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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叶宁 ...

  •   天光已经大亮,山间的清晨有着薄薄的晨雾,阳光从雾缝之间穿透进来,刺眼的光芒已被削弱,只让人觉得一片温柔,树梢上零零星星有几只鸟儿在飞舞啁啾,一派安定祥和的景象。
      江染回过头,看清了扶着自己的那个人的脸,双眼瞬的就挣大了,几乎是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你……是你?!”
      那是一张和江染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只是苍白了许多,那个女子唇角微微噙着笑,右手腕上戴着枚青色的玉环,正一手扶在她手臂上,一手微微扶着她的肩。
      最初的惊讶过后,江染终于回过神来,却是微微松了口气,伸手把那个女子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拨拉开,“谁叫你到这儿来的,还不赶紧回去?若是被师父发现可就糟了。”
      “我已经发现了。”一个人从树林之后转出,白衣黑发的俊美少年手里拿着一柄长剑,转瞬便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她面前。
      他左手握着长剑,右手虚掩在袍袖之下,仿佛捏着什么,俊美无暇的脸庞在清晨的晨雾之中朦朦胧胧,显得有些神秘莫测,眉目清俊,皎皎如水墨画,几乎不似凡尘中人。
      听到这个声音,江染的眼睛猝然睁大,几乎整个人都呆住了,半晌,这才极慢极慢的转回身,在看清来人时又是一个踉跄,整个人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师……师父?”
      是的,这个在清晨迷雾中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最美男子,竟然是叶王的嫡长子,莫华山的少主,叶宁。
      天呐,那个远在天边闭关的师父,怎么突然就到这来了?还是说,这是幻觉?
      直到叶宁伸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江染才回过神来,那只手是有温度的,难道说,这是真的?
      “师……师父,你不是在坐忘宫闭关修炼吗,怎么,怎么就到这来了?”江染想了想,几乎是没话找话的开口询问。
      “我若是不来,你准备做什么呢?”叶宁垂下眼帘,淡淡看了她一眼,“是打破结界逃下山去,还是——”
      “师父,你说笑了,弟子哪有那个本事逃下山啊,再说了,这山上这么好,我为什么要走啊?”江染知道师父是在嘲讽,又气又急,却又不敢承认,只能含糊的开口,“能跟着师父,我求之不得,又怎么会逃呢?”
      “是么?”叶宁反问了一句,白衣之下虚掩的右手突然松开,指尖亮起点莹莹的光,似乎甩出了一条线,“那这个,又是什么?”
      那条无形的丝线一端牵在叶宁的手里,另一端却似乎连在另一个江染身上,偶人随着他的手的移动,也缓缓地动了起来,亦步亦趋的重新走到了她面前。
      江染看着面前这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只觉得无地自容,该死,原来他早就知道这个傀儡偶人是我做的,刚才那一出是故意让我难堪的,真是可恶。
      然而心里虽然骂个不停,她嘴上却不敢说半句,只能是满脸堆笑,有些讨好的凑上前去,“师父,你误会了,徒儿只是好奇山下的世界,想去看看罢了,哪里敢私逃下山啊。”
      叶宁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瞟了她一眼,突然转身,对着身后说了一句,“带过来。”
      带过来?带过什么来啊?江染一时间有点愣,不由得伸长的脖子往他身后看去,只见叶宁的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一个黑衣男子,手里一左一右抓着两个人,这两个人的脸竟也是一模一样,赫然便是结香的模样。
      “你……玉景,怎么是你啊?”江染忍不住脱口惊呼,“你不是……不是……”
      “郡主是想说,不是已经将在下绑起来了么?”黑衣人淡淡笑了笑,那表情竟是与叶宁如出一辙,都是那么的淡然冷漠,“郡主应该很想知道,在下是怎么逃出来的吧?”
      江染看了他一阵,实在是说不出话来,师父在闭关之前,曾要这个人好好看着她,但是她要私逃下山,就不能让这个人知道,所以就在两天前悄悄用了缚仙咒,趁他不注意把他给绑了起来,这世上除了她,也就只有师父能够把她的咒术解开了。
      此情此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不需要再去问了,肯定是师父发现了这一切,然后就去把他救出来,那自己在树林中徘徊了半夜才走出去,也肯定是师父的杰作了。
      江染恨得牙痒痒,几乎恨不得去咬他一口,但在师父面前,却是什么都不敢说,只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师父还真是神通广大,我做什么都能给你知道。”
      “人偶做的倒是可以。”叶宁脸色冷淡,没有回答她,手指蓦然松开,那两个精致小巧的人偶便在烈火中被烧成了灰烬,“这等旁门左道你学的倒是熟练,看来你不是真的学不会仙术,只是太过懒散了,看来日后,是得多加管教你了”
      “你……”江染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忙活了半夜才做出来的偶人被焚为灰烬,气得几乎跳脚,真想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但看师父这种表情,知道他动了真怒,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能扭过头去,别别扭扭的道:“我……我不下山了还不行嘛,我跟你回去修炼。”
      “只是这样?”叶宁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目光里像淬了寒冰,江染同师父相处六年,却还是头一回见到他这样冷的彻骨的目光。
      “我……”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看着他那双冰冷的眼睛,整个人都打了个寒战,已经涌到嘴边的那句‘那还要怎么样’也生生咽了下去,一句话也不敢说。
      “少主,阿染也是少年心性一时冲动罢了,还请您莫要同她计较。”就在她不知所措之时,三人的身后突然传来了又一个声音,沉静而温柔,听起来是个和江染差不多大的少年。
      江染回过头去,如意料之中,看到了另一个白衣少年,白袍垂地,玉带束发,那样朴素的衣裳穿在他身上,却显得有几分高贵大气,一双眼睛澄澈透亮,带着暖暖的温柔,与叶宁那双冷落寒冰的眼睛形成鲜明对比。
      那个少年站在他们身后约两丈之处,手里握着长剑,正微微躬身向叶宁示礼,动作规整,显得端庄又稳重。
      “尘然师兄,你怎么来了?”江染忍不住笑了,倒不是因为见到师兄让她有多开心,而是因为只要有他在,就一定会帮自己向师父求情,不管是罚抄还是挨打,都能够避过去。
      在他的身后,前前后后站了约二十几名门内弟子,个个都是一身白衣,有的握剑,有的持弓,还有的手里拿着剑谱,看样子都像是在早读,却被这边的声音吸引了过来。
      “阿染,你这是——”尘然的背后还站着一个白衣少年,也是十五六岁的年纪,白衣黑发,一手拿着长剑,另一只手却别在背后,似乎抓着个坛子一样的东西。
      “玄知师兄?!”江染忍不住惊叫一声,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你……你怎么也醒了?”
      “啊?”听她这般问,对面的少年却是怔了一下,一时间一个分神,手里的那个坛子便咕噜噜滚到了地上,里面的东西都洒了出来。
      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清香的酒味,江染吸吸鼻子,闻出这是柳家很有名的柳叶酿,据说入口醇厚,清香扑鼻,乃是酒中的珍品。
      “你没醉啊?”闻到那酒味,江染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忍不住冲口而出,“我明明给你灌了三壶酒,那酒量够睡到今天中午了,你怎么现在就醒了,而且又开始喝,你这酒量也太好了吧?”
      玄知只顾得去捡地上的酒瓶子,已经没分出心思来听江染说话,仙门禁酒,除了祭拜所用,门内弟子是绝允许私自饮酒的,一旦被发现,轻则面壁十日,重则直接逐出师门。
      看到来了这么多人,江染更是松了一口气,师父一贯宠爱自己,就算是犯了再大的错也基本上都能轻轻放过,最多也就不痛不痒的挨上几记手板,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师父就算再生气,也肯定不会当众罚她的。
      这么想着,她来了胆量,反而又朝着山下走过去,“我就要下山去玩,我只是在这里修仙,又不是在关禁闭,你们仙人收徒弟,都是抓来当囚犯的吗?”
      听到她这句话,叶宁的脸色陡然变得很难看,几乎像覆上了一层冰霜,寒冷彻骨,他白衣之下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握着剑的手骨节几乎用力到发白,眉头紧蹙,双瞳冷彻,“你给我回来。”
      江染本就胆子大,见有人撑腰,更是天不怕地不怕,不仅没有因为他的话站住脚,反而更是加紧了步子,完全没有看到叶宁已经极为难看的脸色,“我就不回去,有本事你们来抓我呀,看你们能不能抓到我。”
      叶宁站在原地,看着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子,忍不住叹了口气,握紧的双手也慢慢松开,唉,这个丫头还真是不长记性,原本这件事情倒是能轻轻揭过,这下倒好,来了这么多人,再被她一闹,想不罚她都难。
      算了,眼下这种情况,若是再不罚她,被门内的其他弟子看到,定会说他徇私舞弊,到时候把她抓到祠堂去领罚,怕就不是几下戒尺能解决的了的了。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右手捏成圆圈,身形突然急剧地向前移动,不过片刻整个人就移到了正在大摇大摆往山下走的江染的面前。
      “哇!”江染吃了一惊,不由自主的停下的脚步,看着面前脸色阴沉的师父,一时间呆住了,“你……你真来抓我?”
      “跪下!”叶宁看着嬉皮笑脸的徒弟,冷冷的开口,声音如同在冰水里浸过。
      “嗯?”江染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跪下?师父这是……吃错药了,还是说我耳朵出了问题,他怎么可能叫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跪下啊?
      “跪下!”叶宁看着她,一字一句的开口重复,声音冷漠,分毫不容情,“莫要等我再说一遍。”
      “我……”江染反应过来,看来不是自己耳朵有问题,师父说的的确是跪下这两个字,自己没有听错,可是……他怎么可能会……
      不等江染想个明白,她只觉得双膝一痛,几乎站立不稳,下一瞬,整个人便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哎呦。”她忍不住叫了起来,抬手要去揉自己摔疼的腿关节,却见对面的师父冷冷的看着她,右手一挥,长剑应声回召,重新落回了他手里。
      刚才那一下,竟是师父用剑鞘在她腿上敲了一记,硬生生将她敲的跪在了地上。
      “江染,忤逆师命,私自下山,不尊师长,你可否认罚?”叶宁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冷漠至极。
      江染终于确定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只觉得自己完全下不来台,真是可恶,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我敲跪在地上,看他这个意思,还要当着众人的面罚我不成?
      “我不认!”她有些气恼的喊了起来,挣扎着要站起身,然而他打的实在重,又似乎敲在了腿上的穴道上,她一时间竟觉得双腿发软站不起来,挣扎了半天也是徒劳无果,只能恨恨地瞪大了眼,“你竟然敢打我,连爹娘都不敢打我,你这个可恶的混蛋你快把我放开!”
      “再乱叫的话,双倍领罚!”叶宁冷冷的看着她,手腕一翻,手里赫然出现了一把尺子一样的东西。
      “你……”江染气的说不出话来,“你竟然把这破戒尺带到这儿来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还敢打我?”
      “你认不认罚?”叶宁居高临下,还是冷冷的看着她,手里那把紫檀木戒尺被阳光一照,反射着莹莹的光。
      “我不认!你打死我都不认!你们仙界收徒弟,收来了就不许徒弟下山,是把我们都当成囚犯了吗!我都快满十六岁了,要是再不走的话,就要一辈子留在这儿了,我宁可死也不要待在这!”江染气急败坏,横下一条心,不顾一切的大喊:“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你要是敢打我的话,我……我可就要还手了!到时候看看我们谁能打过谁!我……”
      话音未落,她只觉得自己的两只手像是被无形的线牵住了一样,竟是被绑着拉到了身前,平平的举在半空,不等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戒尺已经重重落下。
      “啊!”江染忍不住惊呼出声,一方面是因为他打的实在太重,实在忍不住疼,另一方面却是因为,没有想到师父竟然真的会动手打自己。
      那戒尺厚重,又是紫檀木所制,打在身上很是凌厉,一下落上去就是一道红痕,若是分开了一记一记落上去倒还好受些,但不知师父是不是铁了心要给她个教训,落尺之间竟是没有丝毫的停顿,她手心上似是烧起来了,火辣辣的疼。
      “你……你这个……”她忍不住开口要骂,然后动了动嘴唇,却是发不出声音来,不由得愣了一下,师父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冷漠而严厉。
      “若不想重新挨过的话,就把嘴闭上。”
      “……”
      江染说不出话来,手心越来越凌厉的剧痛也让她无法再去忠索,该死的,你居然真的打我,我……
      戒尺一道道落下,发力极重,毫不容情,江染原本还想硬撑着,可挨过了十记,就忍不住要落下泪来。
      饶是她再能忍,也耐不住师父用了十成力道的责打,到最后一戒尺下去就是一道淡淡的紫痕,手掌心就那么大点地方,两记戒尺就能在手心盖一遍,不到半盏茶功夫,她就已经控制不住的想要躲闪了,奈何双手却被牢牢的捆住,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挣脱。
      她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望向师父的眼光难得的带上了哀求之意,然而叶宁看着她这满脸是泪的模样,却没有丝毫的动容,戒尺仍是毫不留情,一下一下的落在她的掌心上。
      整整过了三十记,叶宁才终于停手,戒尺虚虚的点在她的掌心之上,冷冷的开口:“可否认错?”
      江染满脸都是泪,几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然而见他此刻终于停手,便也松了口气,仙门的规矩,一过不二罚,今日这事想必也算揭过了,那自己刚才哭的满脸都是泪,岂不是太丢人了,这面子总该挣回来些吧。
      这么想着,她不由得扬起了头,发现自己嘴唇不知什么时候能动了,便拼尽了全力大喊:“我不认,我说了,你打死我都不认!”
      话音未落,戒尺竟然再次重重落下,比前几次挨的加起来都要重,一记下去就是一道深紫的痕迹,狠狠敲在她修长的手指之上,每一记都仿佛要碾碎她的骨头和血肉,十指连心,如果说方才责在手心上的痛是彻心彻骨,那和现在抽落在指骨上的疼痛而言,就显得不值一提了。
      山间的清晨带着微微的凉意,她的手悬在半空,只觉得手背一片冰凉,手心的肿烫和手背的凉意,将她的心搅成一团乱麻,而当那戒尺划破空气重重的落在手指上时,她只觉得整个脑袋嗡的一声,心刹那间被清空了。
      手指先是被打出一道白印,然后充血,随后转成一道绛紫色的尺痕,师父落尺极重,连着五下抽落,又把她刚刚忍住的眼泪敲了出来。
      是人就会怕痛,她当然也不例外,泪水大颗大颗的滑落,整个人都止不住的抽噎起来,浑身都在发抖。
      叶宁看着她低着头,大口喘气,眼角是细碎的泪水,可他却没有停手,仍是手下生风,一板又一板落在那已经肿胀的手指上。
      唉,这丫头还真是倔强啊,明明认个错就能轻松翻过去的事,却为什么宁可挨这么重的打,就偏偏不肯认呢。
      又是十戒尺落下,江染的手上已经满是紫痕,戒尺在她肿胀的手指上辗转,打出她一声声呜咽,随着大颗大颗眼泪的落下,她再也顾不得丢脸不丢脸,终于忍不住开口求饶:“师父,别打了,别打了,我知错了。”
      戒尺应声而停,却还是悬在她的手心上方没有收回,师父冷淡的声音传过来,“当真认错?”
      “我知错了,我知错了!”江染看着半空的戒尺,唯恐下一秒再落下来,连忙回答,片刻都不敢耽搁,“徒儿真的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戒尺终于收了回去,叶宁垂下眼帘,看着缩在地上的弟子,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丫头,非要挨过这样一顿狠打才肯认错么,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学聪明一些?
      江染跪在地上,见师父收回的戒尺,终于松了口气,然而双手被绑着,始终无法收回,只能平平举着双手,满脸是泪地看着他。
      叶宁叹了口气,微不可查的摇摇头,手指一松,捆着她双手的无形绳索攸然放开,又隔空出指一点,解开了她腿上被封的穴道,江染终于被解放出来,想要去揉揉酸胀的腿,然而火辣辣的手掌心刚一碰到衣服,就疼得钻心,忍不住缩回了手,心里用能想到的词把他骂了个遍,冷血的死人脸,该死的木头,竟然真的敢打我,是我现在技不如人打不过你,等以后我能打过你了,你看我不管你按在地上狠狠揍一顿!
      “起来吧。”叶宁给她松了绑,却许久不见她起身,只能微微蹙起眉头,出声提醒,“还跪着干什么?”
      你说跪着干什么,我要是能起来,还用你说啊?江染心里大骂着,然而嘴上却不敢吐露一句,谁叫自己技不如人,被人打了连发个脾气都不敢,她发誓,从今往后一定要好好修炼,下次一定要把今天挨的这顿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起来。”身边突然有人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折腾了,大半夜,又跪了许久,还挨了顿打,她只觉得腿都是软的,一时间竟是眼冒金星,不由自主的歪倒在了对方的怀里。
      那个人的身上有着淡淡的梅花香,颇为清冽,确又有几分暖意,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对方正俯视着她,那双眼睛冷漠淡然,看着怀里的她,微微蹙起眉头。
      江染原本觉得这怀抱挺舒服,但一看到上方人的脸便仿佛屁股上被戳了针一样突然弹了起来,悚然睁大了眼,“你……师父?”
      叶宁冷冷地看着怀里的她像一只小兽一样跳起来,脸上并无多余的表情,只是轻轻拂了拂衣襟,“回去换衣服,一盏茶功夫后回来找我。”
      “要干什么?”她脸上的表情很不善,几乎都带着敌意了,换了任何一个人,被别人狠狠的当众教训一顿不跟这个人翻脸,就已经算是客气的,哪里还会有什么好脸色。
      “刚刚打我一顿,让我那么没面子,现在还想让我听你的话,你做梦吧!”她瞪大了眼睛,声音里带着挑衅,完全忘了刚刚被打的趴在地上求饶的模样,“再说了,为什么要来这里找你?刚罚我私逃下山,你在这里让我等你,难不成也是想私逃下山?”
      叶宁淡淡看了她一眼,仿佛知道她这是要干什么,脸上还是那样的波澜不惊,“人都已经走了,你的戏还没演完吗?”
      什么?江染愣了一下,立刻回头去看刚刚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却发现那些人不知什么时候都撤走了,不由得心里一喜,“刚刚的事情……”
      “他们都看到了。”叶宁淡淡回答,仿佛知道她想要问什么,“他们是在你认错之后才离开的,这几日仙门风气败坏,尊上恰好要整治,真是让我没想到,我的徒弟竟然会成为这第一个杀鸡儆猴的鸡。”
      “你……”江染气的说不出话来,若不是刚刚挨了顿打体力不支,真想跳起来同他打一架,这个该死的死人脸,打了我一顿还不够,还要这样的冷嘲热讽!
      “那……为什么我拿令牌会打不开结界,是不是你对它做了手脚?”江染气得要命,却又不敢跟师父翻脸,只能恨恨地咽下这口气,转过身想按他的吩咐回房,却又突然想起一事,便顿住身形补充道。
      “你不是会用人偶术么?”叶宁竟是微微一笑,似乎还带着点戏谑,“你既然喜欢用这种旁门左道,我不妨让你知道这种法术真正的威力。”
      “所以,我那天见到的玄知师兄,其实是你做的人偶?”江染恍然大悟,“你拿着人偶之术来骗我,难怪我觉得那日他特别好骗,原来是假的?”
      “是啊,你竟然知道现在才想到,看来你的迟钝还真是超乎我的想象。”叶宁拂袖转身,迎着初升的朝阳,背对着她,声音冷淡,“快去吧,再晚些,要来不及了。”
      “你……”江染简直要气疯了,却又不敢发作,只能恨恨的跺了跺脚,站着的地面都被跺出了一个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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