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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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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要盯着我看多久？”
少年低沉的声音响起，沈郁被手机的灯光照得眼底发涩，眯着眼睛不耐烦地打断她的打量，“看不清楚要不要凑近点看？”
“……”
宁沭心虚地移开目光，将手机移到一旁，讪讪道：“你坐这儿干啥，黑黢黢的吓死我了。”
“我每天晚上都坐这儿，怎么没吓到别人光吓着你了？胆子这么小？”
方才背光，沈郁没看清女生的脸，现下刺眼的灯光移开，他的视线被那双清澈的杏眼吸引，很大，但眼尾细长泛红，微微上挑。
忍不住多看两眼，而后又快速扫过高挺的鼻梁、因奶茶湿润的嘴唇、以及细瘦的脖颈。
那双眼睛显得她整个人无辜单纯，然而配上那样的眼尾和巴掌大的脸型轮廓，反而少了几分娇憨多了些媚气。
这也是宁沭与宁舟舟之间最大的区别，宁舟舟是标准的杏眼，而她的眼尾却上挑，平时上班连眼线都省的画了。
不仅眼尾，她的眉毛也比宁舟舟细细长长的柳叶眉浓些，左边眉尾还多了一个倒旋，眉笔钱也一并省去大半。
她曾经猜测，这些应该是遗传的渣爹。
不过沈郁的视线终止在她校服底下的腰线以及裸露的手腕处，右手随意支着下巴，心底不禁乍舌。
瘦，太瘦了，这有九十斤？
每天都不吃饭的吗？
上方的视线灼热，宁沭略显不自在地用奶茶挡住腰部，皱眉回他：“大半夜不吭声坐台阶上，是个人都会被吓到好吧。”
沈郁在奶茶上停顿两秒，轻哼一声：“怪不得瘦的跟竹竿儿似的，净喝些垃圾饮料。”
“什么？”
“没什么。”
他淡淡回应，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长腿一跨走到宁沭跟前，手指撩开她手上的塑料袋，取出未开封的那杯奶茶插上吸管，放进嘴里吸一口。
颈间的喉结滚动，他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这什么玩意，又不健康又腻的。”
宁沭：“……那是我的奶茶，你怎么能不问自取？”
少年是真高，宽肩窄腰，坐着时没觉得，现下站起来压迫感十足，宁沭发现自己才到人家锁骨处。
她仰头后退，有些羡慕。
这怎么也得一米八五了吧？
沈郁喝了一口不再继续，手指捏住她胸前的校牌观察。
“高二6班宁沭？那没错，我妈是你们班主任，这奶茶我不能喝吗？”
“啊？”宁沭瞪大眼睛，“你是唐老师的儿子？你认识我？”
“岂止认识。”
沈郁放下校牌，倚靠着栏杆语气哀怨，“自从你转来，我妈每天要说八百遍，说让我在学校多照顾照顾你，在家没事多去找你玩儿，我就纳闷了，你高二我高一，要说照顾也是你照顾我，让我照顾你算怎么回事？”
“这样啊。”宁沭不好意思地挠头，感情又是沾原身的光。
她心思一转，在脑海里搜寻“沈郁”有关的剧情，发现对方竟然和自己一样是个没有戏份的NPC，霎时对他的印象好多了。
只要不和主角团有直接关系，她就愿意卸下防备心理与之交往。
许是NPC与NPC之间的惺惺相惜，她再看沈郁觉得格外顺眼。
啧啧啧，这么帅的男生作者竟然没写进主角团，真是可惜啊可惜。
她故作矜持地咳嗽一声，说：“也不用麻烦你照顾，唐老师多虑了。”
随后看向台阶，好奇询问，“你坐这儿等唐老师吗？我走的时候她还在教室守晚自习的住校生呢。”
“我知道，她哪天不守？等习惯了。”沈郁无所谓道，怏怏地打了个哈欠，眼里蒙上一层雾气。
原来唐芳这么负责吗？倒是和宁舟舟口中会打人的形象不太一样。
她若有所思地哦一句，问他：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回去？你爸爸也不在家吗？”
沈郁掀起眼皮扫她一眼又垂下，漫不经心盯着自己的鞋尖开口：“我家的钥匙只有一把，本来说要去配的，结果我妈老是忙忘。我爸和我妈离婚了，人现在都二婚，儿子都快上小学了。”
“啊？哦，抱歉抱歉，我不知道。”
不小心戳中别人的伤心事，宁沭尴尬地捏紧手机，正准备安慰两句，沈郁低头凑近她的脸，眼里带上戏谑。
凑得太近，宁沭嗅到他身上干净的皂角气息，说话间热气喷洒到脖颈的皮肤上，她不自然地捏捏耳垂。
耳根好像又红了。
“道什么歉，他俩离了八百年了，唐老师都不难过了我还难过什么？”
宁沭：“……”
话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她憋半天，泄气开口：“……那你以后记得配钥匙，老是坐这里会吓到别人的，况且楼道的感应灯还坏了。”
沈郁听到她这句话抬头扫过坏掉的灯泡，思忖片刻后嘴角上扬调侃：“放心，胆儿小的只有你。”
宁沭在昏暗处冲他翻个白眼。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另一道光亮照过来，唐芳惊讶的声音响起：“你俩站这里干什么？”
宁沭吓一跳，做贼心虚地后退两步离沈郁远一些，惹得沈郁莫名其妙看她一眼，站直身子回唐芳：“还能干什么，等着您回来替我开门呗。”
“不是叫你在教室等吗，多和住校生做做题怎么了，硬要在黑灯瞎火的地儿等。”
唐芳语气十分不满，但对着宁沭却和蔼可亲，“沭沭怎么也站这儿，没找到门吗？”
堪比光速的变脸行为令沈郁烦躁地扒拉下头发。
“不是不是，”宁沭颇有眼色，连忙摆手，“我回来遇到沈郁了，就陪他聊两句。”
唐芳更加惊讶：“你俩早就认识了？我还每天给沈郁叮嘱让他多照顾照顾你，原来你俩早认识了呀。”
“不是的唐老师，我们第一次见，是沈郁看到我的校牌认出我了，给我说起您我才知道他是您儿子。”
宁沭怕她误会，举起胸前挂着的校牌给唐芳看。
“这样啊，没关系，现在认识也不晚。”
唐芳恍然大悟，笑着给宁沭介绍，“我儿子沈郁，也在一中上高一，你在学校遇到麻烦了我又不在的时候去一楼找他，让他帮你。”
她又变了副面孔，严肃地对沈郁叮嘱：“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宁叔叔和赵阿姨的女儿，她以后就住我们对门，你给我把她当亲姐姐照顾，上点心知道吗？”
沈郁轻啧一声，漫不经心应道：“知道了，我的唐老师。”
宁沭站在两人中间尴尬的无处遁形，她真的想说自己有手有脚，内里还是活了二十四年的灵魂，不用麻烦任何人。
不至于，真不至于。
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她自己不需要，但十七岁的“宁沭”需要。
唐芳也是一番好意，如果一直推脱，寒了她的好心还平白惹人怀疑，反正自己这边避免需要沈郁帮忙的麻烦就好了。
“对了，”唐芳的声音打断她的沉思，“沭沭，你刚才找我要高一的教材，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宁沭回忆下，是她晚自习因为看不懂理科教材，发消息想找唐芳要高一的书想从头复习的事。
她组织好措辞，想着该怎么说起这个话题才不会让人起疑，斟酌片刻后十分不好意思地开口：
“我之前因为父母的事儿耽误了许多功课，今天上几节理科课程发现听不太懂，班里的同学我也不熟，就想自己重新从高一的复习。”
唐芳思考片刻：“今天你们英语老师还向我夸你，说新来的学生作文写得特别好，成绩快赶上宋祈年了。你之前在外国语高中上的，理科偏科也正常。”
她看向宁沭，“你旁边坐着的不是宋祈年么，怎么不向他请教？”
“……我觉得他挺高冷的，不好意思麻烦他，毕竟之前丢的知识点太多了，挺浪费别人时间的。”
唐芳想起刚接到宁沭时她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神情黯淡下来，目光触及一旁等得心焦的沈郁，突然开口，“这样吧，高一的教材沈郁就有，有不懂的来问我，你要觉得不好意思就去问沈郁，他平时干啥啥不行，就智商稍微好点。”
说到这里她直接拍板定案，全然不顾沈郁的意见，“你以后晚自习直接去找沈郁，让他给你补课，或者来我们家，我在的时候我给你补，我不在让他给你补。”
宁沭闻言看向默不作声的沈郁，急忙拒绝：“不用了唐老师，我可以自己复习的，实在弄不懂我就去报个补习班……”
“花那钱做什么。”
唐芳打断她，语气里满是不赞同，“先不说我是你班主任，凭我和你父母的关系还能让你自己复习自己找补习班？况且，你爸妈留给你的钱你还得上大学，你现在最主要的目的是学习，钱花完了怎么办？就这么说定了，你要是不好意思下去，明天晚自习我让沈郁去教室找你。”
“唐老师，这不太妥吧……”
“行了，我妈都这么说了，你不答应她她得啰嗦死你。”
沈郁打个哈欠，话说得冲，困意上头心情自然不爽。
他双手搭着唐芳的肩膀催促她上楼，“我的唐老师，赶紧回家吧，这都几点了，您不困不能耽误别人睡觉啊。我明晚去她教室找她，行不行？”
“这还差不多。”唐芳打开门，瞪他一眼，又对宁沭说：“沭沭，要不要进来坐坐？这么晚了就在唐姨家睡吧？”
宁沭欲哭无泪，又赶紧摆手拒绝：“不用了，我回家睡。”
“您快进去吧，手里拿回来的是卷子？再不抓紧批改明天拿什么发给学生？”
沈郁堵住唐芳还准备说什么的嘴，一把把她推进家门，将门虚虚掩上留出一道透光的缝隙。
随后转身抱臂，用下巴示意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宁沭：“你钥匙呢，快开门回去吧，赶紧洗漱睡觉，明早六点四十得到教室。”
“……”
宁沭发懵的大脑操控着双腿上楼开门，站在门口踌躇半天，还是想拒绝他们的好意，“沈郁，你不用来教室找我，我不想麻烦你，太浪费你的时间了。”
沈郁胸腔发出一声叹息。
“我的好姐姐，你就当为我好，不要再拒绝了好么，不然我得被我妈唠叨死。你赶紧进去吧，我是真困了，高中生本就不充裕的睡眠时间就不要浪费在这些无所谓的问题上了好吗？”
“……好吧。”
既然都这么说了，宁沭也不好再说什么，打开灯源关上房门反锁。
沈郁见她进去了，才转身回去。
“沭沭回去了？”坐在沙发上批改试卷的唐芳头也不抬地问他。
“放心，瞧着她进去的。”
沈郁边回边换好干净的拖鞋，回房间拿睡衣去洗漱，随手把顺来只喝了一口的奶茶放茶几上。
正坐沙发上批改试卷的唐芳瞧见了，皱眉质问：“你不是不喜欢甜的吗，还买奶茶喝？这玩意儿要少喝，都是糖精兑的，不健康。”
“嗯？”沈郁拿着睡衣从房间出来，顺着唐芳的视线看向奶茶，回忆了下刚才那甜腻的味道，顿时一脸嫌恶。
但他想到要是唐芳知道是宁沭喝的，怕是又得唠叨半天，于是昧着良心道，“挺好喝的，偶尔喝点甜的不行？”
“你这小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