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而归【训诫】》禾竽

3、第 3 章

　　林岘有一个广为人知的“秘密”，他有严重的胃病。
　　——
　　“刘芊，帮我叫一下林岘。”许妍在楼道中徘徊，好一阵子才看见二班的人。
　　刘芊是许妍的初三同学。
　　许妍偷摸走到二班门前，林岘坐在窗边。他抬头看了眼许妍，无可奈何地举起政治书冲她晃了晃。
　　许妍心里翻了个白眼，举起手中的塑料袋。林岘这才出来。
　　“怎么了？”
　　“包子还是烧麦，选一个。”
　　林岘下了早自习后没去食堂，趴在桌上眯了会。他在学校从不吃早餐，只有放假时为了敷衍爸妈，才起来吃两口。
　　“烧麦吧。”林岘伸手想拿过袋子。
　　“哦……”许妍不放手。
　　林岘拉了拉，见女孩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眼眸中闪出笑意，“你这是干什么。”
　　顷刻间，林岘明白她的意思。他动作利落地将包子和烧麦分开堆，说道，“都想好怎么分早餐了，还故意问我。”
　　“我？我总得客气一下，毕竟包子是你不喜欢吃的萝卜馅。去晚了，只有这个馅了。”许妍倚在楼道中的柱子，看着他分好。烧麦包子一人一半。
　　“我不挑食。”林岘分好早餐，把袋子放到许妍手中。
　　清晨下了小雨。校园里容易积水，许妍牛仔裤稍长，她挽了起来。林岘看着她转身的背影，愣着出神了会。
　　初三下学期，自己的早餐没被落过一次。初中食堂不卫生，林岘肠胃不好，只习惯中午在食堂吃些素菜。许妍走读，一个学期，给他偷摸带了一个学期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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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早有预兆，下午刚上完两节课，外面下起暴雨。林岘坐在窗边，窗户没有窗纱，漏了雨。他把窗户关好，瞧了眼窗外，积水很深。风也很大，刮的他耳边嗡嗡作响。
　　买饭成了件困难的事。积水深，鞋子肯定会湿。班里只有一小半人带了伞。
　　“叫声大哥，今晚晚饭我替你跑。”赵予瀚手指夹这饭卡，手肘撑在后排的桌子上，冲林岘使使眼色。
　　林岘选择沉默。
　　从初一到初三，二人就是同桌。可能是太有缘分，又分到了一个班。
　　这个晚上，赵予瀚被这场暴雨拦住，也没有买饭。他的伞，刚出教学楼，就被刮坏。
　　“饿死了……早知道中午多买一份了。”赵予瀚趴在书桌上。教室里没有多少人，一多半都在楼道里驻足看雨等饭。
　　“你不会找别人帮你带饭？”
　　“那帮人一下课就冲出去了，没来得及叫上。”
　　林岘手下压着地理试卷，三张试卷。很快被他翻过一张，林岘放下笔，站起身，淡淡说着，“让让。”
　　“干什么去。”赵予瀚不情不愿地起身。
　　“拿饭。”
　　林岘声音平静，淡定如水。但赵予瀚还是听出了一丝嘲讽。
　　人很好找。这种热闹她肯定会看。
　　但是林岘在一楼大厅找了个遍也没见到人。
　　“林岘。”
　　林岘循声望去，没看到。
　　“上面。”
　　头顶传来笑声。林岘仰头，正是嘴里叼着面包的许妍。
　　“诶，林大学霸怎么出来了，不应该在学习吗。”许妍嘴角轻扬，眼神不可捉摸。
　　“讨个吃的。”
　　林岘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这人桌斗里一般都是杂七杂八的零食。
　　“都是一家人，也不收你什么钱。”
　　“既然我唤杜阿姨一句干妈，那你就叫我一声……姐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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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买的啊？你身上也没湿啊。”赵予瀚早已不是那副鬼样子，手中的数学学案写了一大半。
　　“捡的。”林岘把豆沙面包摔在他桌上。
　　“你轻点。”赵予瀚摸摸面包袋子。袋子里有四个豆沙面包，足够赵予瀚今晚充饥了。
　　雨声逐渐在语文课堂的欢笑声停下，班里有两位同学朗读有些出戏，林岘也乐呵了几声。
　　下了晚自习后，林岘回到宿舍，鞋子避不可免地湿了。明天也干不了。宿舍其他人在商量明天要不要穿拖鞋。
　　林岘只带了一双鞋。
　　“我熄灯了。”赵予瀚关了灯，爬上了床。
　　下一刻，六个台灯瞬间亮起。
　　“嘘，小点声。大爷刚进房间。”赵予瀚本想今晚泡面，但现在不觉得饿。他躺在床上，过着今天的知识，关了台灯。
　　林岘是第二个关的灯。手中的历史课本一合，他仔仔细细地又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他不经常熬夜，现在已经十一点，也是他平常睡觉的时候。
　　宿舍五点半开门，林岘起得早，卡着点出了宿舍楼。鞋子没有干透，他趁着早自习结束后打了电话。
　　他先是打了妈妈的电话，未接通。这才打通了林岳的电话。
　　“爸。。。”林岘听到电话接通后，叫了声。
　　“我妈在旁边吗？”林岘手指扣着桌边，若是不在，他只好凑合凑合了。
　　不过一会，杜思仪接过了电话，“怎么了，岘儿。刚才在陪小玥呢。”
　　“昨天下雨了。”
　　“嗯，在学校注意点。”
　　“我只带了一双鞋，鞋子湿了。”林岘像挤牙膏一样，一句一句地吐出来。
　　“所以，妈，能麻烦您明天送一下吗。”
　　耳边是林岳减小的斥责声，这是他不愿意麻烦家里人的原因。初中刚住宿，经常忘带东西，导致家里一星期跑几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他爸揍了一顿，每次上学前都会检查起码三次行李。
　　“好好好，再想想还有什么吗？”杜思仪声音温柔，抚平了林岘心里泛起的阵阵波澜。
　　“还有，跟妹妹说一声，生日快乐。昨天学校电话断了，没来得及打电话。”
　　中午吃饭时，林岘去了门卫，拿了东西。除了一双鞋，还有一袋水果。他匆匆提到了班里，把袋子里的水果挑了一半给了许妍。
　　最后几天里，几个班组织了一次演讲比赛。放假当天的上午正是比赛举行的时候，林岘没参加，许妍参加了。
　　演讲题目是我要成为_样的人。
　　比较俗的题目。但学校里总有人搞笑。
　　比如有位男生上来唱了一段rap。
　　轮到许妍时，林岘在纸上写着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手停下，目光也转向许妍。
　　“可能有人会因为名字不好听而自卑，可姓名寄予着美好的祝愿……”许妍站在台上，手中拿着话筒，她嫣然一笑，眼神明亮镇定，侃侃而谈，“举个例子。我叫许妍，女开妍。”
　　“妈妈希望我温婉尔雅，自信大方。”
　　许妍面对台下目光，淡定道，“瑾玥二字，仅听着便让人感觉美好。这二字代表着美好，纯洁……”
　　林岘在纸上匆匆划下几个句子，添上新的想法。他掀过纸，在纸的背面写下了“林岘”二字。垫在腿上并不好写，字迹有些歪。从小到大，没有人告诉过名字的寓意。
　　可他知道，这是爷爷给他起的名字。他希望自己，稳重独立，高瞻远瞩。
　　“妈，想死你了。”许妍放下行李箱，抱住许柔柔。
　　许柔柔头发扎了起来，“好好好，妈也想你。”
　　“林岘呢？”
　　“他们宿舍暑假要装修，他去搬东西了。”
　　“一个人？有没有人帮他。”
　　“有啦，他叫了班里同学。”
　　“你林姨他们被困在路上了，车离这还有一段距离。一会林岘出来，让他把东西放咱车里，你们两个人多走回，找你林姨。”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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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假还剩一个月半。
　　放假当天的下午，林岘挨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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