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茶侯》舟月夜

4、白府 何人

　　幽兰雅致的府邸极其安静，只偶听得几声蝉鸣鸟叫。檀香幽幽弥漫厢房，白乾道孤身一人坐着，捧着书卷看得入神。
　　“父亲。”
　　清冷的声音传入耳畔，白乾道抬头却见儿子一脸焦急，不禁心生不满。
　　“急什么？告诉你多次，不喜于色，不表于行。”白乾道将书卷放置一旁，拂袖起身。
　　白若尘低头认错：“儿子受教。只是父亲……今日，叶琛回京了。”
　　白乾道听着儿子声音里难掩的喜悦，心生不满，但只是微微皱眉：“今日？为何朝廷没有听到风声？”
　　白若尘点头道：“儿子也觉得此点可疑。叶琛此番回京没有和军队一起，而是独身一人快马加鞭。圣上未特昭塞北将军回京述职，此番也并非班师领赏……”
　　“父亲，难道是！”白若尘想着想着，面露出惊恐之状。
　　听他说完，白乾道也难掩惊慌，但还是沉下气思考：“不……探子未报，我们的人不会那么快暴露，别乱了马脚。”
　　“不过……”白乾道沉声说道：“就算是他叶琛发觉了什么，他也断然不会轻易出击。”
　　“这……儿子不懂。”
　　“因为这会要了他的命。”白乾道缓缓呷一口茶，语气风轻云淡。
　　白若尘诧异，听着父亲冷静的话语一时惊愕：“可是父亲，您说过……”
　　“你还是，不忍心？”白乾道流露出轻蔑的神色。
　　“他毕竟……是儿子从小的玩伴。叶琛他，人是极好的……”白若尘声音越来越小，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一次敢对父亲说出这些话。他也不知道今天哪来的勇气，可能是父亲说那句话时的冷静把他吓到了。
　　白若尘从来不敢反抗父亲，一直以来都对他言听计从。在他心里，父亲一直是个冷淡的人，近乎苛责的严厉让他也变得内敛深沉。他明白父亲为什么这么痛恨叶家，可他不明白的是，该恨的人，是叶家。父亲又他凭什么记恨。所以他沉默。
　　他不想斗，但父亲要他斗。他只好斗，因为只有对父亲言听计从，满足了父亲对叶崇安的报复，父亲才不会去伤害叶琛。
　　白乾道冷冷地睨了他一眼，说到：“放心，只要他不铁了心舍了命和我白乾道对着干，他叶琛，自会安然无恙。”
　　白若尘开口想问些什么，却被白乾道打断。他眯起眼睛露出诡谲的笑容：“就算暴露了，他弹劾我们通敌叛国，也尽管随他去。这可是死罪。”白若尘张嘴，想要说什么，又被父亲的话打断。
　　“若他没有完全的证据和把握，向圣上弹劾我的结果只能是自掘坟墓。两大家族与朝廷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白府一样，叶府也一样…正因为我们两家势均力敌，且都为圣上所用，圣上才会放心。倘若他编造莫须有的罪名来污蔑白家，令叶家一家独大。那你觉得，圣上认为他的用意………”
　　“原来如此，父亲高明！”白若尘恍然大悟。
　　“不过，我们也要加快速度了。如今后宫里没有白家的人，圣上的心意我们无从揣度，总要有人才好……”
　　白若尘点头，随即问道：“那父亲，可有人选？”
　　“那是自然。”

　　“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