了这可疑的小王公子,还有另外二位可怜之人,“你们可有家人?容身之处?”他问,“我送你们回去。”
      文三蜷缩一团摇了摇头,而芸娘轻叹一声,低声道,“我家人全死了,只余我一人苟活于世毫无意义,还累的恩公救这贱命实在惭愧。”

      “活着好好的何必寻死腻活,”这次反而是那小王公子开口,语气多有不满道:“萍水相逢便是缘分,芸娘刚护得我,便更不会委屈你,既然无家可归,来我家做个闲散下人,保得你衣食无忧一世安宁,喂,小孩,你也可一起,”他话尾还带上文三语气强硬似命令,麻衣小童瑟瑟不知何所言,小王公子也不在意他的回应,转向宋周二人言辞收敛,也未收敛咄咄逼人的气势,“二位也请务必与我回家,这次大恩,必当重谢。”
      宋青书还未开口,周芷若却唤他一声,“哥,我们什么时候往回?我想祖父了……”
      她一直旁的帮芸娘蓬散的头发挽了髻,又给文三理了理凌乱头发擦了擦脸上污泥,但心思一直在青书身上,在对方报出假名后就一直跟着提防,听到这里终是忍不住开口婉转的提议。甚至走到宋青书身旁轻轻拉住他。
      宋青书笑了笑,伸手揽住芷若平复她的不安,面带遗憾的跟小王公子到道:“实在抱歉,我们着急赶路。”他又担心芸娘和文三出了虎穴又入狼窝,便向小王公子道,“你就是好意,也得问问人家意见吧,我也可以暂时安置二位,只看两位意下如何。”后面他问的芸娘和文三,已经直接忽略小王公子的意向,高低这小子身家不凡,定然不是需要他担心的。
      然而他话语未尽,却听得破屋外马蹄声接近,心下一惊,把芷若护在身后,一手已经按上剑鞘。
      另一边小王公子却脸上一松,道:“是我的人。”下一声带上怒意向屋外呵斥,“这般久才寻来,是想等我死了再来收尸吗?”
      屋外冲进二人,一个长发披肩满脸疤痕的头陀,一个精干枯瘦,满脸愁苦皱纹的男人怀里抱着一把剑。二人见到小王公子,甚是惊喜,下一刻二人跪地,那个精干枯瘦的抱剑男人道:“属下护救来迟,望郡主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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