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bg：枕山栖谷》CY尘鞅

10、他们的第一次亲吻是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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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Ⅱ他们的第一次亲吻，是用眼睛

　　1

　　??“这人也太傻逼了。”我眼神示意吴邪。

　　??胖子追过来找到我们，我指着金万堂“胖子，我觉得我们三个的光荣旅行团不需要这个人，这人也太傻比了。”胖子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吴邪就把胖爷叫了过去。

　　??他们三个个坐在人家院子的花坛上。吴邪脱掉了金万堂的鞋，鞋带系在一起，挂在脖子上。我也是真没想到这会是一个有味道的审问。

　　??金万堂哀怨的抠着脚，说：“小三爷，这至于么？咱们少年交情了，可谓交情深重金相似，诗韵铿锵玉不如……”

　　??“滚蛋，我这人眼浊，白眼狼当哈士奇也不是第一次了，你解释解释。”吴邪把在博物馆拿到地契给金万堂扫了一眼：“你为什么冒充我三叔的名义在卖我的地？”

　　??金万堂眼珠转了转，刚想说话，胖爷在边上道：“老金，你这人是个王八蛋我们早就知道了，你王八蛋归王八蛋吧，但是大事小事分的清楚，这点我很欣赏，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上，骗钱是小，事没说清楚，耽误了咱们天真的正事，那就是大事。怎么说你想好了，这么多年朋友，我也不想把你屎打出来。”

　　??金万堂假笑点头：“胖爷你提点的是，我有数我有数。”从兜里掏出烟，递给吴邪和胖子，看了看我又收了回去。

　　??我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

　　??烟点上的时候，我看金万堂已经下定了决心，他抬头望天，悠悠说道：“这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你能不能快点说，我们很急的。”说完我就想再给他一巴掌。我这个人最烦听故事，特别是烂掉牙的老故事，谁喜欢听你们这些人的老黄历。我手还没伸出去，就被吴邪握着了。

　　??“给我三句话说完。”吴邪烦躁的说。

　　??“这块地是你叔托我买的，他当时特别热衷气象这玩意，说这气象站里有他要查的东西。”金万堂道。吴邪问是什么，他摇头：“手续办完你叔就不见了，丫钱没给我，虽然当时也不贵，但钱压手里那么久了我也不痛快，所以就想给卖了，但手续办完我又不是地主，卖不了啊，于是我就把心一横，冒充你叔。这部分不重要，重点不是这个，你听我说完，要卖地得先把废楼给清了，我带人来清场才发现，那栋楼里确实有一个奇怪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你叔当时想找的。”

　　??“是什么！”

　　??金万堂说让我们自己上去看看

　　??吴邪于是把鞋还了。胖子提溜起金万堂往回走，走回去的路上，金万堂大概把事情的细节说了一下。

　　??老建筑是气象站的老档案馆，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没有电脑，气象数据那么多图表都是纸质的。这些大批量的档案很大部分还留在这栋老建筑的档案柜里，挤了几十年灰和潮气，我连进去都不想进去。

　　??胖子看了看里面，看了看我，给我喷了花露水，又给自己喷了喷，然后又给吴邪喷了两下，吴邪骂着说“多余。”

　　??胖子美其名曰“其他不知道，反正不会被蚊子咬。”

　　??我们进到里面，大楼内部非常阴冷，即使如此，走进这个传达室之前，我还是觉得有点毛骨悚然，我看到一具干尸坐在这个房间中间的椅子上，整具尸体垮在椅子上，几乎完全干化。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吴邪就开始抖，我感受到了，吴邪第一次夺路而逃。

　　??我和胖子就追出来了。胖子问道：“怎么了？一块干的就把你吓成这样，天真你又活回去了。”

　　??“是不是我三叔？”吴邪问胖爷“你帮我仔细看看。”

　　??我看着吴邪的表情，我觉得他不是在开玩笑，但同时我的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那个尸体是干尸，少说没有个三五年不会成这样，可能时间更长，吴邪不可能不知道。我拍了拍他，以示安慰。

　　??隔了不到几分钟，胖子就在屋里叫：“天真，你三叔是不是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杨大广？”

　　??吴邪道：“我没听说过。”

　　??“那我觉得应该不是你三叔。”胖子叫道。

　　??我们走回去，就看到他从尸体的裤子口袋里拿出了一张老身份证，正用手机照着。身份证的名字确实是杨大广，1948年出生，是洛阳人。

　　??这张身份证和其他一叠东西用橡皮筋绑在裤兜里，外面套着塑料袋，里面还有借书证、工作证，一系列的证件。除了发黄发潮，保存的都还不错。

　　??胖子把上面的照片翻出来，胖子拍了一下吴邪，和吴邪对了一下额头：“老狐狸没那么容易死。别他妈瞎想。”

　　??金万堂在边上说：“小三爷，你也太看不起我了，要真是三爷的仙蜕在这儿，我能认不出来么？”

　　??我看着金万堂骂道“你闭嘴，说事留一半不说完，你说你?是不是有病。”

　　??胖子这时咳嗽了一声道：“天真先别高兴的太早，虽然这个人不是你三叔，但他有可能，是你三叔的男朋友。”说着他递给吴邪一张照片。

　　??我好奇地朝吴邪手中的照片看去感叹道“哇哦，男朋友。”

　　??上面拍了三个人，照片是彩色的，里面的人，一个是三爷，一个是杨大广。这两个人并肩站着，手拉着手，后面远远的还有一个人正在走来，是陈文锦阿姨。

　　??胖子说道：“这照片夹在他工作证里。你说一大男人家的，把你三叔合影夹在工作证里，是不是有问题。”

　　??我充满了好奇，有瓜不吃是笨蛋，而且还是这种事情，在我刚激起来的兴趣时被吴邪一句话浇灭了。

　　??“他喜欢的是陈文锦。”

　　??“三角恋？”我疑惑的问“这人到底是干嘛的？”

　　??胖子说是档案资料收集的。

　　??胖子一边在传达室里继续翻找，一边就说：“这老头肯定是突发什么疾病死的，这个密室是他躲的地方，气象站里的人未必知道他死在这儿了。你看他那大嘴。他躲在这种地方搞事情，肯定是奇怪的事，赶紧找找。”

　　??东西一堆一堆被翻出来。胖子去看家具下面的时候，惊呼了起来。

　　??吴邪也蹲下去，胖子趴下去，拿出来几只，拆开盒子，一边拆一边还在祈祷：“全是地契，全是地契。”拆开一看，发现一鞋盒子都是以前听音乐用的那种磁带。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胖子拿出一盘来看了看，磁带上面贴着条子，写着“游园惊梦”，是俞振飞的录音版。

　　??“昆曲？老头是个票友？”胖子愣了一下。

　　??把床下的鞋盒子全部拿了出来，全部拆开，发现全部都是磁带，都是各种戏曲。

　　??胖爷把其他地方全部翻了一遍，再无所获。我们出了传达室喘口气。

　　??吴邪让我和胖子和金万堂周旋，我表示坚决完成任务。

　　??我看着金万堂说“你就说你不是不是有病吧。”金万堂直接急了抻着脖子反问“这位小同志，我怎么有病了了，我敬你是小三爷和胖爷的人，不跟你一般见识。”

　　??话说完我就急了“你都假扮别人买地了，你说你是不是有病。”金万堂还想反驳，就被我打断了“停，我不想跟你说话了，胖子我觉得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蓄意变卖他人产才，我不要和这人待在一个地方。”金万堂脸都气红了，我给胖子打了个眼色。

　　2

　　??胖子把尸体和椅子一起打包，包了一辆搬家公司的车，一路咣当咣当连夜开回杭州。

　　??一路上我宣泄着自己的不满，“这是旅游？你们连个叫上我说是旅游，还不如叫我直接给你们钱！”

　　??吴邪就非常正义的说“错，直接要钱的话，我们就直接去找小花了，那是自动取款机，不一样我们还带你出来了。”

　　??“吴邪，你不要脸到这种地步，我真是没想到。”

　　??到了杭州，我给茶庄打了个电话，然后就在杭州玩，吴邪整天听那些破磁带，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中邪了，在我数次打断他，最后被他赶出来让我自己去玩。

　　??我走在路上，感受着杭州之美，吃着糖葫芦，其实心里挺开心的，出来玩也不错。要说人干一行还是改不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到古董街，心一想玩个乐，我也没想这里会有什么好东西，有吸引我的就看看，直到我看到了一家店。

　　??这家店很不起眼，一般在这个时候这种地方，老板都会想买几件东西，摆东西的方式也会很有讲究，但这家没有，跟没开门一样，我掀开帘子进去，就看到了一个人，趴在柜台前睡着了。

　　??我看着货台上的物品，摆放的很杂乱，也就是在这一对杂乱的东西里，我看到了一个吸引我的东西，是一把蒙古刀，是有年头的东西，但一般这种东西很难一眼就评估值多少，刀柄是牛骨制成的，表面有精致的花纹，和填烧珐琅，镶嵌这宝石，其中最显眼的是两颗红玛瑙，刀柄和刀刀鞘成对称，下面有几颗绿松石不小但都没有这两颗大。我缓慢的抽出刀，我发现刀虽然年久，但能看出很锋利。

　　??在我准备合上的时候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蒙古刀，姑娘喜欢这东西，我给你看几个别的。”我不知道刚刚趴在桌子上的人什么时候醒了，他自顾自的去后面的房间里，找什么东西，然后出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个大盒子。

　　??我走过去，他把盒子打开，我以为会是蒙古刀，结果不是，盒子里什么都有大大小小的蒙古饰品。他翻出几个摆到桌子上让我看“这些东西很老了，我这种地方很少有姑娘来。”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人。

　　??他说完就把一个镯子递给我，我拿到手里看了看，这个镯子明显是被他细心整过的，这个镯子和其他东西都不同，是个老银饰，很亮，镂空的雕花很漂亮，红玛瑙和绿松石交替镶嵌着。“这东西是最老的，姑娘你别看这东西被我擦完很新，但我打包票，这个镯子比你刚刚拿的蒙古刀年份大。”老人身体不是很好，说着咳着。

　　??我听他说完，就试着带到手腕上，没想到带进去刚刚好，我又看到了盒子里被压在下面的一个东西，镯子还没摘下来，我就把那个东西，拿了出来，很奇怪的东西，像是手链又像是项链，是编出来东西，不是什么我所知道的蒙古饰品，因为我没见过这种编制风格的样式。其中最辣的也是中间最小的一个东西，帝王绿连小拇指甲盖都没有的大小。

　　??我把三个东西示意老板，说说多少钱。老板其实也没想到我会一下就问三个。

　　??老板伸了个三，我摇了摇头说“考虑好在说。”老板跟我白扯半天，最后心一横给我出了数，我点了点头，付完钱拿着东西就走了。

　　3

　　??拿着东西出来，我走在街上的时候，还有些晕乎乎。我把蒙古刀别在后腰，观察者手里的链子。在等我抬头的时候我发现，我迷路了，不知道走到哪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堆人拿着棍子朝我过来，我的反应就是跑，真是倒霉，我不是害怕打架的人，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就不知道被从哪传来的力道拉了一把，我整个人被抵在墙上，我下意识的想叫，但我看见一双眼睛的时候，我没有叫出来。

　　??我见过这双眼睛，我快要溺死了，我是个胆小鬼。这是沙海事件后，现在我因为这双眼睛，我确定了我忘记了一些事，如果我更有勇气，或许就不会忘记，我比我自己想的要胆小懦弱。

　　??“我觉得，只要不被别人看见，我们就是一对。”

　　??这是我在脑子混乱时最清醒的一句话，我连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都没反应过来。

　　??在长达一百年的万箭穿心里，他最后终于成了我过去懦弱胆怯的报应。

　　??我想回到很久很久以前，回到属于我们两个的时候，他带我去那片一望无际的草原，他在打猎，而我摘着花幻想着未来走出这里。

　　4

　　??我用手遮住了她的眼睛，我卑贱的乞求她想起来，但我又怕她想起来。我正在想用什么语气和话语结束一切的时候，我感受到了，手上的温热。

　　??她哭了。我的脑子轰的蒙了，没想到我这个老家伙也会有这样的反应，我以为不会了，可是还是意中人最难求，黑瞎子自嘲的想着。

　　??“我想起来了。”

　　??我放下了手，笑了出来，低头靠在了她的肩上。

　　??“我想起来了。”

　　??不知道是狂喜后的冷静还是什么“我知道。”只有这三个字。

　　??他知道，只有这一刻他们才彼此拥有，二十五年的遗忘，脱离轨道的火车这一刻拐入了正轨。

　　5

　　??“我想和你回家。”

　　??“会的。”

　　??泪水肆意，我抵在黑瞎子胸前的手松开，握紧…松开，又握紧。

　　??梦见过的东西走马观花似的一幕幕浮现…那晚，无论她怎沫哭泣，哀求都逃不过的悲惨命运，之后更是彷如物品般被深锁高阁。老天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问出来显得人矫情，不问出来，两个人独自吞下苦果，谁能救救我啊。

　　??细数我们过往的每一天，每一年。我希望下辈子你还能遇见我，而不是想这辈子一样被上天戏耍的烂人。就像你是站在草原之下神，而我是说一不二的魂。

　　??触摸到了，很温暖的温度从他的指尖传来，离得这样近，他可以清晰地闻到他身上谈谈的清香，属于他的味道，那样的美好。

　　??其实抬头就可以看到阳光，她的幸福，终于开始了，可是不是抓得更紧一些，就会离开？

　　??她将头埋在他的怀中，紧闭着双眼，眼角落下一颗水珠，在他的衬衫上开出一朵朵小花。

　　??难过吗？

　　??其实并没有。

　　??这不是一场大雨，而是漫长的潮湿。是的，是在每个波澜不惊的日子里，掀起狂风和暴雨。

　　??他们的第一次亲吻，是用眼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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