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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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几天下单了木雕，然后昨天到货之后摆了一天，刚才传来了消息，我导师因为挪用实验资金被查了！]
[现在木雕专场是不是结束了！我还想给我师兄师姐买点，真的真的真的，我不信这是巧合！]
一连串的黑色感叹号覆盖了整个屏幕，硕大无比的会员字体掷地有声，振聋发聩，一时间，直播间里好似出现了一只无形的喇叭，要将所有粉丝的耳膜刺穿，将所有粉丝的眼睛刺破。
真、真有这么神？
这下，连犹豫着要不要再催促一下的工作人员都迟疑了，看向楚已，他脸上露出名为匪夷所思的表情。
催一下楚已老师，应该不会一夜赤贫吧？
[而且最主要的是，我们导师被带走调查之后，学姐的实验竟然出现了突破性进展，不出意外，我们整个科研组都要得道飞升了。]
[感谢楚已，真的谢谢你！！！]
这位欣喜若狂的粉丝，全然没有发现直播间的诡异氛围，反而继续倒豆子似地说着。
她就像是一只拧到极致的水龙头，在向着即将爆炸的塑料袋中注水，水喷涌着，挤压着，最后在万众瞩目中爆炸！
[啊！我真的太开心了！！楚已我一定会支持你的！我一定会支持你的！！！！]
“这……”
楚已脑海中只有两个字，完了。
他一直在控制的局面，终于全线崩塌。
而他的严防死守，更像是如同马奇诺防线一般的笑话。
[我从来没骂过楚已，能不能让我也飞升一把！]
[细说飞升，科研组能怎么飞升啊？难道是有了申博的材料？]
[楚已能不能保佑我发大财，不行的话就让我的对家赶紧倒闭！]
楚已扶额。
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倒霉体质给自己带来过多的流量。
这样的流量对他来说，是祸不是福。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楚已深吸一口气，还是尽力控制局面，“大家一定要相信科学，不要封建迷信，我刚才说的也只是在吓唬那些黑子们。”
“如果大家真心喜欢我，那请留下，如果大家将一些美好的愿景寄托在我的身上，那实在是高看我了。”
“希望大家可以考虑清楚，追星不能盲目。”
说完，楚已后撤一步，深深一鞠躬，而后关掉了直播设备。
小轩看着几乎算是仓皇而逃的楚已，忽而陷入了沉思。
现在这场景，她好像见过一次。
张知意刚火的时候，确实也是这般的诚惶诚恐，和粉丝们见面时总是小心翼翼，生怕错过粉丝的心意。
从什么时候开始，张知意就变了，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骄横，不讲道理，胡搅蛮缠。
小轩叹了口气，虽然没说过，但她知道张知意已经回不去了。
那边，和自己连麦的朋友还在讲着楚已的各种优点，“每次接机，他都会跟我们打招呼，而且我们的礼物他都有收着。”
“楚已一直都是一个很柔软的人。”
带着追忆的缱绻尾音似羽毛搔动小轩的耳廓，她眯着眼睛回忆起当年，忍不住感叹道，“人都是会变的，以前张知意也是这样的。”
“楚已不一样。”她的朋友想也没想就下意识反驳了。
小轩并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朋友的心情，便心不在焉地附和道，“嗯呢，但愿如此。”
比起楚已到底会不会变，她更想知道父亲身上会不会发生什么令人惊喜的事情。
播了一个多小时，楚已累地满身大汗，关掉设备后才手忙脚乱地擦着。
季游就站在一旁瞧着，看着他从自己面前一张一张抽走纸巾。
他的额头，鬓角，乃至脖颈，锁骨上都挂着晶莹剔透的汗珠，像是打了一层粼粼的高光，在阳光下折射出夺目的光彩。
季游想着，这样的汗珠就像是一层玻璃色的糖霜，将楚已包裹地密不透风。
“喏。”季游见他分不出手，便贴心地递给他。
楚已没瞧见是谁，接过季游柔嫩的抽纸，折叠成四方形状，而后贴合着自己的皮肤。
他睫毛垂地低低的，像是一弯折扇似的坠着。那睫毛下掩映的一泓清泉似的眼眸，就随着手指摆动的幅度将锁骨上的汗水一处一处擦拭干净。
现在的楚已就像是仔细舔舐自己毛发的波斯猫，透着漫不经心和诱人。
季游看着他的手指，喉头滑动了一下。
当季游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已经做出来了，他连忙抬眸瞧向摄像机。
还好摄像机是关着的，这个极小幅度的动作无人发现，季游罕见地愣了一下，可楚已完全不留给他愣住的时间，已经把上一张抽纸用完，顺便很是自然地把手摊开递了过来。
季游脸颊微微泛红，顾不得抽纸，干脆把整包抽纸都放在楚已的手中。
楚已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的拿到的纸都是季游给的。
“我不要了！”楚已“啪”一声把抽纸放回季游的手心，像傲娇的猫咪，“你拿着吧。”
季游笑了一下，“你擦吧，脖子后面还差一点。”
他说着，指了一下楚已脖子后面，“有点纸屑黏在你背后了，你看得到吗？”
楚已点点头，伸出手使劲儿摩挲，一面擦，他一面想着，季游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以往的季游多看自己一眼都欠奉，现在竟然可以柔声细语地和自己讲话。
这实在不可思议。
可他又不会抖s到直接贴脸询问季游为什么有这样的变化，便不做声，直到把身上擦拭干净，才冲着季游道，“行了，我收拾好了。”
由于楚已结束地过晚，等他过去的时候楚临已经将晚饭准备好了，白粥加上几道爽口小菜，除却季游楚已的几人又强烈要求将中午剩下的那些菜热上。
虽然是中午的残羹剩饭，但几人没有抱怨，反而风卷残云地享用了。
“楚已做饭真的很好吃。”徐之汉竖起大拇指，冲着楚已笑笑，“厨神。”
楚已被夸得都不好意思了，推辞道，“哪有，楚临做的也很好吃。”
“楚临做的也好，你做的也好，你们两个都好！”徐之汉本想着专心致志地夸奖楚已，谁知他一抬手，就看到快出残影的一只手从自己眼前窜了过去。
然后快准狠地夹走最后一块菜，陈卓然语气沉着冷静，“这个你不吃吧？那我吃了。”
“哎哎哎！！！”
徐之汉愣是没抢到这一口，很是哀怨地坐在一边碎碎念。
看着大家其乐融融，楚已心中洋溢着暖意，环顾四周，发现张知意这次仍然不在。
“张知意啊，他说自己不吃，要节食。”
“真的很不识货。”徐之汉腮帮鼓鼓的，里面塞满了东西，“楚已做饭这么好吃，而且艺人难得有放开吃饭的机会，居然不把握住。”
“实在是暴殄天物。”陈卓然说话含糊不清。
“好吃！”
如是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段时间，楚临公司偷税漏税的风波终于过去了。
综艺中间停播了几天，再开播时，已经到了下一个地点。
地点转移了，但楚已的热度并没有转移。
经过楚临的现身说法，楚已开始成为舆论和流量的中心，每当楚临出现的时候，弹幕上还是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这件事。
这段时间，楚已的讨论度是最高的，甚至压过了本就有很多粉丝基础的张知意。
对此，有人在弹幕提问，楚已不会要火了吧？
[放心吧，绝对不可能，前几年楚已还上过热一。]
[什么前几年，就在开播前半个月，楚已就上过热一和热三。]
[楚已有什么代表作吗？就算有，那也是《无人生还》、《全军覆没》。]
[点击楚已，自动跳转到今日说法。]
[前面的放心吧，楚已不可能火起来的，他这个见谁谁遭瘟的体质我只见过一个，那就是吕布，人吕布还只克义父呢。]
楚已看着这些弹幕，气得牙都要咬碎了，但也只能认可。
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
“无缘无故叹什么气呢。”楚已头顶上传来低沉的询问声，楚已抬头，看到季游正满眼探究地看着自己，只好应声道，“看弹幕呢，观众对我太不友好了！”
季游看着这些弹幕，只能看到满屏幕的哈哈哈哈。
其实，他并不知道这些发言有什么好笑的，确切地说，他并不知道这些发言是什么意思。
比如说，楚已为什么能和前几年得奖的《无人生还》这些奖项扯到一起，他分明记得主演名单中没有楚已。
再比如说，吕布他是知道的，又为什么可以和楚已联系到一起？
是因为楚已身上那股不知天高地厚的劲儿吗？
季游觉得很有意思，他甚至开始学习楚已托腮的姿势，两个人就这么肩并肩看起弹幕来。
“这个是什么意思？”季游指着其中一条弹幕说，“为什么突然说到《今日说法》这个节目？”
楚已说，“因为他们说我克别人，跟我待久了会上今日说法。”
“原来是这样。”
“你看过今日说法这个节目没？”楚已本就是随口一问，“还挺好看的。”
有时候还能看到熟人呢。
“看过，还上过今日说法。”
这还真撞到季游枪口上了，他小时候被绑匪绑架，绑匪狮子大开口，跟他的父母要二十亿。
这件事也让这名绑匪名声大噪。
“真的假的？！那你是作为嘉宾还是作为什么去的？”楚已本想再说一个嘉宾的近义词，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了，只好眼巴巴地等着季游回答。
“受害者。”
季游表面上面无表情，实则在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看到楚已愧疚的表情，季游只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微妙感觉自心底翻涌而起。
这产生的微妙感觉足以让季游稍微抵消掉刚才盯着人看的尴尬。
果然，楚已的表情变化了些许，他张开嘴又抿唇，似乎在斟酌用词。
这让季游感觉自己终于扳回一城。
“那个时候你多大？”楚已小心翼翼地问，生怕戳到季游的伤心事。
季游唇角微扬，回忆了一下，“十二岁。”
“你怕不怕。”
季游难得有取笑人的心思，便回给楚已一个看白痴的眼神，“你怕不怕。”
“怕，听着就很怕。”
“哎，我很能理解。”季游沉吟片刻，难得伸出手同楚已有了肢体上的接触。
拍了拍楚已肩膀，季游说，“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我这样的胆识，勇敢、果断、敏捷，像我这样受过精英教育的人还是太少了。”
他说完，还带着几分放飞自我意味地看向楚已，想从楚已的脸上看到哪怕一点点被逗乐的痕迹。
但楚已的表情固若金汤，甚至还能看出眸底来不及掩藏的震惊和强装镇定。
季游瞬间收回表情。
真的，我太傻了。
季游背过身躲开摄像头，快步走到远处，与楚已拉开距离。
他再也不做这种看起来就很傻的表情了。
[刚才季总是做了个什么很奇妙的表情吗？]
[显然季总抖了个包袱，但楚已没有接到，这让季总有点不高兴哦。]
[一次开朗换来了一辈子的内向，季总别走！刚才真的很可爱，给你打call哦！]
弹幕纷纷安慰着失意而去的季游，可季游早已没有什么心情看弹幕了。
另一边，一个名为季池的网友悄然进入了直播间。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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