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风碎骨》琥珀桐

3、第 3 章

　　“其实第五点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只要找到第五点的原因，问题基本迎刃而解。”纪卿沉说道。
　　“关键是我们现在看到的东西都太表面了，没有任何切入点，根本没有办法找到最基本的原因。”顾念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还要继续在这里耗下去吗？如果这个事情一直持续几年，我们是不是就要在这里呆几年了？”江梦闲不淡定的说。
　　“你傻呀，如果这个事情一直持续，我们不需要呆几年就能找到原因。虽然这么说不太厚道，但是我还是想说只要还有姑娘遭遇这种情况，我们一定能够找出端倪的。就怕它不发生。”
　　“这点同意。”
　　难得他们两意见一致，不过这想法确实不太厚道，江梦闲想。
　　“那现在怎么办呢？我们就这么干耗着吗？”
　　“我们到处奔波了几天，先休息一下吧，当做休整，也许这期间有些意外的收获呢，再说我们也没来过石林城，多呆一下，了解一下风土人情，也未尝不可。”纪卿沉觉得与其跟这件事死磕，不如趁机休息一下。
　　“同意。”
　　“……”这回两人的意见真的是无法辩驳般的一致。
　　三人在城里休整了几天，在这期间，他们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武艺法术的锻炼，训练的模式就跟在云溪一样。对于修仙之人而言，这些都是每日应该坚持的功课，这样他们才有能力应付未来遇到的各种妖邪。这期间确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三人都颇感无聊，原来没有先生带着有目的地进行除祟，自己历练是如此的无聊。尤其是这种没有任何的事件推动事情发展的，就更加无奈了。对于他们而言，想做却根本没有切入点去做，真的无可奈何。
　　今天他们如往常一样在客栈里用早饭，身边的客人却有些不一样。他们三个安静的用早饭，细心的留意着旁边客人的谈话。
　　“一年一度的赌石大会即将开始了，不知道今年的赢家是否还是薛家呢？”
　　“他们都赢了快十年了，今年再赢也不稀奇。”
　　所谓赌石，就是买卖石头，但又并非如此简单。石林城是以玉石艳绝天下的，可并不是玉石的唯一产地，一城独大并不是什么好事，于是石林城先祖便想出一个办法：每年与产玉石的各地一起举行赌石大会，名曰相互切磋共同进步，实际上是为了增加大家的曝光机会。这样各个买家就可以根据自身的财力去购买相应价格的产地玉石以此达到一定的平衡。但是石林城以其独特的地理优势成为玉石一绝，这也是举行赌石大会的另一个重要原因，这个原因并非为世人所熟知，只是知情人之间的秘密。
　　玉石有灵，玉石之所以能够如此受欢迎，除了它的装饰性，还有一些其他的作用，例如辟邪、驱妖等。石林城的玉石之所以如此受欢迎，就在于孕育玉石的山林里生存着很多精灵，精灵大多和善，对某些事物情有独钟时，会花费很多灵力去养护。由于这个原因，石林城出产的玉石，大多都很有灵性，因此价格也相对高昂。
　　早期的石林城百姓为利过度的去挖掘这些玉石，导致很多精灵因为收到干扰和失去玉石变得无所事事，时间久了就会转变为妖去攻击人类。此事被当时游历经过此地的一位高人解决并指出原因，最后建议适量的去挖掘玉石方是上策。此建议被石林城的先祖采纳了，制定每年挖掘原石的数量，加上为了平衡各产玉地的利益，于是才有了如今的赌石大会。
　　赌石大会的方法很简单，各地各家都把挖掘出来的部分原石拿出来，当众开价买卖，价高者得。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拿到原石的买家便当众去开料，这种就很看个人的运气和眼力了。有些人可能花了大价钱，但是买到的原石里，打开了可能什么都没有，也有些打开了，里面是成色很好的玉石，或者是成色较差的玉石。这就是赌石的来源。当然产地不同的玉石，起价就不一样，所以大家是以玉石的评估价与成交价的比值来判定输赢。
　　赌石大会的重头戏并不在于谁输谁赢，而在于如何在赌石中，展示自家产地的玉石，好吸引个各地的买家进行购买。一般来说，参与的玉石家族会提前甄别出一些可能会有“货”的原石出来参与，偶尔也会落空，这种也是大家都可以理解的现象，但是一旦被确认有“货”，当然希望是好“货”。薛家之所以被提及，主要原因在于赌石大会连拔头筹十年，并很受城主重用，薛家产出的玉石也是相当受欢迎的。
　　“说真的，你们发现没有？每年赌石的时候薛家主都会带着夫人一起，从来没断过。”
　　“哎呀，不是都说他们十分恩爱嘛，这很正常吧？”
　　“我听说”其中一位声音突然变低，但是不妨碍他们三人的聆听，“薛家主和夫人并不是传说中的那样恩爱，之所以每次赌石大会都带着夫人主要是鉴别原石的都是薛夫人，薛城主为了这个才对其夫人客客气气的，不然成亲十年无所出，早就休弃了。”
　　这消息太劲爆了，所有八卦的人都兴奋不已，好像得到了惊天大秘密。不管消息真假，都是有心人的机会，如果能让薛家不再坐大，分羹获利多好。纪卿沉三人听着，心里多少有点八卦，十年无所出的妻子，不休弃究竟是夫妻情深还是他们说的另有故事？这消息给无聊的三人带来了一点乐趣，赌石大会将近，不妨看下热闹。
　　今天的石林城好热闹，赌石大会如期举行，石林城的大多数人都跑去会场看热闹了，当然也有很多远道而来的买家也在会场。纪卿沉三人也跑到会场凑热闹去了。
　　赌石大会上来自各地参赛的玉石大家主坐列于展示台两侧，城主正在展示台中间发表讲话，讲话完毕后大会正式开始。各家家仆首先将要展示的原石按排序一至十分别摆放好位置，摆放原石的桌上还放着白纸与笔墨，桌上还会立着参赛家族的出处及姓氏的牌子。然后各家家主抽签决定上去观察原石的批次，每个批次观察的家族数目固定。例如某家抽中数字三，意思为第三批次观察。观察时可以触摸，但不可以做破坏原石的举动，包括做标记或涂抹颜料妨碍其他人观察等行为都是不允许的，违规者不可参赛三年。各个家族都不需要观察自己的原石，也不可以买自家的原石。各家观察完毕可以在桌上拿着笔墨和纸张记下自己想要买的原石编号，并带走纸张。
　　原本一切都很正常地进行，但当支持大会的人喊出“请抽中第四批的家主上台观察！”时，其中某位家主携着夫人走了出来。
　　是他们了！纪卿沉他们看了那么久的热闹，终于等到谣言中的正主出现了，注意力全在他们身上。薛家主和夫人走到台上，细细观察着原石，薛夫人跟随在身边也在看原石，但是几乎不怎么用手触摸，只有薛家主会动手，偶尔拿着原石跟夫人私语，看着像是丈夫在跟妻子讲解，薛夫人偶尔面露微笑。外人看来这一切都那么和谐美满，与谣言有一定差距。他们把大部分原石都观察了一下然后在纸上写下信息后带走了纸张，这点与其他家主无异。
　　“感觉也没什么嘛，我们得有多无聊才凑这个热闹啊！”江梦闲觉得好生无趣。
　　“看看一年一度的盛会涨涨见识也是可以的。”纪卿沉说道，顾念倒是什么也没说，就默默地看着。
　　“接下来就是最精彩的环节—竞价。”主持人兴致高昂的说道，“现在先从最右边的布城吕家开始，一号原石竞价开始，有哪位先出价的？”
　　“常州何家五十银”何家的家仆喊价。
　　“还有更高的吗？”
　　“湖州胡家六十银”
　　一开始喊价不能太高，毕竟只是原石，若原石的价格太高，经打磨成品后的价格就会更高，这是不利于后期销售的，若喊价原始的价格太低又会影响来参赛的档次。所以第一个喊价的人其实很有压力，毕竟这代表着你鉴宝和定价的水平。
　　在几轮的竞价过后，好多原石都被定了下来，开料时有惊有喜，好不热闹。在某家原石竞价时，薛家终于出价了，几番竞价过后开料发现，薛家果然好眼力。薛家竞价了好几个原石的结果都不错，价格都很好，没有那种特别大起大落的表现。
　　“发现了没有？”纪卿沉对着江梦闲和顾念说道。
　　“嗯，不寻常。”顾念说着眼睛盯着薛家方向。
　　“怎么了？我怎么没发现有啥不寻常？”江梦闲觉得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急切地说“说来听听。”
　　“哎，你是真的来看热闹啊，也不观察一下。”纪卿沉无语了。
　　“你们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就没留意，再说，就算是考试，也会提前打声招呼是不是？”江梦闲理直气壮的说。
　　“……算啦，我就跟你说吧，那个薛家家仆只要对同一个原石喊价超过三次，薛家家主就会看向他的夫人，得到他夫人的意见后，他才会决定继续喊价还是作罢。”纪卿沉解释道。
　　“有吗？我也有留意薛家的人，为什么我就没留意到他们有这种动作？”
　　“你傻呀，大庭广众的，他们怎么会做得如此明显，薛家家主只是看向夫人，他夫人都没有摇头或者点头，估计是他们提前就约好了某些暗号。反正薛家家主看向他夫人的这个动作虽然不明显，但也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外面的那些流言，他们未必不知道，如果谣言是真的，众目睽睽之下，他们肯定会有所顾忌。”顾念突然冒了一句出来。
　　“那你们这么说，这个薛家确实是有问题的。不过，我们今天来就是为了证实这个谣言吗？这好像跟我们要查的事件没有任何关系啊。”纪卿沉听到这句话瞬间有一种选错同伴的感觉了，他在想，他真的不是带着一只猪在历练？
　　“我们休整的这段时间不是发现姑娘们遭遇不幸还有一个共同点吗？就是他们基本上都是在薛家拜托媒婆挑选妾房人选时，本来在媒婆拜访名单中的，都还没来得及登门拜访，就已经遭遇不幸，只能从名单中剔除了。”纪卿沉解释说。
　　“咦，有这么一回事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观音庙那里，我们旁边的媒婆说的嘛。”
　　他这么一说，让江梦闲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当时他们闲逛到一个观音庙外，便在庙外的小摊上喝茶休息。碰巧，他们桌子旁边有几个中年妇女在唠嗑，听她们谈话的内容，猜测她们主要都是媒婆。其中的一位年纪稍长的媒婆，看起来资历不浅，被称为徐婆。
　　徐婆大吐苦水，说她这半年以来办事不顺，薛家好不容易给她机会，让她帮忙物色一下妾房的人婆选。她拟好了名单想要去说媒，结果一个个的都出了状况，弄得她半年了都没有给薛家办成这事。现在薛家的意思是，再不行就让她不再经手这件事情了，这岂能白白地丢失获得丰厚报酬的机会。所以徐婆决定来拜拜观音菩萨，希望去去霉运，保佑她一切顺利。
　　其他的媒婆都十分关心到底是哪一家姑娘出了问题，徐婆便随意点了几个人家是名字，话一出便让纪卿沉和顾念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