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打响舆论战 ...
-
第二天一早,没等鹦儿叫,我早早就起来了。
因为今天,我要练字了。
……
我万念俱灰地走到萧霁玥这个书桌前。又看了一眼她写的字。
心里忍不住抱怨:萧霁玥啊萧霁玥,你说你一个公主,又不用出去考科举,写这么好的字干什么。
这我得练到猴年马月啊……
我又走到书桌后面那个靠墙的书架前面,上面垒着满满当当的书,看过去,有四书五经、诗集、老子、老庄,还有一些地方风物志、游记什么的。
涉猎倒是挺广。
我随手拿了一本书出来——《博物新语》,作者:顾经纬。
顾经纬?
这是老熟人了。
顾经纬是笔名,这个人真名叫顾宝林。进士出身,考试的时候文试和武试都是99。
人物简介里评价他: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但是这人情商不咋高,每次一上朝就有人参他,一上朝就有人参他。
后来有一次黄河水患,他还骂到我脸上来了,这我能忍吗,忍了我这皇威立刻得减80啊!我鼠标轻轻一点,当场就让他罢官回老家去了。
不过后来我又随便找了个机会把他给调回来了。
这本《博物新语》就是他在家赋闲的时候写的。
也不知道这老小子现在在哪。
我翻开书,奇怪的是,这上面的繁体字我居然都能看懂,而且到我脑子里就自动翻译成了白话。
这是……
金手指?
既然书可以,那字是不是也可以……我拿起桌上的毛笔,撩起袖子,把毛笔上蘸了墨。
刚刚我还特地把磨完墨的鹦儿赶到一边去了,怕她等会儿被我写出来的猪扒字闪瞎眼睛。
深呼吸,我可以!
振作精神,勇夺第一!
我大笔一挥,照着案上摆着的着萧霁玥之前练的的一个“大”字,小心翼翼地写了几笔。
拿着笔的手腕忽然很有力气。
等我把整个字写完一看,居然和萧霁玥之前写的字相差无几。
金手指来了,金手指真的来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写出那么好看的字,我越写越兴奋,从楷书行书到草书轮流都试了个遍,不知不觉写了十几页出来。
“公主,歇一歇吧。”
鹦儿这么一说,我才忽然感觉到一阵疲惫——好像已经站半天了。
“我写了多久了?”
“大概有一个多时辰了。”
两个多小时???
“你怎么不提醒我下?”
“奴婢刚刚提醒公主好几遍了,公主您像是没听见似的。”
我刚想坐下歇会儿,一迈开腿才发现腿麻了。
“鹦儿,快,快来扶我一把……”
我被鹦儿架着坐到软榻上,倒吸好几口凉气。
“公主还是这样,一习起字来就跟老僧入定似的。”
鹦儿一边帮我揉腿一边碎碎念。
你可真会说话。
“嘶……轻点轻点……”
正说话,喜鹊忽然进来。
“公主,贵妃娘娘有召,宣娘娘同公主即可前往长乐宫。”
宁贵妃?
我低头想了想:“母亲叫你过来的吗?”
“是,娘娘叫公主动作快些,别叫贵妃娘娘久等了。”
不知怎么,慧嫔昨天说的那句“该来的总要来的”忽然在我耳边响起。
鹦儿给我拿了披风,又检查了下我发型仪容什么的,我们出去,看见慧嫔已经站在门口了。
“走吧。”
没有宜妃的步撵,又只能腿着去了。
惨啊。
虽然已经回暖了,但都说春寒料峭,时不时就有一阵阴风刮过来,我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宁贵妃到底要干什么?
“母亲,贵妃娘娘为何匆匆召见?”
慧嫔摇摇头:“来传话的公公并没有说。”
但你肯定知道。
我追问:“女儿害怕一会儿回错话。”
“一会儿你什么也不必说,有母亲在呢。”
她说着,握了握我的手,暖暖的。
她又问鹦儿:“鹦儿,可还记得之前我同你说过些什么。”
“奴婢记得。”
走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才到了长乐宫。
进主殿一看,嚯,大伙都在呢,就连宁贵妃也都已经坐在位子上了。
来者不善啊。
我和慧嫔落了座,刚一坐下,萧芷柔就朝我递了个眼色。
宁贵妃拿起手边的茶碗,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今天突然召大家来,不为别的,只因宫里最近有人嘴里不老实,造谣生事,惹得流言四起。”
她刚说完,站在她身边的宫女——应该就是冬雪,厉声说到:“把人带上来。”
然后就看见一个拿着拂尘的太监走了出去,又带着另一个太监走了进来。
冬雪:“把你今早上的话再给各位娘娘和公主们复述一遍。”
“是。奴才前几日在锦苑做洒扫的时候,听见明舒阁的鹦儿姑娘正同其他几个姑娘议论,说……说兵部尚书赖大人的儿子一年才洗一次澡……”
不好意思,但是这场面怎么这么好笑……
不过没有人笑,现场气压非常低。
宜妃把玩着手里一串玛瑙串:“你既是锦苑做洒扫的,如何认识鹦儿?明舒阁可离锦苑远得很呐。”
“回娘娘的话,奴才与她并不认识,奴才也是听旁人如此称呼那说话之人才知她叫鹦儿的,后来她又说她要回明舒阁去,奴才才知道她是明舒阁的宫女,只大概记得模样长相。”
还大概记得长相,准备挺充分。
冬雪听完又说:“鹦儿出来。”
我担心地看了鹦儿,她已经有点战战兢兢了。
我想抓住她的手让她别去,抬头却看见慧嫔给了我一个眼神——别管。
鹦儿虽然有点抖,但还是一步一步走到了殿中央,跪下行礼。
“奴婢……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冬雪:“鹦儿,方才这人说的话可属实?”
鹦儿头埋得低低的。
“奴婢……近日不曾去过锦苑。”
冬雪又冲那个太监说:“那你看看,这位姑娘是你那日所看见的鹦儿吗?”
“鹦儿把头抬起来!”
妈耶,冬雪好凶!
鹦儿颤颤巍巍地抬起头。
那个太监绕着鹦儿走了半圈。
“正是这位姑娘,她那日也穿着这件鹅黄色的衣裳来着。”
鹦儿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叩头:“贵妃娘娘,奴婢冤枉啊……”
宜妃哈哈笑了两声:“说起来此事也算不得什么,那赖尔本就长得黢黑,说不定本来就不洗澡……”
宁贵妃放下手里的茶盏,慢慢悠悠地说:“赖尔是兵部尚书之子,也是未来的驸马,妄议朝廷重臣,难道是小事?”
成昭仪:“现如今宫里到处都在议论此事,说不定就连贵妃娘娘身边的人也参与过,娘娘就是想杀鸡儆猴,也犯不着拿一个小丫头开刀。”
宁贵妃不理她,看了眼慧嫔:“慧嫔,你是个最知礼守节的人,现如今你宫里出了这样的事,你说,如何处理?”
慧嫔站起来回话:“嫔妾以为,此事应禀明皇上,将鹦儿与这位公公交由刑部进行审讯。”
宁贵妃听完,脸上闪过一丝讶异,又冷笑着说:“都说慧嫔宅心仁厚,是这宫里第一宽仁之人,想不到竟如此狠心,连自己宫里的人都不放过。”
不是你先挑的事吗……
慧嫔不紧不慢地说:“这位公公一口咬定看见鹦儿与其他人议论此事,而鹦儿否认,其中定有一人说谎。现如今一是要查明此事是否为真。若真,则要审问出当日参与议论此事的其他人员一并处理,方不失公允。正如贵妃娘娘方才所言,此流言涉及朝廷重臣的声誉,赖公子是未来驸马,又关乎天家威严,兹事体大,但后宫不得干政,还是禀明皇上,交由刑部最为妥当。若私自处理,嫔妾怕将来皇上得知此事,不仅贵妃娘娘,就连今日参与商议此事的诸位姐妹都会受到牵连。”
慧嫔话音刚落,果然有许多人交头接耳起来。
坐在宜妃旁边的德妃先说话了:“贵妃娘娘,依我看,就照慧嫔说的办吧。”
宁贵妃瞪她一眼。
“是啊是啊……”
其他人也都跟着纷纷附和。
毕竟好些人干坐着一句话没说,就先接着一口“后宫干政”的大锅,吃瓜吃到自己头上,搁谁谁也不能干。
宁贵妃刚想说话,忽然,那个太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磕好几个响头。
“贵妃娘娘饶命,贵妃娘娘饶命……奴才……奴才其实并未看见鹦儿……不……奴才那日看见了许多人议论此事,不能确定是不是鹦儿姑娘说的……”
他已经慌了,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估计是被慧嫔说要把他弄到刑部去给吓着了。
小子,你沉不住气啊,这破事报给刑部,也不归刑部管啊……
“你一会儿说看见了一会儿又说并未看见,一会儿又说不确定,可见你这张嘴信不得。”
淑妃带着调侃的语气说。
“贵妃娘娘,正如淑妃姐姐所言,此人闪烁其辞,不足为信。方才他言之凿凿说看见了鹦儿议论此事,嫔妾便以为是鹦儿一时失言。现在看来,此人不过是恶意诽谤。鹦儿在七公主生病期间尽心服侍,嫔妾内心十分感动,断然不肯轻信一些宵小之徒的诽谤之语。若有实证,娘娘只管严查,若无证据,也不可闻风而动,弄得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