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风碎骨》琥珀桐

66、第 66 章

　　“谁哭了？我那是哭吗？我那是在跟同类表达……”熊妖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那表情似乎有点难以启齿？
　　纪卿沉想到一个可能性，然后说：“你说不是哭就不是呗，不过说起这个，我们过来的路上遇见另一条村的人，说他们村那边在听到晚上的吼叫声之后又听到一些动静，不知道是什么，也吓得赶紧搬走了。”
　　江梦闲等人很疑惑纪卿沉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没想到熊妖很感兴趣，问道：“什么动静？”
　　纪卿沉：“我哪知道啊，不过离你是挺近的，可能我们经过那边的时候搜寻了一番把它给吓跑了，于是我们就来了这里。”
　　没想到熊妖挺大反应的，说道：“什么？吓跑了？在哪吓跑的？”
　　纪卿沉：“我凭什么告诉你呢？”
　　熊妖：“你肯定是骗我的，我可聪明着呢。”
　　纪卿沉：“骗你做什么？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不过你说起哭了我才想起因为听到你吼叫之后其他村民说起的事情，当时我们还特意蹲点了一个晚上，那个东西被吓到就跑了，不然我们是闲得才跑来这里，以为您是那个被吓跑的东西啊。”
　　熊妖：“说啥呢？我才不是‘东西’呢。”
　　纪卿沉：“您说的对，您不是东西。”
　　在场的人觉得这对话似乎有点不对劲，但是熊妖兄很满意啊，所以也没人提出这个问题。熊妖也不知道在想啥，忽然语气变得很温柔：“孩子，你告诉我你在哪遇到那个被吓跑的‘东西’的？”
　　纪卿沉装得似乎不想再聊的样子 ，这一幕在江梦闲眼里很熟悉，他知道有戏，鱼儿要上钩了。纪卿沉说道：“既然前辈您不是，我们就不打扰了，现在得赶紧去追它，好立一功。”
　　熊妖阻止道：“等等！我们好好说，你刚才想打听什么来着？”
　　上钩了。纪卿沉抓紧时机：“您怎么称呼？年寿几何？”
　　熊妖：“我名宽怠，天生比较懒，又胖，所以取了这个名字。至于年寿，说出来吓死你们，我可是活了两个元的人，不，妖。”
　　两个元？！那可是两千年啊。纪卿沉都快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了，不过表面上装得什么事都没有。
　　“那您一定见多识广，跟您打听个事呗，听说过血藤吗？准确来说，应该是假血藤。”纪卿沉尝试把这件事与鬼王的关系撇清，毕竟还是担心江梦闲一时冲动。
　　“假血藤？”宽怠听了之后若有所思，这给了纪卿沉一个信号，宽怠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于是他继续追问：“前辈，您知道任何事情都可以给我们讲，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头绪了。”
　　宽怠终于开口了：“鬼王要是知道自己的血藤被这样糟蹋还不得吐血啊。”
　　江梦闲：“你的意思是与鬼王无关吗？”
　　咦？！纪卿沉有点惊讶，他没想过江梦闲原来都已经知道了。看来他低估了江梦闲的接受能力，江梦闲能坚持到现在不做傻事说明他已经长大了，他应该要学会放心了。想到这里，他如释重负地笑了一下。
　　宽怠：“跟鬼王能有什么关系，看着别人打着自己名义干坏事他不一定有意见，但是把自己的成名招式弄得不伦不类他肯定有意见。”
　　太中肯了！虽然纪卿沉跟鬼王不熟，但是的确是这样。这个熊妖还是有点料的嘛。
　　江梦闲：“如果不是鬼王，那会是谁？”
　　宽怠：“这可是问对人了，我跟你们说，你们遇到我真真是好运气，要不是当年我淘气到处乱窜，估计也遇不着……”众人听宽怠吧啦了很久都没有进入正题，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顾念：“你能不能说重点，再扯远就天亮了。”
　　宽怠：“我这不是得铺垫一下嘛。”
　　纪卿沉：“前辈，差不多就得了，赶紧把重点说出来，是和谁有关？”
　　宽怠：“其实，我也不知道。”
　　“……”
　　“……”
　　顾念：“你不知道还浪费我们这么多时间，闹我们玩呢。”
　　宽怠：“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就知道他是个蜘蛛妖。”
　　蜘蛛妖？！
　　除了宽怠，其他人都呆了，不会那么巧吧？是竹落吗？
　　“可是他已经被卿沉他们给干掉了，怎么还能去害我大哥呢，而且，他有什么理由去害我大哥。”江梦闲有点控制不住他的情绪，纪卿沉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竹落遇见他们在前，江梦寒遇害在后，这顺序怎么样都解释不了。
　　宽怠：“那妖被你们干掉了？你们这么厉害吗？会不会是你们搞错了？天下之大，蜘蛛妖可不止一两个。”
　　纪卿沉他们听了之后觉得也许是他们搞错了。
　　纪卿沉：“您说的蜘蛛妖有什么特征吗？”
　　“嗯……我想想”宽怠做出了思考的表情，不知道是真的在思考还是又在忽悠他们，“有了，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在试图穿别人的皮，不过好像不成功，然后旁边有个人跟他说，让他尝试一下一个法术，可以让他顺利地穿上人皮，好像叫什么占，叫什么来着？”
　　纪卿沉：“鸠占术。”
　　宽怠：“好像是这个，反正就是叫什么占术，第一个字我没听清。”
　　顾念：“这应该就是竹落了，您能详细说说你遇到他们的情形吗？”
　　宽怠：“可以啊，记得我当时是在冬眠，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冬眠醒来的时候，其实我是被吵醒的。”
　　大家对他如何被吵醒的经过不是很感兴趣，他看到大家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扯远了，赶紧绕回来：“当时我就看到那只蜘蛛对着地上那一堆人皮很是苦恼，然后不断地尝试穿进去，可是没多久人皮就裂开了，他就现出了原形，然后再试下一个，后来就开始发火了，然后旁边就有个披着黑袍的人让他尝试那个什么占术。”
　　沈书颜纠正他：“鸠占术。”
　　宽怠不爽道：“你还听不听了？”
　　沈书颜：“好吧，您继续。”
　　“蜘蛛听了之后，就问这法术哪里学……”宽怠继续他的讲述。
　　当时的竹落追问黑袍在哪里可以学到这种法术，黑袍没有直接告诉竹落，而是要求对方帮他做一件事。黑袍给了对方一些东西，宽怠没有看清楚是什么，只听见黑袍说道：“这些种子是我好不容易搞到的，你去极乐梧桐的暗角把它种下，事情办妥了我再告诉你如何学到鸠占术。”
　　竹落：“如果事情如此简单，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做？到底有什么风险？”
　　黑袍：“风险就是你可能会被创始人收拾一番，因为你撒下种子的前提条件是先破坏那里的薄弱处造出一处暗角，并且要在那里先种出彼岸花，然后在彼岸花上撒下种子，这才算是完成我的要求。”
　　竹落：“这么麻烦？为什么你不能去做？”
　　黑袍：“因为我没有时间在那里逗留那么久，而你可以。再说，你有什么可怕的，我跟他可是一条船上的，你是他的人，我还能害你不成。”
　　竹落：“哼，你和他也不是真心实意的合作，背着他牺牲我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黑袍：“做什么事情都要承担风险，你自己考虑清楚，你不是想讨好他吗？这点风险都承担不了？”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竹落明显动摇了，本来想把种子还回去而伸出的手缩了回来：“如果遇上了创始人是不是必死无疑？”
　　黑袍知道竹落动摇了：“听说他好久都没出现了，但是对他的作品搞破坏难说会不会遇上他，如果遇上了，你打不过就用这个逃跑，我相信他不会对你赶尽杀绝的。”黑袍又递了一个东西给竹落，竹落这次犹豫了一下之后就接过了。
　　竹落：“你认识他？”
　　黑袍：“不认识，但是你看极乐梧桐什么样，它是一个很有博爱情怀的地方，你看它那里几乎收容了很多没办法在外面生存的精灵一类的低级生物，创始人的用意很明显。你说这样的人怎么会对你赶尽杀绝。”
　　竹落：“如果这么说，我也没必要拿着这个东西吧。”
　　黑袍：“怕的就是我猜错，或者虽然不杀你，但是把你弄得生不如死。”
　　竹落：“……那这个种子是什么东西？”
　　黑袍：“不该问的不要问，而且知道太多对你也没什么好处。我只能警告你，不要去碰在吸附在花蕊上的种子。”
　　竹落：“切，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就对了。”
　　过了一段时间，某天竹落惊慌失措地回到洞里，然后不知道施了什么术把黑袍给召唤出来了，然后竹落惊恐地跟对方说：“那种子是鬼王的血藤？它把我给围住了，要不是我挣脱得早现在都不能站在这里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黑袍：“不是交代你不要碰它吗？你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怪谁。”
　　“你！”竹落很生气，然后又想到了什么：“你怎么会使用鬼王的招式？”
　　黑袍：“第一，我没有使用它，是它自发攻击你的；第二，那算是鬼王的招式吗？如果是，你还有命站在这里？”
　　竹落听后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的确，血藤刚开始攻击他的时候的确有些像鬼王的血藤万骨，但是当时的血藤也仅仅只是缠住了他，还没来得及做其他的就被他给挣脱了。虽然挣脱得也有些狼狈，如果是鬼王的血藤，不可能只让他受伤到如此程度而已。他疑惑地问：“你怎么有鬼王的血藤种子？你到底想干嘛？”
　　黑袍：“反正不是用来对付你的，你担心什么。”
　　竹落：“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黑袍：“现场是什么情况，你为什么要不听警告非要碰。”
　　竹落：“这些种子附在花蕊上看起来像果实，但是那些花看起来就没那么好了，我完全是因为控制不住好奇心才碰的，谁知道是这个结果。”
　　黑袍：“哼，好奇心。”
　　竹落：“你到底要用这些东西干嘛，你不说我就跟他说。”
　　黑袍：“去说吧，他一定也会很高兴的，以后也许都用不上你了。鬼王的血藤万骨是什么威力你不会不懂吧。”
　　竹落：“可是怎么可能呢，鬼王都被困在鬼界了，这些血藤能管用吗？”
　　黑袍：“若不是他被困鬼界，你以为我轮到我用这个？我也是尝试能不能做出像他一样的招式，你看你都能轻易挣脱血藤，证明它还不如一般的招式有用。”
　　竹落于是放下心来：“切，这么说它就是个冒牌货，说它是鬼王的血藤都侮辱了鬼王。”
　　黑袍不满地瞥了竹落一眼：“行了，既然失败了就到此为此，这是你要的法术，以后你我之间已经没什么可谈的了，不要再召唤我。”黑袍把一个小竹筒扔给竹落之后人就不见了。
　　“事情就是这样子，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趁那只蜘蛛带着那些人皮离开之后我也赶紧离开了那里。说真的，我要不是遇见了还给不了你们想要的这些信息。”宽怠把故事说完之后就进行了总结。
　　纪卿沉：“听您这么讲，除了竹落之外还有一个人与假血藤有关，您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宽怠：“我怎么知道，他一直披着黑袍看不到脸，而且蜘蛛妖从来没提过他的名字，再说我后面都离开了，也没见过他们，能知道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沈书颜：“前辈，我想问一下为什么您没有被他们发现？”
　　宽怠：“那是因为我是藏在石壁里冬眠的，我钻进去之后石壁上就留着一个小孔喘气，听到动静了才从小孔往外瞄了一眼，我冬眠的时候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所以也没弄出啥动静，他们也就发现不了我。”
　　沈书颜：“那你第一次撞见他们之后为什么不走还要留在那里那么久？不怕他们发现么？你都醒了。”
　　宽怠：“那还不是因为我还没睡够么，第一次之后他们走了，我继续睡，没想到他们还会吵醒我第二次的嘛。”其实宽怠是没好意思告诉他们，主要是因为看到蜘蛛离开的时候那些人皮还留在原地，他担心蜘蛛随时会回来发现他然后杀人灭口，于是干脆继续挺尸。直到第二次之后蜘蛛呆腻了带着人皮离开，他为了保险还继续挺尸了一阵子才起来离开的，他那段时间是相当的难熬，所以这件事对他而言是相当的深刻了，毕竟他几斤几两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能活那么久全靠他够怂。不过他做法是对的，因为蜘蛛当时在四周布置了很多蛛丝用来警戒，如果当时他出去估计就是死路一条，蜘蛛离开的时候没有修补损坏的蛛丝所以他顺利地离开。
　　沈书颜言语间充满了崇拜：“前辈，您好任性！您一定是个高人，不，高妖。”
　　听着沈书颜对宽怠的赞美，在场的人都十分汗颜，一想到刚才宽怠那鬼哭狼嚎的嘶吼，他们就没办法把这样的人跟高人联系起来，想到那画面他们都禁不住要打个冷颤。
　　宽怠：“好了，你们要问的事我回答完了，现在到我问了吧。”
　　纪卿沉一听到这句就想：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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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元”这个时间单位大家看看就好，不要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