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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师父 ...

  •   每次被赵管家一顿毒打之后,是他少有的能看见岳如露的机会。哪怕有时候并不是她亲自过来总药,次数多了,总归能有那么几次是她本人来见花灼灼。

      日子一天天过去,花灼灼竟然开始慢慢贪婪上那短暂的温柔乡,他甚至会病态地*期待*赵管家的虐待,只为一睹她那抹慈爱的浅笑。

      真的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对他好了。

      从小就被送到外家的花灼灼没有多少时间是和父母待在一起的。父母好像总是有事要忙,一外出便是两三个月,父母的轮廓在记忆中已经逐渐模糊,可那个飘散着炊烟的黄昏,一家聚齐,其乐融融的场景却始终深入他心,久久难忘。

      姐姐和弟弟与他在一起的时间更长,然而外家却不似本家那般衣食无忧,父母不在的日子,姐姐就是家庭的顶梁柱。花暮暮拉扯着两个弟弟,一人承担了很多事情。

      弟弟花落落先天发育就不好,体弱多病。那时的花灼灼年纪太小,也仅仅只能在一些家务事上帮助姐姐。于是姐姐在为生计忙碌的日子里,照顾弟弟、陪伴弟弟的责任就又落到了花灼灼身上。

      转眼间,花灼灼也到了上学堂的年纪。可这胧溪村地处漠北最西,人烟稀少,距离最近的镇子上竟然还没有学堂,而要赶到几百里开外的漠北主城——春城,实在是太过遥远。

      姐姐花暮暮在本家时曾接受过一段时间的教育,但自从搬到外家后也便断了读书的念头。

      只是,在那年春天,许久未见的母亲带回一位教书先生。

      “灼灼,向若水先生问好。”母亲花江雪轻言道。

      坐在台阶上百无聊赖的花灼灼抬眼,看到一位面容清秀的道士,看上去年龄要比花江雪更小点,一袭蓝衣,身后背一把长剑,手持一柄折扇,蓦地展开,上面题着“悲喜自渡”四个大字。

      那道士周身都萦绕着一种*不染凡尘*的气质,实在是让人望而却步。

      花灼灼起身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在下花灼灼,拜见若水先生。”

      花灼灼低着头,眼睛始终盯着地面,他在等若水先生发话。然而半响,却只听见有人忍不住发出噗嗤一笑——花暮暮早上就带花落落去集市了,那声音也自然不是来自于母亲,那么想必一定是这位若水先生吧。

      “哈哈哈哈哈哈……阿雪啊,你教得真好,这小子才这么小,拜起人来就有模有样的。不过他这般有礼数…还真是和咱们阿雪截然不同,你啊,就该学学你儿子。”花灼灼慢慢抬头,看见若水先生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一边笑还一边拍一把花江雪的肩,而花江雪早就已黑了脸。

      “够了。”花江雪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甩掉若水的手,转身就向屋里走去。“总之,以后这孩子就是你的徒儿了,好好教他,我会报答你的。”

      “呃啊——我才不想要什么报答,只要你和我切磋切磋就行。”若水先生的声音夸张地提高了八度,朝着屋子的方向。

      花灼灼迷惑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原来若水先生的性格是这样,和他那仙气飘飘、芝兰玉树的外表完全不匹配嘛。

      而且似乎这人还是母亲的…狂热粉丝?

      花灼灼转着眼珠,努力在脑中搜索着能够形容这种奇妙关系的词语。

      这若水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瞬移到了他背后,拍了拍花灼灼的肩膀。他正思考若水先生这个人是怎么回事,结果一回头就看见了那张笑眯眯的小白脸,差点没给花灼灼吓死。

      “乖徒儿,乖徒儿,快叫声师父我听听~”

      -若水先生哪哪都好,可要是能闭上这嘴,再收收欠揍的表情,那一定是多少少女梦中的情人。

      花灼灼对于这个脱线的师父,实在是不知道该作何评价。

      “…快叫啊,你这臭小子怎么回事。”若水先生那好看的五官逐渐扭曲起来,弄得花灼灼直想笑。

      “咔哒”一声,他那把悲喜自渡的纸扇合上了。若水先生见花灼灼不肯开口,在自己身上上下一顿乱摸,摸出一颗莲子糖,举到花灼灼眼前晃荡。

      “叫我一声师父,就给你吃。”

      -这般没规矩,怎么可能叫你师父。

      花灼灼瞅准时机,一个箭步冲上去,在若水先生惊愕的眼神中,一把将那莲子糖夺过就塞进嘴里嚼了起来。

      -嗯…莲子糖好好吃。

      花灼灼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向他扯出一个鬼脸——“我、就、不、叫。”

      若水先生也没想到,居然有人能趁他不备,从他的手中夺过东西。他稍微有点发愣,但很快就变成了愤怒。

      “气死我了…”他低声道,“这一点还真像你那个顽固老娘。”

      刹那间,一片飞叶划过空气,从若水先生的脸庞边掠过,险些划到。

      “声音再小我也听得见,说谁老呢。”

      屋里传来花江雪带有怒意的声音。

      -这飞叶,要是真划到若水先生这张英俊的脸,让他破个相,估计又得要闹个半天,说不定还会把这里掀翻呢,到时候能阻止这一切的,怕是只有娘亲了。

      花灼灼从刚才起,嘴角扬起的弧度就没下去过。他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抱起手臂,上下打量着他这位奇怪的师父。

      -虽然看着很没救,但……应该也算是一个好人。

      他想着,心里还是悄悄认可了这个师父。

      -毕竟跟着这个人读书,还能白拿莲子糖吃,这种好事怎么能错过。

      之后的时间,若水先生和花灼灼便杠上了。在花家后院,几乎隔三差五都会上演一出《叫不叫师父》的好戏,经常惹得花暮暮和花落落驻足观看,齐声大笑。

      花灼灼在读书方面的天赋还是可以的,当然也有可能是若水先生那别具一格的教学方式——三年内,若水先生并不是日日出现,累计起来大概也仅仅有几个月的学习时间,花灼灼就掌握了许多学堂里能学到和学不到的知识,诗文也能说得头头是道。

      “为师要教给你的东西,还远不止这些书本上的。”某天一个大雪纷飞的傍晚,若水先生背对着花灼灼立于风雪中,手撑一把油纸伞。

      “为师可是精通剑、符、术、蛊四道的天才,但你又不是天才。”若水先生的话让花灼灼听了多少不是很舒服。

      若水先生转身,将油纸伞投向天空,油纸伞突然自发地转动起来,上面的积雪散落飞出,在其周围形成了一个雪环。

      “师父先教你一些基础的内功,之后再教你些防身的剑道,关于这个……”若水先生又深深望了花灼灼一眼,右手好像在掐算什么东西。

      “你的命格,似乎不适合舞刀弄枪。”若水先生有点遗憾的笑了笑,“无妨,命运这种东西,还是要靠自己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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