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那栀夏》凡凌夏

88、番外五

　　婚后。
　　书房里，肖黎瑾坐在那个因为某人“败家”而摆满自己小说实体书的书架整理以前的书时，翻到了好几张红票子，她这才想起来以前她总有个把比较新的钱夹进书里保存的习惯，于是她就连带着初中高中的书都翻了出来，无意间翻到数学书第53页空白处好像有两行写字太重印下的痕迹，她本来没多在意，刚要找下一本，余光瞥见那两行字好像有一个熟悉的名字，于是她去拿了直液式黑笔，照着痕迹描下，再翻到52页，上面的透过来的黑笔痕迹——
　　［傻子肖黎瑾。
　　但我爱这个傻子。］
　　这是林之轩的字。
　　肖黎瑾怔楞片刻，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以前高中有一段时间流行一种笔，只有拿专门找出紫光的灯才能看得出来写的是什么，肖黎瑾当时跟方伊静万怡宁三个人各买了一根，但也没用过几次，几乎是八成新。
　　这估计就是林之轩那时候写的吧。
　　屋外传来一阵由远至近的脚步声，跟随着一起进屋的是男人的声音：“肖肖老婆，你在干嘛呀？”
　　肖黎瑾把手里的数学书合起来放到书桌上，转身靠着桌边，抬手抵住又要粘她身上的男人，“啧”了一声：“怎么结完婚我感觉你变，变奶了呢？你以前也就一两次这样吧？我是不是被你骗婚了？”
　　林之轩自动忽略前两个问题，把抵在自己胸前的手拿起来亲了一下，靠过去环抱着肖黎瑾：“你是心甘情愿的，我没骗你。”
　　“老公。”肖黎瑾鬼使神差地叫了下巴放在自己肩膀上的男人一声。
　　她除了结婚那天叫了他一次，便没再叫过，她觉得不好意思，今天这声是第二次。
　　林之轩傻愣着不动，随后回过神，摸了摸肖黎瑾蓬松的发丝，“怎么了，老婆？”
　　肖黎瑾松开他，把书桌上的那本数学书翻到五十二页，朝他努了努下巴：“你以前就在我书上写了这个，不怕我发现啊？还是写在数学书。”
　　林之轩接过来一看，碰了一下上面的字迹，力道加重一蹭，指腹就有了一道模糊不清的黑印子，“你都说了是写在你数学书上，那我还怕你发现？而且你不也没发现……刚刚才发现的吧？”
　　“我要是早点发现说不定会打你。”
　　“现在打也行，去卧室打？还是客厅？或者现在这间书房也可以。”某人又开起车来了，“老婆，我们还真没在书房打过呢。”
　　肖黎瑾听懂之后骂了他一句“流氓”。

　　侨双中学七十周年校庆，她们五个人作为优秀校友被邀请回学校参加校庆，肖黎瑾跟林之轩作为代表上台演讲。
　　除了他们还有周靳、王琳和陈延也被邀请了，其中陈延也作为优秀校友代表上台演讲。
　　……
　　“最后，祝母校日新月异，兴旺发达，桃李芬芳。”
　　林之轩演讲完毕下台，肖黎瑾接在他后面上台，两个人刚好错开。
　　林之轩站到台下比较显眼的位置看台上刚试好了话筒音的肖黎瑾。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亲爱的老师、校友、同学们：大家好！非常荣幸能够参加母校七十周年庆典，我是肖黎瑾，很荣幸能站在这里作为校友代表发言……”
　　“最后，衷心祝愿我们的母校年年桃李,岁岁芬芳！”
　　发言刚结束的时候，下面有个学生大胆喊话：“学姐你多大呀？有对象了吗？没有的话可以等等我吗？我觉得我们应该不会差很多岁吧？”
　　肖黎瑾没想到会发生这事儿，不禁失笑，却也仍然很快整理微笑准备回答，这时，一道男声从别处的话筒传出，替她回答了问题：“你学姐26，上个星期的怀孕报告单刚出来，你们差了将近十岁。”
　　台下一阵唏嘘，有的人讨论：“他不是刚刚就发言完了吗？怎么这会儿又上来了？”
　　有的人讨论：“他长这么帅，简直鲨我啊啊啊！会不会也结婚了？”
　　还有的人火眼金睛，大胆猜测道：“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学长跟学姐是一对儿的？”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上台阶再一步步走向他们的学姐，最后在她身旁停住，牵上她的手十指紧扣，女人回扣住他的手，她看着他嘴唇微动：“已经被我拐走了。”随后把两个人紧扣在一起的手抬起来，露出两个人左手无名指上面的婚戒。
　　肖黎瑾转头看他，男人如当年一般玉树临风，现在还是颇有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
　　说完这句话想了想还是不行，又很欠揍的对着刚刚那个喊话的男孩子说：“学弟，不好意思啊，你来的太晚了。”
　　“哦，对了，来早了也没用，她是我的。”长相张扬又招摇的男人说出来的话语却让人想打他。
　　此话一出，台下蓦地一片安静，约莫两秒过后，不少女生突然爆发出一阵尖叫——
　　“是真的，他们真是一对儿！”
　　“男俊女俏，太般配了吧！”
　　“学长好霸气！！”
　　但其中也有不缺男生哀嚎：“我去！看不出来啊！！居然已经结婚，还怀孕了！！！”
　　肖黎瑾没想到台下会有这反应，于是轻推了他一把：“你真是，能不能不要这么小心眼呀？”
　　“就小心眼这一次，反正你已经是我的了！逃也逃不掉。”
　　等他们两个下台之后，谢禾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儿和老钱迎面走来，林之轩微歪头跟肖黎瑾说：“老钱要说我了。”
　　老钱身体还很硬朗，走起路来风风火火的，说话也中气十足：“林之轩你这臭小子，这么没规矩！”
　　她一挑眉，还真是。
　　林之轩有些吊儿郎当道：“老钱，我要是再规矩下去，我老婆都要被人拐跑了。”虽然别人拐不走。
　　老钱轻哼一声：“我要是知道你当年对丫头不怀好意！我就不让你们待一块！”
　　老钱退休了，但校庆这种大日子还是有回来，毕竟住的地方也在学校的科技楼后面的那处老户住宅。
　　谢禾也跟着笑，道出她保留了多年的秘密：“那可不，当年还为她打架来着，还不止一次，检讨书我还帮黎瑾留着呢。”接着看向女生，“等会跟我去办公室我拿给你哈！”
　　“打……架？”肖黎瑾愣了愣，说实话，她很意外。
　　谢禾掩嘴一笑：“不知道吧？你不会以为他高中那两次旗台下念检讨真的只是他普通的跟别人打架吧？”还有一次是被她罚了检讨，但没去旗台念而已。
　　“禾姐，你还留着那个干嘛？”林之轩无奈。
　　“那还不是我以前眼睛尖儿感觉你们俩以后肯定有戏，就给你留下来了，怎么？怕被黎瑾看到啊？你不都在旗台下念过了嘛？”
　　肖黎瑾接上话末，眉眼弯弯笑道：“那我更得好好、仔细保存了。”
　　谢禾拍了拍肖黎瑾的肩膀，“等会就拿给你，我给你好好收着呢！”随后摸了摸身边的小男孩，“怎么没跟哥哥姐姐问好啊？”
　　小男孩儿甜甜地叫了声：“姐姐好。”随之也喊了句，“哥哥好。”
　　林之轩别扭地笑着“嗯”了声。肖黎瑾半蹲下身捏了捏小男孩儿的脸，“我们小玺六岁啦，个子都长这么高啦！”小玺越长大那张脸就越酷，但性格跟长相有点反差，惹的肖黎瑾喜欢的不得了。
　　小玺是她们五个人还在读大二的时候出生的。
　　后来她们一有时间就去看小玺，还特别招肖黎瑾欢心，惹得林之轩总是吃这个小孩子的醋，现在也不例外。
　　一个温润男人从一处走来，跟老钱和谢禾问了好，才跟肖黎瑾二人打了招呼：“跟你们有段时间没见了。”
　　老钱摆了摆手：“行了，你们年轻人聊吧，我们就先走了。”
　　“哥哥姐姐再见。”
　　肖黎瑾跟他挥了挥手：“小玺再见呀。”
　　谢禾也带着小玺走了。
　　肖黎瑾这才朝周靳点点头，回忆了一下：“上次见面还是在我们的婚礼现场。”
　　周靳扶了下眼镜，真诚说道：“是，看到你们幸福，我很为你们感到高兴。”
　　林之轩不置可否，问了一个无关的话题：“找到对象没？”
　　周靳垂首玩笑道：“你给我介绍一个？”
　　“我身边除了你知道的三个也没认识其她人，况且一个是我的，一个也有对象了。”
　　肖黎瑾：“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身边也不缺优秀的人，我觉得应该不用我们介绍，就有很多个女孩子找上门了。”
　　“说笑了。”

　　“你笑什么？”方伊静扭头盯着被安排落座在自己邻座的男人，她有点生气。
　　这个男人！让她有点恼，没来由的起了一股无名火，因为从十分钟前在自己身边坐下，嘴角就一直上扬着，就在刚刚，他没忍住笑出一声。他以前很少笑的，也不会像今天这样。
　　从刚刚上台演讲结束回来被安排落座在这里，就没让她忽略过他的存在。
　　男人正了正脸色，道：“没。”
　　方伊静：“……”
　　她选择不理他。
　　即使意外会跟他重逢。
　　男人再次扭头看向她的侧颜，褪去八年前的稚嫩，特别是那双狐狸眼，尤为魅惑，现在出落得越发让人眼前一亮，但人还是那样，在他跟儿前总是容易炸毛。
　　两个人接下来都沉默不语。
　　方伊静一直一直在纠结，她想问他当年凭什么言而无信，凭什么说断开就断开。
　　最后她还是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你大学……是去了A大吗？”她想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陈延愣住，他意外方伊静居然没问他为什么骗她？为什么最后没去Z大？为什么，不联系？
　　她全都没有。
　　陈延淡淡“嗯”了声。
　　“那你现在，过的怎么样？”
　　陈延随意一笑：“就那样。”其实他现在过的挺好的，至于为什么脱口而出就成了那句话，也许可能是想让人心疼吧。
　　这下子方伊静好像是看到了以前还是少年的陈延，高冷、懒散、什么都不在意，除了他姐姐，其他人他都不关心，也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感情。
　　包括她。
　　“哦……”

　　庆典结束后，肖黎瑾和林之轩在学校里闲逛。
　　肖黎瑾穿高跟鞋穿了一个上午，现在脚后跟被磨红了，林之轩注意到，松开跟她紧扣的手，在她面前半蹲下，手往后潇洒一摆：“背你，上来。”
　　“啊？我今天吃了很多诶……”
　　林之轩微偏头看她，似笑非笑：“我记得我们才结婚一年吧，这就嫌你男人不行了？”
　　肖黎瑾羞怯拍了一下的他的宽肩，声音不大不小：“我们不是在家，正经一点！ ”
　　“好，那你先上来，还是要我抱你？”
　　“……我上，我上还不行嘛？”她最终妥协。
　　怀孕了也没胖多少，林之轩很轻松就将肖黎瑾背了起来。
　　他背着肖黎瑾在学校里漫无目的地走着，缓了缓，肖黎瑾突然听他说：“等我们孩子出生，我教ta画画，你教ta写文。”
　　“怎么突然说这个？”
　　“好不好？”
　　背上的人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了一下，后悠然一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