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天下尊》玛丽家的苏

2、第 2 章

　　无须界，亿万小世界中的一个，分东西南北四州，其为各个修仙世家各自划分区域管理。因为灵气稀薄，无法修仙的凡人要比修士多得多的，一般他们都会成为各个世家的佣工，负责日常的耕种放牧等。毕竟即使是修士在筑基之前也是要吃饭的，更不要说这个小世界每一个境界的提升都不是那么容易，有些资质不好的修士可能终其一生也才不过炼气圆满罢了。于是这些与普通人相比不过寿元更长久一些的炼气修士和凡人便组成了这个小世界的下层基石。
　　四州中东州的发展是最好的，不但有名的世家都把主家放在了东州，其他三州的中小家族或修士更是挤破了头想要在东州有一块安身之地。于是久而久之，不论是没有根基的小家族修士想要出人头地，还是普通凡人想要靠经商赚一些身家，便都优先来到了这里。
　　而如今要说东州最大最繁华的城池那还得是卒家所在的当阳城，因为卒家名声显赫，旁支与常年依附的小家族大多都会聚集在此，也就使得凡人想要务工、经商都有了更多的机会。
　　长久居住在这里的居民都知道，卒家每年都会招揽一些有根基的修士到族内效力，若是资质尚佳更是能有幸入主家内部，那前途更是无量了。
　　便是普通人若是勤劳肯干，卒家也会给签订契约安排些养殖劳作的差事。虽然不知为何卒家不太下放长契给凡人，大多都是1-2年不等的短契，但是做过的都说卒家待人宽厚，不会跟别的家族一般眼高于顶看不起凡人。甚至同样的差事，报酬要比旁的家族给的多得多，但凡做过的都会希望能长久的为卒家效力，一时便是凡人的职务都挤破了头，有点积蓄的便会想方设法留下来，只为了来年能头一批抢到差事。
　　虽领地内凡人修士众多，但卒家领地内外始终井然有序。只因卒家设了修士和凡人两套不同的规矩，并每日里派遣族内修士巡视，坏了规矩的抓到立斩，使得作奸犯科者、心思不正者多不敢在卒家领地放肆。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选择来到这里安居乐业，比起东州的其他世家，大家自是更愿意追随和拥护卒家。当阳城及周边地界更是多次扩充，已是整个无须界最大的城池了，即使如此城内外的房地也依然供不应求。
　　这日一个慕名而来的散修终于历经半载抵达了这个闻名无须界的当阳城，一路走来他看到了灯火辉煌，也看到了颓垣败壁，但他从未想过仅仅只是踏入了当阳城地界，周遭景色便都换个了模样——那该是怎样品阶的阵法才能做到啊！
　　更不要说那来往的客商、修士，熙攘的人群走卒，连靠在路边茶铺休憩的农夫都是一派怡然自得，这座城远比任何地方都要来的繁华璀璨，让他又是震撼又是触动。
　　拿着通过城门口检查后得到的代表身份的木牌，散修如同没见过市面的凡人，一路边看边走，间或停下看看各个铺位上摆着的未见过的稀罕物件，一时又是感叹又是庆幸。
　　但不知为何，此间家家户户都是张灯结彩，如同过年节一般，那散修便不由在吃饭时问了一下食肆的伙计。
　　“您是外地来的吧。”拿着散修打赏的银子，伙计笑呵呵的为他解惑道：“您可真是赶巧了。前段时间咱们当阳城的卒家家主喜得麟儿，明日便是咱们小少主满月的日子。大家都为家主和小少主高兴呢。为了庆贺，这些天就都给布置上了，晚间啊还有各种市集活动呢！”
　　“原来如此。”
　　“我看您也是修仙之人，近来卒家在招募修士，若有意可去城南招士榜看看。不过您可得快些，不然人太多了怕您挤不上名额。”散修闻言忙道了声谢，伙计摆了摆手便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他转头通过食肆的窗户看向街道，路过的人们都洋溢着欢喜的笑容，可见卒家在这里的名望之高，也难怪卒家在这无须界传承近千年依然繁荣兴旺。此时他自是有些心潮澎湃，一时也没有再犹豫，饭都没吃就朝着伙计说的地方赶去了。
　　才到地方，果见招士榜已是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略张望了下，就见招士榜边上加了张桌子，两个穿着暗纹灰袍的男子正在给众修士一一登记。
　　待靠近了才发现，他们身前桌上摆放着一个测灵石，所有有意的修士只要将手放到测灵石上灵根、修为就能一目了然。若是满意他们便会让修士留下姓名住址和家人情况，然后发放一块代表着初试通过的小巧玉牌，并让他们第二天去城东卒府参加复选。
　　“嗐……也不知道这次选不选的上……”排在散修前面的一个修士似乎不是第一次参加了，不过看起来不太有自信选上。
　　“下一个。”
　　因为测灵石的关系，队伍走的很快，没一会儿功夫就轮到了散修。他上前两步站到了两人面前，根据指示将手放到了测灵石上。仅一秒，测灵石就发出了荧荧的蓝光，两人见状点了点头，对着他道：“不错，中品灵根，炼气后期。”其中一人拿出了玉牌，手指一点就见玉牌上闪过一道阵法，这是对通过者安全的一重保障和标识。
　　另一人则是拿起了笔对着他道：“姓名。”
　　“李隐。”
　　自此他的一生发生了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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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碍于自身年龄的限制，这些天卒祷都处于吃了睡睡了吃的阶段，间或听听周遭谈论的近期大小事情打发时间，倒也乐得清闲。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家中长辈至今还没给自己定个名字，说是怎么都觉得不好。要是他现在能说话就好了，他觉得“卒祷”这个上一世用了许久的名字还挺好的。
　　今天是个大晴天也是个大日子，早前五天院子里的仆从丫鬟们就忙碌了起来，三叔母岑灵更是见天的往他这里跑动，只恨不得干脆住在这里，卒祷经常被她扰的烦不胜烦却无法开口制止，也只能任由她去了。
　　“说来都满月了，怎么还不见大侄子睁开眼睛啊？”今天可是卒祷的满月宴，早上天没亮岑灵就赶来帮忙了。
　　仇宴儿这两天才恢复，既要查看修养时拉下的家族凡俗事务，又要安排儿子满月宴的事情，即使丈夫帮忙把快要开始的秘境事宜揽了去，也颇让仇宴儿有些焦头烂额，连锦鲤都让她差遣了出去查看田地情况。好在这些天岑灵天天来帮忙，虽然主要是为了看侄子，但是对仇宴儿来说却是实打实的帮助了，所以她们妯娌间的关系也越发亲近，在对方对自己儿子的“骚扰”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是他懒散，不肯睁罢了。”仇宴儿边看着这季的账册边无奈摇了摇头，道：“我与夫君都用灵气给他检查过，身体上面并没有问题。开始还挺担心的，怕有什么是我们没检查出来的，都要让族老们来看看情况了，却不想隔天早上就看到这小不点抱着原本放在桌案上的布老虎玩闹。”
　　说到这儿仇宴儿就不由想起了那天早上的心情，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那个布老虎本是夫君晚归时带回来的，他那时早睡了这才放在了桌案上，若非他‘看到了’又怎么会去拿？要不是这遭我夫妻二人还给他蒙在谷里。”
　　说着她把账册往桌上一扔，看着被岑灵抱在怀里还忍不住蛄蛹的儿子，真是无奈极了，“平日里让他动动都不肯，想让他睁眼更是难于登天了……”
　　“哼哼~且看我的~”岑灵倒是不信邪，一把抱起怀里不老实的大侄子，刻意放低了声音，柔声道：“大侄子，若你这会儿睁开眼睛，三叔母就送你一个价值不菲的上品法器如何？”似是怕卒祷不信，她还特意从乾坤袋里将东西拿了出来，在他耳边摇了摇让他听听响儿。
　　“三弟妹！”还不待卒祷考虑这买卖划不划算呢，就听到仇宴儿着急制止的声音，“这上品法器如此难得，你还是快快自己收好才是！你若不用便卖了，都能换两个上品灵石用于修炼呢！”
　　“嗐，不过死物一件，本也是寻来送大侄子的，要是能顺便换我大侄子睁开眼还是挺……欸！？”
　　不待岑灵说完，从仇宴儿那得到的靠谱消息让卒祷立时睁开了眼睛，本来他也是打算最近找个机会睁开眼睛探索一下新世界的，不过既然可以再顺势得件宝贝，那自然是更好了！
　　平日里他趁着父母休息倒也会偷摸睁开眼看看，不过大多都是昏暗的时候，这倒是他第一次见着了光。卒祷眨了眨眼睛，习惯了一下光线后才定睛看向了已经看呆了的三叔母。
　　“啊！”无奈现在的他实在是说不出话，只得叫了一声，正对着她伸出手掌，示意对方把东西按照约定给他。
　　“这……”
　　见对方呆呆愣愣的样子，卒祷不由蹙起了眉头，心中边叹息对方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边转头看向她的另一只手——那里正握着把长命锁。
　　果然是专门为我准备的！卒祷心里一喜，虽暂时还不知道这上品法器有什么用处，不过娘亲总是不会骗他的！既然都说是给他的了，那就却之不恭了！这么想着卒祷便努力开始往那个方向蛄蛹。
　　“三弟妹，怎么了？”卒祷背对着她被抱着，一时倒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听岑灵突然没了声响，也感到有些不对劲起来，忙起身往他们那边走。
　　听到了询问，岑灵这才一个哆嗦回过了神来，眼见着仇宴儿走到了跟前，她忙抱着卒祷起身，对着对方就是一句，“大嫂！出事了！”
　　“！！”仇宴儿心下一惊，还不待她询问清楚，就听到外面一阵喧嚣传来。“怎么回事？！”卒家主家的仆从、丫鬟贯来都是千挑万选又学好了规矩出来的，哪怕是再大的事也不会乱。加上她的房屋附近阵法未动，照理说最是安全才对，这么突然之间吵闹起来，让仇宴儿因为岑灵的话而收紧的心弦越发紧绷。
　　“夫人！外面！外面！”
　　听着外面仆从丫鬟的叫喊，仇宴儿一时也顾不得问岑灵了，忙走出里屋往外面去。
　　“发生了什么事！”仇宴儿不见回话，只得皱眉顺着丫鬟的手指往天上看去。
　　只见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忽而被大片大片的紫霞覆盖，隐有金色祥瑞点缀其间，若是修仙之人仔细感受便能察觉出其中蕴含的滔天法则气运。云海滚滚，似有什么要翻滚而出，如此气势更是隐隐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这、这是……”饶是仇宴儿也从没见过这种场面，她呆楞楞地走下台阶，看着天空满脸茫然。
　　“宴儿！”卒霄杨和卒家父母本在正厅接待来客，却不想突发异象，他们忙让家族中的其他旁支帮忙安排，便匆匆忙忙顺着紫霞源头找来。
　　“夫君……”仇宴儿现在还有些愣神，待看到了卒霄杨才感觉身上有了些力气。
　　卒霄杨上前几步扶过仇宴儿的手臂，“可知发生了什么？”
　　仇宴儿摇了摇头，心中也是慌乱。还不待她理清头绪，就见同样看到异象的卒霄叶、卒霄华二兄弟匆匆走来。
　　卒霄华原本紧皱的眉头看到自家大哥大嫂立时一松，忙赶了上来，对着仇宴儿询问道：“大嫂，灵灵可在你这儿？”
　　“对了，岑灵！”这么一问，仇宴儿灵光一闪，立时想起了方才屋子里岑灵的异常。她猛地转身就要往屋子里去，却见房门一开，正是抱着卒祷的岑灵。
　　只见她缓缓走出门站在台阶上，满脸迷幻似乎还不在状态，手中的法器也不知怎么到了卒祷怀里，对方正低着头摆弄呢。
　　“灵灵！”见状卒霄华心头一紧，怕她出了事儿，忙要上前查看。
　　卒祷听到声响，倒也不摆弄新得的新鲜玩意儿了，转头顺着声音看向了来人。只一眼，原本喧闹的院子顺间安静了下来。这一眼更是让上前的卒霄华都停下了脚步，他呆愣愣地站在那里，背后不知不觉竟是附了一层冷汗。
　　仅是霎那之间，漫天的紫霞并着闪烁的金光倾斜而下，如同斑斓的画卷又仿若绚丽的云锦，飘飘然落在了卒祷周身。他倒也没有感到惊吓，反而从容地伸手摸了摸，感觉像是丝滑的锦缎但又带着些微的水汽和凉意，但是触手并不寒冷，反而让他感到身体上前所未有的放松和惬意。
　　这些紫金色的霞光仿若只为卒祷一人落下，便是抱着他的岑灵亦是丝毫触碰、感觉不到。在环绕着他一圈后，便缓缓隐去了色彩。
　　在紫霞落下到消失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但是众人却仿佛看了很久连呼吸都快感觉不到，直到卒祷摇了摇手中的长命锁。锁上清脆的响声回荡，这才换回了众人的神智。除了几个主人，仆从、丫鬟们皆是顺间伏下了身体，眼中均是带上了敬意和惊惶。
　　“天生圣人瞳、竟是天生圣人瞳……”卒父缓缓道出了卒祷的不凡，原先他们还为给孙儿取名闹得不可开交，至今还没能定下，如今倒是没了烦恼……毕竟这般的神异，只怕已经惊动了老祖。
　　果然，紫霞消失后片刻，忽来一阵劲风。还不待众人反应，原本院中空旷处便站定了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
　　只见老者穿着绣白金鹤纹藏青色法袍，虽身上未有丝毫法器武器，周身却有灵气隐隐流动自成一体。眉宇间更是自带凌厉，仿若一柄出鞘的利剑，顺间便能斩杀一片。
　　“老祖。”原本站着的卒家众人看到来人，忙调整各自状态俯身行了一礼。
　　卒家直系在此之前虽都没有真正见过化神老祖，但是一直有供奉着他的画像和一柄绝品法宝，这是卒家不外传的另一个底蕴。若是真到生死存亡之际，他们便能祭出法宝以得一线生机。
　　老者微微颔首，而后伸手一招，便把原本被岑灵抱在怀里的卒祷招了过去。岑灵怀中一轻差点没有站住，好在卒霄华一直注意着，及时搀住了她。
　　见儿子瞬间便到了老祖怀里，他们连反应都来不及。境界差距让仇宴儿忍不住紧了紧抓着卒霄杨手臂的手，心中更是焦躁难安。卒霄杨知她忧虑，只是老祖在前，他也只能暂且拍了拍妻子的手臂，意为安抚。
　　“果真是圣人瞳。”老者仔细看着卒祷的眉眼，心中一件一直悬而未定的大事如今确定，整个心神便都放松下来。他看着尚有些懵懂的卒祷，心知一些事情如今要安排下去了。
　　“此子不凡，我会亲自教导之。”
　　“是。”闻言卒家众人俯身应下。
　　有点意思。
　　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卒祷倒也没有丝毫露怯，之前的那场面若他还没反应过来，就白瞎了前世看的那么多小说了。看来这趟是傲天流？想着一般这种还要征战诸天麻烦的很，卒祷摇了摇头，还是拒绝了。
　　如今他这双在上一世就有些不同寻常的眼睛算是过了明路，没想到还成了一个了不得的金手指。虽然修仙一途在他看来本就不易，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有这位“老祖”教导再差也不至于连少主的位置都掉了。
　　若是实在没有天赋……卒祷垂眸思考了一下：不然走走迪化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