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朝年》夏日囚雪

21、筵席及治顾相眠

　　“多谢…”
　　谢度云疏离冷冽，“那就不多留了，请便。”然后，起身走了。
　　太快了，谢度云没有再询问就走了，不应该严厉拷问的吗？落座而谈，不过寥寥数语，就如此确信了霁怠月，他也不解。
　　他就算再庸才也不会随意放过一个与父母有关的人，其实怕是有青玖的推波助澜。
　　青玖道:“可以回了。”
　　“嗯…”
　　两人告别一下，就出了府。府外已有马车待着，随时即刻出发。天已旭日东升，这一场的筵席已花了他们很大的时间，早已心力交瘁。
　　上了车后霁怠月还是喜欢靠在旁边，微微眯眼，欲睡又不睡的。青玖上去后都未坐稳，就攫住霁怠月手腕处。
　　“????”
　　却只是听到青玖问道:“哪只手。”
　　霁怠月道:“没有事。”
　　“给我看看。”这次青玖语气强硬道。
　　“真没有事…”霁怠月还是不太愿。但这次青玖没有给霁怠月反应过来的机会，坚如磐石地把他拉了过来。先是把左手看了个遍，明察秋毫，势要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青玖…”眼看青玖也要把右手的衣布掀开，他叫了一声。
　　之前，他随意包扎撕的是左手的衣布，所以青玖就率先看了左手，但右手是真的挡不住的。
　　青玖没有理睬霁怠月，诚惶诚恐地掀到一边去，之前，所缠的布料早已被血渗透，想必内部血肉模糊，皮开肉绽也不成。青玖呆了一俄顷，他也不敢直接把布料拿开，他怕皮肉早已黏在一起，如果直接的话那就是何等的痛楚。
　　“…怎么搞的，怎么就如此严重，你还胡诌八咧，怎么会不疼呢…”
　　霁怠月道:“就不小心，是不太疼。”
　　“现在就得找个大夫好好瞧瞧。”随后，就对外头的人道:“温甫找个大夫，尽快。”温甫可以听出十万火急也不敢耽搁，匆匆带路。
　　路上，青玖道:“你不是有那些法力吗？怎么不使之，我又不是外人…”
　　霁怠月对于青玖知道自己会法力也未太大惊恐万状，只是道:“你连这个都知道?看来我什么惊天骇俗之事你都了如指掌了，也无所不知了是吗？青玖。”青玖这个人知道的太多了，必然是一个祸患。
　　“嗯?之前不是在阮府用过吗？那是以前的你所告诉的 ，可怪不得我。你不说我也是自个打心底知了的，不是什么大事吧？”青玖道。
　　大事?好在是青玖对霁怠月侃侃谔谔如果换作别人倒是一件无比庞大的麻烦事了，自己的缄口不言的秘密乍然有一天有人跟你说他知道，正常思维必将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在阮府，霁怠月给青玖输送法力之时，许是太心切了，也或许太放心青玖不会知道那不只是一个小小的捂住伤口，而且运输法力用来治疗。却也没想到青玖他居然早就明白晓畅，不过只是不言而喻。
　　但还有一件事，霁怠月早已忘了，在阮平席面前的易容法术，青玖所提，面前所幻，他以为是刀伤这件事但未必只是，但不管哪一件都是他自己暴露的。
　　霁怠月缓了一下心神，慢条斯理道:“那又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泉水，用了就是用了，本就荒芜又不可全使无用之处，未雨绸缪，危殆昔日也好脱困，物尽其用才是。”
　　青玖:“我看倒不是，你倒对自己狠心，舍得对我用，却不舍自用。到底是从不心疼自个，还是痛心疾首我呢？但对我也太小题大做了。”
　　“大言不惭，谁心疼你了，眼睛瞎了吗！怎么看出的，不好用就捐了。”霁怠月干干脆脆断了青玖的念想道。还把手抽离开来离远了些。
　　瞧见霁怠月如此，“哦…眼瞎了也好过心瞎。”青玖不满道。
　　“……”
　　之后，霁怠月也不想理他了，犹自养精蓄锐，青玖也没再去找不痛快。
　　许是附近没有医馆又或找不到，多多少少行了几里路，许久才马车顿轭。外头的摆设熟谙，越瞧越…像某处，霁怠月顿时疑惑，这些年记性不太好，这一头搞了另一头过不了多久许是就忘在一边去了。
　　他这么想着，大概是年老色衰了，所以才不复从前。记岔了也情有可原，也没太纠结。
　　但…下了车后越看就越心惊胆寒，怎么就这么巧呢？门口的两尊狮子石像都这么的如出一辙，到底是他记岔了，还是真的是真的，那就真的不太巧了…
　　他所想的是，今日这个医馆怎么这么像是昨日的，昨日的夜太黢黑了，也看不出多少相似的事物，但门口的石狮子就记忆犹新，主要是真的太新颖奇异了，常规人家的石狮子不都是衔一个圆滚滚的石圆球吗？他这个医馆倒好里面全是几锭碎银子和几串铜钱，实在是找不出第二家了，不记住还真的对不住那摆放。也不知为何如此摆放，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真的是昨夜的那个医馆吗？
　　霁怠月先进了去，屋子没有人。随即青玖也跟了去，他一见无人就喊了声：“人呢？不是开张的吗？”
　　无人应答。
　　青玖静了一瞬，刚想进去内部一看究竟，未等有所行动就有人出来了。“哪个在外头吵吵嚷嚷的！才睡多久啊！哪个这么早就来看的，昨夜的折腾劲还不够吗？！”有个年过花甲的老头出了来，佝偻着背却一副慈祥之样，应和蔼可亲。
　　但这一席话却搭不上边。
　　医者率先瞧见了青玖，他道：“你这小子这么进来的，我不是阖上门锁了吗？莫非你是小贼不成？！人模狗样的怎么做这种事，若不是我听到声音我这些昂贵药材怕是要被你偷走了！”
　　被扣上小贼的青玖：“？？？？？”
　　“门都没有闩！”青玖道。
　　“？怎么可能昨夜我记得闩了的！我是岁数大了，不是傻了，还想框我这个老头！”
　　但是你是真的傻了啊！老年有健忘症！
　　那医者好像想到什么又急忙改道：“哦哦哦，就算我没有闩，那你还不是私闯民宅吗？还好意思说。”
　　“我们是来看病的。”眼见说不过医者青玖连忙说了来历，“我们真的不是贼，哪有贼还怡颜悦色跟你讲话。”
　　“哪有好人这么早就来的？”医者显然不太信，“天才亮，而且不会敲敲门吗？大摇大摆地进来，不然以为的还是个穷途末路的凶恶命徒。”
　　“病了哪管时间？何时有都不知的，有了既是赶来治的，唐突是我们不好，但你也不能随意辩驳。”
　　说谁是穷途末路啊，分明堂堂正正。
　　“啧，说吧，谁是。”医者坐了下来，斟了杯茶给自己啜饮，抿抿唇。
　　青玖把一直看戏的霁怠月拉了过来，坐在医者对面。淡淡道：“这位。”
　　医者喃喃道：“好生眼熟...昨夜。”
　　“我们是不是见过。”医者想不出所以然来，干脆不想了，就问。
　　一时间霁怠月也不知怎么回答他的突如其来的问题，他们...确实见过，这里的医馆这么少的吗？怎么就这么巧合撞在一起了，但也不是太大问题，里面小孩现在的爹不是他，而是许折今。
　　多来几次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事情。
　　“昨夜见过。”霁怠月也没想着蒙蔽他，索性就说了。
　　医者：“哦！那小孩爹的朋友是吧，我可历历在目。他怎么不来，孩子还未领回去呢？不会不要了吧？”
　　霁怠月回他：“不会，等下叫他，许是太忙忘了。”
　　医者又道：“再忙也不可以这样啊。”
　　“是是是。”霁怠月继续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可要好好说说才是。”
　　霁怠月继续颔首，称是。
　　“那你是什么病？”
　　霁怠月道：“手受了点伤。”
　　瞧着霁怠月把重说成小，青玖看不下去了，补充道：“不是一点儿。”
　　“让我看看先，才下定论。”说罢示意霁怠月把手拿出来。
　　霁怠月把右手摆在桌子上，后把衣袖往上提了提，往这一瞥医者连连摇头。“公子身体异于常人啊？”
　　“此话怎讲？”青玖先道。
　　“从外头来瞧，伤挺深的。但不知为何...公子脸色柔润，真瞧不出什么端倪来，想必定是身体康健。这伤是外伤好好养疴几月就自个恢复，也不需太急躁，况且血已凝固，涂点草药就等结痂。”
　　“我再先看看里面。”
　　医者轻手轻脚地把缠住霁怠月手臂的破布一一解开露出那面目可憎的刃伤，医者顿时有些措手不及。霁怠月被这下手不自觉的颤栗了下，疼，是真的疼，而青玖脸色更不好了，低沉的可怕。
　　医者道：“以为挺深，没想到如此可怖狰狞，也是我疏忽了。”随即进入了里屋，捣鼓起来。不久，就抱些瓶瓶罐罐出了来。后就急不可耐地包扎，每一次的触碰，霁怠月就感到无比明晰的痛，火辣辣的疼。
　　青玖瞧着也心疼，就道：“能不能下手轻点？”
　　医者不满道：“我已经很轻了！昨夜怎么不瞧见这位公子受了伤，怎么一会儿就伤了手？还如此深。”
　　昨夜就已经伤了，只不过被许折今的大氅遮掩住，才没有被发现，这也怪不得青玖。但青玖不说话了，不知是不是自责起来。
　　最后，医者把霁怠月的伤包扎好了，嘱咐一些常识就让霁怠月走了，顺便叫他快点叫许折今把那个小孩接走，床位不够了。霁怠月也没说什么，倒是应承下来。
　　再一次上了马车后，青玖始终一言不发。
　　当霁怠月快要靠着睡着时，陡然青玖靠了上来，挨着衣衫，紧紧贴着霁怠月，霁怠月心下一惊，又发什么神经了？
　　这次霁怠月坐的是青玖的左边，而受伤的右手正好青玖可以够得着，他把手扣上去，两人十指相扣，以青玖单方面禁锢着霁怠月。他道：“能不能让我抱抱。”
　　闻言，霁怠月顿口无言，何必大动干戈搞得如此亲密无间呢？不能好好说话吗？！虽然，不确保他会不会答应，非常有可以不答应的，问了和不问也没有什么区别，不如不问。
　　霁怠月道：“为什么？”
　　“就只想抱抱。”
　　霁怠月意思含糊不清道：“随便...”但以青玖来看就是允了。
　　但他没有抱住霁怠月，只是单单歇在霁怠月的肩头上，就这么的靠着，他看起来很累，而且他与霁怠月手手相扣的那只手还未撒开，两人就这样的动作许久。不知何时，青玖空闲的另一只手把霁怠月披腰的发捧上手心，露出霁怠月的脖颈，他的眼睛似有若无地往他的后脑勺看去。
　　后面的脖颈正如青玖所想看到的一样，一道极长的疤痕，也不知是胎记还是什么所伤如此之长。
　　青玖还想一看究竟，如此刚才还是霁怠月以怀抱他的形式，如今就变成青玖在抱他，霁怠月靠在他的胸膛之上，一只手抓着他的肩，耷拉着脑袋，倒也不出声喝止。
　　没有霁怠月的喝声阻止更好让青玖为非作歹，无所顾惮。青玖直接把霁怠月揽在怀中，那道伤疤就毫无保留的全让青玖里里外外瞧了个遍，他的手抚上去，未等有所作为。
　　就被霁怠月厉声制止：“青玖…不要碰那。”霁怠月好像对于那个地方极为敏感，极为执着。
　　他不动了。
　　青玖：“你…还记得怎么来的吗？”但未等霁怠月回他，他却喃喃道:“不记得比记得好，不要记起记忆里尘封多年的东西对于你来说是件好事。极其好的事。”
　　“你知道？”
　　“不想说，和你一样。”
　　青玖还未松手似乎就要霁怠月按照这样的姿势下去。之后霁怠月趴在他身上，也有意想不到的惊喜，他在里面还挺舒服的。马车又行驶些路程，突然青玖有些艰难的开口：“我们现在算什么。”
　　这句话他斟酌了许久才缓缓道来，他挺怕霁怠月会一脚踹下他。
　　但霁怠月只是想了想，慎重长远道：“义结金兰，志同道合。知己。”
　　青玖哑口无言。。。他问：“能不是吗？”
　　“不能。”
　　青玖：“怠月...”
　　“就是不能。”
　　然后，青玖就不说话了，就这么抱着霁怠月。许是霁怠月一夜未眠，极快酣然入梦。再一次醒来就是青玖抱着他走在路上。
　　什么情况？！好不知羞怯，被人看去了哪有脸面在这个世上！
　　青玖知道霁怠月醒来，好不无辜道：“叫你不醒，就出此下策。”
　　哪是青玖不想叫醒霁怠月啊，分明就是有意为之，霁怠月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完完全全都不好！
　　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小鸟依人似的缩在另一个同为性别的怀里，就说一声很难吗？！
　　“放我下来。”
　　青玖笑道，手上却一动不动：“快到了，何必呢？”
　　确实眼前就是青玖的住处，又回到来了。
　　霁怠月道：“送我回原处，那里什么都有，来你这干嘛？”
　　“洗澡睡觉。”
　　说罢，抬脚踏进，“哒哒哒”转眼间就到了前日的一处池水，放下了他，霁怠月未听清后面两字，下去后，自觉的褪去衣物下了去，同是男子看光了又如何，但就怕青玖心怀不轨，人面兽心。
　　霁怠月道：“这儿大，一同吧。”
　　“嗯。”他当着霁怠月面一件接着一件褪去自己的衣衫，最后一件时，霁怠月终于反应过来扭过头去，看似平静无波地泡着实际内心波涛汹涌，风卷残云。
　　他内心想着：“这个人怎么身材如此之好？！”
　　这是两人从荒山岭相见以来第一次如此坦诚相待，倒让霁怠月不太适应了，压根就不敢看青玖。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变得如此扭扭捏捏，为何不坦荡对目，这有什么的。
　　霁怠月瞧着拘谨，但青玖反倒像是习以为常，和霁怠月成了个对比。他没有□□，倒围了块布遮掩。
　　“水不是很深，但手还是当心不要沾到了。”
　　现在霁怠月不太好意思看他，声音有点小道:“嗯。。。”
　　青玖洗的快，走的也快，是给霁怠月拿换洗衣服去了，回来时还带了巾帕。等霁怠月穿好后，就把他带入屋内，拉着霁怠月坐在榻上，青玖就拿巾帕擦拭他湿润的发鬓。
　　等好了后，天已经亮了个彻底，但青玖还是想着让霁怠月休憩一番，此时经过刚才的霁怠月自是不愿的。
　　“青玖，我们还未到抵足而眠的地步，哪有整天出入的理，该去哪就去哪，也不劳烦你，落脚自个走就成。”霁怠月不敢凝视青玖，连个眼神都不给他，青玖心里委屈，却也不吭声。
　　青玖道：“不是说了，义结金兰，怎么不可以。又不是没睡过，之前不是挺好的吗？”
　　义结金兰也不是这个义结金兰啊！玩弄字眼！
　　青玖心绪急转，当机立断也不管霁怠月如此拒绝，扑倒霁怠月盖好被褥。用手压着霁怠月不让他动弹，简单来说就是抱着他。青玖是个移动暖炉子，在这个秋风的季节从窗棂里吹袭而来，格外清爽，身边还有个暖炉，一凉一热的，也毫不违和，更让霁怠月疾速入睡，也不管青玖是不是在占他的便宜了。
　　梦中不自觉的也回抱住青玖，只因所汲取那一丝的舒坦。
　　补个觉后，霁怠月醒来时已是晌午，而转头一看青玖不在枕边，但身下的触感却告诉霁怠月，青玖在下面。不知什么时候青玖跑到下面抱着他的腰身入眠了，而他的手搭在青玖的身上。霁怠月额前的发乱糟糟的，像是蹂躏过摧残过似的，他睡觉有些不踏实，经常如此，所以常常醒来头发就是这样，也没大惊小怪。
　　他想起身，却又怕惊起青玖。
　　霁怠月看向窗棂，窗外黑雾沉沉，依稀有着点点雨声，下雨了，滂沱大雨，丝丝缕缕宛转悠扬，好一幅春山景图，笑戏人间。窗棂可以一览无余青玖的小院，屋檐的雨珠汇成一条水线流下，映入眼帘。
　　随后，霁怠月尝试着轻推青玖，慢慢的移出去，期间很顺利。霁怠月下了榻，直接走了出去，站在门外，后坐在门槛上倚着吹着风。
　　微风吹着他，也吹醒了他些神智，霁怠月还有些倦怠，却也不再入睡。
　　清水涟漪，鱼儿争游。今日是雨天，他在雨天会有些体寒，不适，好像就没什么了。霁怠月蜷缩在旁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前方，独自倾听，想着往事。
　　久到他微微入睡，觉醒后他突然手举过头顶，手掌朝上，这里雨珠可以顺着他的手缝滑到手臂以及衣衫，他看着手与雨幕成为一块。
　　然后，他听到轻微步伐，他还是保持着这个动作，突然一只大手再一次与他十指相扣，霁怠月没回头看。
　　青玖道：“怎么出来了？鞋袜也不穿？”
　　“闷。”
　　霁怠月把手放下顺带着青玖，改成了握住。
　　“怎么不多穿点，手这么凉。”
　　如果仔细来看，霁怠月只穿了件薄薄的外袍，身姿单薄的在屋外吹着凉风，按理来说手是不会因为这点微风就如此的凉，但是霁怠月身子骨不太好，极为受凉，尤其这些阴凉天。
　　“无妨。”
　　“我去找件氅吧，我不放心。”说罢抽出手来，去找了。很快就回来了，给霁怠月披上，也坐在他旁边。“好点了吗？”
　　“嗯。”
　　青玖不信，又握住了霁怠月的手，捧在手心。青玖道：“手。”霁怠月闻言把另一只手也送了上去，那样他就不可以靠着门框了，直起了身。但是他想靠着些东西，身体好像没有力气似的，老想找东西靠着，许是懒吧。
　　手给了青玖后，他就全握在自己的手上。两人又一起坐了许久，直到青玖把霁怠月的手捂热了，霁怠月说要出去时。
　　这次青玖没说也一同而去，反而叫他快去快回。
　　霁怠月应了声，就撑着浅褐色的油纸伞出了门去，走在大街上没有多少行人，都纷纷回家中避雨去了。他走的快，不久就到了目的地，‘兰珉普’。
　　大门关紧，无人看守。霁怠月敲了敲，有人出来问：“你是？”
　　“找许折今。”
　　“小公子不在，请回吧。”
　　“嗯...那找明均，他定是在的。”
　　那人迟疑了一下，倒也没轰走霁怠月，倒是进去找了。不久门开了，出来的正是之前看面相的那位。他出来时见到霁怠月，惊喜交集却又被吓了一大跳，呼声喊道：“哎呀，是贵客啊，贵客啊！”然后，让开身位让霁怠月进去。
　　霁怠月阖上油纸伞，问：“许折今呢？又跑去玩了？”
　　明均接过油纸伞，放在一边收好，才道：“不知道啊，我们又管不住小公子的，昨天回来转眼间就不见了，许是又跑去哪个作坊寻乐子了，总是如此。哦！对了公子怎么今日突然来访？是有什么事吗？”
　　霁怠月走了起来，明均也跟上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嗯，有些事找他就回来了，好了后就该走了，不能多待现在。”
　　穿过曲折蜿蜒的前厅，到了兰珉普更里面那有个露天空心地块，还有个大缸养着浮游植物和一些锦鲤，旁还有几盆盆栽，现在雨还潸潸不止，两人就绕路走两边的长廊去。
　　明均道：“哎呀，怎么来了就要走了，几年都瞧不见多少，怎么又不待了呢？”
　　“有人看得紧，不能多待。”
　　明均微惊，居然有人管着这个倜傥不羁的人，供上笑容道：“哎呀，哪有人可以看得紧公子啊，净说瞎话。如果真的有的话，那就不是什么好人了，就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免得日后不得了了，竟然管着您。”
　　霁怠月道：“自个乐意而已。”
　　明均一手握拳，一手当板，拍板道：“哦！是不是当个消遣的玩意？”
　　什么脑回路啊。。他就这么坏吗？
　　“不是。”霁怠月一口回绝道。
　　说到这，他们到了一个议会厅中就停下了，然后，明均就说了句霁怠月恨不得活剐了明均的一席话。
　　“哈哈，公子随意吧，公子愿意由着自是欢喜的，也不是哪个姑娘如此三生有幸，如果人好的话也可以娶了，定是个贤妻良母。公子先坐吧，我去沏壶茶。”说罢，慌不择路的跑走了。
　　霁怠月：“......”
　　？？？？？？！！！！！什么东西？！娶了？！贤妻良母？！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不，这是能说的吗？！
　　霁怠月七窍生烟的坐下了，自个生闷气去了，揉着眉头，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