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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却说那东方少主拖着受伤的身体倒也没有就此离开,而是与他的两名护道者远远地站在远离众人的位置观望。却没有想到竟是看到了卒祷就此大放异彩的一幕幕,更是看到对方可以仅仅靠一言遣散劫云,这让他心中更是难以接受。
      三岁筑基圆满,且仅一招便力压所有筑基修士,他甚至可以掌雷霆之威势……凭什么!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凭什么他可以做到如此地步!甚至这小鬼还有两个化神修士的回护,板上钉钉的下任家主?哈,凭什么好事都让这卒家的给占了!
      那东方少主嫉妒的眼睛都红了,他决定不计代价,今日必要镇杀这卒祷,不然他日这小鬼必成大患!
      只是还不待他有所行动,就感到周身一冷。他想要转过身去却发现自己竟是连转头都做不到了。被境界压制着无法动弹的东方少主浑身一颤,立时冷汗便湿了衣衫。他急切地呼喊着身边的护道者,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没想到他们竟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耳边唯有风呼啸的声音,他从未感觉到身边竟是如此空旷寒冷。直到这个时候东方少主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如今是在卒家,而卒家可不止一个结丹境!
      “不管你是谁,且记得我可是东方家的少主!要是我在这卒家发生了什么不测,东方家定然是不会放过你们卒家的!”
      “是么。”男子一步一步走到了东方少主的身侧,他状似没有看到对方额角的汗水,只怀抱着长剑远眺着被簇拥着的卒祷,幽幽道:“不管你是谁,妄图伤害卒家少主,罪不容诛。”
      “卒霄叶你敢!”甫一听到声音,东方少主就知道来者是谁了,好歹在对方突破至结丹中期之前他们也还算是对手。只不过如今人为刀俎,东方少主也不得不为了自己的性命考虑起对策。
      可惜卒霄叶贯来不爱想那弯弯绕绕,还不待东方少主想出什么说辞,他便已是以迅雷之势抽出了本命剑,不过一息之间,那东方少主便与那两个护道者一起瘫倒在了地上。
      下一秒便见黑影凭空一闪,浑身裹着黑衣的影一便出现在了一旁,他手一翻收起了袖中剑,这才冷声道:“事已办妥,我即刻便要赶回少主身侧保护。善后之事,还劳二爷处理。”话音未落也不等对方回答,影一周身黑雾一起,瞬息间便不见了踪影。
      卒霄叶倒也不觉得冒犯,毕竟影一本来就是只听命于卒祷的影卫。此番不过是正好碰上对方出关,便就叫来一道帮忙罢了。毕竟事关卒祷,对方欣然应允,也多亏了他在,那两个护道者才没有成为阻碍。
      ……
      “所以说那东方少主早先就已经死了?那外面怎么还传咱们扣了人,咱们又不怕东方家的来寻仇,怎得还弄这种没意思的小动作。”
      新丹药实验很成功,让岑灵心情一度很不错,不过又听外面谣言四起一时便又忍不住寻了仇宴儿来了解情况。
      因着这事儿也是卒霄叶处理的故而仇宴儿也不太清楚详情,只从他那儿知道人已经处理干净,便就没有再问。没想到竟是还留了尾巴在,想来也是卒霄叶不懂其中门道给东方家留了攻坚的由头。对方既不想真的因为这点事情与他们结仇,但又想借着已经没什么用的“东方少主”要点好处,便就暗地里弄出了这桩事情。
      左右不过小事,仇宴儿松缓下表情,笑道:“一会儿我便修书遣人送去东方家便是,想来他们也是‘明事理’的,自会想办法将谣言平息下来。”
      “哈哈,也亏得如今大侄子是个香饽饽,谁都不敢得罪了,东方家若不想成为众矢之的这亏就不得不吃……”似是想到了什么,岑灵眼珠一转又道:“反正他们家‘少主’贯来不值钱,想来不久后还得遣新‘少主’来送赔礼呢~”
      见岑灵挤眉弄眼的搞怪样子,仇宴儿伸手点了点对方额头,无奈笑道:“真真捉狭的丫头。”
      虽然各个世家、家族的贺礼赔礼见天儿地送来,但是对于如今“家底颇丰”的卒祷来说,这些实在是有点看不上,干脆就都推给了自家娘亲让她看着处理就好,仇宴儿贯来宠溺他自是无有不应。因着数量庞大,卒祷还把锦鲤也给差遣了下来帮忙,这番动作倒是让旁的卒家修士颇有些不自在起来。
      毕竟锦鲤如今已是化神修士,照理说卒家得如老祖一般供养着,可她说什么也不愿意,表示没那资格跟老祖平起平坐,便如往常那般呆在少主身边伺候即可。
      他们哪里敢啊,可是对方实在态度坚决,族长无法只得给她按了个客卿的名头,旁的就都随她心意了,好歹对外来看也不算是辱没了对方。
      其实卒家众人也奇怪,照理说以锦鲤如今的境界已是可以在无须界横着走了,可是实际上她却始终对老祖颇为尊崇。对此锦鲤却是不好明说——原是在她恢复了境界的那一刻,第一时间便感觉到了一股格外恐怖的威压,若非对方发现是她后及时撤走了试探,只怕她当时便要灰飞烟灭了!
      这时锦鲤这才知道了那位“化神老祖”,乃是远比化神境还要高深的境界,只是无须界修士皆是困囿元婴之下,连“化神境”一说都是老祖自己说的,自是不甚明晰其中关窍。
      只不过她始终不明白,这般厉害的角色究竟从何而来、为什么迟迟没有飞升上界、又用了何种手段留在了这里?当然这些她也没有胆子问出来,只得憋在了心里。好在近来她也没有与对方接触,故而原本不安的心态也渐渐平缓了下来。
      妯娌两正说着话呢,便听门口传来丫鬟的声音,说是锦客卿到了。二人闻言还反应了一会儿,这才想起说的是锦鲤,一时二人都笑开了,忙是边笑边让丫鬟快请人进来。
      “明明都是认得的,怎得换了个身份就还要通传了,麻烦得紧。”在锦鲤还是仇宴儿的贴身丫鬟时就跟性格相仿的岑灵很是要好,这不听闻她在仇宴儿这便过来一道说说话,不然老在外人面前端着姿态也怪累人的。
      “你呀,我们面前便也罢了,旁的人面前还是莫要这般跳脱才是。”仇宴儿挥了挥手,让伺候的丫鬟们都退下了,这才苦口婆心又规劝了两句。
      锦鲤自是知道对方是把自己当妹妹才多有嘱托,一时自是笑着一一应下,而后便拿出了一本册子说起了方才新收入库房的贺礼。说来那库房原本是卒家专门辟给卒祷修炼的院子,没想到后来老祖自己给准备了,故而一直闲置着。没成想如今因着卒祷的缘故倒是又给用上了,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虽说这些东西对卒祷来说已是没什么用的废品,但对于卒家别的人来说可是少有的好资源了,仇宴儿自是不好都私藏了总也要给卒家补充些底蕴,锦鲤拿出来的便是按照要求依次归类登记好的一批。
      好在虽然不能都拿,但是小小的“中饱私囊”一下也不是不可以,故而不待仇宴儿先看呢,一旁的岑灵就率先拿过了册子,打算挑两件好的下次去秘境的时候用用。
      “哎呀,光看名字也看不出什么东西呀。”岑灵看了两页便懒得再看,干脆拉着锦鲤道:“你眼光好,快随我去挑挑~”说着便笑嘻嘻地拉着人往库房去。
      “是是是,我这便看看这次还有没有什么时兴的好东西,能有幸入了咱们岑大小姐的乾坤袋。”
      “哎呀,方才大嫂还说我捉狭,我看你这家伙比我可捉狭多了!定是跟大侄子学的,改明儿我定是要跟他说说,告他个治下不严之罪!”
      闻言在场两人都是笑开了,那锦鲤忙道:“好好好,我且看看你下次见他时,敢不敢当面说他的不是。”
      “哼!尽是贫嘴,快走吧~”
      眼见着两人说说笑笑地出了门,仇宴儿这才笑着摇了摇头,拿过册子盘点起来,毕竟做为家主夫人她要做的还有很多。
      只是忙了不过一柱香的功夫,便见从窗口处飞进来一片薄薄的符箓,仇宴儿眉头微皱伸手接过,便听其中传出一道密音。
      “卒亦客之事已有眉目,速来宗祠。”话音一落,符箓自燃。
      仇宴儿松下了手指,看着火光消散眉目却是沉了下来。此次卒亦客意外暴露出并非卒家血脉之事让族内上下震惊不已,好在当时虽有极多见证者,但是因着如今他们都想和卒家交好,故而还没人把事情传播开来,也算是卖卒家一个面子。
      毕竟混淆血脉之事在世家之中可谓一大丑闻了,即使如今还未暴露出去,但是纸终究包不住火,他们必须亲自戳破这层窗户纸,将事情的始末调查清楚而后公布出去。这也是防止有世家、家族往后以此为把柄,给卒家带来不可预料的麻烦。
      “宗祠……”想来已是证据确凿了,只怕明日便不会再有“卒亦客”这个人存在了。
      而在卒祷看来,这件最终让四州都为之震动的“偷梁换柱”最终究竟是什么结果,与他而言已是没有什么关系,他本身也并不关心。只不过是某一日仇宴儿来看他时顺嘴说了一句,“往后你要多一位同族的阿姐了”,仅此而已。
      卒家内部经此一事后顺势进行了一番肃清,倒是意外拔了不少别的世家的钉子,倒也算是因祸得福。就在一切平息下来后不久,卒家的化神老祖终于开始了正式的讲课。
      ……
      “这便是老祖和少主所住的云顶宫?”初来云顶宫的众卒氏修士们还未惊叹于这如同仙境一般的地方,便见如今已是客卿的锦鲤款款而来,众人收回视线忙是见礼。
      对外她贯是做足了姿态,对着众人只是点了点头,而后便沉声道:“往后老祖授业时,尔等便从此阵往返即可;授业外,断不可私自前来。”
      众人虽可惜不能常来见识一番,但是在化神期的威压下也只能讷讷应“是”。
      站在最前面的几人已是筑基圆满多年,算是卒家后辈中的翘楚之辈了,早先被卒亦客压了一头如今倒也算是扬眉吐气。若说原先他们还会因此自持身份的话,那在见识过卒祷的手段后,现在也是不敢如卒亦客那般有旁的心思了。更何况如今是在老祖神识覆盖下的云顶宫中,各个更是板正着姿态,万不敢造次。
      他们原本传送的阵法便就靠近讲道台,倒是免了锦鲤再给他们一一介绍的功夫,左右他们目前只要熟悉往返讲道台的路就行,旁的东西他们暂时还没有那个资格接触。
      讲道台位于整个云顶宫的西侧,乃是被一片高耸的建筑环绕的精致殿宇,其下有一片巨大的广场可供众人学习后切磋练习。广场上四个方位各矗立着一座通天石柱,上面刻着繁复的符纹,若是境界低微者专注去看便会被上面的符纹灼伤眼睛,故而锦鲤也特意提醒了他们几句,众人自是恭敬应下。
      “那人是谁?”当众人浩浩荡荡进入殿宇时,便见已是有两人跪坐在了第一排最中间的蒲团上等候。其中一人他们很熟悉,是卒家主家的二爷卒霄叶,他们早先便听闻对方被破格提到了护道者一列故而并不感到奇怪。只是另一个少年并非卒家人,也没听说是什么来头,这才惊讶询问起来。
      “那人是此次世家大比第一的仲为。”最先反应过来的自是此次同样参加了大比的修士,他忙是跟不甚了解的同伴解释了一番,只是他一时也是纳罕着:“若没记错,我记得他那时还是筑基后期来着,怎得一段时间不见,我已是探不出对方境界了?”
      不待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见锦鲤很是自然地走到了对方身边,笑道:“恭喜你成功突破结丹境了。”
      仲为不敢托大,忙是起身抱拳一礼,而后回道:“还要多谢少主所赐机缘,不然我恐怕还要在筑基后期蹉跎很久。”
      “你有天赋,再过些年说不得就要赶超我了。”
      “姑娘缪赞了。”
      见他们如朋友一般寒暄着,便知二人是熟识。众人虽震惊于对方的境界,却也不会这时候插嘴,便就干脆分散开各自找了位置坐下。他们倒是有听闻说仲家的准少主抛下了少主之位分家而出,却没想到对方竟是跑来做了他们少主的护道者。若说早先他们还不知道为什么,那如今他们倒是也能理解了对方的想法了。
      如今整个无须界的结丹境大多都是百岁往上的修士了,虽然对于修仙者来说这个年纪不过尔尔,如卒家主这般的壮年期也不在少数,但是如仲为这般年轻的却很少,便是卒家都没有一个,大多都是结丹境已久且身居要职,不然也轮不到他们来做这个“护道者”,更不会说卒霄叶是“破格”加入。
      世家大比上虽卒家在结丹境的榜单上也很是出了番风头,不过他们大多都是榜单常客了,前十那几位更是互为夙敌,往年也就是那么几个在争夺第一的席位,也就是普通修士和凡人不甚了解其中内情总也惊奇感叹。
      因此如今的仲为和早先在演武场上突破结丹的颜沉州,可以说已是同辈中最为出类拔萃的修士了,甚至在十年后的世家大比上他们即使略输了别的结丹修士一筹,也会是最受人瞩目的人物。更不要说如今仲为又得老祖教导的机缘,未来怕是更加不可限量。
      想到这两人似乎都说起过是受了卒祷的恩惠才有了如今的境界,所以他们愿意为对方效力且忠心不二……一时间卒家众人都不知道该羡慕谁。
      “若是少主也能给我这般的机缘,我想我也会死心塌地的追随少主吧……”听着身旁友人的低语,一旁的卒临泽也颇以为意。
      想来有这个想法的卒氏修士也不在少数,虽说他们都是卒氏一脉,但是和主家相比地位终究是不同的,自也没有那个机会和卒祷接触。好在如今同在老祖座下修炼,想来日后总有机会,便是能得一件法器对有些人来说也是颇为受益的事情了。
      正在众人窃窃私语时,突然感到一阵威压袭来,随之他们便和当初在测灵台时一般被压低了身形。因着此时他们都是跪坐着的,一时倒是成了蜷缩着的虾米一般的姿势,丝毫反抗不得。
      “起吧。”随着这声威严的声音落下,他们才感觉周身一轻,这才带着满背的潮湿缓缓坐起了身体。只是眼睛还是低垂着,丝毫不敢直视上方的位置。
      “修仙之人何以畏畏缩缩的,抬起头来。”
      不待话落,他们便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强硬地抬起了他们的下颚,让他们不得不抬头。一时众人自是又惊又惧,丝毫不敢违逆,忙是挺直了脊背看向了前方。
      这时他们才看到正坐高台之上,穿着纹青松白底暗纹长袍、满脸威仪的老祖,和其右手边穿着绣青莲云纹法袍、满脸笑意的卒祷。
      众人忙是回过神来,齐声高呼:“恭迎老祖、少主!”
      虽然对这批卒家后辈不是特别满意,但是好在方才试探下,卒霄叶、仲为和隐藏在暗处的暗一都表现不错,也不算毫无收获。故而老祖也没有特别为难他们,摆了摆手后便就正式开始了讲学。
      一时间,云顶宫外彩霞漫天、祥云环绕,另有仙鹤腾飞而过,直引得当阳城内不知缘由的修士、凡人们仰头瞻望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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