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大佬到处浪》寇有匪

8、第 8 章

　　纵仗川挣了挣手臂，没挣开，他扭头望向花吻靥，“你发什么神经？”

　　“你没事吧？”花吻靥说着松开手，“我刚刚走神了。”

　　他低头看向纵仗川，纵仗川为了避免后脑勺撞上电线杆，脖子往旁边歪着。花吻靥看着他的脖子，脖子上的那根青筋。

　　两个人离得很近，连十厘米都不到。纵仗川想要离花吻靥远一点，但是后背抵着电线杆，他退不了。

　　“放心吧，你那点力气还不至于让我受不了。”纵仗川笑着说，伸手推花吻靥的肩膀，没成想没推动。

　　纵仗川把头往后一仰，后脑勺靠着电线杆，他露齿一笑，拖着长腔，“你力气很大，大得我受不了。”说着纵仗川低低笑出声，浅灰色的眼珠子往上翻着，笑盈盈地看着花吻靥，“行了，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花吻靥把脸扭到一边，往后退了两步放开他，说，“你舌头太不饶人。”

　　纵仗川举起手臂做投降的姿势，他心想，真正嘴巴不饶人的可是你吧。

　　花吻靥发现，纵仗川笑着的时候眼睛是双眼皮，褶皱很深，眼睛很亮，但是他不笑的时候就是单眼皮，抬眸的时候看着懒洋洋的，手插在背带裤口袋里靠在一棵树或者一栋矮墙上的时候，浑身像是没骨头一样。

　　两个人往批发市场走去，纵仗川一边走一边踢着一颗圆滚滚的鹅卵石，右手插在裤兜里，踢着石子走的专心致志。

　　石子骨碌碌滚到花吻靥的脚边，纵仗川“啧”了一声，朝花吻靥扬扬下巴，示意花吻靥把石子踢给自己，花吻靥看到纵仗川的示意，然后面无表情地把石子给踢到了河里。

　　纵仗川心中想，你赔我的石子。但是他说不出这么幼稚的话。纵仗川面无表情地看着花吻靥。

　　花吻靥也不甘示弱地看着他。

　　“纵先生”，一个声音叫住了纵仗川，纵仗川下意识地回头，并且认为这个声音就是在叫自己，纵这个姓挺少见的。

　　纵仗川转过身，在转身的那一刻他脸上挂着一抹温和得体的笑，彬彬有礼地问道，“找我有事吗？”

　　“纵先生”，那是个穿蓝白竖条衬衣的男人，鼻梁上挂着一副半框眼镜，嘴唇细小，说出来的话却是响亮清晰，“我是地下天堂的管事，我姓木，纵先生叫我木叔就行”，他自我介绍道。“纵先生可有空一聚？”

　　“当然。”纵仗川说。

　　地下天堂就是之前打擂台的地下五层。他也知道这管事来找他的目的，但是纵仗川一点也不介意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更何况，现在这管事的时间可比纵仗川的时间宝贵。

　　纵仗川跟着那管事往前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扭头看向花吻靥，“你先回去吧。”

　　“我为什么不能去？”

　　“随便你。”纵仗川说。

　　他心里想，倒是该让你吃点苦头，实在是该找个人挫挫你的臭脾气。

　　“这位是……”管事探究的目光落到花吻靥身上。

　　纵仗川不动声色地往前走了一步挡住管事的视线，装聋作哑只当没听见管事问的话，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木老，我们走吧。”

　　他可不会真的就听他的话喊他木叔，对于这种人，还是得把他们往高处捧，因为他们被人奉承惯了。而纵仗川要把每一个容易不知不觉中惹人不悦的苗头都扼杀在摇篮。

　　木管事把纵仗川带到了一个KTV里面，纵仗川不识字不知道这到底算是个什么地方，看不懂招牌，但是他觉得和地球的KTV很像。

　　包厢里面蓝蓝绿绿的灯光在墙壁上翻滚着，在流淌着的附庸风雅的古典乐声里，他听到木管事问他，“纵先生喜欢这里吗？”

　　纵仗川微微一笑，点头回答，“喜欢。”

　　木如礼哈哈大笑，他倒了一杯加冰威士忌，将冰山杯推到纵仗川面前，杯沿还插着一片柠檬，托着被子的琉璃瓷盘上放着两片青翠欲滴的薄荷叶，“纵先生，我们帮主很期待与您的下一次合作啊。”

　　“这是我的荣幸。”纵仗川颔首微笑，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火热的酒液配着冰块，纵仗川很不喜欢，他哪里都不喜欢。他不喜欢喝酒，不喜欢加冰威士忌，不喜欢附庸风雅的古典音乐，不喜欢这包厢里面晃眼的灯光，不喜欢柠檬带着酸的清香。

　　“味道怎么样？”木如礼问他。

　　“好极了。”纵仗川说。

　　这时包厢里面又来了一波人，他们来到这里仿佛就是为了看看纵仗川到底是何等人物，像看一只被钉在十字架上面的珍稀动物一样看着他。纵仗川任由他们打量着，晃着酒杯仔细去听冰块撞上玻璃的声音，将沾在手心杯壁溶化的水珠抹在牛仔裤上。

　　“纵老弟真是年少有为……”

　　“刘前辈过奖了……”

　　花吻靥坐在角落里，眼睛一直粘在纵仗川身上。他看到纵仗川做出一副感兴趣的表情耐心地听在座的每一只丑陋的洋洋自得的人夸夸其谈，看到纵仗川先是嘴角歪起，浅灰色的眼珠子在五颜六色的低俗的灯光下像蒙了层散不尽的雾霾，更该死的是他脸上的那抹假笑，听到别人开玩笑他就很配合地微笑，即使那个笑话蠢得要命。

　　这时候纵仗川的笑是不露齿的，有时候也露齿，但是转瞬即逝，他只是歪着左边的嘴角，并没有把右边的嘴角扯上去。

　　他真该死，花吻靥在心里骂道，他想用一些恶毒的词汇去骂纵仗川，但是到最后他心里居然连他真该死都骂不出来了，因为他想到了一种惊悚的可能，要是他……真的……花吻靥打断自己，除了纵仗川，其他人都该死。他骂道，都是一群白痴，脑子里的神经像是蠕动的蛆，他真想把酒瓶砸上他们的脑袋，把他们的脑袋打开花，踩的像地上的羊毛一样稀巴烂。

　　花吻靥走过去，猛地踢了脚纵仗川的靴子，一脸不耐烦地垂眸看着他，“到底走不走？”

　　“你是谁啊你？”一只雄男醉眼朦胧地看了眼花吻靥，扯着破锣一样的嗓子朝他喊。

　　花吻靥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倏地笑了，他的笑倒不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而是在把对方当傻瓜。

　　纵仗川给自己满满地倒了一杯酒，仰头喝尽，把空酒杯倒扣在桌面上，他上前揽着花吻靥的肩膀推着他往门外走，脸上还挂着那抹该死的笑，他掀起门口那张混合着各种气味的羊毛毯子，笑着对屋里醉醺醺的人说，“我弟弟，被我惯坏了。下次再聊，我这次就先走了，我要回家给他做饭了。”

　　“纵兄，你这可不厚道啊……嗝”，一只像是泡在酒罐子里面、浑身恶臭的长着猪眼一样的小眼睛的人说，他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朝纵仗川走过来，红肿的眼睛上面像是没有睫毛一样。

　　花吻靥冷冷地看着他，他心里想着，等到这只该死的人敢越过这张桌子，我要把他踹到三尺以下，这白痴酒鬼，我一颗花生米就能要了你这条不值钱的贱命。

　　纵仗川上前一步挡在了花吻靥的前面，他笑盈盈地弯着腰，不容拒绝地笑着说，“我的错……我再喝一杯？”

　　“巴特罗，回来吧，像什么样子。”木管事开口了，“没看见纵兄的胞弟正等着他哥哥回家？”

　　“他？”巴特罗眨巴眨巴那双猪眼，像泡在酒里快要发烂的眼珠子转动着，终于聚焦到花吻靥身上，他哈哈大笑，“他这么大的人还得要哥哥照顾？还没断奶吗哈哈哈哈哈……”

　　花吻靥单手插在裤兜里，像是看一个小丑一样看着巴特罗。

　　纵仗川拽着花吻靥要往外走，没拽动，纵仗川把嘴凑近花吻靥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说，“你别坏我的事，我可不想再喝加冰威士忌了，白兰地也不想……”

　　花吻靥推开纵仗川，掀开羊毛门帘，矮身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天上居然飘起雪来。

　　纵仗川仰着头看雪花，地面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看来这雪下的有一会儿时候了。

　　纵仗川叹了口气，今天没法买家具了，还是得睡硬邦邦的木板。

　　家里有锅，也有调料，但是纵仗川不会做饭，花吻靥一声不吭地往前走，看也不看纵仗川一眼。

　　纵仗川去旁边的便利店卖了两袋营养剂，便利店最贵的营养剂也是少滋没味，老板娘把营养剂给泡在热水里，使得营养剂不至于冰的没法喝下去。纵仗川仰头把营养剂灌下去，被威士忌刺激的胃感觉好受了点，他靠在柜台上低头看玻璃柜里面的烟，不识字也不知道烟盒上写的什么，纵仗川指了指一个蓝色包装的烟，“我要这个。”

　　纵仗川把烟塞裤兜里，剩下的那袋营养剂揣怀里，想着能用自己的体温让营养剂不至于凉的太快。

　　走出便利店，纵仗川一边踢着石子一边往家里走，他看到了杂草丛生的小路，他看到黑夜里的一盏盏昏黄的路灯。

　　系统：支线任务升级，宿主可自行选择。

　　“选择什么？”

　　石子进了杂草丛，纵仗川眯着眼仔细看，满身石子的小路上，他找不到他的石子了。

　　系统：选择视图模式是条状还是扇形。

　　“有区别吗？”

　　系统：有点哦亲。

　　“我选条状的。”

　　纵仗川看到一条淡蓝色的进度条，在长长的进度条上，只在头部冒出一点绿。

　　系统：考虑到宿主对于支线任务的完成意愿不高，几经权衡，系统制订了详细科学的计划，帮助宿主早日完成支线任务。

　　“你真像我高中的泡面头班主任，压榨劳动力一套一套的。”

　　系统：当前进度为3，宿主需要在三天内达到30。

　　“我要是做不到呢？”

　　系统：能让人长记性的只有南墙，任务失败的惩罚请宿主充分发挥想象。

　　友情提示宿主，进度条下降。下降位移……系统版本过低……无法显示……下降速率……系统版本过低，无法计算……

　　“为什么进度还能下降？”

　　系统：请宿主自行探索哦亲，友情提示：支线任务为与目标对象建立深厚的友谊。

　　支线任务升级，进度条不能低于30，鉴于任务测试中，宿主有72小时将进度提至30以上。

　　纵仗川揉了揉太阳穴，退出与系统的交流。一瞬间眼前一亮。

　　他看到两张兔子在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