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星月之下》一拳花开

3、科学家事件

　　第三章

　　初冬某一天早晨，天还微微亮，新世界的影子被流动的人流吞下，大街小巷秩序井然浑然不见风吹来的文字小报上描绘的世界末日模样。在局里加班的警察局长王禾刚，小憩了没一会儿便接到了来自公安部的电话，门也被一阵急促的手势敲响。

　　“进来。”局长看了眼着急忙慌想要说话的警员，用手示意他稍等并接起了电话。

　　“王局，3号方案被触发了，长河市有了影子......”眼看局长挂断电话，警员憋不住了立马开口。

　　“情报部门的消息——跟随体随时可能发生异动，这次目标还是他们。”王禾刚低头叹了口气，锐利的眼神里装满的是熊熊烈火。他知道对敌人的打击力量只能前进没有退路。

　　“按原计划开展，通知各部门配合，其他的听我安排。”
　　“是。”

　　这天桑行月收到云砚生电话通知她前往新北路十字路口与骆谢谢见面。到新北路十字路口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新沙市11月初还不冷甚至有那么一些日子比平常还要暖和。见到骆谢谢，第一印象是本人和报纸上一样，留着齐整的短发，斜刘海，穿着规矩的职业着装，看上去是个有着专业身份的女性。

　　刚见面还来不及问候，骆谢谢直接给桑行月抛出了一系列科学相关的问题，比如关于跟随运动规律你知道什么、跟随体静谧通话内容主要包括哪些、行动目的机密的接受来源怎么知道的，还有最意外的问题是，学过演戏吗？

　　桑行月前几句连题目也听不懂，演戏还稍微知道一些，可她不是演员，也没有专业培训过演技。桑行月不知所云。

　　“我确实解答不了你的问题，至于演戏，感觉人们多多少少都会一些的......”

　　骆谢谢抱着胳膊站在桑行月面前，俨然一副工作中忙碌没工夫跟你废话的状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揉了揉太阳穴，双手因为烦躁抱了抱头又放下。
　　“那你来干什么，我看起来很空吗？”

　　“我想询问关于千门榜单的事情，怎么样做才能上榜获奖，还有关于奖品的事情，我......”

　　“我没工夫跟你废话，你要是有心想上榜，诺，前面十字路口的事情解决了，我就考虑看看。”说完往旁边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云砚生真是没事找事丢了这样一个人给我，闲得慌又欠扁.......”

　　见了骆谢谢又被冷落在一旁，桑行月不知道该怎么办，一身不算单薄的穿着却感到没有尽头的寒冷。骆谢谢表面上说要她解决一件事，却连什么事也不告诉她，光指着空荡荡的十字路口给她出考题，没有题目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桑行月心里悲凉，蹲在了十字路口的行人等待处，把头埋在膝盖中间，胡思乱想从恐龙时代想到现在，就快要哭了。

　　“呜呜呜......呜呜呜......”真的哭了，桑行月用手擦拭了一遍眼眶心口酸涩，想道，这哭声太凄惨了吧，是我哭的吗？听起来简直比我还要苦。
　　随后桑行月一愣，停滞了呼吸仔细听。

　　“呜呜呜.......”哭声断断续续地，是别的女人的声音，听距离不远不近，就在她身边。桑行月往前后左右看，一屁股地上坐了下去。这是见鬼了吧。旁边什么也没有，除了警车、警察和准备救助的医护人员，大家都集中注意力随时准备行动，根本没有人哭。

　　糟了，桑行月心想，这哭声好像除了她没有一个人能听到。桑行月腹诽道大小姐您能别哭了吗？这不是怪渗人的就我一人能听到，我也没有三头六臂带不了你重返人间呀。

　　我没有死，我就在人间，什么重返人间，你闭嘴！
　　桑行月一惊，对方听到了她的腹诽并给她回了话。
　　你是谁？为什么能听到我哭，说话呀。

　　桑行月脑子一转，不继续腹诽了直接把话用嘴巴把话大声说了出来。
　　“我......我不是谁，就是一个路人今天路过这里在等红灯，反倒你是谁，为什么要在十字路口哭呀？”

　　......
　　我......我太难过了，感觉要死了实在忍不住哭了，本来一把年纪了也应该接受现实，可是、可是我不甘心。

　　桑行月深怕她不回答，继续大声说道。
　　“为什么快要死了，听你的声音年纪不大，日子还长着呢，不管碰到什么事，都会有人帮你的。”
　　.......谢谢你，我叫孙静。我......回家......生日......
　　对话到对方的名字处停顿后被杂音所干扰，桑行月听得断断续续的。

　　“你在这里等着我，千万别去别的地方，谁叫你也别走知道了吗？回答我。”

　　......

　　桑行月站起身往警察方向跑去，骆谢谢站在一旁听见了她刚才的“自言自语”疑惑地看着她离开的身影，转身，雪花波浪线在耳下是录音状态。

　　跟随体圆球机身5cm大小且圆润没有丝毫缝隙，外观使用类似钢材制作坚硬却又弧度更柔软有不易破坏的细腻纹路。研发超越这样材料的路径难度堪比上蜀道。但是根据跟随体应对指南总结。带有监控器性质的跟随体是敌人使用一切攻击手段攻击人类的总和，也就是说只要击败跟随体，就能迎接胜利。

　　跟随体就像个定时炸弹挂在科研人员心头。它们时常以意想不到的方法骚扰阻碍工作开展甚至威胁生命安全，仿佛地狱看门犬般阻拦他们去往自由世界并以此为乐。孙静接受的就是新型材料的研发工作，作为重要目标保护的科学家之一，孙静不害怕。她很早就写了遗嘱也做了随时牺牲工作岗位的准备。

　　周日，晴。生日午宴酒店十字路口天空上漂浮的大荧幕播放着孙静作为材料研发部门代表接受采访的字幕宣传视频。

　　“我们从不惧怕、从不后悔......研发材料.......为了公众为了人类幸福为了自己！”

　　作为新型材料的研发负责人，孙静深知这项工作困难重重，在迟迟没有进展的情况下，政府管理负责人员也从未对孙静有所指责或减少经费，每次汇报工作孙静都常常被这份信任感动浸湿眼眶。

　　站在人类文明对立面的外星攻击武器给人类带来了同仇敌忾的影响，公开的懦夫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亡。似乎价值不高却有潜在危险的东西在跟随体看来，是不可被接受的。

　　孙静舅姑的一个生日午宴就在今天。孙静正高高兴兴和兄妹在酒店房间装扮生日气球。接到通知后孙静脸色一变，警方要求她不要声张立刻到附近人流较少的地方，并告知救援已经到了。

　　孙静借口卫生间离开了午宴场地。

　　洒水车路过酒店门口，大门正对的十字路口似乎被大太阳晒得过热，孙静往外望的时候都能看见空气正在迅速蒸发成水蒸气。如此炎热的天气，却不是想象中的炎炎夏日，从酒店门口出来的时候，凉风甚至倒灌衣领子，冷得孙静都快要打了寒战。体感和视觉正在对抗,越往十字路口走，刮在脸上的风好似越在提醒着什么。孙静站在人行道准备区，往酒店看，心下疑惑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爸爸，你们在哪呢”过了五秒电话里才传来声音道。
　　“......爸爸和姑姑他们都在酒店呢？你来了吗？”
　　“你们刚刚到吗？我在十字路口要先回家了，刚出来都没看到你们。”又过了十秒后。

　　“......你去哪里？”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开始有些颤抖，几秒短暂急促的呼吸声过后，听到父亲说：“爸爸想和你一起......”电话里的声音在结尾突然变得有些哽咽。

　　这里的风大得不可思议，一阵阵吹得孙静头疼欲裂
　　“先不跟你说了......”
　　嘟...嘟...嘟...

　　挂了电话的孙静头疼得快炸了，脑袋沉重得像绑了几吨的大石头拽着她往地上倒。孙静不堪重负摔倒在地。电话里通知的救援迟迟未到，眼前似乎只有一望无际的马路还有风吹过飘落的叶子。

　　桑行月和警察沟通了情报内容，被带到了离十字路口不远的酒店里，去到了警察局长王禾刚的身边。王局长听了她的话之后沉思了片刻：“签个保密责任书，签完我带你去看看现场。签了这份保密责任书就是警方的线人了。听说你是骆谢谢介绍来的？”桑行月点点头

　　“骆专家......呵......，我们需要你的帮助。麻烦你全力以赴。”王局长深邃的眼神看着桑行月，眼里是捉摸不透的疑云。事已至此，没有别的办法了。桑行月想，不管死马活马先医她看看。

　　酒店301是个请客聚餐的房间。孙静在餐桌座位旁头戴宽体视觉显示器遮盖眼部，上半身被抱在怀里，处于昏迷状态，无法沟通。一旁是搂着她的父亲孙德言。公安部门和救护车已经赶到现场，一名警员用手拿着冰袋敷在孙静耳部，医生在一旁，医疗器械数据救护显示，需要即刻降低颅内压力。
　　“甘露醇20注射，准备。”
　　“已准备。”

　　桑行月想，是眼前这个女人在十字路口和她对话，她身体在这里，声音却在远方的事实诡异的如同身处恐怖片，这一回她似乎有了信心。

　　了解情况后，桑行月跑回十字路口现场。
　　她大喘着气，情况紧急之下要和时间赛跑来不及想太多，于是她开口说道：“你还在这里吗？”

　　我......还在。

　　孙静颤抖声音着回答，听起来虚弱了很多。
　　麻烦你......帮我转告一下我父亲，叫他......不要冒险，我......

　　“不要想太多，只要你变好，我们都会好，好了，现在起来走两步看看，你刚才说你想回家是吗？”

　　“请你站起来走走，朝家的方向。我是开出租车的司机，你家在东南方向对不对，我马上开车来接你，我的车牌号尾数是121，看到这个才能上车，不要坐错车了。”

　　桑行月说完打开路边的121尾号的车，坐上车往十字路口开去。“你想干什么？”旁边的警员想要制止她，被站在一旁的骆谢谢拦下来。“骆专家！被害者还在现场，怎么能贸然闯进去......”骆谢谢深深看了眼桑行月转头道：“这里出了事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