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又又要钱》牛不产奶

11、第十一章

　　老何消息灵通但倒也没灵通到这么具体，在赖升平来之前他是真的不知道李信他们的交易地点。这消息准确来说应该是赖升平带给他的。赖升平来找老何是希望那天他能帮个忙，毕竟那种真枪实弹的地方，没点经验的人肯定会自乱正脚，赖升平不能让张兴发支着他那刚相认的“老胳膊老腿”过去，那纯纯就是白拿的人头。
　　只是他们商量之时让褚君昊打断了，本想着老何女儿可以拖延一下，没想到那人态度又硬还是新人，他们俩相互使眼色，本想着把人整上楼弄晕，但没想到这人是“贵客”
　　赖升平这消息是灌了小弟一晚上得来的，他本来头痛欲裂，只想尽快回宾馆睡觉，但突然的插曲把赖升平搞清醒了，他躺在大床上身体很累，思想却不困。
　　打了个哈欠，闭上眼，但没一会儿又睁开了，他睡不着了。按昨晚那小弟说的，他后天一大早就会赶到临损山。
　　临损山，孙老头的老巢。
　　那家伙胆子这回真够大的，不过警方的消息和赖升平的不一样，调虎离山。可警方消息有误，那只有可能卧底被发现了，八成已经遇害了，否则孙老头这么大的动静连小弟都知道点皮毛，卧底不可能没发现，当然也可能是……叛变，这想法在赖升平的脑中一闪而过很快被他否决了
　　“不可能”
　　赖升平轻声嘟囔到。
　　自己运货也是到临损山，临损后山山脚下有一个小镇，小镇和山之间的分界线并不明显，因此警方并不好布控。临损山山上的环境也是错综复杂，孙老头的老巢并不大，而且山上还有好几座废弃的房屋，除了孙老头本人以外就不可能还有人不会在那山上迷路了，到了那就像到了老蛇的蛇窝。
　　说真的孙老头是会挑地方的，那儿又隐蔽又适合他跑路。可是可惜了，这次孙老头要栽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了。
　　警方消息错误就不可能比自己快，至于李信，就给那伙人了，所以赖升平完全是属于闲的睡不着
　　“叮”
　　赖升平的手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了手机，有气无力的举起，打开
　　小师弟：你在哪？
　　赖升平给褚君昊的备注为什么是这个，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可能是一时脑抽，也可能是内心深处还有一丝他本人都没察觉到的情感。
　　“褚警官怎么突然——”他的字还没打完，对面就给他堵了回来
　　小师弟：直接说
　　赖升平无奈，只好把打好的字一个一个的叉掉
　　钱财滚滚来：B市，怎么了褚警官？
　　B市，赖升平在撒谎，赖升平既然是与自己在同一个高速路口附近的加油站遇见，应该就是上同一个高速，就算不是，那条路也偏离去B市的道路了
　　小师弟：没事
　　回完褚君昊就退出了聊天框。赖升平撒谎证实了褚君昊的猜想，赖升平肯定也参与了这件事，但不知道他在里面扮演的角色是什么。
　　褚君昊想着仅有几次的见面，赖升平抓人的动作和一些奇怪的习惯，还有师父的话，他盯着手上的老年机，那头和自己联系的人会不会是他？

　　一直没亮过的老年机终于是亮了一回
　　“明天，临损山，下午6∶20”
　　褚君昊刚收到吴队的消息，赶过去的路上看到了这条猝不及防的信息，他将东西放回口袋。
　　局里，他们几个到真是那“外人”坐在一旁听吴队的安排，直到——
　　“这几个人留给我行吗？”
　　褚君昊能讲这么多个字也是罕见，吴队没有说不同意的话，只是问道
　　“我们接到线报跟‘老鼠’接头的正是你们要找的人，难道褚队不和我们一起去？”
　　褚君昊的话倒也不会拐弯抹角
　　“我的线报和吴队有差”
　　赵雯佳还没反应过来金天成竟然先反应过来了，赶紧找补
　　“吴队，我们队长的话意思是两个地方既然不同，以防万——”
　　“我明白，我也不是那种讲不通的人，相信自己人没什么错”
　　说着转身对那几个人道“你们几个跟着褚队，不许不服！明白没有？”
　　那几个人不服，但还是应下。褚君昊一直没说话，直到要出门了，他才拍了拍吴队的肩膀
　　“注意安全”
　　他们俩心知肚明，谁也说不服谁，所以谁也没有多说任何一句劝诫或争论的话。尊重对方的选择是他们唯一可以做到的事。
　　褚君昊相信老年机那头的人，因为不论是赖升平还是师父的前徒弟都值得他去信一回。

　　赖升平将那几个小孩强行拐上了车，动作很粗暴，但没给他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不是，哥们，你没打算放走他们救他干嘛？！”
　　赖升平锁上货车后门，看了一眼时间，有点赶，张兴发还在一旁喋喋不休
　　“财迷？财迷！老赖！”
　　张兴发一开始还觉得赖升平是在同他开玩笑。直到赖升平锁了后箱，张兴发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人家动的是真格
　　“人死我后箱我不好交代”
　　赖升平说完开了车门，张兴发却挡在了他车前
　　“艹”
　　赖升平按了下喇叭，人没走，他也没再多做什么，就在张兴发闭上双眼时，车子却从他旁边驶过
　　“TM！赖飞——升平我真是看错你了！”
　　赖升平几乎是一路狂飙，他必须比褚君昊他们快，否则再想上山就难了，赖升平把车开到指定地点，那块地肯定没有摄像头之类的东西，毕竟李信这场交易也见不得光，按那小弟酒后讲的迷迷糊糊的方向居然真让赖升平找对了地方。
　　他们的交易地点倒是真的隐蔽，四周的杀气有些重，赖升平大致确认了那群人的隐藏地。最后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藏了起来，时间要到了，他现在只需静候佳音。

　　只听一声枪响
　　“TM为什么会有警察？”
　　李信狠狠瞪了一眼孙老头，“老鼠”也不傻，使了眼色，一群小弟冒了出来，毒是来不及藏了，只能放手一搏了。看到“老鼠”的样子不像是知情，李信也明白，这次只能自认倒霉。
　　两边打起来，李信并没打算参加，他不能留下自己的痕迹，他摸向腰间的枪，但没打算拔出，不到危急时刻他绝不拔枪，弹壳不能留下，毒/品可以抛下，反正上面没有自己的指纹。
　　褚君昊知道那群人不服自己，但吴队的话他们还是会听的。人手不够，但包围他们还是足够的，这边的人“老鼠”没留几个，全叫去那另一头唬警察了，他们败下来也是肯定的。
　　褚君昊的目标一直没有改变，他看出李信想趁乱溜走。想追却被人挡住去路，一枚子弹朝他飞去
　　“褚队小心！”
　　褚君昊侧身躲过，他明白现在追肯定会追丢，他毫不犹豫的朝李信的小腿方向开了一枪，李信倒还是有些本事，但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子弹，他本做好中这一枪的准备，但突然冒出的人影却将他拽开了，李信只听到有人轻“嘶”了一声。
　　李信有后援！褚君昊没料到，但却觉得那人影有些眼熟，李信没抓到，那么……
　　“‘老鼠’不能死！”
　　这话就是叫他们都留点心眼，这种时候无论是哪一方的子弹都不可能长眼。现场抓不到李信，那他就需要口供才能抓李信。

　　这枪法是真好，赖升平是这么想的。他给李信拉到相对安全的地方后，就撕开一块衣料给自己的胳膊简单包扎了一下。赖升平中弹了，子弹要尽快取出，他边包扎边对傻在一旁的李信说道
　　“快点解决掉你要解决的人，条子再过来，我救不了你第二次”
　　在褚君昊心里只要不是无辜的人，能杀他从不拖延，在某种角度来讲，他本人压根没什么同情心。
　　李信拿出了那把“本不想动”的枪，事到如今，“老鼠”必须死，死人才不会开口
　　“砰”
　　赖升平刚好包扎完，李信擦去枪上的指纹，把枪丢到了一旁，在警方追来的前一秒一同跳下山崖。
　　山崖下有一片树林，因此他们没什么大碍，在警方赶到时他们早已消失

　　“你……”
　　看着李信消毒镊子的手法，赖升平心中的不安渐渐燃烧起来
　　“我只帮你取出子弹，剩下的交给医生”
　　“……医生什么时候来？”
　　“一时半会儿来不了，我们现在太显眼了”
　　赖升平其实心里明白，只是抱有一丝侥幸，现在他心如死灰
　　“行吧”

　　“话说你是谁？”
　　李信一口干了刚刚消毒还剩下一点的酒，赖升平现在有些累，虽然吃了消炎药，但他还是感觉自己发烧了。
　　赖升平勉强坐起喝了口水，那包消炎药是李信搜遍了整个安全屋找到的。也没看过没过期就给人泡上了，中没中奖就全靠赖升平的运气了
　　“给吴老板送货的”赖升平舔了舔干旱的嘴唇“就是多管了下闲事”
　　“以后跟我干吧？”
　　钓鱼急不得，要慢慢来
　　“你这口气好大”
　　其实赖升平的话漏洞挺大的，这么多的警察他怎么可能想上来就上来，不过这人救了自己，李信不想想太多，这种情况下的人是最不容易想多的，尤其那人还救了自己。所以李信下意识将赖升平归位自己的同类
　　“吴明达都得听我的”
　　“是吗？”
　　“你觉得这次为什么是他配合我的时间？”
　　赖升平没说话，像是在思考又像是默认了李信的话，李信把酒瓶扔进垃圾桶，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裤子
　　“所以你打算跟我吗？”
　　赖升平觉得好困，好想睡觉，他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在打架，他迷迷糊糊的说道
　　“不了，吴老板对我挺好……”
　　李信也没都说什么，扯出备用被子。安全屋并不大，就只有几十平米，只容得下一张床，李信将被子往沙发上一放
　　“你救了我，床给你”
　　第二天，可能是赖升平运气好，药没过期并起了效果，他的精神状态恢复的不错，但还是有些累，有力使不出来
　　“医生本来应该再等上一阵，但我昨天感觉你要活不成了，往前提了点日子，今天下午会来”
　　“嗯”赖升平没什么胃口，喝了半碗粥吊着命，来到沙发前坐下
　　“话说，你真的不跟我？”
　　“嗯”
　　“那挺可惜，我直接把话撂这，你回不去了”
　　“？”
　　“我和吴明达的交易无法进行”
　　“为什么？”
　　赖升平往后仰靠在沙发背上，李信解决完最后一口
　　“货连带车一起不见了”
　　赖升平的背几乎是刚沾到沙发的布料就又离开了，赖升平似乎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可能！我开到指定地点了！真的！”
　　“我没吓你，真没了，我是相信你，但吴明达相信你吗？”
　　李信早上出去了，他没有被跟踪吧？现在被发现了可不是件愉快的事。但赖升平嘴上还是说着“不可能！看监控！有人偷车！”
　　“你是觉得那附近会有监控，还是觉得车子里的东西见得了警察？”
　　赖升平没说话，差不多可以收网了，再演就过头了
　　“你回去就是死路一条，我可以帮你，也只有我可以帮你。只要你同意，我就全当我收到了，并问吴明达把你要过来”
　　“你知道的，吴明达并不想我和他的关系搞太僵，一个司机他还是肯给的”
　　赖升平依旧没说什么保持着沉默，李信倒也不急没催他。赖升平不愿意反倒说明他忠心，一开始就愿意，说不定李信已经给他杀了。吕布英勇善战，可谁又敢用呢？
　　“你慢慢考虑，不急”

　　来的医生是陈医生，陈医生看到病人是赖升平有些惊讶，他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混到一块去的。陈温纶打量了一圈赖升平
　　“交给你了，我去抽根烟”
　　李信走后屋内变得很安静，只能听见物件碰撞的声音。赖升平直到现在才想起手机，他望了一圈没见着，想着自己好像给它丢车上了
　　“这几天尽量少沾水”陈医生说完顿了顿，又恶趣味的加了句“伤口”
　　当赖升平是傻子呢，赖升平暂时没力气和他计较
　　“李信还挺下血本”
　　陈温纶虽没搭理眼前“奄奄一息”的人，但望着药箱的眼睛还是抽空看了几眼。赖升平倒没在意陈温纶没回答他，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还……挺好”
　　合上药箱的那一刻，陈温纶下定不管闲事的心也一块合上了。上次找自己并威胁自己的人，脑子怎么做到在几天时间就降至如此之多的？合着他伤的最重的器官是脑子？最后陈温纶还是决定挽回一下眼前这位患者
　　“你也别太自作多情”
　　陈温纶摘下手套，用那双沾满了橡胶味的手推了下眼镜
　　“找我是因为他不用付钱”
　　“啊？”
　　陈温纶不太想跟降智太多的人待下去，怕会传染。

　　陈温纶是K的人，K和其他几位据说都有矛盾。K很有名，出名的原因是他那没脑子的人设，任何情绪都直接写脸上，所以他的医生不可能免费给其他几位疗伤。
　　但太小的人也请不来陈温纶，但李信不可能直接接触到K，否则这种小交易没有必要亲自出马，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李信的上头应该就是直接与K交头的人。
　　这样一来……怎么感觉离自己的目的越来越远了呢？！
　　李信倒还是挺讲义气，帮赖升平安全送回的家，但他没有。李信现在想回来恐怕有些困难。
　　李信本想着和警察速战速决，他也没留下任何痕迹，想抓自己还是有些不现实的，但李信想要赖升平。
　　如果现在李信去了警局，那起码要在里面住上两天再赶回来，那他恐怕只能去太平间找人了，所以李信打算找条子聊天的时间往后推推，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干。
　　吴明达的性格李信也了解，不出两天肯定会对赖升平动手。

　　在对吴明达的判断方面，赖升平和李信的思想出奇的一致。赖升平明白李信回来肯定会比自己晚上一天左右，而他在这一天的主要任务就是——保命！
　　一早上，赖升平差点被水淹死一次、被高空抛物砸中两次、被车撞三次，赖升平自己都感叹自己命真大。
　　其实吴明达这次是真想循环利用的，但李信这次闹的动静太大，他不得不做贼心虚一下，再加上联系不上赖升平和李信两个人，所以就打算直接对赖升平下手了。
　　赖升平其实一点也不想自己出去作死买东西的，但他不出来李信就救不了自己，救不了自己，自己就没法顺水推舟答应李信。
　　赖升平隔着老远就听见“方便面”的叫声，他晃着手里的袋子，自言自语着
　　“这么老远就开始——”
　　他的话语猛然戛止，快速朝自己家的方向跑去，“方便面”从来不会扰民的……
　　“这狗真TM烦，你说它刚才这么叫，是不是给那姓赖的通风报信？等下人跑了怎么办？”
　　“应该不会——人来了”
　　果然，赖升平猜对了
　　当赖升平气喘吁吁的赶到时，“方便面”的叫声已经很弱了，但看到自己的主人时，还是努力的发出了一声呜呜声，像是叫主人快跑。
　　赖升平心猛的一紧，平生第一次后悔自己住在穷乡僻壤之地。
　　那群人看到自己真正的目标出现，转移的速度也很快。
　　他们人多而且赖升平现在有伤，一个人压根不是对手，看着地上伤痕累累的“方便面”，赖升平咬咬牙，扔下手中的东西转身就跑
　　“艹”
　　赖升平没想到自己就出去了一个星期左右，这儿就开始修路了，只好临时转变方向，但没走几步，他就发现这TM是条死路。
　　赖升平刹住脚，转身想换一条，却发现已经晚了。见人步步逼近，赖升平索性拼上一把，见领头的举起棍子，他下意识的用手挡，却忘记伤，一棍子下来疼得让他想了起来。但幸好棍子是夺了过来。最后赖升平才勉强的跑了出去。

　　李信的车上，司机很快就甩开了那些人。李信讲了一堆话，赖升平坐在后座一句也没听进去
　　“所以你现在知道——”
　　“我跟你干”
　　赖升平声音沙哑的可怕，李信止住话头，转头望向赖升平，觉得他可能还沉浸在刚才的事情里，也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匆匆的说了句
　　“剩下的我会处理”
　　李信翻出手机，打开
　　“我先下车，你带他走”
　　“啊？”
　　司机似乎没有料到这还有自己的戏份，接的措手不及。李信解释道
　　“有人给我举报了，条子找过来了”
　　“前面左转有家衣服店，往它旁边那条道走，那块没摄像头，我在那下车，你在里面接个客，开出去就好了”
　　望着走远了的车子，赖升平踏进服装店
　　“丹姐，你的车子借我开一次，下午开回来”
　　赖升平的家开不进车，但他一刻也没有耽搁，把车停好就往家的方向赶。
　　等待赖升平的却是门口的一滩血水，“方便面”不见了
　　“小赖回来了？”
　　赖升平回头望见来人，王叔吃力的赶到他的身旁，每走一步浑身的肉就跟着颤抖一下
　　“王叔，您、您看见‘方便面’了吗？”
　　“我就是来跟你讲这事的”王叔喘了口粗气，才接着道
　　“刚才有个挺高的男生，抱着它就走了”
　　说到这王叔又吐了口气，赖升平耐心的继续等着，王叔好一会才接上气
　　“他叫我同你讲，在……在易善宠物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