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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数个世家遣人到卒家之事自是无人不知,这番动静竟是比起世家大比都不遑多让了。这让还在往卒家赶的仲为颇为心焦,毕竟他已经从仲家脱离出来,如今独自带着母亲去往东州终究还是颇费些周折,比不得当时仲家主带着他赶路的速度。
      这一路走来传闻越听越多,他自是听出了里面含有不少夸大之言,少不得有人从中作梗。背后之人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要把卒祷高高捧起,然后让本就忌惮卒家的世家出手。若是能就此打压下卒家自是一本万利;就是不能,以卒祷的年纪只怕经此一役也废的差不多了,对卒家来说也是巨大的折损。
      虽然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但是仲为心里还是暗自咬牙不已,只想着日后一定要揪出此人,让他付出代价!不过此刻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赶到少主身边,为他护法才是。
      做为仲为的娘亲,仲夫人自是一眼就看出了对方心中的焦躁不安,她虽然不甚聪明却也从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中知道了缘由。她自是不愿仲为为难,夜里在住宿的驿站整理好后,便将人叫到了跟前,劝道:“娘亲虽只是炼气后期,但如今已到了东州地界,又有随从保护,安全上已无大碍。我儿可放心,自去相助。”
      “不行。”仲为皱眉,坚持道:“东州虽然法度严明,但是修士也更多,说不得就有宵小敢不顾规矩暗自动手。钱财倒是不算什么,就怕害了性命,若不是亲自护送我不放心。”
      他脱离仲家这件事终究让仲家的一些族老不满,虽然他堂弟那一支乐见其成也为了他早点离开颇下了些功夫,但是若是能给他些迫害他们也不会介意。所以这一路上为防止他堂弟或者仲家某些族老的后手,他也废了不少心思。如今好不容易到了东州,自是更不能让母亲被自己牵连受到伤害。
      仲夫人说是家主之妻,但是跟仇宴儿不同,她并不管事,在族中也没有什么地位。原以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没想到儿子突然领悟了法则,一跃成了天骄之列。生活似乎要好起来了,却没想到仲为并不想呆在仲家继承家主之位。
      虽然不理解仲为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家主之位不要要去做卒家少主的护卫,但是她贯来以子为天。即使仲家主反对,她也毅然决然的同意了仲为的提议,从仲家主家分了家,跟他到东州来发展。而仲家主毕竟现在还是家主,若他不想提前将家主之位交出去,便能一直呆在那个位置上,直到如今的仲少主长成。
      这种事在修士家族间倒也屡见不鲜,不过大多是旁支的后辈有天骄想要自己做大,就干脆分家出去发展,本就是主家的直系不想继承家业的倒还真是少见。
      早先在大比上看中仲为的一些世家得知此事后也颇为纳罕,不过在得知是去卒家后倒也不足为奇了。毕竟那是东州第一世家,便是个仆从都能让人挤破头的地方,说不得这小子以后还有一番造化。
      当然这些事对于如今的仲为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所谓了,早先卒夫人就已经给他传来了消息,卒家一切已经安排妥当。因为老祖的突然回归,在少主测完灵根后他们二人已先搬去了云顶宫居住,不过老祖还没有给众护道者讲课,想来如今也是在让少主适应在云顶宫的生活。
      他当然不会以为老祖不给护道者讲课是想等他一起,不过没有开始讲课这件事还是让仲为舒了口气。毕竟化神老祖的指导对于无须界的任何一个修士而言都是难能可贵的,错过一次都是能痛心很久的。如今得了消息,仲为自是宽心了很多。
      “你这孩子……”仲为坚定的话语自是让仲夫人颇为贴烫,但是她也知道轻重缓急。卒家主家如何先不提,若是让化神老祖因此不满,那才是真的坏了大事。
      “且知大局为重,若是因为娘亲让你误了大事……”
      “娘亲放心,我自有计较。”
      “你……”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一阵轻快的笑声从房门外传来。仲为闻言瞬间站在了仲夫人面前,双手握拳运起周身灵气,低声呵道:“谁!”
      “莫动手、莫动手。”来人感觉到屋内的灵气波动,熟知仲为招式的他心知对方已然起势,若再不出声怕是要正面挨上一下,忙是开口亮明了身份,“是我,明符修。”
      “是符修啊。”仲夫人闻言倒是露出了笑意,忙是开门招呼人进来。“符修怎么也来了东州?可是出来历练的?”
      明符修算是仲为展露出天赋后交的唯一一个朋友了,虽然仲为大多时候不太会跟他说什么好话,但是谁叫人明大少爷就是喜欢结交各种有天赋的修士呢,自是不会错过仲为这个突然领悟了法则的天骄了。好在他脸皮够厚,虽然对方贯来不假辞色,他也依然靠着死缠烂打成为了仲为唯一的“友人”。
      因着他时时来找仲为,倒是在仲夫人面前混了个脸熟,加上人长得俊秀嘴又甜,自是让仲夫人对对方跟仲为交朋友的事乐见其成。
      “啊,这不是听闻了卒少主幼年便一举突破到了筑基圆满,受了家族的命令,前来贺喜么。”明符修顺着仲夫人的指引坐到了椅子上,毫不见外的自己倒了杯水喝了起来。
      “明家没事凑什么热闹。”仲为见状皱起了眉,干脆让自家母亲坐着休息,用不着叫店家上点心。
      明符修挑眉倒没有说什么,他也乖觉顺着仲为的意思让仲夫人好好休息不用忙活,而后才回道:“明家虽然在东州名声不显,但是好歹也是北州第一大家吧,这种关乎所有世家的事情,明家总也要看看情况不是。”
      “哈。”仲为双手抱臂,嗤笑道:“卒少主才几岁,不过突破了个境界,又跟所有世家有什么关系?”
      “你倒也不用试探我。”明符修咧开嘴,笑道:“反正我就是个来看热闹的,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我可不清楚。”
      “谁说我都信,你说我就不信。”
      “嘿,你这家伙。”明符修摇了摇头,无奈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所有的世家都在看着那位卒少主,看着他如何渡过这次大劫。”说着他倒还有些兴趣盎然起来,“不得不说他筑基的太早了,若是再晚个十年也不至于闹出如今这般的阵仗。原先我还以为什么‘圣人瞳’都是假的呢,若非我亲自见过……”
      说着他抬眼看向了仲为,笑问道:“我来时还接到了族中的消息,说是对方已测灵根,乃是传说中的‘无极灵根’,你可知是真是假?”
      “卒家本也没想着隐瞒不是么。”
      虽然仲为答非所问,但是明符修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一时笑意越发灿烂起来,“我对那位卒少主真是越来越好奇了,说真的你既然跟卒少主是熟识,能不能也帮我引荐一下?我也有意跟他交个朋友。”
      可惜回答他的是仲为的一记重拳。
      “嚯!动什么手啊!”好在明符修早有准备,不待拳风近面他就瞬间退开了数步,躲到了仲夫人身后。
      “为儿!”仲夫人听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但是仲为打人还是看在了眼里,一时不由站起身斥责了几句。
      碍于母亲在场,仲为只能忍下了这口气,不过对方有意接触卒祷的事情还是给他记在了心里。在他看来明符修就是那种会教坏小孩的坏胚,是决计不能让对方接近卒祷的!
      大概明符修自己也知道自己在仲为心中是个什么形象,一时也只得无奈的安抚下了仲夫人,而后以时候不早为由率先告辞了,不然他还真不确定对方是不是会找个机会给他揍一顿。
      虽然在明符修看来他注定是要跟那位卒少主交上朋友的,但是既然仲为不愿意配合,那如今他还是从长计议为妙。
      明符修既然有道贺的名义自是要带着一众明家人和贺礼来的,浩浩荡荡倒是让仲夫人的安全得到的保障。她自然借此机会又好好规劝了仲为一番,加上明符修在一旁保证会确保仲夫人安全,他这才略微放下了些心。虽然明符修本人不甚靠谱,但是明家来的人他都仔细看过,确实有不少修士随行护卫,这才松了口应下了仲夫人的意思,自己先去当阳城。
      原本他还担心明符修会不会找个借口也跟着一起提前去,但是没想到对方这次主动表示还是跟着大队伍走好些,倒让仲为不由多看了对方几眼。只是见着那张始终带着笑的脸他不知为何心里就不舒坦,象征性的道了谢后也就没有再跟对方多说什么,匆匆离开了。
      说来也巧,仲为到卒家的那日,正是仇宴儿打算带着东西去看卒祷的日子。如今卒祷住在云顶宫便是卒家夫妇轻易也不好经常前去看望,便约定每七天去一次,不算多也不算少,也免得族里面有人生出些别的想法。
      仲为毕竟一路风尘仆仆赶来,身上多少有些狼狈,仇宴儿顾忌老祖也在,便差了人先将仲为洗漱整理一番,再带着一道上去。
      于是等仲为换上了卒家一早就准备好的“护道者”的衣物,便看到仇宴儿正坐着喝茶,而她面前的桌上正放着一块铜制的令牌。
      仇宴儿听到声响便放下了茶盏,仲为自是上前见礼。
      “不错。”仲为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又是体修,身量上要比旁的同年龄修士挺拔很多。虽然如今境界还略低了些,但是毕竟对方是实打实有功法傍身的,且心性坚韧、对卒祷足够忠心,仇宴儿自是十分满意的。
      “原本按照老祖的意思,护道者都是只能在云顶宫听讲不能逗留的。但是你情况特殊些,我也已经于老祖说过,他有意见一见你,若是你能通过他的考验便能跟祷儿一道住在那里。”
      “小子自当竭尽全力。”
      闻言仇宴儿点了点头,又道:“你母亲的住所早先我也已与你说过,一应安排尽可放心。若是有需要,我也可以替你向老祖讨要一块随意出入云顶宫的令牌,也方便你时时回来看望。”
      “多谢夫人。”闻言仲为自是感激仇宴儿面面俱到的考虑,心中对于通过老祖的考验也是有了底气。
      见仲为已是一切就绪,仇宴儿便将面前的令牌递给了他,“你且将灵力灌注进令牌内。”
      仲为不疑有他,小心接过令牌后便依照对方的意思运起灵力往内浇灌。只是这令牌如无底洞一般竟是没有丝毫反馈,仲为皱眉忙是又运转起周身灵气补充己身而后化灵力而入。
      此时专注令牌的他自是没有发现,周遭因为他的一番动作形成了一片小型的灵气旋涡。虽然比不得突破时的动静,却也让一旁的仇宴儿感到差异。
      片刻功夫那令牌忽而发出一道青色的光芒,仲为来不及收势便觉眼前一黑,再恢复视野时便看到一片云雾缭绕间竖立着的亭台楼阁。不远处传来鹤鸣却看不到身影,他左右看了看未见一人只得顺着声音往满是奇花异草的林子里走去。
      比起仲家时时有人打理的园子,这里的花草树木显然都是自然生长未曾被修剪过的,只是即使如此它们也并不显得杂乱无章,反倒有种自然和谐之美。仲为一路走过,闻着花植散发的香味,因为灵力被抽空而感到有些乏力的身体一时竟是恢复了过来。仲为眼中闪过诧异,心中对自己此刻所在的地方也已经有了答案。
      想来那令牌便是考验之一了,而如今自己能否成功到达云顶宫正殿则是第二个考验。不待他再细细思索,便听到一阵虎啸传来。大地如地动般震动起来,原本平和的林中亦是传出树木被踩踏折断的巨响。
      仲为眉目一凝只见白光一闪,伴随着狂风呼啸,一道巨大的身影朝着自己而来。他忙是旋身躲避,虽没有被正面冲撞上,却是被那巨物所夹带的巨风撞到了一旁的树干上。好在他是体修,□□本就淬炼到了刀枪不入的境界,只是这一撞击还是颇让他有些内脏移位的不适感。
      待他调整过来,便看到不远处四散的断木残花见站立着的一只在他看来如山峦般巨大的白虎。
      那巨虎口中发出如雷鸣般的嘶吼声,喷出的气息都能化成一片白雾,吹散了它面前的杂草,片刻间它前方便成了一片荒芜的空地,丝毫不见方才花草繁茂的样子。仲为心知对方恐怕把自己当成了入侵者,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考验之一,但是仲为也丝毫不敢懈怠。
      他戒备的看着对方的动向,而后一步一步缓慢调整着方位,身上亦是运转起灵力,准备着应对对方突发的袭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阵轻灵的惊呼声传来,“小白,你又踩坏了少主的园子!”
      那巨虎听到对方的话,立时收起了凶恶之相,整只虎蜷缩起来,耳朵耷拉着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与方才要取仲为性命的凶残样貌判若两虎。
      只见一只黑色的大猫凌空跃上了一旁尚且完好的树枝上,却是对着比自己大了几百倍的巨虎劈头盖脸的训斥起来。
      “多说了多少遍了,在园子里玩闹要注意分寸,不可以离开少主给你划分的区域,怎么就是不长记性!瞧瞧这好好的花和树又给你糟践了!你且看看回头老祖要不要罚你!”
      “嗷呜……”那巨虎闻言越发瑟缩起来,且不说它这么大的体型做楚楚可怜状有多么违和,便是看着它那斗大的脸盘子也是让人挤不出一点可怜可爱之意。
      那黑猫无奈叹了口气,转头就看到了站在一旁浑身狼狈的仲为,它忙道:“哎呀,怎么还有客人在?!”一时看向巨虎的眼神就带上了自求多福的含义。
      也顾不得巨虎了,那黑猫从高枝上一跃而下,落地的瞬间便化成了一位身着彩衣的明艳女子,仲为这才知道原来黑猫竟是一只高阶妖兽,心中不由诧异不已。
      “咦?”待她靠近了才看清了来人的眉眼,惊讶道:“原是仲家的少爷。”
      “嗯?”仲为先是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对方自己第一次来卒府时原也是见过的,忙是压下了心中的纷扰,抱拳道:“小子仲为,见过姑娘。”
      倒是个有礼的。锦鲤点了点头,满是歉意道:“抱歉让你受了惊吓。这白虎乃是老祖送给少主的灵宠,因着身形巨大平日里都是在少主给专门划定的区域活动,今天可能是闻到了陌生人的气味这才跑了出来冲撞了你,望你不要介怀。”
      “自是不会。”仲为摆了摆手,对方来的及时自己也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自是不会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见仲为确实没有在意,锦鲤面上不由带上了笑意,接着道:“你此番是来找少主的吧,且随我来便是。”
      “多谢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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