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里窥春》nymph

5、第 5 章

　　于瑾禾挂了电话，点开微信添加了陈枳的微信。
　　成功加上好友后，于瑾禾就又没事干了。
　　看着打车软件上的接单时间，将近半小时了，没有一个司机愿意接单。
　　芬兰人都这么佛系吗？！
　　于瑾禾用小汤匙搅拌着拿铁表层的小泡沫，看着打车软件上一分一秒逝去的时间。
　　此刻，坐在楼梯旁的男人拿出了一张旧唱片，放在老式的唱片机上，将唱针转到唱片的音槽上。
　　唱片旋转着，唱针随着音槽律动着，发出优雅动听的声音。
　　是克罗地亚狂想曲。
　　于瑾禾笑了笑，和这个店名还有些相似呢！
　　于瑾禾还没收住脸上的笑意，坐在楼梯旁的男人抬头看了一眼于瑾禾。
　　啊这……
　　短短十几分钟两人尴尬地对视了两次。
　　于瑾禾略微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移开了视线。
　　“你笑什么？”男人用中文问道。
　　于瑾禾愣了愣，突然想起刚才店老板和眼前的男人是用中文沟通。
　　可能这还真是个华人聚集地。
　　虽然只有三个华人。
　　“啊……”莫名被cue的于瑾禾不解地看着与自己隔了大约五米的男人。
　　“我在想，为什么这家店不叫克罗地亚唱片店，毕竟你放的这个曲子是克罗地亚狂想曲。”
　　身后传来店老板爽朗的笑声，“问得好，这么多年还真没有人问过这个问题。”
　　于瑾禾意识到自己的胡言乱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声嘀咕着：“你就当我在已读乱回。”
　　对面的男人又重新换了一张唱片，漫不经心地说道：“在芬兰开克罗地亚的唱片店成何体统？”
　　店老板看着于瑾禾有些尴尬，岔开话题问道，“你是来旅游？碰上这样的鬼天气也真够糟心的。”
　　于瑾禾看着窗外的风雪，似乎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点了点头，“芬兰的冬天真够冷的，我是来参加朋友的婚礼，顺便旅游。”
　　“从中国到芬兰可不近啊！肯定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吧！”店老板搬了条小板凳坐在小暖炉前。
　　“这场雪估计得下一宿。明天指不定得有多冷。”
　　淡淡的咖啡香，伴着唱片机发出的海上钢琴师的音律，小暖炉里闪着暖橙色的光。
　　于瑾禾突然觉得，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中国城。
　　在异国他乡，遇上了两个同胞，共处在一个屋内，在暴雪中相互慰籍。
　　“你怎么回去？”
　　对面的男人突然出声问道。
　　于瑾禾：“我在打车……嗯……虽然一时半会儿打不到。”
　　“建议你取消订单，这个天气估计是没人会接单了。”
　　于瑾禾叹了口气，“那我还是坐地铁吧！这个点人也不多了。”
　　店老板看了看墙上的老挂钟，对着江礼怀说道：“江，你开车来的吗？”
　　男人点了点头。
　　“那不如你送这位姑娘回去吧！搞不好她还会坐错地铁。”
　　于瑾禾：“……”
　　果然不能在国外说中文。
　　“啊……不用麻烦了，现在地铁人少，我能看电子屏幕的报站，不会再坐错的。”
　　江礼怀站起身，将唱片机上的唱片取下，放好，从衣帽架上拿下黑色大衣。
　　走到于瑾禾面前，“走吧！”
　　于瑾禾：“？？？”
　　“真的不用麻烦，我自己能回去。”
　　于瑾禾哭笑不得，对上两个过于热情的人也不太好。
　　异国他乡，独身一人，坐上只见过一面的陌生男人的车。
　　国家反诈知道了估计都得给她打电话。
　　“怕我卖小孩儿？”
　　于瑾禾下意识反驳：“你才是小孩儿！”
　　突然发现话题错了，“不是不是，主要这暴雪天开车也不安全。”
　　“我自己都在车上，怎么可能让我自己出车祸呢？”江礼怀靠在墙上打趣道。
　　店老板：“放心吧！江是这边的大学教授，我们认识很多年了，不是坏人。”
　　于瑾禾：坏人一般都不会说自己是坏人……
　　于瑾禾突然想起自己在某软件上看到过芬兰留子写的帖子：在芬兰遇到那种温良绅士的男人，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你遇到了温柔善良的神，这种男人建议拐回国。
　　第二种就是骗子。
　　当然，第二种的可能性为99%。
　　高考的选择题连25%的几率都猜不对，又怎么敢拿自己的安全赌那1%呢？
　　于瑾禾几番斟酌后，决定还是自己坐地铁。
　　于瑾禾翻出钱包，问老板这杯咖啡的价钱。
　　只见店老板摇了摇头，笑道：“我的店没什么客人，平常只有江会来店里，这是我这么多年来冲的为数不多的一杯咖啡。就当是我们的见面礼。”
　　于瑾禾没好意思在人家店里又是蹭座位又是蹭暖气还蹭人家一杯咖啡。
　　在桌上留下了一些足够点一杯拿铁的钱，笑着说道：“有机会正式认识的时候再送见面礼吧！”
　　这么大的芬兰，出了这扇门，估计都不会再遇见，萍水相逢罢了，又何必深入了解那么多呢？
　　于瑾禾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对靠在墙上的江礼怀说道：“还是不麻烦这位……江先生了，我总要锻炼锻炼自己坐地铁的能力吧！”
　　“两位同胞的好意心领了，有缘再见咯！”
　　店老板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江礼怀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随她自己。
　　只是说了句：“路上小心。”
　　“有时候自己的好心也会给别人带来困扰。”
　　店老板笑着点了点头，“你还是很细心。”

　　屋外的风雪并没有小一些，反倒有越来越大的势头。
　　于瑾禾告别了两位同胞，推着行李箱跟着谷歌地图去了最近的地铁站。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二点，芬兰的地铁24小时运行，这个点地铁空荡荡的，只有于瑾禾一个人。
　　于瑾禾坐在电子屏幕前，看着谷歌地图上的光标一点点移动。
　　在地铁的倒数第二站下车，跟着地图找到了酒店。
　　在前台办完入住手续，酒店的工作人员帮于瑾禾一起将行李送到房间门口。
　　于瑾禾道谢后刷卡进了房间。
　　“终于到了！”
　　于瑾禾推开行李箱，直接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休息了几分钟后，打开房间地暖，去卫生间洗漱。
　　收拾完躺在床上，想起还要给陈枳发个信息。
　　【禾禾禾禾禾苗】：我已经到酒店了，放心吧！
　　许是时间太晚，估计陈枳都已经睡了。
　　于瑾禾把手机充上电，留了床边的一盏小夜灯便闭上眼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