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一级功务员》饭宝六

3、000

　　齐天唤出阴阳簿，发现之前很多不能点的现在都可以点了，以前百科中心点进去是空白的，现在却出现了导航页，可以按照条索搜索地府的组织架构、部门简介、百鬼图、地府大事记等等。

　　好友和好友圈也能点开了，不过目前只有小德187，好友圈就跟人间的微信朋友圈一样，可以看到好友发的动态，不过现在只有小德发的一些资讯，什么鬼节将近十大注意事项、某部办公地址搬迁注意不要跑空、地府第188期好人好事等等……

　　任务中心也开放了，齐天试了试，还是接不了任务，小德说因为没有过培训期，只能看不能接。

　　除此之外，交流中心也能进了，齐天对这个很好奇，因为太像人间的网络论坛了，就是风格很地府，黑底红字，看久了眼晕。

　　齐天试了试，交流区四个板块一个都点不进去，看来也需要过了培训期才能进。

　　齐天点开个人中心，发现带教老师那里也更新了：

　　带教老师：000

　　“这是什么意思？”齐天指着这一行，问小德。

　　小德难得沉默了，过了好久，久到齐天以为他睡着了，小德才说：“这是你老师的编号，除了腰牌之外，编号也是地府职工的专属标记，只是这个000……我得去确认一下……”

　　“是出什么bug了吗？”

　　“这倒没有……无功石标记你的灵魂后，会自动给你分配带教老师……”小德越说声音越低，“那个，你有没有感觉手心里热热的？”

　　“啊？”怎么突然说到这个了，齐天握了握拳头，没想到这一握还真感觉手心里有点不对劲，他摊开手掌，放到眼前，发现右手的手掌心多了个黑色的标记，圆形的，中间有条类似八卦图的S形曲线……这，难道是地府版的八卦图？

　　“这就是无功石，用的时候握紧拳头，在心里默念要去的坐标就可以了。”

　　“哦……”

　　小德告诉他一串数字：“先试试，这是宿舍的坐标，跟你的职工编号是一样的，前面多了个0，试试默念，然后闭上眼睛。”
　　齐天一一照做，等了几秒钟后，小德说可以了，齐天睁开眼睛——

　　！！
　　“好高级的小区！”

　　这——完全就是人间高档小区的样子呀！齐天以前跑腿的时候去过这些地方，是有钱人才住得起的地方，不仅有花园有湖泊，还有健身房、超市和电影院，走两步一个凉亭，可以在里面看风景休息，别提多惬意了。

　　“一般吧。”小德觉得他有点大惊小怪了，“九级魂官的宿舍也就这样，等你升职了环境更好。三单元九栋18b，快进去休息会儿吧。”

　　齐天张大嘴巴，震惊的同时又有点兴奋。

　　“这里怎么会有太阳？”阳光很温暖，甚至有点刺眼，齐天侧过头，下意识躲避直射下来的日光。

　　“百宝镜模拟出来的，工作环境已经那么艰苦了，休息的地方多少也得弄好点吧，毕竟……”

　　“毕竟什么？”

　　“……”毕竟一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工作，宿舍环境要还是那样不得抑郁啊。小德没把这句话说出来，催促齐天赶紧去宿舍。

　　一路上碰到好几个穿西装的人，不过他们每个都来去匆匆目不斜视，齐天想搭话都找不到机会。很快进了房间，齐天对单身公寓的布置非常满意，他在人间都没住过这么好的房间呢。

　　小德问他要不要去洗个澡：“不过不洗也没关系，灵魂没那么容易脏。洗是为了让你有仪式感。”

　　“哦，那我还是去洗洗吧。”

　　洗完澡，小德又问齐天要不要睡觉：“不过不睡也没关系，睡……”

　　齐天学会抢答了：“睡觉也是为了有仪式感？我现在还真的一点都不困呢。”

　　“也不算吧，虽然是灵魂状态也会累的。不过我们不跟做人的时候那样，每天都睡觉，而是攒个十天半月一起睡，基本上睡个半天就行了，精力就回满了。”

　　“这样啊……”齐天盯着天花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一切好不真实。

　　他死了，可又活了。

　　他死的时候很痛苦，全身插满管子，即使不动弹骨头也钻心般地痛，更别提下地走路了。可现在……他不仅能走，还可以飞，可以跳，可以穿越空间，甚至多了一份有正式编制的工作……

　　“小德，我现在不会是在做梦吧。”齐天喃喃道。

　　没有回复。

　　“小德？”

　　“滴”地一声，小德带点睡意的声音响起来：“灵魂是不会做梦的，主人，我十分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赶紧休息吧，明天就开始培训了，你可不能在培训的时候睡着哦。”

　　“哦哦，”齐天忍不住问，“小德，AI也要睡觉的吗？”

　　“……”

　　“我知道了，你不是AI。”齐天傻傻地笑了。

　　“主人，你再说话我可就强制关机了哦。”小德凉凉地说。

　　“强制关机？这又是什么功能。”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

　　这一觉齐天睡得很沉，很舒服。小德说因为是灵魂在休息，这是肉身的深度睡眠永远也比不上的。

　　齐天发现小德说的培训原来就是看百科自习，齐天还以为会有专门的老师来给他们上课。

　　小德哼地一声，吐槽道：“你想多了，资源有限，能自己学习的就不要指望别人。”

　　“……哦。”齐天有时候觉得小德挺凶的，不像助手，而像老板。

　　他点开百科中心的新手培训板块，还好，并不全是字，有专门的学习视频。老师是个很好看的古装美人，穿着唐代的齐胸襦裙，头发和妆容都很精致，笑起来有个浅浅的梨涡。

　　她叫齐思思，功德司的副司长，笑起来很甜，喜欢别人叫她“思思老师”。

　　“思思老师真漂亮。”齐天看着屏幕里身姿摇曳的美人，忍不住说。

　　“哼。”小德冷哼一声，立马在后台更改设置，把思思老师的脸码上了厚厚的一层马赛克，“想不到你看起来一副老实人的样子，居然也会有那种不正经的歪心思！”

　　“我……”齐天的脸刷地全红了，“我没有！单纯是站在欣赏的角度。”

　　“哼，劝你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培训完有考核，假如你考核没通过，后果……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小德严肃地说。

　　“啊？”齐天顿时吓得不行，视频也没心思看了，站起来慌张地问，“考、考核，是怎么考？”

　　“说出来吓死你，考官是你的带教老师，我跟你说过带教老师都是部长以上的人物吧，他们在地府混了没有一千年也有八百年了，一个比一个严厉，到时候你要是一问三不知……你知道吧，我可没吓唬你。”

　　这可把齐天吓得够呛，老老实实看着思思老师的马赛克脸学完了所有的新手课程。齐天是个合格的学生，不懂就问，小德每次都很耐心地给他解答，就这样齐天在教学视频、百科和小德的帮助下，终于把所有的理论知识都过了一遍。

　　很久没经历这么高强度学习的齐天刚开始很不适应，当然这跟课程本身的难度、广度、深度有关，齐天觉得这跟人间公务员考试的难度都差不多了，而且地府的对他来说相当于一门全新学科，更是难上加难。

　　这时候小德又转而安慰他：“不不不，我们不考逻辑和申论，就考基础常识，剩下那些主要靠实操……哎呀，这么紧张干什么，一个月的时间呢，就算背你都能把这些知识背下来，怕什么！”

　　齐天不敢掉以轻心，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勤学苦练，把时间浓缩到了极致，一整个月下来愣是只睡了十个小时。小德十分欣慰：“不错不错，你很有前途！”

　　一个月培训期结束，终于到了检测学习成果的时候，齐天忐忑地问小德：“什么时候开始考试？”

　　小德静了一会儿，磕磕巴巴地说：“那个……老师还没回我呢，嗯，我想他一定收到消息了，只是比较忙没空回复，部长以上嘛，都日理万机……”

　　“为什么我感觉你很慌？”

　　“哪有！我、我只是替你担心罢了，怕你到时候不及格！”

　　齐天感动不已：“小德，你对我真好。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以后我们要并肩作战的，对吧？”

　　“……”小德不自在地在功德簿的操作页面点来点去，“有功夫废话不如多看会儿书，你师父不喜欢笨蛋，努力看书变聪明点吧，省得到时候被嫌弃。”

　　齐天敏锐地抓住关键词：“你知道我师父是谁？他怎么样？凶不凶？那个，是男师父还是女师父啊？”

　　小德不理他了。

　　齐天又多等了三天，终于，在一个普通的清晨，齐天收到一条新的好友申请，这个人很神秘，头像是透明的，用户名只显示三个数字：000。

　　齐天看到这条好友消息的时候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结果没掌握好力度扑通一声撞上了天花板，虽然不疼，齐天还是龇牙咧嘴地揉着额头，从天花板上跳下来：“这……是师父吗？”

　　小德比他还紧张，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你通过啊！”

　　齐天的心扑通扑通挑个不停：“通过了说什么！”

　　“我不知道！”

　　齐天的头有点晕，在屏幕上点来点去，最后不小心点到通过，“叮咚”一声，他的好友列表里多了一个人。

　　齐天哆哆嗦嗦地点开聊天界面，只有系统发来的一条通知：我们已经是好友了，快开始愉快地聊天吧~

　　齐天思来想去，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干巴巴地说了句：“师父您好。”

　　聊天框里自动输入文字，发送。

　　没有回复。

　　“师父是不是生气了？”齐天忐忑地说，担心招呼打得太敷衍，让师傅嫌弃了。他在脑袋里飞快地搜寻词汇，打算认真做个自我介绍。

　　半天过去了，齐天一边做着心理建设，一边对着聊天框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师父，我叫齐天，今年28岁，大学专科毕业，专业是电子商务。我平时的爱好有看书、听音乐，看电影，也喜欢拍照，不过拍得不好……我、我是得了癌症死的，刚来地府一个月。师父，很高兴成为您的徒弟，我虽然挺笨的，可是很努力、很认真，还……很听话，我以后一定会跟着您认真学习的，请多多指教！”

　　说完齐天下意识对着屏幕鞠了个躬，可一想这也不是录像，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他站起来，发现刚刚好像哪里按错了，自我介绍竟然没有转成文字，直接语音发过去了！

　　“额……”齐天连忙想要撤回，可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撤回的按钮，应该是不能撤回。

　　……好蠢！

　　齐天收回功德簿，瞪着空气发呆。

　　呜呜呜刚他说话都颤抖了，太紧张了！希望师父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过了很久，久到齐天都要坐在沙发上睡着了，“叮咚”，小德那冰冷无情的机械提示音响起：“您收到一条来自000用户的语音消息，播放请说‘播放’。”

　　“播放。”齐天连忙说。

　　“031101。”

　　脑海中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男性，说了一串含义不明的数字。

　　齐天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他点开语音，又放了一次。

　　语速中等，没有起伏，是很平静的陈述。

　　……齐天有点害怕，这，师父听上去好严肃啊。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齐天百思不得其解。

　　小德终于忍不住提示：“主人，是坐标呀！你这一个月都白学了吗！”

　　齐天恍然大悟：“噢噢噢！对不起小德，我太慌了，一下子忘记了。”

　　“……快去吧，你师父应该就在那里等你——怎么用空间跳跃你没忘吧？”

　　“没有没有。”齐天的冷汗都下来了，握紧右手，感觉无功石在手心里微微发着热，他在心里默念师父给的坐标，等待三秒钟，然后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