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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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楚已季游这边倒是更融洽一些。
这位薛师傅虽然长了一张很是凶悍的脸，看着不太好相处，但薛师傅率先打破了僵局，上来要跟两个人握手。
到季游这里，季游很委婉地拒绝了。
也许是太委婉，老师傅并没有听出来，悬在半空的手无所适从。
好在楚已一把夺过老师傅的手：“师傅辛苦了，这人不太会说话，你跟我说吧。”
谁知张师傅却是眼前一亮，鼓起勇气上前，小声对季游说，“不然，我来教你吧。”他说完，又沉默了，脸上刀削般的沟壑纹路里藏着几分窘迫。
“嗯好。”
出乎意料地，季游竟然同意了。
“这位老师怎么称呼？”薛师傅倒是热络，一直拉着楚已问东问西，饶是楚已这么自来熟的人也有点招架不住了。
“师傅，咱们是不是该开始了？”季游突然出声解围。
这让楚已惊讶地挑眉，然后自觉地承担起cue流程的角色来，“那咱们现在快开始吧。”
说完这句话，薛师傅才一拍脑袋，咧嘴笑道，“看我这脑子，走吧走吧。”
虽然薛师傅已经尽力表现地非常祥和了，但还是能看出几分吓人。
[薛师傅真的很吓人了，他笑起来完全没有友善的感觉！]
[我要是楚已我都吓得不敢说话了，薛师傅看起来得有一米八多，这么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还长成这样，再怎么微笑，也很吓人的好不好。]
甚至有观众开始庆幸。
[还好不是我家正主碰到这么一个师傅。]
[前面的，这个薛师傅和前面走着的张师傅，是别的组调过来的，别的组觉得凶没要。]
趁着两位师傅并肩走在前面的机会，楚已凑到季游身边想谢谢他，却见他一脸淡然，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谢谢你哦。”楚已小声说。
季游低眉，沉静的眼眸闪烁了一下，说，“不用谢。”
两人交流完毕，楚已又一个闪身走到了薛师傅的身侧，跟薛师傅走到一个小房间里，那里有节目组安排的工作台前。
工作台左侧是一个工具包，右侧是一团泥巴，中间放着纸笔和橡皮。
“楚已老师，季游老师，咱们朝着左手方向看，这边放着咱们的打胚刀，一共是七把，一套，大家先检查一下没缺少什么吧。”
楚已检查了，顺便跟季游的对比了一下，两人没有出现缺少或者重复的情况。
“右手边是咱们的泥巴，这个是打泥稿用的。”
薛师傅一进入工作，就十分正经，“然后咱们面前摆着的是一会儿打草稿要用到的工具，两位老师可以先构思了。”
“构思？”
“就是把自己想雕刻的图形先画下来。”薛师傅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而后一屁股坐在了楚已的身边开始指导，“楚已老师，你想雕刻什么样的呢？”
薛师傅一坐下，工作台应景地颤抖了两下。
“我？”楚已没想好，便侧身去问季游，“你呢，你想雕个什么样的？”
季游没说话。
楚已有点心虚，因为他并不怎么擅长绘画，光是打草稿这一步就足以难倒他，是以，他一面瞧着季游是怎么画的，一面琢磨着自己怎么下笔。
“楚已老师如果实在不会画，可以先画点简单的。”
薛师傅一眼看破，给楚已递个台阶道，“一些学徒，一开始就是会画些简单的先练练手，比如说小猫小狗之类的。”
“好！”
楚已下笔，寥寥几下，就画出一个自己比较拿手的卡通动物形象，再点两个墨点，眼睛就画出来了。
他正要举起来，自我欣赏一番，就听到张师傅极其收敛地惊讶了一下。
就算是画的很可爱，也没必要这么惊讶吧。
虽然心中是这么想，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抖了两下自己的画纸，“确实栩栩如生——”
“季老师画的很好。”
一转头，季游的大作就这么贴在他的脸上。
纸上，一名歪头垂眸，怀中抱着竖琴的少年正端坐在高台之上，气质平和，面容隽永，带着疏离与清冷。
少年修长分明的手指轻轻撩拨着琴弦，微微低垂的发丝便坠在耳边，给整个人平添几分柔和。
交叠的双腿环住竖琴的底部，干净的肌肉线条又让人生不起亵渎之心。
“内卷。”楚已嘀咕道。
“ 你这算是初稿吧。”
“嗯。”季游浅浅嗯了声，抬笔想再添些细节。
看到季游的作品，楚已高举起来的手颤抖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将纸收了起来。
虽说他画的小狗确实挺小狗的，但是跟您这神作一比就有些相形见绌了，楚已想着，将画纸快速收了起来。
但是——
“楚已老师画的什么？”
看到了楚已刚才的动作，薛师傅直接点名。
“这……”楚已道，“我还没画好。”
薛师傅笑道，“哎呀不要害羞嘛，楚老师，画成什么样都是可以的，来我们看看。”
然后紧追穷寇，“刚才那么自信地抖来抖去，楚已老师肯定是画出了不亚于季老师的作品，才会如此。”
楚已这才很不好意思地将自己的画递给了薛师傅，“您看。”
[小狗很可爱，但我选竖琴少年。]
[代入一下，坐在年级第一旁边的你，还被老师点名了。]
[其实楚已画的还是很不错的，放在别的组，也还可以吧。]
薛师傅顿时语塞，思考片刻，只好说，“简单点，后续做起来也会简单许多，楚老师您继续吧。”
徐之汉和秦淮显然是有过相关绘画练习的，也是选择人物，画的都很不错，而其他人为求后续的雕刻更简单，都画了较为简单的图形，比如说水果，动物之类的。
所以楚已的画，并没有简单地那么突出。
楚已从薛师傅手中缓缓抽出画纸，开始做最后的屎上雕花。
忙活了一会儿，楚已突然听到张师傅说，“可以开始打泥稿了。”
嗯？
我还在这精心雕琢呢？
你就可以打泥稿了？
画纸上，经过师傅修改后的竖琴少年线条凝练，这才是真正的锦上添花。
楚已看着自己手中的小狗图形，缓缓地看向薛老师，他很想让薛师傅也帮忙修改一下，可薛师傅表示——
“你们平时忙不忙？我平时看你们这些小明星呀，到处跑，累得很嘞。”
“你们平时是不是真的不吃饭？小楚老师，看你瘦的”
“小楚老师——”
“薛师傅！！！”楚已忍无可忍，皱着眉头，耷拉着嘴角，“薛师傅，你看我这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吗？”
“我觉得挺好的。”薛师傅终于听到了楚已的诉求，从自己滔滔不绝的演讲中苏醒过来，捡起铅笔，朝着小狗的外轮廓勾勒几笔。
别说，这几笔下去，小狗的雏形确实是出来了。
拿着这张图，楚已简直化身小狗腿，就像是从图纸中跳了出来一样，献殷勤似地靠着薛师傅，等待他的下一步指令。
薛师傅显然不习惯有人用这么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老脸一红，喋喋不休的嘴如同失去动力般停了下来。
憋了良久，只能憋出一句。
“愣着干嘛呀，打泥稿。”
薛师傅一声令下，楚已便干脆利落地执行：“好的！敬爱的薛师傅！”
楚已这时候有点能摸清楚薛师傅的脾气了，是一个很热情的害羞老头，只需要稍微夸那么两句，就可以让薛师傅小小地帮帮忙。
从泥盆里端出一块泥巴，楚已将其摔在了工作台上，发出吧唧一声闷响。
打泥稿是一个需要反复雕琢的过程，手指在泥巴上捏了几下，一个方正的泥团就这么变成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泥团。
楚已的动手能力实在是不怎么样。
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楚已再捏几下，期间还不忘对比着图纸。
可惜图纸画的很好，但这对楚已来说，形同虚设。
“不要这样捏，稍微细致一点，这边再来点。”薛师傅笑着说，“你让开点，小楚老师，我来捏，你看着。”
说完，他伸出两根手指，顺着图纸上小狗下巴的位置上下一抿，小狗的样子就出来了。
一转头，楚已又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
“好，那我再展示一手，你看好了。”薛师傅受不了这样可怜又委屈的表情，挽起袖子道，“那我再给你演示一次。”
楚已听话的特质让薛师傅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再看看自己那些并不听话的徒弟，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薛师傅太厉害了。”
楚已简直不愿意再吝惜自己的赞美，直接开夸。
“薛师傅简直是心灵手巧啊，只是这么轻轻一修改，就能化腐朽为神奇。”
“薛师傅，以前我一直听说民间自有高人，今天一看，这句话说的确实不假，我实在是佩服。”
“薛师傅，所以这里该怎么办呢，您帮我也弄了吧。”
薛师傅是没见过这样的人的。
学徒对他们的态度都是毕恭毕敬，就算是真的要夸奖，也不会如此直白。
第一次碰到如此直白真实且真诚的夸赞，薛师傅突然有些无所适从。
不仅是薛师傅，镜头前的观众们都被楚已这一波操作看呆了，一时间整个屏幕弹幕飞速飘过。
[男儿膝下有黄金，此刻正是提现时。]
[楚已真的有点过于能屈能伸了。]
[楚已从来没伸过，感觉在疯狂拍马屁。]
[别说薛师傅，我听了都觉得有点迷糊，恨不得让他多说点。]
此时此刻，在一旁岁月静好的张师傅与季游，也不约而同地露出震惊的表情。
但楚已并没有就此收手，反而加大强度，更加真诚地夸赞起薛师傅来，他一夸，薛师傅便如同被上了发条一般。
改！
一改起来就发了狠，薛师傅的手直接覆盖在了泥稿上，左右开弓，一个趴着的小狗的雏形已经出现了，再上下仔细雕琢，小狗身上的细节，憨态可掬的神态就完全具备了。
但薛师傅似乎还觉得不够。
一把将楚已推开，薛师傅一屁股坐在了本该属于楚已的座位上。
泥稿下面的转盘转的飞快，薛师傅的眼神也愈发凝重起来。
“厉害啊薛师傅！”
楚已眼神发亮，带着几分崇敬，看向了薛师傅。
“薛师傅，我感觉这还有点不行。”
楚已指着泥稿中的某一个位置，“您要不把这里也改改？”
看着此情此景，观众的脑海中只能蹦出一句话，你还点评上了？
[薛师傅，你中计了！]
[薛师傅！！！住手啊，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让楚已自己搞定！]
可惜薛师傅并不能听到观众的呼喊，他现在正沉浸在楚已的夸赞中，无法自拔。
季游朝这边看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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