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Moth-8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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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炽只觉得从宿舍楼拉着行李箱到学校大门的一路上，自己不知道收获了多少明里暗里的打量。她料想多半是自己昨晚表演节目出了点风头，过段时间大家应该就不会再这么好奇了。
她照往常一样一个人踏上回家的旅途，到家的时候难得一大家子都在。
哪怕是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将近八年，余炽也依然觉得拘谨，她将书包和行李箱都放进自己卧室之后洗了手上桌吃饭，顾静坐在她左边，破天荒地给她加了一筷子肉，“这个挺好吃。”
余炽受宠若惊。
她点点头道了句“谢谢妈妈”，听见顾静又问，“明天就是元旦节，没有同学约你出去玩吗？”
是有的，路紫怡和高梓淇达成联盟，两个人拉着“欢迎孟思吟”的由头叫她出去玩，余炽没答应，只说自己要先回来问过家里人。
她怔忪片刻，“有，但我还没答应。”
“为什么不答应，”顾静一改常态，对她的态度称得上和颜悦色，“考了这么多次第一名，出去玩玩又没事。”她看了余炽一眼又道，“不过下次考试必须保持。”
余炽下意识地用筷子戳了戳碗里那块肉，道：“好。”
顾静盯着她看，“怎么不吃？”
是指她碗里那块顾静刚刚夹给她的肉。
余炽犹豫两秒，用筷子夹起那块肥肉送进嘴里，尝到满嘴的咸腻味道，但她什么也没说，在饭桌上尽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沉默地吃完整顿饭之后又一言不发地主动包揽了收拾餐桌和刷碗的工作。
“你身上还有钱吗？”顾静在主卧里叫她。
“有的，”余炽走近了点回，“之前肠胃炎输液，你给班主任转的钱剩下的他都给我了。”
为什么不直接把剩下的钱再还给顾静，余炽没问。
顾静沉默下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余炽只觉得从心底升腾起一点慌张的情绪，主动开口，“怎么了，妈妈？”
“没事，没事，”顾静冲她摆摆手，“你回去学习吧，明天跟同学好好玩。”
余炽心里那点异样的感受依旧没有消失，但她很明白自己在顾静这里肯定什么都问不出来，毕竟她在家里一向扮演着倾听和顺从的角色，问太多只会令顾静感到厌烦。
她轻轻地给顾静带上了主卧的房门，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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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这天是个晴空万里的好日子。
余炽只觉得最近那点初冬的湿冷似乎都消失了，她站在河市车站外的公交站台等车，刚刚在大巴车上吞的那片晕车药好像也混着好天气起了点作用，总之她上了公交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之后，头晕的症状消散了一点。
本来路紫怡给她发消息说周容温要来接她。
她心道为什么周容温不自己跟我说，但义正词严地拒绝了，毕竟这次出来她打定了主意，再怎么晕车或者迟到都坚定地选择公共交通。
更何况这次他们聚会的地方并不是什么郊区的游乐园，而是市中心的商场。
她坐了六七站就到了目的地，下车的时候一眼瞧见不远处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除开上次的游乐场阵容之外，还多了孟思吟和秦栩。
孟思吟的“欢迎仪式”，秦栩来干嘛？
余炽不解，于是和他们碰面之后也开口问了，“他来是？”
“完了，我被排挤了，”秦栩夸张地开口，“我还是走吧。”
余炽无奈扶额，“我可什么都没说呢。”
“秦栩跟孟思吟一起长大的，被家里人叫出来跟着的，”高梓淇蹭到她旁边小声开口，瞥见余炽惊讶的神色又道，“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
余炽看秦栩和孟思吟的视线于是带上一点探究。
她终于体会到一点吃瓜的乐趣，但很快视线就被挡住。
“别看了，”周容温挡在她前面，隔绝了她八卦的视线，“有这么好奇吗？”
余炽抬头看他，诚实地点点头，“我是真的很好奇。”
周容温脸上浮现出一点无奈的笑意，“你看别人的热闹倒是看得挺欢的。”
余炽歪着脑袋越过周容温的肩膀再次去看秦栩和孟思吟，被周容温拽着外套领子拉回来，先迈开步子朝商场门口走，“走了，别看了。”
她张牙舞爪地拍开周容温的手，正要骂他“有病”，听见后者淡淡开口，“你不是说不来了吗，怎么又来了？”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她带回昨天和顾静的交谈中，余炽呼吸一滞，半天也没想出来要怎么回答他。她摸了摸鼻子，正准备说点什么搪塞过去的时候周容温再次开口。
“我以为你在躲我。”
她的注意力一下子便因为他转移了，“我为什么躲你？”
“因为前天晚上我说你心狠呗，”他很是坦荡，“再不然就是因为我把你眼线抹花了？”
她于是又回忆起那天晚上温热的触感，耳尖逐渐弥漫上一层粉色，但还是硬着头皮回：“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
“你不是吗？”周容温笑。
“当然不是，”余炽瞪他一眼，“我要是真那么小气，现在早就揍你了。”
周容温放慢脚步跟她肩并肩走在最前面，也不管后面的人会不会听见他们两个的交谈，微微弯了弯腰看她，“是，您大人有大量不跟我计较，但我还是想问，”他顿了两秒才开口，仿佛内心经过了什么挣扎，“你哪天走了我真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盼我点好吧你，”余炽斜他一眼，一副没把自己那句话放在心上的样子，“说得跟我要长眠不起一样。”
周容温探究的视线在她脸上停了一会儿，确定了她那句话好像真是无心的玩笑之后神情才放松了点，“那必然不可能，你还是活得长一点、久一点，好好的吧。”
他一早便扭过头去不再看她了，于是余炽也忽略了他说后半句话时格外认真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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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起吃过午饭之后，胡高达张罗着一众人到商场顶层的电玩城玩。
这里最近才开业，正处在大酬宾的时期，他们一口气买了挺多币，分散到电玩城的各个角落里去关顾不同的机器。
余炽只对抓娃娃感兴趣。
她端了差不多四十个币，和路紫怡一左一右地找了两台机器下爪。
男生们大都去玩枪.战或者赛车类的游戏了，周容温却不紧不慢地跟在余炽身后，游戏币也没拿，懒散地靠在她旁边的机器上看她。
“很影响我发挥。”余炽转头看他。
周容温还是没骨头似的靠着，冲她扬扬下巴，“你不会是太菜了不好意思当着我的面抓吧。”
余炽这个人很吃激将法，当即便投了币下爪，可惜抓臂虽然精准地抓住了她瞄准的那个丑萌丑萌的娃娃，但升到半空时却突然一松，那只龇牙咧嘴的猫咪玩偶便一下子又掉了回去。
她气得想砸玻璃，但旁边的周容温笑了一声，替她找补，“我觉得是爪子的问题。”
“就是爪子的问题。”余炽跟那个猫咪玩偶较劲，又投了币下爪，这回倒是抓上来娃娃了，不过不是她想要的那个，是一只跟那只猫咪同花色的小狗。
她耷拉着脸把掉落的玩偶拿出来，视线还停在机器里那只算不上可爱但她就是很喜欢的小猫上。
周容温凑近了点看她，“这不是抓上来了吗，怎么还是不高兴？”
“我想要的是另一只，”余炽叹气，“这个机器刚抓上来一只，没个十几次应该出不来另一只了。”
她失落的表情很明显，周容温看了眼她手里的那只小狗，从她面前的红色小框里捻了两枚游戏币出来，“我帮你抓？”他跟余炽谈条件，“要是抓上来的话你把手里那只丑狗给我。”
余炽怀疑地看他一眼，“你能行吗？”
周容温没再回她，往机器里投了币下爪。他抓娃娃的路子和余炽不同，后者是稳扎稳打的“对准派”，而他先是晃着抓臂令它剧烈地摇晃起来，才对着那只猫咪按下按键。
余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猫咪被勾到爪子上，又因为剧烈的晃动直接被甩飞，对着奖励洞口直接落了下去。
她叹为观止，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你有这么厉害？”
“那你说我给没给你抓上来？”他蹲下身去把那只猫咪玩偶掏了出来拿在手上，看着余炽眼巴巴的表情笑了一声，冲她伸手，“先把我的狗给我。”
余炽把那只狗往他怀里一扔，“谢谢你，你是好人。”
“别给我发好人卡，”周容温拎着那只小狗玩偶的耳朵晃了两下，“说点好听的。”
“你刚刚没说还要说好听的，”余炽瞪他，“你这是坐地起价。”
她福至心灵地想起上一次也是出来玩，自己遇到危险时，周容温对那个不怀好意的司机说，他是自己花一盒牛奶认的哥哥。
捉弄和试探的心思盖过了她对那只猫咪玩偶的渴望，余炽看向周容温促狭的眼睛，确认了路紫怡不在附近之后，朝着周容温的方向迈了半步。
她踮起脚尖直视着周容温的眼睛，似乎是为了方便自己一会儿能不错过他每一个微表情。
“求你了，哥哥。”她道。
这句话很快便消散在喧闹的电玩城里，余炽的脚跟落回地面。
周容温的表情从游刃有余的促狭转变成错愕的同时，余炽瞥见他的耳尖也变得通红。她好心情地退后半步，确认了什么似的笑起来，问，“你害羞啦？”
“余炽，”周容温眉心突突直跳，“你胆子挺大。”
他伸手将那只猫咪玩偶放到她怀里，指尖在她小臂上停住。
“归你了。”他拽住余炽手腕，将后者一下子拽到自己跟前，微微弯下腰逼近她，目睹她的耳垂也变得通红之后才笑起来，“你耳朵也红了。”
陈述句。
她的心思似乎无所遁形。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Moth-8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