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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二十九 ...

  •   “今天收获不错,逮了条有分量的大鱼!”

      赵时宇一回到刑侦办公室,就忍不住跟方润言讲述。

      方润言从陈年卷宗里抬起头来,盯着赵时宇那得意洋洋地脸,也迫不及待地跟着他说:“靖南区那边也传回了消息,杀害Lina的凶手找到了。”

      赵时宇刚举起杯子想要喝水,闻言连忙追问道:“这么快?”

      方润言点着头道:“这个人已经被靖南分局从Z市抓获了,他也是个瘾君子,据他交代,他是在福润买货的时候,看上了Lina,可这姑娘没被虐待的时候他得不到手,正巧那天看到她被凌辱,就动了心思,Lina因为实在受不了折磨就乞求他保自己出去,这个男人正在兴头上就跟经理说想要带出去玩两天,可Lina被带出来以后就反悔了,两个人在凶手住处撕扯,Lina趁机拿到一枚水果刀结果不甚被凶手反夺,凶手一气之下就给了Lina胸口一刀,死者当场毙命,出于害怕,他就带着Lina的尸体想要寻个地方抛尸,结果因为体力不支,只能将其丢在海水浴场附近的垃圾区域,而后连夜开车跑到了z市,本打算从z市坐大巴车逃离,在买票的时候被两地警力联合抓了。”

      “也就是说,他目睹了福润非法虐待Lina的过程?”

      方润言点头道:“是,而且他还交代了这七年在福润买货的所有经过,包括参与团购,赌博,聚众Y乱,还有虐待妇女,暴打男性等种种令人发指的罪行。”

      赵时宇听得浑身颤抖,但却掩盖不住眼底的精亮:“福润这座毒巢,今天算是完了!”

      韩存溪被带入市局以后,没敢再继续编瞎话抵赖,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是怎么跟郑姐相识,又怎么跟荆少康混在一起都事无巨细地交代了,而他也确实没参与杀人,只是将邹郡娜骗出来,带给那个所谓的郑姐而已。

      “她们就没有跟你说过,要邹郡娜出来具体做些什么吗?”高扬问道。

      韩存溪摇了摇头:“没有,我的任务,就是游说邹郡娜去福润上班,我谎称家里有亲戚重病,要回去照顾,偶尔跟她借两个钱用,荆少康在中间就是充当一个接钱给我的角色,我一开始也不明白郑姐为什么要这么做,还嘱咐一定要现金,不能留下转账痕迹,我反正已经不打算跟这个女人好了,就什么都听她们的了。”

      “邹郡娜死亡当晚,你带着她去了哪里?”

      韩存溪道:“原本我跟她约好了在711见面,可因为我临时有事,就改成了让她自己先吃了饭我再去接她,邹郡娜挺信任我的,她就不想跟我分手,所以什么都听我的,我跟荆少康接上她,就一块向着泰和公寓去了,郑姐安排了人来接她跟荆少康去赴约,我就自己回家了。”

      高扬:“你为什么没跟着去?”

      韩存溪道:“她必经曾经是我的女人,亲自送前女友去干......干那种事,我身为一个男人,觉得......觉得恶心。可我若真是知道,她这一去就是去赴死的,说什么......说什么我也得......跟去阻止的。”

      高扬盯着韩存溪那双飘忽的眼睛,一股莫名的怒气,陡然而起:“邹郡娜就算虚荣,她也不该成为你们达到目的的牺牲品,这个姑娘是如此的年轻,看在当初甜蜜的份上,你也不能干出这种协助杀人的勾当来啊!”

      韩存溪被高扬吼得面色一红,可他仍未觉得后悔,就这么沉默了能有三分钟,嘀咕道:“我承认我这么做违法,可当时在那样的情形下,我也根本就没有理智了,身为男人,我一心一意为了两个人的将来考虑,可她呐,手机里不知道藏着多少好哥哥宝弟弟,每次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出去,就带着一个男人的气味回来,你说,换做是你,能不想着报复吗?”

      高扬厉声道:“如果我的女人是这样,那我会跟她斩断的干干净净,收拾好自己的尊严,利索的离开再无瓜葛,而不是想着怎么去报复,怎么去从中获利,一个男人选错了女人,及时止损才是正路,若所有人都像你这样知法犯法,拿自己的后半生去惩戒一时的识人不清,你觉得这买卖合算吗?”

      韩存溪不是没想过就此离开,跟邹郡娜来个老死不相往来,可他自从识清了这个女人的灵魂开始,那种想要掌控她替自己赚钱的想法,就愈发糜深,以至于在午夜梦回,他都恨不得从这个女人的嘴里抠出一张张火红的钞票来。

      不然,怎么去弥补自己付出的真心与钱财。

      尽管高扬很是瞧不上眼前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但还是要耐着性子继续审问道:“说说郑姐吧,她除了是你的借款人,还有什么其他的身份,你都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韩存溪只要被提及郑姐就反复地搓着左右手,好像这个女人挺厉害的,他支支吾吾地说:“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在泰和公寓做保洁员,人缘挺好的,我每次去找她都没人说什么,她说她自己一直独居,唯一的朋友大概就是荆少康了,我也是在她这里认识了荆少康,要说熟,还是他们两个比较熟。”

      “荆少康经常私下里跟郑姐见面吗?”

      韩存溪道:“我去找郑姐的次数虽然不多,但基本上都能看到荆少康在她那吃饭,一开始我还以为他们两个是那种关系,可后来我发现,他们两个可能是信什么□□,经常秘密地在一个有钟声的地方集会,有几次我给荆少康打电话,都能在整点的时候听到钟声。”

      高扬在笔迹本上重点画下了钟声两个字:“然后呢?”

      韩存溪:“没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高扬盯着眼前这个手足无措的男人,厉声道:“不再好好想想了?”

      韩存溪眨巴着眼睛道:“能说的我都说了。”

      “那你再告诉告诉我,梁启明为什么要绑架你?”

      韩存溪一开始没听明白梁启明是谁,等听到绑架二字,这才明白对方问的是谁,他咽了口唾沫,说:“他们逼问我,为什么要杀掉邹郡娜,我就把先前跟你们说过的跟他们也说了一遍,可他们不相信,非说我跟郑姐他们是一个什么组织的,想要整他们福润的生意,我一个劲儿的撇清我自己的关系,可他们却一口咬定我就是那边的人非要除掉我,就在我以为我死定了的时候,那个领头的男的接了一个电话,然后我就被套上了头套绑上了后备箱,我在车里隐约听到他在跟什么人打电话,里面提到了一根绳上的蚂蚱,还有分家,早死什么的,还有,他提到过一个名字,叫什么......叫什么迈......好像叫阿乃还是阿迈的,反正听得不是很清楚,还有个姓宋的人名,我当时太害怕了,很多都记不大清的。”

      高扬一听阿迈两个字,脑海里直接浮现了那张写着阿迈乃贡的照片:“你确定你听到了阿迈两个字?”

      韩存溪被问的一拘灵,急于表现的脸上陡然间浮现了一抹茫然,他不确信地说:“是......应该是......反正他情绪挺激动的,好像那个地方跟什么生意是挂钩的,还挺重要。”

      瞧他这副样子也是继续问不出什么来了,高扬“啪”地阖上笔迹本,站起身来道:“你最好别有任何隐瞒,一会儿素描专家会过来找你模拟郑姐的画像,你应该清楚自己该怎么做。”

      韩存溪死命地揪扯着自己指甲缝里的死皮,点着头道:“我知道!”

      另一边,梁启明对于赵时宇的讯问就是主打一个不清楚,不知道,对于自己的车上为何会有一个五花大绑的大活人,就说自己冤枉。

      陪着浪费了半日光景的口水,赵时宇仰在椅子上,等着方润言给他冲咖啡。

      “要多加点儿糖吗?”

      赵时宇两眼发直地说:“来它五六块!”

      连着熬夜再加上吃饭不定时,再是铁打的身子都受不住,此时他真想倒头睡他个两天两夜。

      方润言将奶还有方糖加入到咖啡里搅拌,一边向着赵时宇送去,一边说:“没有直接的证据,梁启明是不会承认的,他现在拖延时间就是在等救兵,像这种有身份的毒枭,最是明白越说越会暴露,咱们手上只有李国平跟那个杀死Lina的凶手,如果他们事后做得很干净,我们是拿他们没办法的。”

      赵时宇知道福润这块骨头不好啃,眼下他们手上的案子都没有算是彻底侦破,抽出来的丝线虽然都指向了福润,但用来作为推倒毒巢的手,还是太纤细了点儿。

      “再等等吧,宋梦圆已经按照凶手写下的名单去挨个抓人了,只要揪出的人越多,口供就越有说服力,我就不信他梁启明还能淡定的在这狡辩。”

      赵时宇端着杯子喝了一大口甜兮兮的咖啡,算是给自己即将垮掉的神经续上了一股电流,

      下午继续审讯流程,素描专家按照韩存溪的描述,画出了最符合的一版送来。

      “没有正脸?”赵时宇盯着画纸上那一颗带着口罩的脑袋:“姓韩的不会又在这玩轮子呢吧?”

      高扬也是一脸的无奈:“根据泰和的前台还有监控录像,这个叫郑姐的确实整天都带着帽子跟口罩,她对外说自己是过敏体质,鼻粘膜受不得一点儿刺激,所以旁人也就没过多的计较,再加上她来泰和一共就工作了没到两个月,临走的时候连工资都没要,像它们这种不正规的用人方式,就没打算长期雇佣,很多保洁都是来个一两个月自动就走了,工资低,劳动强度大,除非特别缺钱的,基本没几个正常人会干。”

      单看露出来的上半张脸,郑姐就是那种普普通通的中年妇女,年轻时到处打零工没有固定单位,饱经风霜的眼睛里瞧不出一点儿生活顺遂的迹象。

      “先这样吧,把画像传给各个分局,让他们都注意点儿,只要这个郑姐被挖出来,那么邹郡娜的死就可以结案了。”

      “是!”

      下午四点刚过,隔壁禁毒支队就陆陆续续拉来了一波又一波的人,赵时宇缩在审讯室里跟梁启明磨洋工,禁毒支队这边已经陆续有三个买家招供,无一例外地,都供出了一个人来。

      “罗成?”赵时宇在审讯室的门口,差一点儿没被这两个字给砸得倒退进去。

      “是!”方润言冲着他说:“抓吧,还有那个光头经理,杜锐,可以说眼下福润的所有中高层都可以拷了,没一个干净的。”

      另一边,福润D座地下停车场。

      罗成跟杜锐就像两只嗅到了死亡气息的老鼠,正绑在一根浮木上,准备开溜。

      “M的,那几个吊毛一看就嘴不严,这下被条子抓了,咱俩都别想活!”杜锐将身上所挂的对讲机拆下来丢在地上,冲着一脸霜白的罗成咆哮道:“梁启明被抓了,他都自身难保了,你就别做梦还有人能来保我们了。”

      罗成并不想走,他还在做着能有惊无险,继续醉生梦死的美梦,就像往常那样,警察上门了又如何,他们向来都做的很隐秘,除非警方的眼睛就长在了这里,否则,就连那些工作了两三年的服务员都不知道确切的位置在哪里。

      “还是等一等吧,也许警方依旧查不出什么来呢?咱俩现在这么一跑,不就坐实了?”

      “你懂什么呀你!”杜锐一把坐进驾驶位上,一边打火一边焦急道:“梁启明完了,他这么干早就不得上边的心了,你以为为什么条子敢这么三番五次地上门来找茬,还不是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现在是两家竞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咱俩现在要做的是保存实力,有命活着,而不是跟着梁启明一块去死。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自己走,让开!”

      罗成站在车头的位置上,表情虽然严肃,但脑子却在飞速的旋转,也许杜锐说的对,现在是谁也指望不上的时候。

      眼看着汽车发动,就要开走,不远处一声警笛猝然撕裂了夜空,罗成顿时像是被鞭子抽了一样,赶忙绕到后方,打开后车门跳上了车。

      他呼吸急促地说:“走,马上走!”

      杜锐会意,车子立马像一根离弦的箭一般冲出了停车位,紧接着后轱辘冒烟地向着闸口冲去,大有拿出所有马力去逃命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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