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哥，你在躲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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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宛如憋住怒火：“阿姨，饭做好了吗？”
阿姨过来回应了一声，方宛如才对穆知节道：“知节，知道你回来，妈特地让阿姨给你准备了你爱吃的。”一边说着，她过来拉他，笑盈盈的，举止亲密。
穆知节坐在离她最远的位置，她得横跨整个茶几，才能到他身边。
“小慈的秘密，是什么？”
方宛如绷不住了：“小慈小慈，你脑子里就只有小慈吗？我是你妈！”
“你说的，告诉我。”
不然他也不可能答应回来。
方宛如的脸颊抽搐了两下，她缓了缓，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她不想吵架。
“知节，吃完饭，妈跟你好好聊，现在别跟妈犟了，成吗？”
方宛如最近过得不好，情绪总是失控，穆父也不着家，成天在外边鬼混。
宅子里的佣人虽多，还有医生护士，可他们安静得像鬼，偌大的宅子，更像是鬼屋。
“知节，你也心疼心疼妈妈，好吗？”
方宛如哀求地看向儿子，穆知节抬头，他站起来，走到餐厅。
方宛如高兴了，欢欢喜喜地走到儿子跟前，挽着穆知节的手臂，都快跳起来了。
“知节，你不知道，你爸他又包了一个小明星，长得……”
“他上个月包的那个，还跑到家里来，跟我耀武扬威……”
“知节，你一定不能惹妈妈生气，妈妈只有你了。”
方宛如絮叨着。
穆知节抽离手臂，在椅子上落座，方宛如赶紧也坐下。
几个阿姨有条不紊地布菜。
“知节，你到妈妈身边来。”方宛如说，穆知节没动弹，方宛如笑脸一僵，“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跟妈妈不亲近？”
穆知节宛如雕塑，一动不动。
方宛如情绪瞬间崩溃：“知节，到底为什么？”
最后那个三个字，方宛如吼出来，近乎歇斯底里。
她这一生，吼喊最多的，也是这三个字。
结婚前询问父母，问他们为什么把自己嫁给一个她根本不爱的男人。
结婚后，她质问丈夫，问他为什么要出轨，为什么不爱自己。
她疯了。
穆知节长大了，她又来问他为什么不亲近她，为什么不愿意真情实感地喊他一声妈。
“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你们都把我当疯子，是不是！”方宛如发病了，五官扭曲，一桌的美味饭菜，被她掀得到处都是。
佣人见惯了，跑出来收拾，顺便通知家里的医生护士。
“小慈到底有什么秘密？”
医生把方宛如控制住，打了一针镇静剂。精神类药物对她已经没多少效用了，只能靠强制镇定的药物缓解病情。
“穆先生，穆夫人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我们建议——还是送疗养院吧。”
穆知节走到方宛如跟前，继续问：“秘密是什么？”
方宛如看着他，忽然咧开嘴笑了。
“你过来。”她的声音很轻，很虚弱，眼睛里却布满了血色的疯狂。
穆知节往前，凑到她耳边。
医生担心情绪不稳定的方宛如做出伤害他的事，伸手拦，被穆知节推开。
医生看着穆知节的脸贴近方宛如耳边，十分紧张，生怕方宛如忽然暴起。
医生神经紧绷着，他看到方宛如的嘴巴动了，好像说了几个字，眼中的癫狂闪烁了几秒，人在药力的作用下昏了过去。
他示意护士把方宛如抬上楼，好生看护。
“穆先生？”看着穆知节神色变幻的脸，医生询问道。
人没应他，绷着脸，带着一身忽然涌出来的凛冽寒气，转身走掉。
出了穆家大门，穆知节盯着遥远的漆黑天色，一头扎进黑暗。
他到家时，赵老师还没走，正在批阅穆慈刚答出来的试卷。
赵老师把试卷拿给他，穆知节扫了一眼，上面一片鲜红，鲜血顿时涌向大脑，他把试卷交还给赵老师，挤出一抹笑：“拜托了。”
“穆先生，您放心，穆慈很聪明，您的愿望，我会努力帮您实现。”
送走赵老师，穆知节拿着试卷进去找穆慈，穆慈正摊在凳子上，像一张煎饼。
他看到穆知节的倒影，立马弹了起来：“哥，你回来了。”
“赵老师让我给你的。”
看到穆知节手上的试卷，穆慈要疯了。
愣了好一会儿，他扭捏道：“哥，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对不起。”
“我相信赵老师。”
穆慈：？？
“不早了，睡吧。”留下这句话，穆知节走了，还给他带上门。
穆慈现在是满脑袋问号，他感觉穆知节出去一趟，回来后整个人都消沉了。
他去哪儿了？发生什么了？
这晚过后，穆慈的生活很规律，上学，放学，家教两小时，周末全天，一周七天，没一天是闲着的，他被折磨得苦不堪言。
这天，他上着课，忽然想起来那辆三轮车，放学后回家路上，趁着今天助理来接他，他跟助理商量，回家前先去一个地方。
助理当然不敢随便决定，非要给老板打电话，穆慈一听就急了。
“就十几分钟，又不耽误什么，你要是打，我就——我就自己去。”
助理害怕了。穆慈之前丢过一次，老板都疯了，他只能妥协。
他载着穆慈去爷爷住的地方，跟穆慈一块儿进胡同。
老大爷正在院里的躺椅上晒太阳，好不舒服。
穆慈在门口喊了一声，很是不好意思。爷爷招手让他进去。
“爷爷，对不起，三轮车被我哥——”
“小伙子，你怎么来了，来找我聊天？”
爷爷很开朗，还邀请穆慈上家里坐。
穆慈：？
三轮车丢了，爷爷都不生气吗？多好的老人啊。
“爷爷，真的很抱歉，三轮车的钱，我十倍赔给您。”
“钱？什么钱？啊，你说车啊，你哥给我钱了，好多呢，都能买辆小轿车了。”
“啊？我哥？”
“你不知道？你们哥俩可真是，小同学，你家这么好的条件，你可别再离家出走了，别让你哥着急上火，知道不？”
穆慈尴尬地应了几声，扭头跑掉。坐到车上，他歪着脑袋，奋力思索。
他越想，心里越凉。
回到家里，他打开抽屉，找他的“暴富计划书”，果然，被他藏在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里的厚厚一沓纸不见了。
赵老师来上课，见穆慈心不在焉，她点了点书本：“和差化积公式？背一遍。”
“2sinAcosB=sin(A+B)+sin(A-B)，2cosAsinB=sin(A+B)-sin(A-B)……”
赵老师挑眉，记得挺牢固。
她又点了点书本，“两角和公式？”
“sin(A+B)=sinAcosB+cosAsinB，sin(A-B)=sinAcosB-sinBcosA……”
赵老师很满意，这段时间她的教学很有成效，这样下去，下次月考，穆慈的学习成绩肯定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过——
“魂儿都飞了这么久了，该回来了吧。”
她抬起手，在穆慈耳边重重地拍了一巴掌，穆慈一激灵。
“赵老师？”
“想什么你，看题。”
穆慈抿抿唇，“赵老师，你有哥哥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就是有喽，赵老师，你说，如果你做错事，你哥会打你吗？”
赵老师笑了一下，原来是因为穆先生。
“我哥怎么可能打我，我打他还差不多。”
穆慈瞪大眼：“你这么幸福的吗？”
“你被你哥走了？”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他眼神躲闪。
“被揍了好几次了吧，揍你哪儿，屁股？”
穆慈脸暴红：“赵老师，你快别猜了，做题做题。”
赵老师一脸坏笑，“好，做题。”
……
穆知节躲了穆慈一周多，就差住公司。
助理团队被他折磨得想死，要不是加班工资给得实在丰厚，早就有人辞职了。
穆慈放学，来接他的还是助理。
“小吴哥，你怎么瘦了？”
小吴抽抽嘴角，“瘦了吗？”
“瘦了，可明显了。”
“我这不算什么，穆总瘦得才叫厉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我哥瘦了？”
“瘦得厉害，小少爷，我没有别的意思，穆总实在太辛苦了，我们整个助理办公室的人都很心疼他，你去看看他吧。”
“我给赵老师打个电话，你载我去公司。”
小吴的眼睛里立即迸发出耀眼光亮，“好好好，我不出声，你打。”
赵老师也不是吃亏的人，穆慈一咬牙，答应她周末多做两张卷子，赵老师才放过他，说会晚半个小时到。
“小少爷，辛苦你了。”
“不辛苦。”穆慈的牙都快咬碎了。
穆家的公司屹立在CBD中心，大楼仿佛要把天捅个窟窿，深深地扎进云里。
现在已经九点多了，大楼里还有好几层的灯是亮着的，小吴领他进去，穆慈第一次来，很陌生，也很新奇。
“小少爷，那间就是穆总的办公室，我就不进去了。”小吴指向半开放的办公区，表示他会在那里待命。
穆慈点头，背着书包，敲了两下门，门里传来那声沙哑地“进”，他往前，推开厚重的大门。
穆知节正一边揉着额角，一边看文件，眉头中心的纹路深深的。
“东西放下。”穆知节说。
“我不是你的小助理，哥，你今晚还不回家吗？”
穆知节猛地抬起头，本就皱紧的眉沟壑更深。
“哥，你是不是在躲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