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落》只眼观繁华

22、第二十二章 甩锅

　　她刚要跟上，清徵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声音再次传来。
　　“我的躺椅。”
　　紫茗恶狠狠的看着躺椅，恨不得拆之而后快。
　　当然，最后必须是完好无损。
　　一路跟着清徵进了药房，屋子里堆放了许多珍宝药材，不同气味融合得恰到好处，在空气中弥散，令人心绪安宁。
　　清徵带她上前，问道：“认识吗？”
　　她看了一眼，道：“乌龟。”
　　清徵表情似乎不对，她又试探道：“难道是王八？”
　　清徵笑的愈发妖孽，道：“怎么眼里只有你的亲戚们，这可不好。”
　　紫茗一脸黑线，心道王八亲戚你也得占一份。
　　她找到清徵说的东西，是个小小的琉璃盏。
　　里面的东西明显被炮制过，形色具变，但她还是认了出来。
　　“乃格兰。”
　　清徵点头，有一丝欣慰，至少她对云枫的底细不是一无所知。
　　“云枫这万年在干什么？”
　　紫茗跟不上清徵思路，只老实道：“什么也没干。”
　　睡着了，还死沉死沉的，怎么也叫不醒。
　　清徵重新回到躺椅，身形慵懒，眼神却能洞察人心，“没干什么，还是什么都不能干。”
　　清徵今日两次反问，一次比一次犀利。
　　紫茗没急着回答，倒不是不信任清徵，一来云枫这万年确实什么也没做，二来这是私事，他的沉睡，没影响到任何人。
　　任何人当然也包括她，只是碰巧遇上了，都是局外人罢了。
　　清徵没在一个问题上停留太久，又道：“你既然认得此物，可知它的作用。”
　　她不知。
　　她接连沉默，清徵心中有数。
　　他取下簪子在琉璃盏里蜻蜓点水般一蘸，快速分离让透明液体顺着簪子滴下，最后一点在尖端聚集，凝成一颗水珠，摇摇欲坠。
　　清徵道：“这一滴便能让人沉睡百年。”
　　紫茗情绪出现起伏，她想到了什么，把琉璃盏放到鼻下。
　　若是她想的那样，便该有的。
　　“炮制有异香，颇为难缠，一旦制成，无色无味。”清徵适时解了她的疑惑。
　　所以云枫当年用的便是乃格兰。
　　可是他为什么？
　　她还没想通，清徵又道：“云枫可告诉你他要做什么了？”
　　她亦不知。
　　清徵本就不多的欣慰岌岌可危。
　　“他想复刻乃格兰的药效。”
　　清徵拿起爬的最远的那只小龟，拿方才的簪子沾了些吃食，递到小龟面前，小龟利落掠过，吞咽下肚。
　　不一会儿，爱乱爬的小龟便安静下来，一动不动，量不大，睡个几年便好了。
　　他换了只簪子带上，道：“时之使者，听着圣洁，本质就是个偷时间的贼，若批量产出......”
　　清徵没说完，但她懂，神的时代已经远去，龙原有了新的统治者。这种东西并不友善，不会直接致死，却能随意截取生命。
　　她做为新统治者中的一员，云枫有此想法，不论目的，已是威胁。
　　可她怎能用浑浊的双眼直视神明。
　　“不会！”紫茗言语强硬，不容置疑。
　　其中种种，她都明白。
　　年少一腔热血，满心真挚，后来她一住万年，何尝不是一种监视，云枫又怎会不知，可云枫待她如何，她心如明镜。
　　清徵才懒得管他会不会，“事情我都告诉你了，怎么和你父君交代是你的事。”
　　甩锅成功，清徵心情大好，心情一好，就不想看见某些人，故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嗯，是她爹的风格。
　　紫茗太习惯了，背着大锅回了王府。
　　然后，紫茗翻墙更勤快了，清徵从未如此高频地见着一个人。
　　“你是有多闲，怎么又来了，”清徵熟练炒着糖栗，只赏了她一眼。
　　紫茗摆出一副你不懂的表情，道：“今天我可不是来看你的。”
　　清徵道：“那可真是谢天谢地。”
　　“哼。”紫茗努力把鼻孔对准天，留给清徵一个高不可攀的背影。
　　她不怕清徵看不到，因为她顺便顺走一把新鲜出炉的糖栗。
　　清徵确实看见了，且一直目送她消失在拐角。
　　还好还好，这么傻的闺女不是自己生的。
　　云枫说是住在战神府，实际在的时候并不多。紫茗掐着时间，总算见到了人。
　　“神尊！”
　　她一进门就打散静寂，空气灵动起来。
　　云枫给她倒茶，她怪不好意思的，把来之不易的糖栗一股脑全塞给云枫。
　　“神尊在战神府可还习惯？”
　　云枫垂眸，这里和其他地方没什么区别，都是别人的家罢了。
　　紫茗见状往云枫跟前凑了凑，向门外看了一眼才压低声音道：“是不是我爹压迫你了？”
　　云枫也学着她的样子，身子前倾，道：“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清徵在大事上绝不含糊，但在无关紧要的事上恶趣味不断，紫茗已经认定云枫受到了“侮辱”，痛心疾首道：“说吧，我爹都干了些什么。”
　　云枫坐直身体，唇角勾出不易察觉的弧度，道：“这么不相信你爹。”
　　紫茗意正言辞道：“我信啊，但他不怎么信我。”
　　她说的太过理所当然，云枫一时也没想通其中道理。
　　他把剥好的一颗糖栗给了紫茗，想起她曾经说过的话，道：“没有压迫，你爹很靠谱。”
　　靠谱是有，没有“压迫”可不能够，她道：“不可能，不然神尊为什么总不在府里。”
　　云枫道：“炎凉殿还种着许多菜，养着许多鱼。”
　　所以云枫是回家收菜喂鱼了？
　　紫茗顿时心虚，那些都是她弄出来的，云枫没醒时，她都定时去打理，想着他醒来便能看见不一样的景色，人真的醒了，她反而懈怠了。
　　“千斤还好吗？”
　　提起千斤，她眼里满是思念，一起度过的每个日升日落，都让孤独开出了花。
　　千斤与她有着革命同盟的深厚情意。
　　云枫回想着昨日的千斤，毛发锃亮，肚皮溜圆，能上树能下水，好像比之前还好动。
　　“它很好。”许是她的眼神太赤忱，云枫顿了顿又道：“有机会带它来看你。”
　　“当真？！！”
　　“嗯。”
　　云枫应的很轻，却在紫茗心里激起千层浪。
　　能松口便有转机，她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再见橘大爷。
　　在炎凉殿以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