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请让我爱你》幺九九

13、第 13 章

　　阳光冷淡的照射进有些黑暗的房间里。
　　不同高度的桌椅板凳按照高度有序的摆放在屋子里面。
　　看起来像是食堂一样的地方，只有一个桌面有些与众不同。
　　那是一个纯白色光滑的桌子，侧面有着手工艺及高的百合花图案的珐琅花边，桌面镶嵌银制的十字架，折射着淡淡的金光。
　　你的目光定定的落在了桌子上面，这张桌子与其说是有钱，不如说是身份的象征。
　　房间的侧面扇形的门被推开，一群孩子安安静静的走了进来，按照高矮顺序坐在了相应的位置上。
　　最后进来的是一个小女孩儿，明亮的金色头发被洗头帽所覆盖，白色的布料遮挡住了金色的光芒，只留下了些许的鬓发从帽檐的侧边露出。
　　女孩身穿着修改的修女服装，胸前的项链挂着一个大大的十字架，女孩小小的手卧着十字架，优雅的坐在了那单独白色桌子前。
　　黑色的眼睛无悲无喜的看着所有的同学。
　　沉沉的没有一丝亮光的眼睛。
　　“完全摸不到呢，是记忆片段么？”
　　五条悟还牵着你的手，伴随着他的力度，你的目光从那个小女孩儿身上移开。
　　无论尝试多少次，五条悟都无法抓住眼前虚幻的身影，你伸手揽住了他。
　　“都是咒力构成的，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你肯定摸不到。”
　　拔除咒灵，就一定需要找到咒灵本身，但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这个领域里面很难分清谁是咒灵，就像是在咒灵的肚子里一样，没有任何人是他，又全部都是他，而且对于这个领域来说，你们才是不存在的外来者。
　　你拉着五条悟像是幽灵一样的穿过了墙壁离开了现在的房间。
　　出现在这里一定不是毫无意义的，肯定有什么样的事情在等待着你们查询。
　　你对这里很熟悉，在这个福利院里最有意义的地方是教堂。
　　就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阳光变得不再暗淡，透过七彩的玻璃，折射出不同的颜色落在了不远处圣母玛利亚的雕像之上。
　　一排一排木质的椅子，像是正在垂听上帝低语的教徒一样，安静的坐落在那里。
　　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小男孩。
　　双手合十跪在前面祈祷着。
　　“亲爱的圣母玛利亚，感谢您赐予我生命和希望。感谢您让我们这样的孩子在爱意中长大。感谢您赐予阳光和食物。我对您的谢意和敬意无法用言语表述。我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和一切。愿您永不抛弃您最忠实的信徒。”
　　稚嫩的话语落在着静谧的祈祷室。
　　你静静地看着对方。
　　那些记忆太过于久远了，你不记得曾经和你一起待在福利院的孩子的长相，但相同的祈祷你也曾经做过无数次。
　　“请求您宽恕我的嫉妒，我始终认为玛利亚的名字应该属于其他的孩子。愿修女阿姨能够早日发现，没有心的女孩配不上您的名字。”
　　“如果我是女孩就好了，一定是因为我上辈子做了罪孽才无法成为您的化身。”
　　原本应该是十分圣洁的画面，五条悟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再一次尝试着是否能碰触到眼前的孩子。
　　虽然结果是一样的，但还是忍不住让你勾起了嘴角，心中对于这样场景的漠视增添了一些不同的意味。
　　对于这样的场景，五条悟很快就有些不耐烦了，拉着你将整个学校又逛了一遍，你们现在已经完全的进入了这个领域之中。
　　哪怕从门口出去布局和你们进入真正的福利院已经完全不同了。
　　你们回到了最开始孩子最多的房间，既是教师，也是食堂。
　　修女离开之后，房间里面的孩子明显放开了很多。
　　有几个孩子不在一起叽叽咕咕的讲些什么，不光不住的网，坐在白色桌子的女孩面前张望。
　　五条悟明显注意到了这件事情，拉着你走了过去。
　　“这个女孩还挺特殊的，该不会就是咒灵吧。”
　　你看着那个女孩儿熟悉的眉眼，轻笑着摇了摇头。
　　“那是不可能的。”
　　女孩儿面前的粥突然被人拿起，然后劈头盖脸的浇在了身上。
　　这样真实的场景让五条悟拉着你往后退了退，能够更加清晰的看见整场事情的发生。
　　像是被霸凌一样最大的女孩儿抬起眼眸看着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慢慢的在对方面前跪下，双手合十，向对方祈祷着，道歉着。
　　“嗯？这小孩儿有点问题吧？”
　　看着眼前的场景，你心里面没有一丝的波澜，再看见那几个聚在一起的孩子时，你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里的一切，都是你曾经经历过的真实的事情。
　　而这个正规在对方面前祈祷道歉的女孩就是你。
　　原本你以为自己会对眼前的场景感觉到不适，但真正的看见你反而觉得有些好笑，每一个长大的人回顾幼时的自己，无论当时做的事情是好是坏，都会有些害羞，也会觉得非常的幼稚。
　　你现在就是一样的看法。
　　拥有着正常三观，现在的你并不会因为而是被教导处的错误的世界观而觉得羞耻，也不会觉得此刻跪在对方面前的孩子愚蠢。
　　你只是觉得有些感叹。
　　也不清楚制造这个回忆的人是谁，但你有些忍不住感慨，原来当时你的眼睛就是这样的没有光亮。
　　和一个精致的人偶其实没有半分区别。
　　“哒哒哒哒”
　　的脚步声响起，修女收到了消息，很快的赶了过来，看着眼前的场景不满的蹙眉，温声细语的将跪在地上的孩子拉起。
　　“还以为你们已经解决了，在看些什么？”
　　夏油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五条悟伸手高兴的打了个招呼。
　　“哟，赶上了啊，杰。”
　　“在看回忆。”
　　你独特的叙述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他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眼前的场景突然发生了变化。
　　你们还待在这个房间，只是眼前的画面发生了改变。
　　孩子们安静的坐满了整个屋子，他们嬉笑着交谈，或者拿着白纸画画，还有人拿着口琴吹奏着。
　　刚才还放在你们面前的白色餐桌已经消失不见了，连带着之前坐着的女孩儿也不在这里。
　　门被打开，进来了许多的大人，像是挑选商品一样的，大量着整个屋子里的孩子。
　　你感觉到了强烈的违和感。
　　仔细的观察着眼前的画面，你并没有发现那样的违和感出自哪里。
　　“是这个福利院孩子的回忆吗？”
　　整个屋子里并没有出现什么能观察出时间的东西。
　　夏油杰进行简单的推测。
　　五条悟很快否认了对方的说法。
　　“不可能，孩子们身上统一的着装看不出来，但是那些大人的衣服放在现在来说实在是有些过时了，应该是以前发生的事情。”
　　经过他们俩的提醒，你终于发现心里面的违和感到底从何而来。
　　宗教史的孤儿院，一般来领养的成年人基本上都是信奉基督教的教徒，换句话说，他们是不可能穿的这么珠光宝气又颜色过于鲜艳的衣服。就算有并不是基督教教徒的夫妇来领养，但也不应该像是现在这样所有人都穿的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
　　这并不是完全的回忆，应该还有制作环境者本身的臆想。
　　无论怎么样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对方看起来对以前的事情记忆的非常深刻，但是并不可能完全都记住。
　　这里没有什么信息了，你们离开了这个房间又重新的去到了其他的地方。
　　在一个单人的房间里面，你们找到了之前的那位金发的孩子，也就是曾经的你。
　　小时候的你手捧着圣经一字一句的清楚的背诵着上面的内容。
　　那明显是一张大人的床铺，从衣架挂着的衣服也能清楚的明白这是修女的房间。
　　五条悟蹲下来由下往上的看着女孩儿的样子。
　　“椎名，这个孩子看起来长得和你有点像呢。”
　　他大概只是随意的感叹，之后就没再继续讲下去。
　　你沉默了一会然后轻轻的开口。
　　“不是长得像，这就是小时候的我。”
　　夏油杰怔愣了片刻，才把视线重新投注在了你的身上。
　　五条悟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好奇的目光在你和坐着的小女孩儿之间来回摇摆，然后开口感叹着。
　　“还是长大了比较好看一些。”
　　你认同的点点头。
　　“我也这么觉得。”
　　“……这是重点吗？难道不应该先找找咒灵的位置，如果这是小时候的椎名姐，那我们现在在你的回忆里？”
　　夏油杰蹙眉向你提出了疑问。
　　你笑着摆了摆手。
　　“怎么可能，在我的记忆里这所福利院可不是那么美好，这里的人都是偏执狂，是疯子。”
　　“他们信奉着圣母玛利亚，认为肮脏的世界需要大爱来洗刷。信奉受害者有罪论，要求圣母玛利亚的化身要以大爱爱着所有人，如果被人针对，被人讨厌，那一定是你的错误，要祈求讨厌你的人原谅你身上的恶。”
　　讲到这里你不再吭声，因为你意识到自己开始用讽刺的语气说着之后的事情。
　　夏油杰拍了拍你的肩膀，露出了一个看似轻松的笑容。
　　“能认识到这一点，证明小时候也没太被教坏，别想太多，如果这不是你的回忆的话，那就应该是曾经和你经历过同样事情的孩子的回忆？”
　　“不能被称为孩子了吧？应该和椎名差不多岁数。”
　　五条悟还是一如既往地抓不住重点，但他并不像面上那样对于眼前的场景无动于衷。
　　从你们一直交握的手上，他紧紧的牵着你，一刻也没有放松。
　　作为事件的本人，你并不感觉到悲伤，生气或者难过。
　　你曾经经历过的这一切造就了现在的你，过去是没有办法被改变的东西，
　　你们正说着话，屋子的门突然被打开了，神父鬼鬼祟祟的往后张望着，然后走了进来。
　　他跪在小时候的你面前，伸手握住了你小小的放在圣经上的手。
　　“亲爱的圣母玛利亚，我惟独向你泣求。
　　主啊，不要向我静默，恐怕因你的静默，我便像那些下入永久沉沦的人一样。当我向你倾诉时，求你垂听我恳切祈求的声音。
　　求你不要把我与一切恶毒的人一同赶出去，也不要让我与所有邪恶的工作者一同永久的毁灭。”
　　“我唯独向你仰望。求你不要记念我年少时的罪恶，或是我年岁里的过犯。我在你面前承认我一切的罪，并且不隐藏我的邪恶。圣母玛利亚啊，我将自己倾投于你的怜悯。求你洁净和赦免我所有的罪孽。”
　　小小的你睁着空洞的眼眸，低头看着这个在你面前祈求是圣母利亚原谅的神父。
　　“马歇尔神父，碰触我就是你无法被原谅的罪孽了。”
　　听到你说这话的马歇尔神父抖了抖，但还是没有松开握着你的手，将额头放在你的膝盖之上。
　　温热的眼泪落在地上。
　　小时候的你真的像是一个无悲无喜的神一样看着他，连一点动作都没有。
　　这个世界上没有神明，有的只有心软的人类。
　　你看着眼前的一切，回忆起了之后发生的事情，有些不自在的开口
　　“走吧，关于咒灵的事情，我有些头绪了，接下来的事情你们不会喜欢看的，还是不要待在这里了。”