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猎场偶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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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吕子璐，家父吕可为。”吕子璐回答明功峪的话，却没等来明功峪的回答。
他抬头，却见明功峪在和另一个少年说着什么。
这个态度让吕子璐犹如芒刺在背。
前几日他爹特意叮嘱他，同潘家往来时，不能冷落了十皇子，看样子是搞砸了。
眼角一瞥，发现旁边的潘珉有动作，他连忙按住潘珉，朝他微不可查摇了摇头。
恰好，明功峪回头见到这一幕，意味不明笑了声，“吕公子好雅兴，闲来栏场狩猎，本殿下就不打扰了。”
吕子璐闻言，心道不好，连忙拱手要开口，可是明功峪不给机会。
随着明功峪一声令下，侍卫长等人将一群人往道旁请，给明功峪留了足够的通行空间。
“看吕公子玩的这么高兴，本殿下也来了兴致了。”说完，明功峪带后面的人策马离开，从头到尾没搭理过潘珉。
罗正和习泽还能保持风度，朝吕子璐拱了拱手，步绩就直接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离开。
骑出二里地，明功岚见身后没有人跟过来，靠近明功峪问道，“那群人是怎么回事？”
潘珉她见过，他们名义上的舅舅，第一印象不好，为人轻浮不知轻重，这两年就算出宫也很少去潘家，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事情比较复杂，但是不是坏事。”明功峪一见吕子璐的姿态，就知道太子的偏向。
不过明功峪对吕家也存了反感，对太子的忠心暂且不清，区区一个吏部侍郎，就敢两头拉拢，真当他明家人是任人挑拣的。
皇室的尊严不容挑衅！
“那是什么好事？”明功岚总觉得不像。
“算是，吕子璐的父亲是吏部左侍郎，兼任詹事府少詹事，今天永诚生辰宴也会到场。”
生辰宴的操办，说白了是太子拥簇者的会晤。
“前些日子有流言，说潘家有了嫡亲外甥，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了。”明功峪将当日的流言说与明功岚听，惹来明功岚忿忿不平。
“潘家的没一个好人，见风使舵也是够快的。”听完，明功岚都被气笑了，阿娘都还没说什么，哪里轮得到潘家在这里蹦跶，“那吕家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和潘珉玩在一起了吧。”
“是这样。”明功峪点头。
“哈。”提点到这地步，明功岚也知道了整件事，气笑了她。
合着谁都当自己是个棋手了，想放弃谁就放弃谁！
明功峪见明功岚的样子，忍俊不禁。
“倒不用这么生气，潘家成不了气候，吕家也不行，关键还在二哥身上。”说罢，明功峪转头问习泽，“对吧？”
“是，太子殿下最重亲情，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习泽严肃地看着明功岚，眼里是对太子的信任。
习泽上头还有一个大哥，曾做过太子伴读，现在布政使司任职，也是一枚铁打的太子心腹。
明功岚点点头对此没说什么，眼里却意味深长。
明功峪有所察觉，转头看了她一眼，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罗正落在最后，不对明功峪等人的话题发表意见。
论家世，罗父芝麻大小的官，连京圈尾巴都攀不上；论才气，他一无功名，二无才名，也不知为何会被十皇子看上。
“罗正，你在后面做什么？”
正想的出神，被一阵呼喊惊醒，原来是十皇子让他上前。
他应了一声，挺直腰背，下意识地往胸前按了一下，这才催促大马上前，林中清风穿过，扬起一片落叶，他这才察觉到额上早已一头汗。
罗正上前两步，翻身下马，拱手告罪，“殿下恕罪，我刚才想着家里的事，不小心走神了。”
“要紧吗？”明功峪见他神情不似着急的样子，关心问道。
“不过是内眷的芝麻小事，没什么要紧的，不值殿下挂心。”
“这样啊。”明功峪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不过片刻，转移话题道，“江陵城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明功峪见前方有一凉亭，朱红牌匾在日影下熠熠生辉，上方书着“偷风亭”。
他摆摆手，让所有人都停下来歇一歇。
“都在这里了。”罗正从胸前拿出一封信，双手前举，递给明功峪。
“嗯。”明功峪一拿上手，摸着还挺厚的，不过他只是掂了掂，打算揣进自己口袋里。
“给我看看。”旁边伸来一只手，精准抢走了明功峪手上的书信。
明功岚拿到信，自顾自的走到一旁石凳上坐下，拆了信就看。
见罗正还在一旁看着，明功峪不好发作，暗暗瞪了明功岚一眼，被忽视了。
习泽和步绩也想看，但是碍于明功峪的脸色，不敢上前。
“你吞吞吐吐的样子，是还有事？”明功峪率先在明功岚身边坐下，示意另外几个人也坐着说话。
今日出宫没让常喜等人跟着，众人面前空空，连壶茶水也没有。
“是这样的，我打算明年下场试试水，想请殿下帮我看看。”罗正小心观察明功峪的脸色，其实是想蹭蹭严司业的教导，毕竟他的家庭请不起太好的先生。
“那你直接给我就是，过几日我让常喜给你。”明功峪也明白，严司业是昌平元年的榜眼，文采少有能胜过他的人。
“谢殿下。”罗正喜不自胜，连忙从怀中掏出早有准备的文章，递给明功峪。
明功峪也不敷衍，接过放入怀中，“你明年不也才十四？这么早就下场了？”
“明年十五了，家父为我说了门亲事，只等我当上了生员，便能成婚。”罗正面露羞涩，对这门婚事报以期待。
明功峪三人起哄，步绩怪道，“不得了啊，罗兄，明年就娇妻美眷在怀了。”
“你就别打趣我了，你们也快了。”罗正摸摸鼻子，脸庞发热。四人中他最年长，其次是步绩，今年也已十岁了，再过两年就要相看了。
“提前恭喜了啊，罗兄。”习泽也笑着拱手，他不急，他才九岁，早着呢。
“明年成亲记得差人告诉我，我去给你捧场。”明功峪看着罗正，真心实意说道。
“是，多谢殿下，那时罗正必定扫榻相迎。”罗正乐呵呵地笑着。
明功岚正为纸上的内容失神，就被这些人的笑声惊了一下，听到罗正说他明年成亲，又是一惊，景国人成婚都这么早的么？
明功峪等人都默认了罗正明年必能当上生员，他的文采是经过翰林院认证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入了翰林院最后一轮面试。
“那你现在是延请西席？还是去书院？”明功峪问。
“在长松书院进学。”罗正老实回答，家底微薄，请不起好的西席，在长松书院还有大儒释疑。
明功峪点点头，心里盘算着明日问问严司业，有没有熟识的士子，为罗正引荐一下。
日头已近正中，几人亭下乘凉，南风凛冽，绕过林中桂树，带来一阵香风与清凉。
明功岚看完的书信，明功峪大致看了一遍，便使火折子将它燃成了灰烬，随风消散。
见那火星跟着风跑走，明功岚连忙上前，一脚踩灭了火星。
“你是想纵火啊？”明功岚瞪了眼明功峪，蹭了蹭脚底的纸灰，“能不能有点防火意识。”
“下次注意，下次注意。”明功峪干笑两声，并表示下次换个方法，惹得明功岚又瞪了他一眼。
“走吧，我们该去东宫了。”
——
东宫长子生辰宴。
作为东宫，慈庆宫的陈设仅次于乾阳宫，因此次为皇孙生辰宴，赴宴众人多携妻带子上门，分为内外两宴。
慈庆宫中多有内监宫女行走其中，个个面带笑容，穿插行走宾客之间，上菜倒酒乱中有序。
只见那厅中央，十人围坐的正席，荤素珍馐不一而足，酒壶中盛的是宫中佳酿，酒香扑鼻。
“圣旨到。”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声音，诸位宾客忙放下手中物什。
太子与太子妃对视一眼，携手行至门前，只见皇帝身边的元忠公公手持拂尘，环视周围的人。
明功峪和永诚人小腿短，慢了太子夫妇几步，立定在他们身后。
“陛下圣安。”殿中除了太子，所有人皆跪下请安，叩首以待。
“圣上口谕。”元忠公公肃道，“今日太孙生辰，特赐高玄贡酒十八坛、淳贡果酿十二坛，以贺太孙生辰之喜，慰太子、太子妃之辛劳，钦此。”
太子一家领旨谢恩。
“太孙殿下，奴才在这给您贺喜了。”元忠公公笑容满面，向太子太孙作辑，嘴里好话不停，“贺殿下生辰喜，岁岁平安，岁岁如今。”
“谢元忠公公。”永诚站在太子身旁，也朝元忠太监笑了笑，叉手回礼，忍着内心的羞涩，与元忠太监客气道。“公公不如也留下吃杯酒。”
“太孙殿下客气了，陛下还等着奴才复命呢，不便多留。”元忠公公推辞。
永诚没记起来被推辞了，后面该怎么回答，下意识向父亲求助。
太子笑呵呵地按着永诚肩膀，对元忠太监说道，“公公辛苦跑这一趟了，吃杯酒，不碍事的。”
说着，太子让下人给元忠太监倒了杯酒。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元忠太监见此，也不再推辞，侧身饮净杯中酒，乐呵呵道，“奴才这也算沾了太孙殿下的喜气了。”
“应当的。”太子道。
“既然酒已送到，奴才就不多留了。”元忠太监躬身，打算告退。
“公公慢走，侍丰，送送元忠公公。”太子招来贴身宦官，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送元忠太监出去。
侍丰同太子对了眼神，微不可查点了点头，弯腰为元忠太监引路。
明功峪看了全程，心里想的是太子给元忠太监的红封会有多大。
作为一个月例五十两的皇子，他的金库大部分投入到了域外丝绸上，又被明功岚拿了一部分，这次永诚生辰又抄了家底送生辰礼，兜里比脸都干净。
这么一想，明功峪愁上心头。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猎场偶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