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德华回村过年的日常》欧皇寸光阴

4、大年二十七

　　吃完饭不久，果然表姐夫就来接走两只小魔星上外教课了，杨德华抽空跟他寒暄了几句，才知道俩外甥每周除了外教课，还要上架子鼓、写字课、阅读课、钢琴课、思维课、编程课、游泳课、网球课……
　　“时间根本不够用啊！”表姐夫感叹道，好在他全职在家，才能应付的来两个娃这么密集的排课需求：“明年还要安排幼小衔接，唉，我们当年的家长都是怎么过来的？感觉以前的人过得才轻松啊！”
　　杨德华点头表示同意，自己求学时，周末都自己坐公交坐地铁去各个机构补习，而现在的娃标配都得有个家长专职司机跟着接送：“听说表姐还想拼三胎？”
　　表姐夫苦笑，表示充分尊重配合老婆的意愿，然后拖着萧索的背影踏上送太子补习的征程。
　　杨德华若有所思，自己表兄表姐家的娃至少都有一技之长，啊，大侄女特能喝酒也算！自己家的两个逆子当然不能落后！
　　不怀好意的眼神飘向还在干饭的胖橘，以及以及已经吃完趴在鹅背上晒太阳的小狸花，得让它们学点什么！
　　胸口碎大石？银□□喉？学起来！
　　胖橘后背一凉，不管了，干饭要紧，接着造！
　　视线落在小狸花骑着的大白鹅身上，他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大白鹅是他外公养的，当儿子养的，岂不是自己的长辈，小……小舅舅！
　　晴天霹雳！

　　“莫问，莫问”，外公朝大白鹅招手，“来呀，午觉时间到喽，咱要睡觉去喽。”大白鹅甩下背上的小狸花，屁颠颠地跑向外公，外公一手捞起大白鹅，一手牵着老伴，慢悠悠走回房。
　　保姆李婶儿收拾饭厅的时候，杨德华凑到杨妈妈身边问：“大过年的，李婶儿不用回家过年吗？”
　　杨妈妈低声跟他说，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人家就放假了，到正月十五之后才回来上工。
　　李婶儿家就在隔壁村，孩子们都在外打工，一个人在家无聊，刚好三个舅舅在给外公家里找个烧菜打扫的阿姨，就来应聘了。人勤快豁达，会看眼色会来事，外婆闹脾气的时候气走了好几个保姆，李婶儿是留下时间最久的，为了留住这样的人才，三个舅舅对人家也挺客气，福利待遇都有，年节也让人家回去跟儿女团聚。即使放假回家了，外公这里有什么事，也肯来帮忙一二，当然，舅舅们三倍工资也没短了人家的。
　　“现在保姆不好找了，唉”，杨妈妈叹口气：“咱们这儿哪怕在八九十年代，城里人也基本家家都请保姆的，因为双职工家里没人照顾老人小孩，那个时候工资低，一个月才三十块钱，到手一半要给保姆了。你大表哥小时候家里请了三次保姆，第一个在他满月的时候没抱稳，把他从肩头摔下去了。第二个才15岁，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就出来干活，什么都不会，洗脚水也要你大舅妈给她倒。第三个是个聋奶奶，人勤快又有耐心，就是不会说话，你大表哥还没学会走路呢，倒先跟她学会哑语了。”
　　杨德华听得目瞪口呆，家家有保姆的生活，听着不像是苏北啊！怎么跟自己的刻板印象完全不一样？自己生在苏南长在苏南，谁家请了住家保姆，那就是中产以上了，再加上现在的住家保姆，月薪那是飘在天上的，普通人家想都不敢想。
　　“那李婶儿走了以后，这十几天外公外婆房间谁去轮班呢？”外公外婆房间有两张床，一张是老夫妻俩的，一张是陪宿的，李婶儿平时就睡在陪宿床上，夜里老人家要起夜或者咳痰可以照应照应。
　　杨妈妈抿嘴一笑：“你就操这心？我们兄妹几个已经商量好了，不管老的小的，每人必须上一天夜。”
　　杨德华这才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