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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在审讯室里一坐就是几个小时,阮萧腿有点抽筋,他揉着太阳穴站起身:“走吧,还得去领尸检报告。”
      “你还可以吗?听陈局说你好久没休息了。”李知言整理着审讯桌上的笔录,有些担忧的问。
      “没事,我眯一会儿就好了,不用...唉?”阮萧一打开审讯室的门就看见了坐在长椅上专心致志玩扫雷的许辰。他细长的手指戳在屏幕上,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上的数字。

      “'我还以为这么长时间你早就走了呢。”

      听到他声音后的许辰抬起头对上他有些疲惫的双眸:“我答应过你,要帮你煎药。”

      阮萧愣了一下,回忆起了矿场时许辰对他说的话,现在听起来,那句话不像是一句简单的客套,更像是一种誓言。

      他视线转移到旁边的李知言,那人眉头紧皱,似乎有一些想说的话堵在心口,对着许辰留下了一句

      “你的脸有点眼熟,我们见过吗?”

      阮萧瞬间感觉自己的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强烈的八卦之魂。

      “你们认识?”阮萧疑惑的问。
      许辰有些纳闷的盯着李知言看,尽力想着面前人的名字,但最终是查无此人,许辰只得耸了耸肩。

      “抱歉,那可能是我认错了吧。”李知言笑了笑,“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许辰从茶水间端出来一碗黑乎乎的中药递到阮萧手里的时候,阮萧颇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你从哪…”阮萧说了半句就把话吞进了肚子里。
      “找别人借了个锅。”许辰笑眯眯地曲起两根手指将中药推向他。

      “能不喝吗?中药好像都...很苦。”他小心翼翼的说。“我感觉我的病没那么严重。”

      许辰双眉微微挑动,不知从哪盛了一小碗红糖水。
      “你的病是长期的,如果不仔细调理的话,会更严重,中药你是必须要喝的。
      “配上甜水就不苦了,我平常都这么吃的。”阮萧看着许辰手上的红糖水,又看看那碗散发着浓郁苦味的中药。

      “我试试吧。”

      毕竟身体是自己的,这么多年来他很少重视自己的病情,但也改良了原先对自己没有益处的生活习性,许辰这么一说,阮萧倒是也不反驳了。

      夜晚的警局除了一些值夜班的民警都没有什么人了,茶水间外的走廊格外安静。
      他犹豫着端起中药,试探性地喝了一口,唇齿只接触到了一点儿汤水,阮萧便皱起了眉头。想着长痛不如短痛,一仰脖灌进了半碗。

      苦涩滑入喉咙,瞬间弥漫了整个口腔,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许辰连忙递上了纸巾。

      “不想喝了,实在太苦了。”

      “喝点红糖水中和一下就不苦了。”许辰将红褐色的糖水推到阮萧面前,柔声说道。
      对于许辰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阮萧一概不知,甚至亲自带着逼迫意味的让他喝下调理的药。
      许辰静默在旁边,看着阮萧小口小口的喝着红糖水,他眼底升起一抹温情,但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许辰的深思,他向阮萧打了个招呼,独自离开茶水间走向窗边。
      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来点人后,许辰褐色的眸子闪了闪,犹豫过后还是接通了电话。

      走廊隔音好,呆在茶水间隔着一层门的阮萧听不到切切实实的谈话声,却看见能在灯光映照下反射在玻璃上许辰有些不悦的脸庞。
      阮萧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他很少发自内心地评价过任何人,毕竟在他的身边,除了时常针锋相对的尹轲,也就没有什么人了。
      但面对许辰这个人,他不得不承认,无论是性格还是气势,都达到了一种远超别人的程度。

      对话过程经历的时间很短,只有不到两分钟,许辰放下手机,不知为何停在了窗前没有动。他手臂撑着窗户探头向外看去,像是有什么埋藏在心底的旧念。

      “许顾问?”轻柔的男声让他从过往的思绪中脱离出来。
      许辰回过神来,转身看着眼前眉眼弯弯的少年。
      “你在想什么吗?”他笑眯眯地问,语气里充满善意。
      “一些家事罢了。”许辰勉强维持着笑意,不想在别人面前表露出自己的情绪。察觉到了面前人的心情直逼冰点
      阮萧主动岔开了话题:“十二点多了,你还要回去吗?还是在局里凑合一宿?”

      “都可以。”
      “那就去我办公室睡一会儿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阮萧说着就带着他向自己办公室走去。

      阮萧的办公室说大也不算大,他说这个小地方只是用来当做临时小卧室和书房,说是临时卧室,其实在办公室里只摆着一张中等体型的沙发。

      “真的不会落枕吗?”许辰犹豫着问。
      “睡久了就不会。”阮萧打了个哈欠,感到眼眶有些酸涩。熟练地走到办公椅旁一坐。

      许辰坐在沙发上发呆,办公室指针的声音似打在鼓点上的节拍,一下一下叩着他的心弦。

      再回头看向阮萧时,他均匀的呼吸声与指针走过表盘的嘀嗒声相互融合,黑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两片阴影。

      许辰躺在狭窄的沙发上辗转难眠,过往的经历挥之不去,在心底堆积成疾。反倒是阮萧因为疲劳很早便进入了深度睡眠。

      他强迫自己睡着,直到天边露出鱼肚白,耳边传来衣服布料窸窸窣窣的摩擦声,才迷迷糊糊的醒来。

      “你睡眠好轻啊,我一动你就醒了。”阮萧穿着衣服,顺便揉了揉有些凌乱的黑发。“再睡会儿吧,我先去拿尸检报告。
      “我陪你一起去。”许辰一下沙发人还有点打晃,可眼底清亮,并没有睡意。

      阮萧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语气中充斥着歉意:“抱歉啊,刚一来就要你忙的东奔西跑。"

      许辰笑着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眼镜戴上,向他表示没有关系。

      两人来到解刨室的时候,郑疏林正好满脸疲惫地走了出来,眼底的黑眼圈像是一夜没睡。

      “啊,阮队长...”郑疏林上下眼皮打架,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他又注意到旁边跟着的许辰,喏喏着说:“是你啊...”

      “你怎么成这样了?你之前不是和我说解刨工作早就做好了吗?”阮萧环抱着胳膊,眉毛高挑。

      “还不是因为...局里一个人没有,清洁工作还得我来做。”

      郑疏林伸了个懒腰哼哼了几声便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他从白大褂上衣兜里翻出一张纸递给阮萧。

      “死者的死因不是烧死,只有身体上有小部分烧伤,不足以致人死亡。”

      郑疏林转过头看向许辰,他脸色严肃,精神状态与刚刚天差地别:"你说的没错,死者头部没有烧灼痕迹,全都是钝器击打的痕迹,更多集中在脸部,就是单纯不想让我们辨认出来他的身份。”

      “有辨认出是什么钝器吗?”阮萧翻看着尸检报告。

      “喏,上面写着呢,星芒状挫裂伤,颅骨凹陷性骨折,应该是锤子,而且是圆形锤。”郑疏林指了指报告的一处。

      许辰在走廊里踱着步,心里隐约有些猜测。

      “那就可以肯定死者是他杀了。”

      “和死者一同工作的那几个工人说谎了,他们有重大嫌疑。

      我带点人再去看一下现场,小郑你先去歇会儿吧,有什么突破了给我打电话。”阮萧交代完便带着许辰匆匆赶回了二队。

      二队的警员差不多来了一大半,屁股还没捂热凳子就被大队长一个命令全轰出去了。
      李知言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用键盘打着字。忙的不可开交。

      看到阮萧向他走过来,李知言动了动酸痛的肩膀,一句话也没有说。

      “那几个亲戚身份核实了吗?”阮萧开口询问。
      “核实了,分别是死者的丈母娘,妻子,老丈人和嫂子,没什么疑点。”李知言简单的回答着。
      “这样啊。”他眼底难掩盖失望,随即又笑了笑,"辛苦了。"

      他马上调整好状态,带着警队一行人开车前往案发现场。

      “说起来真是奇怪了,既然死者不是意外死亡,那家属更应该有异议才是,你是没看到,小郑解刨尸体的时候死者的那帮亲戚慌的啊。”尹轲手打方向盘,一边看路一边对着副驾的阮萧说着。

      许辰拄在车窗边,不经意间说了一句让两个人汗毛直立的话。

      “你说,来认领尸体的为什么都是死者的娘家人呢?”

      阮萧的神经恍然被点醒,心中的埋藏的疑问全部接二连三的被解开,家属的异常,头部的锤击伤,现场说谎的工人,所有线索串联起来,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证据链。

      “如果真是这样就复杂了...”阮萧喃喃着,目光越发深沉。

      “你又想到什么了?”车子已经行驶进了北城郊,远远看见了矿场的影子。
      阮萧静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他从上衣兜里掏出手机,面色凝重地找到通讯录按下一串号码。

      一阵忙音过后,对面响起了李知言沉闷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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